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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跟你說一聲,應該不會占用談嘉秧那邊的時間?!?/br> TYZ:「占不占用是其次,怕你扛不住?!?/br> 徐方亭骨子里有股倔性,能把他的關心催化成激將,當下不服:「你本科拿下那么多獎勵,什么國家級課題、建模大賽,也沒見你扛不住。我也可以?!?/br> TYZ:「嗯?你怎么知道?」 畢業典禮時他只是作為代表登臺致辭,回憶過往、展望未來、感謝母校,并沒像獎學金答辯那樣逐項列舉個人成就。 她頭皮發麻全招了:「網上隨便搜了搜?!?/br> TYZ:「你怎么不直接問我?」 亭:「你也沒主動跟我分享?!?/br> TYZ:「你又不給我獎勵?!?/br> 徐方亭上次的確沒回應他那個系統擁抱表情。 她摸出一塊他寄回的巧克力,拆了包裝紙,準備咬一口開始“拖延大法”。她靈機一動,拍了一張手執巧克力的照片—— 亭:「獎勵[圖片]?!?/br> TYZ:「談嘉秧張大嘴.jpg」 TYZ:「啊,等投喂?!?/br> 徐方亭默默一笑,在心里接過他的話頭,便不再往下說。 偶爾的小曖昧像止痛藥,治標不治本,多少能調劑照料小孩的枯燥。 沒人會把止痛藥當飯吃,也沒人不怕它的副作用——徐方亭這就出現了。 她竟然會回頭重讀這幾句話,明明才剛結束不久,甚至產生截屏分類保存的沖動。 類別就是TYZ,不會跟其他類別有重合。 * 十月下旬,冷空氣還沒來襲,徐方亭只換上長褲,短袖利索留在身上。 談智淵家的事還沒完結,前妻殺回頭想要女兒的撫養權。談智淵父母就一個兒子,自然想留下他的每一個骨rou寶貝??礃幼用獠涣艘环鞈?,看誰先把誰告上法庭。 訴前調解這一天,徐方亭特地請了半天假趕到法院。 談嘉秧依然在安穩地上學,全然不知道即將面臨的分岔路口,或者是直通大道。 徐方亭還沒把調解室的椅子坐熱,恍然發現“訴前調解”實在太過書面文雅,到這里可以簡化成“吵架”二字。 先是談禮同拍桌大吼,使出渾身解數演繹家長權威:“當初是你們先拋棄小秧,怎么好意思回頭要撫養權?” 章琳斗氣十足:“是我兒子的主意,他一意孤行,干我們什么事,我們又不知情,以為只是讓小秧在你們家過暑假。送走小秧我也很舍不得,還去看他了,你們還攔著不讓見?!褪沁@個小保姆?!?/br> 調解最好的結果是“出讓”探視權,讓他們每個月來一次,像以前那樣,但撫養權萬萬不可。 這場官司十有八九要打起來,徐方亭忍著沒回擊。 談禮同說:“什么小保姆?!她是小秧舅媽!” 徐方亭:“……” 章琳放肆地翻白眼:“說我們家拋棄小孩,當初你女兒不也拋棄他了嗎,最艱難的頭兩年還是我們兩個老人一把屎一把尿帶大的,你有給小孩換過一次紙尿褲嗎?我猜你這么懶,肯定不會?!?/br> 談禮同怒不可?。骸皾欑皇歉銈兩畹卯a后抑郁,她能放棄撫養權嗎?” 談禮同和章琳兩方代表似的,一直在說車轱轆話,別說徐方亭和金韜儒,就連調解員也差點插不上嘴。 調解宣告失敗,只等法院擇日開庭。 徐方亭出了調解室便給談韻之打語音電話,她的中午,他的午夜,剛好是合適通話的時間段。 通話才剛接通,后面走出來的章琳就把她罵上了,簡直想喧賓奪主,取代她跟談韻之說話。 “別以為你是小秧舅媽,法官就能把孩子判給你們小兩口,爺爺奶奶才叫至親,”章琳叫囂道,“你這個外來媳婦,心術不正,就是為了錢,你的婚姻就是一場假話?!?/br> 在調解室時,徐方亭怕說錯話,落了下風,一直讓談禮同發言。 這會出了那道門檻便無所畏懼,一局不贏再跟她吵第二局。 她冷笑道:“你怎么知道是假的,你在我們臥室裝攝像頭了嗎?” 手機屏幕上的通話時間一直在走,但沒人理會。 章琳啞火片刻,她的“粗魯”和直接殺了她一個措手不及。 徐方亭趁熱打鐵:“在他爸爸的葬禮上,小秧舅舅就說了在備孕,不能喝酒,你忘記了嗎?不要緊啊,你家親戚勸酒,有印象,會提醒你的?!?/br> 別說是章琳,就連談禮同也詫異不已,從未見過如此直攻要害的招數。 章琳到底比她多吃幾十年的鹽,急中生智道:“嘿,說得人家對你那么深情,怎么結婚連個戒指也沒戴?人舍不得給你買吧?” “……” 徐方亭下意識蜷起五指,像小時候被同學當眾指出衣領磨出爛口還舍不得丟棄。 章琳翻了一記白眼,跟金韜儒以及律師一塊離開,邊走邊嘀咕:“好擔心小秧的情況,在那樣的家庭生活那么久……” 談禮同瞪了章琳后腦勺一眼,狀似跟她說話:“把東西買上,做戲做全套啊?!?/br> 徐方亭:“……” 她復盤這一局,竟然敗在一個“微不足道”的細節,也怪她從小在仙姬坡,沒見過幾個帶婚戒的人,誰能想到結婚還一定要戒指,戒掉墻外煩惱嗎? 她后知后覺看了一眼手機,不禁嚇一跳:通話依然在默默計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