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再婚夫妻 第90節
江鳳儀上午得上班,想到蔡母一直在家:“嬸子,小杜做的什么這么香?” “可能是小腸。她跟梁冰打架那天說過幾天做?!辈棠傅介T口,發現門沒關直接進去。 江鳳儀敲門的手僵在半空中,眼瞅著她三兩步到廚房門口,微微嘆了口氣,放下手跟上去。 杜春分料到蔡母會過來,便說:“嬸子,明天學校就開學了,這鹵湯我用不著,您要不要?要的話我回頭倒出來?!?/br> 蔡母忙說:“要!”聽到身后的腳步聲,道:“我跟小江一人一半吧?!?/br> 杜春分沒有刻意壓低聲音,江鳳儀聽得一清二楚,道:“我就不用了?!?/br> 蔡母轉向她,看到江鳳儀腳上的皮棉鞋,想到人家是城里人,以前在文工團,很講究,肯定不想要別人用過的東西。 “小江,鹵汁跟別的東西不一樣。老鹵你聽說過吧?就是這鹵過東西的水?!?/br> 江鳳儀當然知道老鹵,只是一時沒想起來,“那給我一點?可我該怎么用?” 杜春分:“加點水,再加點大料就行了。比你蒸窩頭簡單?!?/br> 江鳳儀不要是不好意思,聽她把話說到這份上,笑著說:“那行吧?!?/br> “現在不能給你。我剛鹵好,還得在鹵汁里泡半天?!?/br> 蔡母和江鳳儀頭一次聽說還得泡,異口同聲問:“這么麻煩?” “要不然咋賣的比自家做的好吃?就是因為人家花功夫?!倍糯悍中Φ?。 江鳳儀受教:“再跟你做兩年鄰居,我也能當大廚?!毖劢怯喙庾⒁獾缴垡诨貋?,“你們吃飯吧?!?/br> 杜春分把鋼筋鍋蓋上,做魚頭燉豆腐,主食還是窩頭。 邵家前幾天天天吃糟魚和蘿卜干,吃的甜兒很想砸鍋摔碗。 杜春分揚言不吃完別想吃別的。幾個小孩很清楚家里的事娘說了算,爹的話還沒她們的話好使,以至于想吐也得往肚子里咽。 今天終于換鮮魚,甜兒和小美高興的載歌載舞。 平平和安安興奮地搬板凳拉桌子,還要幫忙拿筷子和碗。 邵耀宗見四個孩子忙得跟小蜜蜂一樣,哭笑不得:“看你把她們憋的?!?/br> 杜春分:“要吃啥做啥,以后要上天,你也送她們上天?孩子可以慣,不能沒規矩。你看著她們吃啊。我累半天,得先吃點墊墊?!?/br> 邵耀宗很想說,誰不是累半天。 杜春分喝幾口魚湯,胃暖暖的,腦袋也精神了。 “那個六十一還沒消息?” 邵耀宗這幾天晚上睡在值班室,怕一團長和梁冰因為杜春分的那一巴掌搞兵變,哪有心思關心別的。 “我下午去——我吃過飯就去師長家?!?/br> 師長和政委這幾天忙著換防,還得背著一團搞,也把這事給疏忽了。主要還是一天忙到晚,兩天忙到黑,不知不自覺幾天過去了。 師長家有電話,便用他家電話打給老領導。 也是巧了,對方正準備打去他辦公室。 師長聞言忙問:“是不是有消息了?” “這個消息,比大冬天野豬下山還詭異。六十一認識的女人不少,唯獨沒有姓梁的。更別說給她一巴掌。你們是不是搞錯了?” 師長不禁問:“那個六十一……?” “他有問題,寧陽早亂了?!?/br> 戰區司令部就在寧陽。但軍區一把手年近六十,跟六十一的年齡對不上。 不是一把手的話,他的老領導不至于現在才知道他還有個代號。 “亂”字說明他權力不小。 師長想了想:“公安的人?” “是的?!?/br> 師長再一想他去出差,沒人知道他行蹤,“局長?” 電話那端又“嗯”一聲。 師長頭疼,這個級別他可使喚不動。他們身為駐防軍官,這不年不節不是大閱兵也不是演習的時候,沒理由去戰區總部啊。 更別說把一團長和梁冰同時糊弄過去。 師長思考再三,“我這里有一部傳真機,現在就把她的照片傳過去?” “你傳給他?!?/br> 師長掛上電話轉向邵耀宗:“會用傳真機吧?” 那玩意太高端,師長搞不定。 邵耀宗:“以前給老首長當警衛員的時候幫他傳過文件?!?/br> 師長:“那就行了。去我辦公室?!?/br> 那邊問到號碼就打師長辦公室電話。 師長把號碼記下來就讓邵耀宗趕緊傳。傳過去師長不放心,又立即打給陸拾遺。 陸拾遺看到一寸的黑白照片感到非常震驚,“你說這個女人叫什么?” 師長連忙回答:“梁冰?!?/br> “我不認識梁冰。但我見過這個女人,她叫沈雪?!?/br> 師長不禁問:“一個冰一個雪,是不是同一個人?” 梁冰的照片是從檔案里找的。邵耀宗傳照片的時候連同她的資料一起傳過去。 陸拾遺看了看梁冰的資料,其中一年沈雪在南,梁冰在北方活動:“除非她有分身?!?/br> 師長的第一反應是看邵耀宗。 隨后搖了搖頭,像梁冰這樣的情報人員,如果有雙胞胎姐妹,即便不記錄在案,也會被有關部門保護起來。不可能到敵人那邊。 師長問:“我們應該從哪方面入手?梁冰的家人?” 陸拾遺思考片刻,“她敢用梁冰的身份,查梁家人估計查不出什么。查沈雪。沈雪在我這里是個死人。沒人會一直盯著一個死人?!?/br> 師長:“冒昧問一句,梁冰是不是也以為您?” “是的。不過我是假的,她是真的?!?/br> 師長張了張口,聽到最后一句,到嘴邊的話咽回去,“我希望您能來一趟?!?/br> “她現在是梁冰!” 師長明白,掛斷電話,看著政委和邵耀宗一臉期待,忍不住嘆了一口氣,“活見鬼了!” 政委實在忍不?。骸熬烤乖趺椿厥??” 師長揉揉眼睛,努力保持清醒,“梁冰和那個被陸拾遺打了一巴掌的沈雪長得一模一樣?!?/br> 政委的嘴巴動了動,想說什么一時之間卻不知道從何說起。 邵耀宗:“她是沈雪還是梁冰?” 師長微微搖頭:“不知道。陸拾遺見過其中一人的尸體。干他們那一行的小心謹慎。陸拾遺的語氣那么篤定,保不齊在對方腦袋上補了一槍?!?/br> 趙政委不禁問:“死無對證?”停頓一下,“看來只能嚴刑逼供?!?/br> 師長反問:“如果她是梁冰,只是聽沈雪說陸拾遺打過她呢?” 趙政委想笑,哪有那么巧的事。 邵耀宗忍不住說:“政委,梁冰不怕你逼供?!?/br> 趙政委想到梁冰的左手,據說是嚴刑逼供弄廢的。 邵耀宗接著說:“兩黨合作了好幾年。兩黨的人打過照面,一起合作過很正常?!?/br> 師長贊同:“功德林里面可有不少咱們的將軍的朋友同學。他們之間可能比梁冰還了解沈雪?!?/br> 趙政委霍然起身:“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們怎么查?我們又沒干過那種工作?!?/br> 師長:“人在部隊,只能我們自查。再說了,梁冰和一團長有問題也是交給軍事法庭。陸拾遺是公安,也不適合插手此事?!?/br> 趙政委不禁踱步,瞥到邵耀宗,眼睛一亮,“邵營長,今年的探親假還沒用吧?” 邵耀宗愣住。 隨后意識到他話里有話,趕忙說:“我不合適?!?/br> 師長:“沒有人比你更合適?!?/br> 邵耀宗道:“我真不合適?!?/br> 師長板起臉:“邵耀宗,你是軍人!” 邵耀宗當然沒有忘記,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 趙政委:“你有正當理由?” 邵耀宗不想說,一想到有可能發生的事,不得不說:“我爹娘還有錢,我打算等以后他們的錢用完了再給他們。我爹娘不高興,寫信讓我寄錢。我回信說暫時真沒有。以我爹娘的脾氣極有可能過來?!?/br> 要是到安東,一切好說。 部隊的車經常去安東拉補給,安東肯定有人知道他們部隊在哪兒。萬一他爹娘碰到那些人,找到部隊,而他正好不在,杜春分一個人帶著四個孩子哪應付的過來。 師長:“你怕你爹娘找小杜?” 邵耀宗點了點頭。 師長想起一件事,關于部隊大門那事。 這邊深山老林,常年見不到一個外人,實在沒必要設個大門。 然而梁冰的事讓師長意識到常凱申的人無孔不入。 師長:“這點你放心。明天,不,今天,我就讓工兵連去安東拉水泥磚頭。不出三天,南邊便會多一道大門?!?/br> 邵耀宗還有一個擔憂:“我爹娘到門口進不來可能更生氣?!?/br> 趙政委:“你爹娘和杜春分同志誰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