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03)
導演:費雪剛才牛啊,我們一開始嚇得夠嗆。 費雪笑說:抱歉。 不不,導演擺手道,太帥了。 等幾人休息了片刻,導演說:還剩一次額外的挑戰任務,做完就可以去吃飯了。 在雪地凍了半天,大家又累又餓,聞言喜悅地歡呼一聲。 費雪:什么挑戰? 蔣星指揮冉鋒額外拿出一個玻璃杯給費雪倒上梨湯。 喏。他抬抬下巴,纖細白皙的指尖捏著玻璃握把,你剛才水都灑了吧? 水灑了?導演支起耳朵,發生什么了? 費雪卻禮貌拒絕道:我不愛喝甜的,謝謝。 蔣星一愣,回過神氣得自己一口氣喝光了,氣鼓鼓地瞪費雪,不喝算了。 費雪沒想到這也能惹蔣星生氣,無奈地抬起雙手做了個投降的動作。 并沒有冒犯的意思。 導演趕緊出來說:那么這個挑戰呢 他看看兩人,仗著鏡頭拍不到自己,嘿嘿一笑:是雙人滑雪。 兩人同時看向鏡頭,蔣星歪著頭,眉頭微蹙,煩惱的模樣瑰麗而動人。 讓人瞧上一眼就愿意為他掃平瑣事。 蔣星:還滑? 導演給他一瞪,趕緊也學著費雪剛才的動作投降,不用你自己滑。 費雪問:那是? 導演:雙人滑雪,指費雪老師抱著蔣星滑。 巫月薔毫不客氣地笑出聲,這什么挑戰啊。 導演煞有介事:費雪老師滑雪技術這么強,咱們肯定得加大難度嘛 蔣星打斷道:你故意搞他是吧? 被識破心思的尷尬一閃而過,導演拍拍臺本,嚴肅道:又發脾氣? 蔣星嗤笑道: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想炒什么東西? 火藥味越來越重。 流量密碼?嗯?青年抱臂而立,精致眉眼滿是不屑,你看我像是愿意配合你的樣子? 工作人員全都屏住呼吸,緊緊盯著二人。 他們不會成為第一個和演員在現場鬧翻的節目組吧 巫月薔皺起眉頭,推開對著蔣星的攝影機,別拍了。 沉穩有力,不容置疑。 她咖位太大,攝影師尷尬一笑,默默轉開鏡頭。不愿意得罪巫月薔。 反正錄音還在呢。 蔣星冷淡瞥他,拍就拍,我怕過? 巫月薔不贊同道:星星,差不多行了。 伍寅驚呆了,他從沒見過敢現場和節目組硬剛的演員。 蔣星憑什么?他就不怕節目組后面惡意剪輯?不怕名聲更爛? 蔣星抿抿唇還想說什么,費雪抬手制止,沒關系。 青年斜斜乜他一眼,眼尾波光無言撩人。 他鼻腔里發出輕輕哼聲,護你呢,又不是我怕他們亂炒。 蔣星不在乎別人評價,更何況他吃這行飯靠的是演技不是流量,自然有底氣。 但費雪呢? 這個男人苦心經營多年的干凈背景恐怕要被媒體大肆抹黑。 和他蔣星扯上曖.昧關系又不是什么好事。 這聲音又輕又飄,費雪剛學會新語言,沒聽懂炒是什么意思。 他溫柔地笑了笑,輕輕捻動指節。 雖然不懂,但蔣星似乎是在為他說話。 巫月薔挑挑眉,沒想到青年還會替別人出頭,這可少見。 制片人出來打了圓場,算是軟了口風給蔣星道歉。 不過還是拒絕更改挑戰內容。 蔣星懶散道:隨便。 費雪都不在乎,他更無所謂。 費雪穿護具的時候,那個叫冉鋒的助理也在給蔣星穿戴裝備。 他隨意瞥了兩眼,眼中掠過疑惑。 扶我一下。蔣星理所應當道,我要站不穩了。 冉鋒正在半蹲著給他穿護膝,聞言抬手拉過蔣星,讓青年俯身抱著他雙肩。 這樣呢? 蔣星滿意了,可以。 打濕的外套和鞋子全換過,連護目鏡上干掉的水漬都被冉鋒細細擦干凈。 如此親密、無微不至的照顧不是男朋友? 導演樂呵呵的,看不出生氣:抓緊時間哈,咱們一會兒還得做飯呢。 伍寅驚道:自己做? 啊,泄密了。導演假意道,一會兒再說。 攝影機重新工作,費雪和蔣星一同來到起點。 費雪柔聲問:你想怎么抱? 蔣星:隨便你。 好,費雪微微俯身,手臂穿過蔣星膝彎,別怕。 他輕松抱起青年人。蔣星剛剛抱過冉鋒的手臂,此時摟在費雪脖頸間。 費雪定了定神,拋開腦中揮之不去的畫面,試試? 蔣星頷首,輕抿唇角,看著還是有點怕。但以他的性格,怎么都不會在費雪面前直說。 費雪拍拍他后背,結實手臂抱緊了些。 我不能用滑雪桿,他說,你別亂動,不然方向會失控。 蔣星:哦。 然而當費雪開始滑的時候,寒風迎面吹得他臉頰刺痛,下一秒就要摔倒的恐懼嚇得蔣星緊緊抓住對方。 費雪! 他一掙動,費雪不得不停下來,別動。 不行!蔣星唇色發白,色厲內荏道,太危險了! 明明是他自己怕。 費雪無奈,又有些想笑,干脆說:你害怕看前面? 蔣星:誰怕了? 換個姿勢。 費雪深深領會了和蔣星相處的秘訣把他的話反過來聽,以及多做事少說話。 他放下蔣星,正面抱著我,明白嗎? 費雪托起蔣星的腰,手下柔韌充滿年輕生命力的觸感非常陌生。 腿也抱住。 蔣星猶豫了會兒,雙腿纏住對方。 費雪盡量禮貌地減少觸碰,柔聲問:能抱住嗎? 蔣星:有點累。 手掌從腰肢挪到大腿下方,穩穩托住他,這樣會不會好一些? 工作人員和兩位完成任務的嘉賓都在不遠處看熱鬧。 蔣星簡直能想到節目播出后爆熱的討論。 其實還是不安,但他不想給人看猴子。煩躁嘖聲道:可以了,快走。 費雪在雪山長大,滑雪對他而言就是生命的一部分,用起滑雪板如臂使指。 而蔣星卻是一個闖入者。 來自一個沒有雪的地方,厭惡寒冷。 費雪看著迎面飛濺的雪花,心神不由自主飄向蔣星。 青年摟著他,露在外面的皮膚透著陌生的、只有溫暖地區才有的特殊氣息。 應該是某些類似陽光的味道。 費雪想起群島上的裊裊香薰,以及本地人穿著寬松袍子飲酒的熱烈。 蔣星身上的香氣混著凜冽冰冷的雪與風,古怪,卻又天然契合。 讓他想起小時候家中燃燒的壁爐。 干燥的柴熊熊燃燒,噼里啪啦的,照亮木頭房子,給生命以熱意。 蔣星側首,聲音在飛速下降中有些遙遠破碎。 還沒到嗎? 費雪空出手,安撫懷中青年纖細柔軟的脊背,馬上就到了。 后背有些冷,但從費雪那里傳來的熱意卻像是無窮無盡。 蔣星抿緊唇,垂眼掩去情緒。 雪板一個橫切,穩穩停在終點。 工作人員正等著迎接兩人。 可他們卻像是被按下了定格鍵,誰都沒有先動。 不是沒有和人拍過擁抱的片段,但 從未有如此陌生而熟悉的感覺。 可惜沒有彈幕,否則立刻就會有人憐惜費雪。 在腎上腺素急劇分泌的極限運動中,擁抱蔣星,這不是上趕著讓他攻略嘛。 蔣星率先摘掉護目鏡,鼻梁眼下被壓出了一塊小小的紅印。 讓人分不清到底是他在臉紅,還是僅僅被壓迫留下的紅痕。 到了。費雪說。 嗯。蔣星羽睫輕顫,抬起來看了他一眼,放我下去。 二人終于分開,工作人員忍著好奇帶他們回山頂。第一個項目拖太久了,上去還有第二個環節。 蔣星毫不猶豫地離開,甚至沒有回頭看一眼費雪。 費雪老師,我幫你拆板子?另一個工作人員試探問道。 不用了,謝謝。費雪搖搖頭,默默拆下滑雪板。 他應該是本能地對工作人員微笑了,可實際上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壁爐的柴薪燃盡了,只余下與他相伴多年的冰天雪地。 空落寂寥。 * 雖然和蔣星鬧了點不愉快,但大家都沒有放在心上。也不是第一天知道青年的脾氣。 終于能脫下沉重的裝備坐回沙發,巫月薔舒服地伸了個懶腰,好累啊,咱們吃什么? 伍寅一個年輕小伙子,餓得能吃下一頭牛。 可導演卻不會便宜他們。 咱們節目是為了促進文化交流,體驗對方的生活。 美食作為最受人喜歡的文化載體,肯定是不能少啦。導演看著他們期待的目光,笑說,所以,咱們下一個活動請各位嘉賓烹飪一道自己家鄉的代表美食。 巫月薔道:???自己做? 是的,節目組給大家準備常見的食材,每個人都必須參與。 從面粉到三文魚,隨意選擇。 幾人對視一眼,當然,都默契略過了蔣星。 蔣星喝了口茶,冉鋒幫我做。 導演今天不敢再和他起爭端了,沒問題。 伍寅更覺怪異,大家都是簽合同來參與錄制的嘉賓,憑什么蔣星就可以有特權? 巫月薔看出他心思,等攝影機轉開時輕聲說了句:是他們去請的蔣星。 不是邀約,是請。 伍寅愣在原地,為什么? 紀錄片式的綜藝節目本來就叫好不叫座。巫月薔淡淡一笑,一味的吹捧熱度有限,出不了圈。 但蔣星嘛她笑嘆,矛盾體,小作精,粉絲進來夸,黑子進來吵 伍寅若有所思,謝謝前輩。 幾人跟隨節目組來到滑雪中心背后的雪山酒店,在特意整理出的一間會展廳各自選了一張料理臺。 伍寅選了豬油調料和面粉,巫月薔要了米和三文魚。 蔣星不用做飯,便撐在料理臺邊兒上坐著瞧他們烹飪。 你這面揉得可真爛。他懶洋洋地看著伍寅,差點沒把人盯得同手同腳。 伍寅滿手面粉,連臉頰上都有,此時正不協調地揉著面。 面沒吃到勁,還是松松散散的絮狀。 他心里氣得仰倒,強笑道:我很少做飯。 哦。蔣星抬起下巴,微微瞇起的狹長眼中滿是嘲笑,就是不會嘛。 你就會了? 蔣星奇怪地看他一眼:我又不用做飯。 伍寅臉上肌rou抽搐,你去看看冉鋒,行不行。 要你管。蔣星哼了聲,跳下高腳凳溜達到巫月薔那兒。 jiejie在做什么? 比起伍寅的狼狽,巫月薔仍是一派優雅。 生滾魚片粥,她笑瞇瞇地挽起長發,艷麗氣場頓時溫婉起來,幫我系下圍裙。 好哦。 蔣星給她系上漂亮的大蝴蝶結,看得巫月薔直笑,太夸張了。 她倒出一小杯米,再加入沒有濃烈氣味的玉米油攪勻,讓每一粒米都沾上油。 蔣星:為什么倒油? 平時熬粥會把米凍一凍,現在時間不夠。她顯然經驗豐富,用油腌制二十分鐘左右直接開大火熬,出來就是濃稠軟爛的米粥。 泡米的時間,她正好清理好節目組分來的三文魚塊,切成小片一會兒直接滾入粥里。 巫月薔親昵熟稔地問:冉鋒給你做什么? 不知道哦。蔣星回頭看了看跟班,我去看看。 冉鋒一身黑色襯衫,袖子挽到手肘,露出健碩的肌rou線條。 再配上黑色圍裙和熟練的動作,就更像專業主廚了。 蔣星靠著他,好奇地去看他切的東西:雞rou? 冉鋒頷首:雞豆花,你喜歡吃的。 蔣星開心得瞇起眼,輕快道:你最好了。 兩人對面正好是費雪,男人看見這一幕,手上動作微頓。 蔣星半倚著冉鋒,問費雪:你做的是什么? 冉鋒單手都能準確地劈開整雞,輕松分出兩條雞胸rou,手腕一轉,上頭油脂和筋膜就被刨到一旁。 這刀工別說殺雞,殺別的也不會吃力。 費雪擦干三文魚上的水漬,煙熏三文魚。 他將整塊魚rou放入保鮮盒中,平常我們做三文魚的時候會提前一天去除水分,那樣熏出來風味更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