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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泥的蘿卜——有點土 第二十章 “阿兄要是有興趣,回頭我找人給您送去?”嘉回摩擦著元漾的衣袖,喜笑顏開道:“不過得說好,你可不能無故拿去賞人,我還要給嫂嫂留著呢?!?/br> 元漾輕嗤一聲,奮力抽回手臂,轉身立于上座,朝她正色道:“你當我像你一樣,滿腦子都是吃吃喝喝,我來是有正事要告知于你,別亂打岔?!?/br> 能有什么正事,她跟元漾之間近期談的最多的莫過于夢境之事了,可截止到現在,她已經全部交代清楚,一丁點兒都沒有藏匿,她不知道這其中還能有什么重要的要講。 “我哪有……”后面的話還沒有開口,就見遠處重重樹影間,有一白衣少年正負手而來,他墨發微濕,臉頰泛紅,一看就是剛從凈室出來,渾身都還透露著沐浴過后的清爽氣息。 嘉回渾身雞皮疙瘩冒起,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要完! 宴綏毫不避諱嘉回的目光,大剌剌往元漾身側一坐,問道:“有什么正事,我也來聽聽?!?/br> 元漾冷眼瞧著他的這番動作,皺著眉頭,狐疑道:“你怎么還在這兒,大白天的沐浴更衣?還有你這衣服,又是打哪兒來的?” 他半瞇著眼睛,拉長調子“哦”了一聲,繼而揪住宴綏胸前衣襟,怒呵道:“好你個宴子廉,趁我不在就勾引我妹啊,她腦子不好使,便就能如你所愿了?我不同意,除非先過我這關?!?/br> 嘉回:“……”誰腦子不好使? 宴綏:“……”這人怕不是真的腦子不好使。 宴綏一個用力掙脫出來,慢條斯理地開始整理起自己衣裳,左邊拂拂袖,右邊彈彈灰,一邊盯著嘉回一邊漫不經心回答元漾:“此事說來話長,不信你問問殿下?!?/br> 嘉回心里咯噔一聲,本還在看對面兩人斗嘴的熱鬧,沒想到反轉來得太突然,她一時間又想不起說辭,只能杵在原地,勾起一抹尷尬又不失優雅的微笑。 “這不是因為校苑太遠,宴綏老是跑來跑去不方便嘛,我就吩咐荷月收拾出一間偏殿,讓他好能在此隨時休息,偶爾也能與我閑聊解解悶……”她聲音越來越小,說到最后已是聲若蚊蠅。 大概嘉回也意識到了此番作為有些難以言說,所以不再多語,直接低下頭裝起了鵪鶉。 本來這也不算什么大事,仆隨正主,同住一個屋檐下,本就是天經地義,可偏偏元漾防著跟什么似的,三令五申不準宴綏在常樂殿過夜,要不然他就要提刀來見。 嘉回被他搞怕了,這才隱瞞不發,誰料到今日就這么巧,兩人撞到一塊去了。 果然不出她所料,宴綏一個拍案起身,險些跳起來,他來來回回轉了大半圈,直到快把嘉回眼睛都晃花了,才憤然道:“我在前線為你倆沖鋒陷陣,你們倒好,背著我暗送秋波,當我不存在呢?!?/br> “阿兄你胡說什么?!奔位芈牭谜嗣?,急吼吼地反駁道:“什么叫背著你暗送秋波,說得這么難聽,我們這是推心置腹的君子之交,才不是你想的那種關系?!?/br> 宴綏若有所思,等回味完了嘉回的話后,也跟著點點頭,重復道:“君子之交淡如水,我與殿下兩人清白如斯,不容外人質疑?!?/br> 他神色淡淡,帶著一絲猜測的口吻,朝元漾問道:“可是戶部那邊有消息了?” 這話題一轉,才叫元漾想起來時的目的,他半握拳,抵于唇邊,假咳一聲,沒好氣道:“那是自然。我費了好些心思,才給你們弄來的?!?/br> 元漾從懷里抽出兩份戶籍文書,攤在面前圓桌上,指著其中一份說:“有了這個好辦事,免得叫人查起來,把你們當作賤籍扣押了?!?/br> 嘉回聽完樂開了花,迅速捧起兩份戶籍文書,滿臉興奮道:“阿兄,真的不愧是你,此番離去,竟連這個都為我們準備好了,我簡直都不知道該說什么來夸夸你了?!?/br> 宴綏心里早已有數,絲毫沒有嘉回那般激動,他扭頭看著元漾,好奇道:“之前不是說有點棘手,不太好弄,這是何時拿到手的?” “昨兒個散朝后,戶部的于老頭非要攔住我敘話,神神叨叨地,我本不想理,可他又掏出這兩份東西,直叫人不想答應都不行?!痹謸文X袋,哀怨道。 宴綏輕笑一聲,幸災樂禍道:“所以你就答應他,等到來年長安軍營大考時,把于家小郎強塞進金吾衛,以此作為今日之事的交換?” “不然呢?”元漾睨他一眼,有氣無力道:“你當這是白來的,沒有我今時的含淚犧牲,堪能有你們未來的幸福自由?!?/br> 宴綏笑著搖搖頭:“你說,那于尚書日后若是知曉了今日所為是為了幫殿下逃婚,他會露出什么樣的表情?” “他左右不過是一個幫兇,圣上要真怪罪下來,我才是當頭第一遭,都已經自身難保了,哪還有功夫擔心別人?!痹粋€白眼翻上天,自求多福已是不易,他才不管什么尚書不尚書。 旁邊的嘉回還在翻弄著文書,只是待看清上面的字后,嘴角微笑便頓住了,“為什么宴綏的名字這么正常,我的就這么草率啊?!?/br> 她不信有人能編纂出這般離譜的名字出來,除非是用腳寫的。 宴綏愣了一下,接過她手里的東西,仔細閱讀起來,他雖之前與元漾商議過,但因身份不便就未再打聽此事,故而并不知曉其中內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