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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韻之剛才不知怎么就進化了,變得坦率而直白。 徐方亭沒多想,敦促談嘉秧喝奶洗澡睡覺。 * 談嘉秧第一次在祥景苑上課出了點狀況,不愿意一個人留下,徐方亭一走開便哭,跟去星春天的前半個月一樣。 之前從星春天切換到五彩星明明完美無縫銜接,徐方亭跟談韻之討論不出可能的原因,只能讓他再適應幾天。 第二天徐方亭沒再進門,把人送到繆老師家門口,剛好羅應也在上課,談嘉秧看到熟人,神經松懈,便沒留意她退場。 羅應阿姨“關”在里面的小房間,給她發語音,問怎么不進來聊天。 徐方亭不敢輕易進去,在樓下瞎逛了一節課。 繆老師反應談嘉秧第二節 課情緒穩定,沒什么狀況,徐方亭終于松一口氣。 繆老師現在只有兩個學生,工作日就給談嘉秧上一節,周末下午蓉蓉會來連上兩節。如果談嘉秧想上,也可以排課,她時間比較自由。 徐方亭和談韻之商量后,周六早上給談嘉秧多加兩節課,一半想給談嘉秧密集干預,一半也想變相留住老師。 后來老師們把工作室布置調整一下,家長休息間和安撫室移到大廳。奚老師學生較多,有四五個,教室獨占一個房間;奚老師和蘇老師各有兩個學生,共用另一個房間,上課時間岔開,因此倒也沒什么影響。 房間門一關,家長們就可以在客廳小聲閑聊,自由進出或者用洗手間。 言語工作室日漸穩定,徐方亭和談嘉秧的生活也終于回到原來的軌道,她終于又有了把控命運的感覺。 * 這一年進入尾聲,日子像談嘉秧樂高派對車上的積木,一點點變少。談嘉秧還是“嗜輪成性”,先拆了輪子,要拼自己想要的簡易版汽車,積木不夠,便不斷往派對車上拆。 等豪華派對車變成一堆雜亂又缺斤少兩的積木,新的一年又來了。 自徐方亭不能為哺乳期的孟蝶提供可行性方法或者強烈共鳴,孟蝶來找她吐苦水的次數越來越少,可能跟其他寶媽更有共同命運感。 徐方亭本打算元旦去看她們母女倆,哪知孟蝶已經回到仙姬坡。據說她實在受不了她婆婆,早就想回,但是她mama不給,說是剛生完小孩就回娘家,傳出去多丟人,人家還會以為是被夫家嫌棄趕出來。 這次趁著租房要搬家,和公婆一起換大房,她帶孩子幫不上忙,不如名正言順回娘家,好省出婆婆這一個勞動力。 “那你春節在哪邊過?” 徐方亭明明沒有任何經營婚姻的經驗,竟然能一下子準確拋出讓小夫妻爭吵不休的問題,看來目睹也是一種間接體驗。 孟蝶在語音里哎呀一聲,道:“說到這個就心煩,我當然是想在仙姬坡過,但是我媽說結婚了肯定要去我老公家過,傳統習俗就是這樣?!?/br> “……那我今年春節還能見到你嗎?” 孟蝶道:“我年前在我家,過年就要去我老公家了吧?!?/br> 徐方亭默認了答案,沒有唾罵傳統,在她對婚姻的“間接體驗”里,誰敢說兩句傳統婚姻的不是,那實屬大逆不道。 她嘆了一句:“那今年過年我真的不知道找誰玩了?!?/br> 今年春節落在二月初,沁南市到舟岸市通了高鐵,徐方亭買了票,提著談韻之特意給她的酥餅禮盒,拉著行李箱準備去趕高鐵。 若是如去年一樣熬長途客車,她估計帶一只行李箱都夠嗆。 談嘉秧差一周滿三歲五個月,輪子愛好開發出新玩法,此刻滾在游戲毯上,笑嘻嘻地自言自語“我轉了”。 徐方亭在玄關處大喊:“談嘉秧,姨姨要走了!” 談嘉秧還不懂好奇她去哪里,甚至不會主動說拜拜,得要人提醒,只是跟到玄關,習慣性地穿鞋子:姨姨要出門,通常也是他出門的時候,談嘉秧和姨姨綁定在一起。 他能說一些話,好像長大了一些,可比起同齡人依然一塌糊涂,思維像頭蠻牛,總是往其他方向奔逸。 談韻之提醒道:“談嘉秧,我們不出去?!?/br> 徐方亭跟他說好,自己搭地鐵,不用他送,不然中午十二點的發車時間不頭不尾,影響談嘉秧吃午飯和睡午覺。 談嘉秧抗議道:“我要去!” 徐方亭蹲下來抱抱他,說:“談嘉秧,外面好冷,在家樂高拼風扇,轉啊轉?!?/br> 談嘉秧愣了會神,短暫看了她一眼:“拼風扇?!?/br> “對,去吧,脫掉鞋子?!?/br> 談嘉秧又給哄回游戲毯。 談韻之半倚著鞋柜說:“春節哪天有空隨時回來,初幾都行?!?/br> 徐方亭開玩笑道:“小東家,你這是迫不及待讓我上班啊?!?/br> “那必須的,”談韻之漫不經心地示意談嘉秧一眼,“定時炸/彈在這里呢?!?/br> “我走啦,明年見?!?/br> 徐方亭笑了笑,拉開防盜門把行李箱提出去。她像這座移民城市的許多外來務工者一樣,離家大半年,大包小包,匯入春節返鄉大潮,成為媒體大鏡頭里面小小的一枚像素。 第59章 徐燕萍比徐方亭早一天回到仙姬坡,收拾干凈家里,等她回來直接入住。 當天到家已有些晚,徐方亭次日提年貨準備去小童老師家。 家里沒有像樣的盥洗臺,她蹲在小天井邊刷牙,徐燕萍便騎著家中唯一一輛電瓶車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