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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李向笛?!?/br> 李向笛瞪著他:“你干嘛?” 他垂眸無奈地輕笑,像是認命般地吐出一句話:“我喜歡她很久了?!?/br> 李向笛愣怔地看著他,他舉起酒杯喝了口酒,一股辛辣順著食道滑下,灼燒著他的胃。 “從高中開始到現在。我不是不想聯系她,我有給她打過電話的,但是顯示的是空號,我就以為她很不喜歡我給她聯系?!?/br> 蘇遲宴揉了揉泛酸的眼角,繼續說:“你懂這種感受嗎?你肯定不懂,因為我的職業特殊,我怕她看到我會想起她爸,我就一直忍著沒問你要她的聯系方式去聯系她。這次回來是因為……” “是因為我真的很想她,我本來只是想回來看幾眼就回川城??墒俏野l現喜歡一個人就會變得貪心,我現在已經滿心滿腦都是她?!?/br> 李向笛倒吸涼氣:“那你為什么不早說?” 他沒有理會李向笛的話,繼續說著:“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可笑,我自己也覺得,我蘇遲宴就是個笑話。我為什么不早說?我前幾年有回來過平城,我看見她和戴杭走在一起,她不喜歡我,她喜歡的是別人?!?/br> 原來再驕傲的人也會因為喜歡而變得敏感自卑,當自卑貫徹你整個生活的時候,在感情的天平上你就自動被劃到被動的那方。 “不是,那你現在為什么又想明白了?” 蘇遲宴今天難得有耐心為他解答情感問題,李向笛忍不住就多問了幾個。 他苦澀地扯住嘴角,一口烈酒入喉,他的心尖也跟著一麻:“十年,我還是忘不了她?!?/br> 感情就是當你處于劣勢的那一端,你就會覺得在風聲鶴唳的十七八歲,遇到那個驚艷了你整個青春的人是何足珍貴。 時慕是這樣。 蘇遲宴是這樣。 孟霜和李向笛亦是這樣。 / 從包廂出來后,蘇遲宴給喝得爛醉的李向笛攔了一輛的士將他送回了家。 他獨自一人站在人潮洶涌的街頭。 現在已經是傍晚時分。 天色還未完全暗,天地之間被籠罩在朦朧的薄暮之間,就像被拉上層似有若無的輕紗。 清風拂過河道旁垂柳的樹梢,枝條隱隱掃過波光粼粼的水面,落下一道殘影。 男人一件寬松的黑色衛衣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下面是一條灰色的寬松運動褲,他戴著一頂深藍色的鴨舌帽,盯著不斷跳動的紅燈數字看了眼,在逼近3的時候忽地壓下了帽檐。 他依舊是那副生人勿近的樣子,平直的嘴角緊繃著,寡淡的黑色眸子似一汪深不見底的寒潭,冷得叫人發顫。 路燈亮了。 停在他身后的電動車按了聲喇叭急急地催促著他,他不慌不忙地往旁邊挪了點位置,讓車先過去,而后雙手抄著兜快步走過去。 突然身后響起汽車緊急剎車的聲音,而后“砰”的一聲似有物品被撞飛落地的聲音,出于一名武警警官的直覺,一定是出交通事故了。 蘇遲宴反應過來后立馬轉過身看了過去。車禍現場慘絕人寰,是一輛右轉的小轎車與一輛直行的電動車相撞,開著電動車的那位中年男子被車直直地撞出了三米外。 那人已經躺在地上血流成河毫無知覺,蘇遲宴快速趕到現場對他進行心肺復蘇,好在現場有位醫護人員,對他進行了及時的救援。 蘇遲宴立馬上前指揮維護交通秩序。 平城民警和救護車相繼到達現場,車上跳下兩名醫護人員,將傷勢嚴重的患者抬上車,現場的那位救護人員不放心也隨行去了醫院。 當兵以來他在執勤的時候沒少出現過交通事故,但是第一次出現傷勢這么嚴重的情況。 他看著救護車和警車開遠,才慢慢混在看熱鬧的人群中,轉身離開了事故現場。 許是不太放心那位患者,他有偷偷去醫院看過幾次,也幫他補交過幾次醫藥費,在見到他能夠自己爬起來走路后才滿足地離開。 但他是真沒想到會在醫院里碰到時慕。 女人穿著一身純白色的及膝連衣裙,如海藻般的長發垂在身后,她手里拿著一張單子。 蘇遲宴抿唇將帽檐壓低,擋住了那雙早已掀起波瀾的眼睛,他嘴角繃得筆直,側身躲過了時慕朝這邊投來的視線。 “蘇遲宴,你怎么在這里?” 他的身影頓了頓。 見是躲不過了,他緩了緩情緒轉身看向她。 他抬眸先是看了眼時慕,而后垂頭輕笑:“怎么,時小姐這么快就纏上我了?” 時慕只是在無意間瞥見了蘇遲宴,本來她有理由直接從他面前走過不去找他聊天,但是想到上午在某乎上學到的知識,總要試驗一下才知道到底有沒有用。 見被戳穿了,時慕也沒有就此而退縮,硬著頭皮回他:“瞧這話說的。蘇先生前幾天不還拉著我說要我負責嗎,我聯系方式給你了,而且等了你幾天消息,也沒見你聯系我,這不碰到就問問你嘛。畢竟這種事在我這,過時可不候?!?/br> 第四章 (捉蟲)這將會是蘇遲宴第一次…… 蘇遲宴的眼睛微微瞇了瞇,隨即他勾唇似自嘲地笑了笑:“謝謝你善意的提醒?!?/br> “我還有事,我就先走了?!?/br> 病人的家屬聽到外面的爭吵聲,站在門后,透過門上的窺視玻璃往外看了看,見這位穿著黑色休閑衫的男人有些眼熟,拿出照片一比對,才發現是救了自家長輩還幫付過幾次醫藥費的無名英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