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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當著錢航的面,柏安發揮不出來自己耍賴的本領,一直到兩人走進電梯,柏安站在柏一面前,強制著和他對視,大有一副你不說為什么生氣,我就要跟你大眼瞪小眼到天亮的意思。 “我惹你了嗎?”柏安發自肺腑的問出最直接的一句話。 “沒有?!卑匾缓退凵皴e開,“都說了沒什么,你別多想?!?/br> 等進了家門,柏安屁顛屁顛地跟在他身后,還在不依不饒的噼里啪啦地說著,“哎!你明顯就是生氣了!一個大男人有什么就直接說唄!柏一!哥!” 也不知道是因為柏安真的把他鬧煩了,還是哪句話真的刺激到他了,總之柏一大步往客廳走的動作一頓,差點讓緊跟在他身后的柏安砸在后背。 柏一回過身,看起來十分內心掙扎,欲言又止了幾秒后,問了句莫名其妙的話,“酒釀小丸子含酒精不正常嗎?” “啊...?”柏安實在跟不上這句話的腦回路,呆呆地應,“正...正常啊...” 然后柏一的神色看起來并沒有任何的消氣,重新轉過身大步流星的走進客廳。 “酒釀小丸子怎么了?”柏安湊到沙發上和他坐在一起,拱在他身旁好奇地問。 “沒什么?!卑匾簧韨任⑽⒆岄_一些,眼神飄忽不定的看著一側的落地窗,“就隨口問問,錢航不讓你吃,我還以為最近幾年臨城的小丸子都是無酒精的呢?!?/br> 電光火石之間,柏一這個別扭勁兒突然打通了柏安的任督二脈,有點荒謬,但也不是沒可能。 柏安本來還在為小丸子呆住的表情,變成戲謔地樣子湊近柏一,“你...不會是....吃醋了吧?” 柏一眼皮一跳,否認的很快,“沒有?!?/br> “哈哈哈哈哈你就是!”柏安從沙發上半跪著,有些激動,“你就是吃醋了!之前高中就是!我同桌說你買的烤紅薯不好吃,結果一個星期都在往家帶紅薯!” “你記錯了?!卑匾幌霃纳嘲l上站起身,就被柏安拉住,重新跌回沙發的同時,被人跨坐在身前,近在咫尺的臉讓柏一微微蹙眉,“起來?!?/br> “我不!”柏安又往前挪了挪,讓他視線之內皆是自己,“你承認我就起來?!?/br> “沒什么好承認的,我沒吃醋?!卑匾徊⒉皇苜V,任由她坐在身前,不打算用言語來交換自由。 嘴硬的要死!柏安正準備放過他時,突然想起來有茬事兒好像真的需要跟柏一打個預防針。 “嗯..就是,mama似乎對我和錢航...”為了避免誤會,柏安換了個稱呼才又接著說,“呃...和錢叔有點想法?!?/br> 注意力被轉移,柏一沒聽懂她話里意思,“嗯?” “就...覺得我倆很合適什么的...”沒等柏一說話,柏安搶先站定立場,“但我完全沒想法!錢叔也沒有!我們就單純的忘年交!他比我大呢!沒可能!” 柏一聽懂了,幽幽地回,“我也比你大呢?!?/br> “哎呦,那不一樣?!痹捯怀?,柏安鬼機靈地沒錯過這話里的漏洞,抬手勾著柏一脖子,“我不嫌大!男大叁抱金磚!” 這什么鬼理論,柏一無奈拽掉頸側的手臂,“別胡扯了,快點下去?!?/br> 被柏一拽掉的手臂抱在胸前,柏安語氣有點委屈,坐在他腿上,也不和他對視了,有點像撒氣的氣球,有點癟但還帶著氣的那種,“說話不算數..都說好出來就在一起的...” 柏一面色微僵,“什么啊?!?/br> “你少裝!明明就記得!”柏安急了,“說好的??!” “我沒說啊?!卑匾惶摂堉?,怕她一個激動后仰掉下沙發。 好像他原話確實不是這樣...柏安妥協了幾分,“那..那你說好出來就說喜歡我的!” “我沒說?!?/br> “你!”柏安從他身上跳下來,頭也不回的轉身走,走了一半似乎覺得這樣還不夠表達自己的憤怒,半路又回頭狠狠瞪了他一眼。 浴缸的水汽逐漸充斥整個浴室,眼前的玻璃也開始模糊,柏安抬腳踏進溫熱的水里之前,重新打開手機查看趙萌先前發來的短信。 那個委托人的女兒叫辛欣,原本是個舞蹈生,身材纖細而高挑,高中時被李順等人欺辱謾罵,說她身材瘦得惡心,于是暴飲暴食,又反復催吐后,身材與容貌焦慮,讓青春期的女生選擇跳樓。 各層的遮雨布勉強救了她的命,如今躺在市二院的脊柱科,做下半身癱瘓的康復療程。 而從深夜草地里發現奄奄一息的辛欣,并把人及時送進急診的,是李順。 趙萌還發來了辛欣最新社交平臺的照片,畫面中的女生長了雙笑眼,對著鏡頭笑時,彎彎的像兩只小月牙。 看起來,像是從沒經歷過什么,可愛天真的樣子。 除了這些,讓柏安留意的,還有當初李順第一次進局子的卷宗,里面有份手寫的諒解書,字體端正整潔,末尾有按了手印的署名。 柏安兩指在屏幕上放大辨別了一下,然后重新劃到那張照片。 “阿嚏!” 光著身子站了半天的柏安,被一個噴嚏醒過神兒,手機放在洗漱臺,躺進浴缸,然后把自己埋進去。 當水位超過心臟,呼吸開始困難,胸腔溫吞的感覺像是鈍刀磨rou。 然后超過頭頂,聽覺與視覺開始閉合混沌,而大腦中的影像開始清晰,回憶中的聲響開始震耳欲聾。 “請接受一下采訪吧!作為meimei,真的對哥哥的計劃一無所知嗎!” “你是知情的嗎,請問你是不是暗自幫忙了呢!” “哥哥平時有什么行徑是可疑的嗎?” 這是一審結束后,法院前的長階梯。 錢航脫下自己的西裝外套罩在柏安頭上,盡可能的把聲音隔絕。 可對于柏安來講,那衣服撐起的黑暗,讓那些刺耳的提問更加清晰。 問題紛亂復雜,記者們妄加猜測后的胡言亂語讓錢航也不知從何答起。 不過這樣的情況沒有持續很久,二審后的提問明顯簡單多了,簡單到... “柏安請問你撒謊了嗎?” “柏安請問是哥哥教你這么撒謊的嗎?” “柏安!你這樣撒謊對得起母親嗎!” 柏安還是躲在衣服里,但是這次,柏安卻把指甲掐進掌心,倔強地把聽到的問題全部悄聲回復。 “沒有撒謊?!卑匕舱f。 “沒有人教我撒謊?!?/br> “我沒有撒謊?!?/br> 屏氣到了極限,在嗆水的前一秒,柏安坐起身,大口的呼吸著。 讓心跳平復,也讓現實回籠。 裹著浴袍走出時,柏安已經恢復如常了,而在看到柏一正好走向自己時,胸腔的跳動更加沉穩而規律。 柏安一邊伸開手一邊扁著嘴,故作委屈地看向柏一。 “怎么了?”柏一在她面前幾步站定。 “抱抱我吧?!卑匕灿袣鉀]力地說。 柏一下意識拒絕開口前,想起柏安進浴室倆人不甚愉快的對話,自覺理虧,于是張開雙臂把人攬在身前。 柏安壓著人往后退,直到跌進沙發,尋了個舒服的姿勢后,猛的一抬頭啄在柏一唇上,然后在他反應過來之前,抿住他下唇不放。 柏安就像握住蛇的七寸那樣掌握住柏一所有的度。 比如她會趁柏一放松警惕時,神不知鬼不覺裝作無意那樣探出一截舌尖抵到他齒間,再被他發現拽開之前,快速收回,又專心的只親吻他的唇瓣。 當人們不知所措時,規避風險的本能,會讓我們習慣于保持現狀。 反正已經發生親吻了,那就只吻這一次好了,哪怕上一次也是這么想的。 可能是柏安剛洗完澡身子軟的撩人,也可能是那碗酒釀小丸子真的度數太高了。 反正柏一在混沌與清醒之間,還是把人抱起反客為主的壓在沙發,更投入的去追柏安逃竄的唇舌,以至于沒發現柏安控制不住揚起的嘴角。 色欲的空氣升溫,再加上柏安這個本就故意勾火的小人兒。 素了太多年的柏一難免抵抗不住,身子的重量壓在柏安身上的同時,手上也無師自通的往女人浴袍帶子里鉆。 柏安渾身猛地瑟縮,讓倆人都瞬間呼吸遲滯,柏一微微起身拉出一些距離,才發現不知不覺間,自己的大掌已經鉆進柏安浴袍,托在了柔軟爽滑的后腰。 “對不起?!卑匾换琶Π咽殖槌?,又把浴袍拽下。 剛才只是條件反射的反應,柏安輕聲說,“沒事兒?!比缓笞е氖滞路锾?。 柏一躲了一下,但見她執著,正準備出聲制止時。 柏安故技重施,噘著嘴,委屈巴巴地說,“再親親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