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0)
席德松了口氣。 他沒告訴蔣星自己有犯罪記錄,導致工作簽證一直續不上。 蔣星性格善良,但不傻。席德要是直說,恐怕對方會讓人把事兒查得清清楚楚,那樣他最后的救命稻草也沒了。 席德揉了揉手背,感覺內心的暴力沖動又瀕臨爆發了。 晚上去趟俱樂部吧。 戴鵬清工作繁忙,還得抽出時間應酬,根本不會多費力氣去看看司康里頭有什么。 不過想到蔣星,他心情明朗些許,不知道對方病得嚴不嚴重 * 蔣星半夢半醒間,房門咔噠開合,沉默的影子走到他身邊。 額頭上的手掌涼涼的,很舒服。蔣星睜眼看見俞沉,抱一下 俞沉沒抱他,掀開被子抹酒精,完全公事公辦的派頭。 換了平時,不抱就算了,蔣星又不是非俞沉不可。但生病的人總有特權耍脾氣。 俞沉,抱。 趁著俞沉給他擦膝彎時,蔣星踩住對方手背,抱。 俞沉眼眸一沉,仍是沒動手,反而把小貓扔到了蔣星懷里。 小貓鉆進被子口,擔憂地舔蔣星下巴。 你比他好。蔣星摟住貓,他討厭死了。 小貓煞有介事地點頭。 俞沉:再睡一會兒。 不睡了,蔣星故意說,不舒服。 俞沉說:戴鵬清晚上要過來。 他眸光微動,帶著諷刺笑意說:你還得和人對戲。 回應他的是飛起的枕頭。 出去。 晚餐蔣星就在床上吃了,白鹽白味的清蒸鱸魚,要不是魚好,根本吃不下去。 吃過飯便恢復了些許力氣,蔣星干脆靠在床頭逗貓。 羽毛鈴鐺輕響,小貓撅著屁股趴下,雙眼緊盯著逗貓棒,一個猛子扎上去! 它故意撲歪,讓蔣星能及時偏開逗貓棒。 他以為自己騙到了貓咪,就會喜愛地親親它腦袋或是小爪子。 小貓對自己的聰明才智感到驕傲。逗貓棒有什么意思,蔣星親親比較重要。 他倆玩得開心,俞沉就借了蔣星的桌子看文件。 本來俞沉還能專注,后來床上一人一貓直接進化到抱胸口親,他不得不放下鼠標,不累了? 蔣星不理他,把臉埋到貓咪胸脯的毛毛里蹭。 俞沉表情微妙。 他想起蔣星摸自己真身的時候,也喜歡揉亂黑豹胸腹的軟毛。 觸感源源不斷從小貓身上共感給俞沉,他曲起手指,終于忍不住走到床上拎走小貓。 睡覺。 小貓四腳亂蹬,激.情抗議。 蔣星:你別拎它。疼。 俞沉終于忍不住,說:疼個屁。 蔣星一愣,隨即驚奇地上下打量俞沉:你還會這么說話啊。 語氣之諷刺,令人無奈。 俞沉敗下陣來,扔開小貓,抱他入懷。 好了。 蔣星平靜下來,過了會兒才抬手環住俞沉的腰,煩人。 小貓想點根煙。 工具貓本貓是也。 車輛駛近莊園的聲音打斷兩人擁抱,蔣星起身穿鞋,戴叔叔來了。 俞沉懷抱突然空落下來。 蔣星背影已經消失了。 戴鵬清來時對著鏡子里整理好了行頭,一身黑灰風衣,身上只噴了很少的冷調香,不會讓病人聞了難受。 他看見蔣星下樓,怎么起來了,快回去。 蔣星:戴叔叔是客人嘛。 戴鵬清失笑:別這么見外。 他遞過司康盒子,淡味的,晚上餓了可以試試。 蔣星看到餐廳的外帶盒,突然想起戴鵬清不明不白的態度,臉色微白。 見他動作僵住,戴鵬清輕笑道:別緊張。 戴鵬清上前撫摸蔣星額頭,冷淡的香水包裹住蔣星,讓他渾身不自在。 尊敬的長輩突然跟自己表白,怎么想都別扭。 還有點熱,戴鵬清道,上樓躺著。 蔣星無奈,只好回到臥室,誰知俞沉竟然沒走,還在書桌那兒寫作業。 戴鵬清皺眉道:走錯了? 沒蔣星走到俞沉身邊,小聲說,你先回去吧。 有外人在,俞沉沒有逆著蔣星來,帶著東西出門,與戴鵬清擦肩而過。 戴鵬清上下審視著他,而俞頓這個沉默瑟縮的親兒子只敢低頭經過,連問好都不會。 他隨意看了眼俞沉手中的紙,上頭文字一閃而過。 戴鵬清沒有在意,晃眼就忘了上面是什么。 蔣星躺回床上,小貓窩在他枕頭旁,靜靜搖著尾巴,緊盯戴鵬清一舉一動。 戴鵬清在床邊坐下,調暗臺燈:怎么讓貓上床。 它很干凈,香香的。 戴鵬清:你總是心軟。 這話平時聽著沒什么,可經歷了戴鵬清表白,里頭的寵溺聽得蔣星渾身冒雞皮疙瘩。 他強笑道:哪有。 蔣星陷在軟軟的枕頭里,面龐無害而柔軟。 和外面那些豺狼虎豹簡直有天壤之別。 戴鵬清看著他,忍不住想象,如果自己和蔣星住在一起,那每天回家都會輕松愉快。 少年會在書房或是客廳等自己,開一盞昏暗的燈看電影。然后在聽到門鈴聲的時候跑過來,開門,擁抱他,吻他。 會詢問自己今天工作是否順利,會說他在學校里的趣事。 戴鵬清想,即便是最無趣的問題,從蔣星嘴里問出來,也能讓他耐心回答?;乇?、回吻、然后在夜里占有他。 想象越美好,現實就越是冷酷。 蔣星:您在想什么? 他帶著病容,疲倦而蒼白,卻仍是關心戴鵬清。 對,就是這樣。 戴鵬清心神動搖,過界地俯身,兩人的距離是如此近。 蔣星什么都不懂,只要自己主動一些,對方就會落入自己手中。 小貓背毛炸起,低吼警告。 但它太小了,別說嚇退戴鵬清,甚至都得不到一個眼神。 太近了。蔣星偏開臉,怎么了 戴鵬清聲音柔和,手感受不準,我看你有沒有發燒。 蔣星眼簾低垂:溫度計就在床頭柜上。 嗯。 戴鵬清應了,卻沒起身,反而更近了些。 蔣星,他說,我知道你害怕。 少年睫毛輕顫,不說話,因緊張而咬了咬唇,殷紅水潤,仿佛在無聲邀請。 但我是你最熟悉的人之一,戴鵬清靠近他,你不用怕我。 就在戴鵬清將要親吻他時,臥室門被推開了。 蔣星猛地轉過頭,背對著他。 戴鵬清面色不虞,緩緩起身:不知道敲門嗎? 是俞沉。 沉默寡言的青年走了進來,第一次與戴鵬清正式交流。 蔣星該吃藥了。青年面無表情,叔、叔。 * 作者有話要說: 白天出趟門,晚上加更~ 對了,上學的寶什么時候返校呀?到時候我提前一點發 第49章 眾星捧月11(加更) 訂婚 醫院病房內,柳恪正在輸液。 病了也好。戴雪明走進來,好好冷靜幾天,收收心。 柳恪臉色青白,閉著眼不說話。 自從蔣星生日那天起,他臉上的倦容就沒有消失過。 戴雪明刀子嘴,其實忍不住心疼。 柳恪再混賬也是她兒子,平時對她、對家里人都很尊敬。除了愛玩小明星,還真沒什么戴雪明看不慣的毛病。 要不是他頂撞戴鵬清,戴雪明不會生這么大氣。 戴雪明坐到病床邊上,摸了摸柜子上新換的熱水。柳恪不喜歡陪護,戴雪明怕他夜里渴了,還死犟著不按鈴。 你說你,在學校怎么能摔成這樣。她說,醫生說差點就傷到脾臟,真是 柳恪聽出母親話語里的關切,忍不住睜開眼服軟,媽 戴雪明嘆了口氣。 想吃什么就告訴小李。我明天還有會,得走了。 柳恪咬咬牙,問:我聽說蔣星也生病了,他怎么了? 戴雪明奇怪道:那我上哪兒知道去?回學校你自己問吧。 兩家人關系再近,哪能連別人生個小病都知道。 柳恪多數時候是戴鵬清帶著的,自然覺得身邊人都該知道蔣星的消息。 戴雪明此言一出,柳恪這才反應過來。 母親帶著人走了,他自嘲地搖了搖頭,自言自語:柳恪,戴鵬清罵你一句蠢貨真不為過。 戴鵬清對蔣星心思不正,竟然這么久才看出端倪。 病房安靜了會兒,保鏢小李敲門說:柳少爺,你睡了嗎?有位白先生來拜訪您。 白?白落云? 柳恪皺起眉,喊道:讓他進來。 他一說話,被俞沉打過的肋骨又是陣陣劇痛。氣得柳恪臉色陰沉。 等他出院,一定要讓俞沉付出代價。 白落云關上門,柳恪驚訝地發現這人臉色居然比他還差,活像剛出土的木乃伊。 白落云自顧拉了張椅子坐下:怎么樣? 柳恪冷笑:死不了。 他是喝酒受涼,又連連受打擊,這才病來如山倒,感冒胃病一齊上陣。 白落云不關心床上的病人,點了根煙,你對蔣星怎么說。 柳恪瞬間提起警惕:你問這個什么意思。 香煙靜靜燃燒,久續的煙灰輕輕落到紙巾上。 蔣星生日,我送了他一幅畫。白落云組織語言,緩聲道,你肯定知道。 柳?。核?? 我加了點東西。他輕彈食指,被他發現了。 柳恪冷著臉思索片刻,突然坐起身,血都順著手背上的輸液管反上去。 你他嗎 白落云:別這么激動。 他吐出一口煙,尼古丁帶來的刺激讓他臉色好了一些。 柳恪注意到白落云眼里全是猩紅血絲,不知道多久沒睡過覺了。 白落云說:我出局了,你也是。 柳恪冷笑:你想多了。 白大畫家,你出局,那就得滾回你的橋洞里頭畫畫。柳恪上下打量他幾眼,語氣輕蔑傲慢,而我,依然是蔣星最好的朋友,明白嗎? 白落云常年面色陰郁,聞言竟然笑出了聲,搖頭道:喊你一聲柳少爺,你還真成天真無邪的少爺了啊。 他站起身,把煙摁滅,家都要被人偷了,還犯傻呢。 你什么意思。柳恪道。 蔣星讓人燒了畫,說到這,白落云忍不住瞇起眼,想象高不可攀的少年在看到真相時該有多震驚。 美麗的面龐會浮上憤怒,會怒罵他。 就像白落云掩藏極深的夢境里那樣。 你知道是誰燒的嗎? 柳恪想到一個可怕的結論。 俞沉。他篤定道。 白落云:看來你沒傻到不可救藥。 血又倒流,柳恪干脆一把撕開膠帶,拔出針管。針頭落在床上,藥水弄得到處都是,一片混亂。 正如柳恪此時的心境。 俞沉是個什么東西一條流浪狗,好運氣被人撿了回去 白落云眸色深沉:是啊,流浪狗。 就像當時的他一樣??蓛扇说拿\卻背道而馳。 自己站到了大眾面前,被夸贊為天才畫家,可依然只能藏在最骯臟的陰溝里,幻想能把月亮拖入污泥。 俞沉呢? 搖身一變成了俞家名正言順的繼承人,被蔣星護著,成為對方最親近的人。 柳?。耗阆胱鍪裁?。 我們出局,沒道理俞沉一個人贏。白落云陰沉地笑著,在陰影中隱忍而瘋狂,而恰好,我知道一點俞沉的秘密。 柳恪眼中冷光閃過,說。 * 戴鵬清:藥給我。 俞沉手中拿著溫水和藥片,并不聽從:您不知道劑量。 蔣星背對著兩人,逃避爭端。 俞沉說的有道理。戴鵬清并不讓開,反而笑著拍拍蔣星:起來吃藥了。 蔣星身體僵硬,假裝困倦道:讓我睡會兒吧。 戴鵬清有心不要逼他太緊,可海外的能源地還一片爛攤子,他沒有時間了。 他違背禮貌,用了力氣拉起蔣星,強迫他靠在自己懷中。 蔣星慌亂道:戴叔叔! 病了就聽話吃藥,嗯? 戴鵬清示意俞沉把藥拿過來。 他沉默地走過去,分好藥片,蔣星。 蔣星想先脫離戴鵬清,我自己來。 然而他夜里體溫又升高了點,手腳發軟拿不穩藥,俞沉先戴鵬清一步,拿起藥片放到蔣星唇邊。 乖,張嘴。俞沉聲音柔和一些,讓蔣星就著自己的手喝了水。 戴鵬清眉頭輕皺,是他多心了吧。他們畢竟是兄弟,即便沒血緣關系,也不在一個戶口本上,再怎么也會更親近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