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再婚夫妻 第125節
江鳳儀順嘴問:“你怎么不幫一把?” 邵耀宗:“孩子大了,都是女孩,春分說不能再讓我洗?!?/br> 江鳳儀覺得好笑,“虛歲才六歲,能有多大。春分啊,講究起來真比我們還講究。以后可不許再說我們講究?!?/br> 邵耀宗沒聽杜春分說過她講究。 這話邵耀宗不知道咋接,笑了笑進屋。 杜春分休養半天,下午刻意遺忘那點不適,又是生龍活虎的杜大廚。 雖然來這邊兩年半。杜春分關門曬核桃,晚上炒松子,以至于知道她弄松子和核桃的人不多。偶爾從門縫看到菜地里很多東西,因為看不清,也不好意思趴在門上看,所以都當那些是板栗殼。 杜春分拎著背簍出來,在路口閑嘮的人就問她是不是上山弄板栗。 板栗樹離核桃樹遠。離松樹不甚遠。這時候松塔里的松子還沒成熟,松鼠不會光顧,所以也不用擔心她們發現松塔。 很多人不知道咋吃,誤以為只有松鼠可以吃,即便看見也懶得弄回去。 幾個孩子也喜歡吃板栗,既然被誤會,杜春分也沒解釋,帶她們弄半框板栗回去。 翌日清晨,早早起來,自個去山上撿核桃,上面蓋一層板栗。 臨進門碰到江鳳儀,杜春分的眼皮都沒動一下,淡定的好像去了趟廁所。 江鳳儀順嘴問:“昨兒弄那么多,今天又去?” 杜春分點一下頭:“那個留炒著吃,這個留過幾天燉雞?!?/br> 江鳳儀:“那不得把那層毛皮剝掉?多麻煩啊。一天剝的不夠半天吃的?!?/br> “好東西都費時間?!?/br> 江鳳儀一臉的敬謝不敏回家。到家忍不住跟趙政委說,她不愧是廚師。居然要剝生板栗。她寧愿不吃也不剝。 廖云也想吃板栗燉雞,喝板栗粥,聽到他媽的話,忍不住說:“以后我成績下降不許再說,你看看人家,你看看人家?!?/br> 江鳳儀:“我還說錯了?” 廖云轉向西邊:“你看看人家的mama?!?/br> 隔壁安靜下來,杜春分想笑。 邵耀宗大聲說:“廖云,你杜姨弄生板栗是做給我吃的?!?/br> 江鳳儀瞪著眼睛看著兒子:“聽見沒?” 廖云找他爸:“您老不說兩句?” 廖政委:“晚上我跟你一張床?” 隔壁又安靜下來。 片刻,廖云憋出一句:“當我沒說!” 杜春分忍俊不禁。 邵耀宗搖頭失笑,把核桃扔菜地里晾曬。 核桃曬干炒熟,安東迎來一場大雪,溫度降到零下十五度。 杜春分乘坐副食廠的車去安東買些生活用品,街上終于沒有游行的。 前些日子杜春分收到二壯和張連芳的電報。鬧的最兇的時候,飯店關了幾天。村里沒地主,很多人家沾親帶故,所以□□并沒有出現在小河村。 杜二壯在家歇幾天,又被叫去飯店上班。 杜春分給他出個主意,飯店敢不給他工資,就報告政府,壓迫勞動人民。其他的甭管。杜二壯怕她擔心,特意多花點錢給她來一份長電報。 公安局亂的時候,李慶德受點小傷。好在濱海有部隊,部隊過去,立馬穩了。如今他們已正常上班。 張連芳和二壯的電報回的越快,邵耀宗心里越不是滋味。他爹娘當真一朝得勢,不認親兒子。 杜春分白天得上班,晚上還得伺候孩子洗漱。邵耀宗不敢做別的,拉著她的手問:“各地部隊插手,時局就能慢慢穩定下來。你說,以后人家清算的時候我爹娘找我避難,我是管還是讓他們回家挨批?” “你敢管?”杜春分反問。 邵耀宗趕緊解釋:“我這不是征求你的意見嗎?!?/br> 杜春分很想送他一記白眼:“我這句話沒別的意思?!?/br> 邵耀宗:“不是嘲諷我?” “我今天上班不累,還嘲諷你?” 邵耀宗不禁問:“那我怎么不敢?” 杜春分嘆氣,這個榆木腦袋,“你老丈人被那些人監視長達一年?!?/br> 關于杜啟元的消息,郭師長保險起見從未跟杜春分直接接觸,而是告訴邵耀宗。 他老丈人從穿著大衣皮鞋,到穿著警服膠底鞋,再到一身布衣,這些不得已的改變都是拜那些人所賜。 杜局當年在敵營,面對監視他的沈雪,還是位佳人,他的反擊是給對方一巴掌,讓其滾蛋。派沈雪監視他的還是他上峰。 這一年來監視他的都是些什么人?極有可能是流氓無賴。 杜局何曾受過這種對待。 郭師長說他表現的云淡風輕,那些人在他眼里就是跳梁小丑,邵耀宗一萬個不信。 他身為執法者,不能亂用法律,但日后那些人犯事的時候可以嚴辦。 像他那種能在敵營潛伏近十年的人,最不缺的是耐心。換言之那些人怕犯他手里,不敢再搞事。杜局為了出心中那口憋氣,極有可能收拾他們的“同黨”。 邵耀宗的家人如今跟他們做同樣的事。這要讓杜局知道,邵耀宗總覺得脖子有點涼。 “這以后萬一跟我爹娘碰頭,還不得打起來?” 杜春分:“這點不用擔心,打不起來?!?/br> 邵耀宗想問,她怎么知道。 忽然想到杜局有槍啊。 單方面碾壓,是打不起來。 邵耀宗越想越擔心。雖然知道他們干的事早晚遭報應,可也不想眼睜睜看著他們被杜局折騰的生不如死,“我明天再發一個電報嚇唬嚇唬他們?!?/br> 杜春分想笑:“也不能給二壯和張大姐寄東西。今年弄的核桃和松子比去年還多?;仡^各弄兩包,再裝點酸菜蘿卜干放麻袋里,師長去寧陽開會的時候,請師長送過去吧。記住,你孝敬的?!?/br> 放在以往,邵耀宗肯定拒絕,東西都是杜春分收拾的。 杜春分一片好意,邵耀宗感動,“春分,謝謝你?!?/br> “我不用謝。以后你爹娘找過來,你別跟他們一起氣我就行了?!?/br> 邵耀宗心說,我可不敢:“不會!” 杜春分挑眉,這次答應的倒快。 邵耀宗想了想:“可能得到年底?!?/br> “你之前說,聽說他是濱海人沒往我身上猜,是覺得他不像老百姓。爺爺奶奶也說他不是干活的料。少爺的身子奴才的命。我懷疑他以前有保姆。經過這一年,我估計他也不敢再用保姆。年底正好,我蒸些窩頭,他就蘿卜干,正好可以過年?!?/br> 邵耀宗張了張口:“過——過年你,你就讓他吃窩頭就蘿卜干?” 第48章 年貨 杜春分不禁問:“不然吃啥?” “農村人過年也不吃窩頭和蘿卜干?!?/br> 窩窩頭和蘿卜干還以我的名義送,你怕不是想我死的快點。 這句話在邵耀宗嘴里醞釀好一會兒,硬是沒敢說出來。 燈熄滅,厚厚的窗簾遮住月光,屋里漆黑一片。杜春分沒能看到邵耀宗那欲言又止復雜的表情,道:“他是局長,糧票、油票、布票各種補貼肯定比你我多。除了這些,煙酒糖咱也沒有。不然你說送啥?” 邵耀宗不知道。 甭說沒有煙酒糖,今年給購買煙酒糖的指標,就外面亂成那樣,由副食廠出面購買恐怕也沒門路。 “可是哪有過年送蘿卜干的?!?/br> 杜春分:“十斤核桃和松子還不夠?核桃是你我一個個挑的,松子是你我一個個剝的。不比奶粉麥乳精貴?” 邵耀宗想了想:“你要這樣說,那干脆就送松子和核桃?!?/br> “沒人做飯,面不會和,鹽糖分不清,他吃啥?年三十和年初一吃兩天掛面?” 邵耀宗眼中猛然一亮,“蘿卜干換糟魚?!?/br> 杜春分不禁轉向他。 邵耀宗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有感覺到她在打量自己,“糟魚好歹也是魚?!?/br> “其實是你不想吃吧?” 回答杜春分的是一室寂靜。 邵耀宗說的時候沒這么想,可比起糟魚,他更想吃蘿卜干。 “要不每樣一壇?離過年還早,讓副食廠的職工幫你捎兩個能盛兩三斤的小壇子?” 杜春分不禁說:“真麻煩!” 邵耀宗聽出她語氣里的不耐煩,忍不住說:“那是我岳父,你爹?!?/br> “我又不是他養大的。有蘿卜干和窩頭就不錯了。還糟魚?煩了我連蘿卜干和窩頭也沒?!?/br> 邵耀宗很想幫他岳父解釋,不是不養她,他也是沒辦法。 可萬一這話火上澆油,那他老丈人這個年要么去飯店,要么在公安局值班吃食堂,要么只能在家吃掛面。 邵耀宗不敢再勸:“那你看著辦。時間不早,早點休息。明兒一早還得去副食廠拿菜?!?/br> “你也知道我忙?我這么忙,做點糟魚、蘿卜干,弄點核桃和松子容易嗎。過個年給他那么多,你還不知足?!?/br> 邵耀宗無奈又忍不住苦笑,什么叫他不知足。說得好像那是他爹。 “是是,是我錯了。我忘了,千里送鵝毛,禮輕人意重?!?/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