話又說回來，托了邵耀宗等人的福，加了海帶和豆腐皮的鹵煮依然賣的一干二凈。

    單吃豆腐皮和海帶沒啥味道。

    鹵煮里過一遍，豆腐皮沒豆腥氣，海帶軟軟的，跟擱rou鍋里燉的似的，就連陳鑫這個嫌棄的不行的小孩也吃了幾塊。

    吃飽喝足，停下筷子，陳司令不禁感慨：“小邵，你愛人的廚藝真不錯。這味道趕上首都的鹵煮了?！?/br>
    甜兒好奇地問：“你還吃過首都的鹵煮？”

    “吃過。早年當兵經過首都，那時候還不是首都，味道可能還不如你媽做的?！?/br>
    甜兒被他的語氣弄糊涂了。

    邵耀宗能理解：“那時候窮，沒吃過好東西，吃到稍微有點鹽味有點醬油的都覺得好吃?！?/br>
    甜兒不禁說：“你們好可憐啊?！?/br>
    邵耀宗捏捏她的小臉：“我們可憐才有你們的今天?！?/br>
    甜兒聽說過小鬼子干的事，贊同道：“爹說得對。爹，吃飽了沒？我再給你買點?！?/br>
    邵耀宗意外：“今天怎么這么好？不嫌我花你們的飯票了?！?/br>
    “沒有爹哪有我們的今天啊?！碧饍禾鹛鸬匦χf。

    眾人忍俊不禁。

    陳司令忍不住說：“邵耀宗，你這個閨女將來把人賣了，人家還得倒找給她錢?！?/br>
    甜兒搖頭：“不行。賣人是犯法的?！?/br>
    陳司令噎的不行，起身走人。

    惹不起他還躲不起嗎。

    邵耀宗、王旅長等人一見首長走了，也忙不迭跟上去。

    陳鑫佩服：“我爸爸居然沒打你?！?/br>
    甜兒疑惑不解：“你爸爸憑什么打我??？我又沒說錯?！?/br>
    陳鑫仔細想了想，他以前挨揍，不是故意搗蛋，就是撒潑蠻纏，“你也蠻厲害的?！?/br>
    “你以后還敢不敢故意逗我meimei？”

    陳鑫一個都打不過，對上四姐妹，他是想死嗎？

    “我沒逗她。我真好奇。我——我也喜歡畫畫?！标愽魏a出來，使勁點一下頭，“對，我特好奇?！?/br>
    甜兒懷疑地問：“真的？”

    “我——”陳鑫抬頭看到電燈泡，“我可以對燈發誓?！?/br>
    吃飯較慢的王金氏險些把嘴里的窩頭全噴出來。

    甜兒連忙把湯遞過去：“你可閉嘴吧?！?/br>
    陳鑫閉嘴，一雙機靈的眼睛忍不住打量安安：“你怎么這么厲害??？你是不是有師傅??？你為什么不說話??？”

    安安忍不住開口問：“你怎么這么多話??？”

    “你說我就沒話了啊?！?/br>
    安安：“跟我爹學的?！?/br>
    “??？”陳鑫忍不住說：“你爹很厲害嗎？”

    安安想一下，搖了搖頭，沒有娘厲害。

    陳鑫的眼睛亮了，他爸爸厲害。他跟他爸爸學，是不是就能打過邵一安了。

    越想越有可能。

    傍晚，警衛員把陳鑫接到部隊，免得他放學回家沒人管招貓逗狗四處惹事。

    陳鑫確實沒惹事，到他爸辦公室就讓他爸教他練武，打敗邵一安。

    陳司令忍不住罵：“你可真有出息！打敗邵一安？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高年級的男同學?！?/br>
    陳鑫理直氣壯地說：“我先定個小目標不行??？教不教？不教我回去就給姥姥姥爺打電話，你工作煩心拿我出氣?！?/br>
    陳司令抄起桌上的文件就砸。

    警衛員聽到大動靜慌忙進來把他抱走。

    陳鑫亂掙扎：“我不走！老陳——”

    警衛員捂住他的嘴：“首長會的我也會?！?/br>
    小孩老實下來，扭頭打量他。

    警衛員：“我真會。你想啊，我是干嘛的？保護首長的。不會兩下子遇到危險豈不讓首長保護我?！?/br>
    小孩下來，“我們開始吧?！?/br>
    警衛員驚呆了：“在這兒？”

    小孩使勁點一下頭。

    警衛員不禁勾頭朝辦公室里看。

    陳司令煩的揮揮手。

    警衛兵帶著他去訓練場，結果正好趕上機步旅訓練結束。

    小男生擋住邵耀宗的去路，“邵叔叔，能不能教我兩招防身術??？”

    “學會了好打我家安安？”

    小男生沒想到他這么聰明，頓時有一點點尷尬。

    邵耀宗可不好搶人家的活兒，微笑著拒絕：“不行。我得回去教邵一安?！?/br>
    陳鑫聞言立即催警衛員趕緊開始，不能被邵一安比下去。

    邵耀宗瞧著有趣，回去就忍不住跟杜春分說：“聽旅長說，司令拿他家那個小的一點辦法沒有。我覺得打今兒起，司令不用煩了?！?/br>
    “他父母呢？”杜春分好奇，“咋也不過來幫他照看一下？”

    邵耀宗：“司令五十二了。父母可能早就不在了。他愛人年輕一點，岳父岳母還在。人就在寧陽?！眽旱吐曇舫瘱|邊看一下，“聽說比毛蛋的姥姥姥爺還能溺愛孩子?！?/br>
    杜春分道：“主要是因為孩子沒媽了吧?！?/br>
    “不管什么原因都不能那么溺愛。陳鑫那脾氣三天兩頭收拾都壓不住。再溺愛下去他能上天?！鄙垡诓敛潦?，不見幾個閨女，“在爹房里寫作業？”

    杜春分嘆氣：“是呀。我原本想著爐子滅了就滅了。甜兒非讓我再換一塊煤。還說我做飯太吵，影響她寫作業。一家六口人三個爐子，她可真能作?！?/br>
    “燒一夜第二天自然就滅了?！鄙垡谡f到偏房，不由得想起他老丈人，“確定周日過去？”

    杜春分：“我們咋去？聽汪振東說繞到這邊的公交停了?！?/br>
    “開車過去，讓她們四個坐后面擠一擠?！鄙垡谵k公室有電話，這樣打算，翌日到辦公室就給他岳父去個電話。

    杜局沒怎么養過孩子，不知道養孩子需要什么。聽邵耀宗說來給孩子買東西，饒是他滿肚子心眼也不曾有一絲一毫懷疑。

    周日早上，毛蛋不樂意了，眼巴巴看著甜兒。

    甜兒：“我們去爺爺家，不能帶你，車上也坐不下?！?/br>
    小孩找他mama。

    孫瑾道：“jiejie是去城里買衣服。你想jiejie沒衣服穿嗎？”

    小孩伸手雙手。

    孫瑾抱起他：“毛蛋真懂事。跟mama去菜市場和供銷社好不好？”

    不能跟甜兒一起去，毛蛋去哪兒都無所謂。

    王金氏不見他搖頭，就回屋拿買菜的小籃子。

    甜兒沖他揮揮小手：“毛蛋，在家聽你mama的話，回頭我給你買糖吃?！?/br>
    小孩輕微點一下頭，扯開一點點嘴角。

    杜春分道：“毛蛋，跟阿姨再見?！?/br>
    小孩沒吭聲，學她揮揮小手。

    孫瑾看到這一幕簡直想哭，兒子并不是天生木訥內向。

    邵耀宗的車子拐彎了，小孩還直勾勾盯著車子消失的方向看，孫瑾暗暗決定，如果下周末是大晴天，一定帶毛蛋去城里轉轉。大不了給他包的就露一雙眼睛。

    話又說回來，四姐妹坐在一起雖然擠，但卻是第一次坐小車，興奮的先是來回打量車內，接著往外看。

    邵耀宗眼角余光注意到她們就沒老實一刻，忍不住說：“別亂動。否則等一下就得暈車?！?/br>
    “什么是暈車？”甜兒好奇。

    沒過十分鐘，甜兒懂了。

    惡心想吐偏偏又吐不出來。

    這輛車是邵耀宗找部隊借的，不能弄臟，趕緊停車。

    歇了十分鐘，再上車一個比一個老實。

    杜局早已在干部大院門口等著。

    看到他們二話不說就讓他們先進去。

    杜春分的目的可不是買東西。

    恰好幾個孩子暈車，杜春分就說：“她們不舒服，下午再去吧?！?/br>
    四個孩子的臉色一個比一個白，杜局擔心：“怎么了？”

    邵耀宗：“暈車?！?/br>
    “那去我房里躺一會兒？”杜局推開隔壁的門。

    杜春分眼睛一亮，跟邵耀宗一手扶著一個，“老杜，幫我和邵耀宗倒杯水?！?/br>
    “要不要放紅糖？”

    杜春分朝外喊：“不用。留你就粥吧?！闭f完松開孩子，掀開被子，一股淡淡地洗衣粉味兒，頓時忍不住小聲說：“老杜的被子挺干凈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