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16)
說白了,就是在大雷音寺學了佛經,跑回來轉教其他妖怪。 如果施錚有興趣,可以一起聽聽,學點其他門派秘籍。 袁持譽對施錚道:你不是跟我學了道家功夫了么,既隨我了,怎么能再跟別人。 孔澤冷笑道:元始天尊和燃燈古佛尚且能在天庭一起論道,施錚就算入了道門,怎么就不能和我在一起談經論道了?只是單純因為你不愿意嗎? 施錚心道,果然孔澤不是個省油的燈。 這時候袁持譽又開口了,元始天尊和燃燈古佛,這兩位的道行,不用我贅述。他們不管如何談經論道,切磋交流,都只會彼此融會貫通,而不會被對方影響,乃至亂了自己心緒。而你,從如來那里取的二手經,而施錚也從來沒有接觸過佛門的東西,就怕以其昏昏使人昭昭。 施錚挑眉,袁持譽選手發揮仍然出色。 孔澤深吸一口氣,哼笑道:不試試怎么知道? 知道爛果子還去吃,我覺得沒人會那么傻。袁持譽冷淡的說完,看向施錚。 施錚就見孔澤握著扇柄的手指骨節發白,想來是在壓制心中怒氣。 再看袁持譽,表情沒變化,但臉上好像寫著:想打架你就來。 施錚不得不出來當和事佬了,現在對孔澤動手,對整片大陸的和平沒好處,孔公子,我知道你是好意,心里感激,只是我這人特別懶,加上還有一堆事要做,真的抽不出時間。等有時間,我一定過去,到時候你可別忘了今天的承諾,別把我踢出來就好。 孔澤朝深吸一口氣,朝施錚明媚一笑,他本來就生得一副濃顏,此時一笑,靚麗得扎眼,怎么會呢,將軍肯賞臉,一定雙手歡迎。 哼!袁持譽冷笑了一聲。他本想對孔澤說:別說你雙手歡迎,就是開屏歡迎,施錚也不會去的。 但轉念一想,施錚剛才那番話,已經拒絕得很明顯了,他也沒必要再費口舌,才沒把上述的話說出來,只冷笑了事。 這是施錚頭一次聽到袁持譽這么清晰的冷笑聲,擲地有聲,那個哼字仿佛能砸到地上聽響。 孔澤瞄了他一眼,見他沒再說什么,全當自己取得了最后的勝利,起身告辭,改天再來拜訪將軍,有空還請去孔雀城做客。 施錚嘴里道:一定一定。將孔澤送出了宮門,目送他離去。 等他回來,瞧著袁持譽,不等他開口,袁持譽就先道:別去聽,就像我說的以其昏昏使人昭昭。 施錚撇嘴笑道:你的意思是,你比他水平高,跟著你學就不糊涂? 肯定比起他強。 施錚眼珠轉了下,笑道:我也這么覺得。 袁持譽明顯愣了一下,剛才對孔澤的伶牙俐齒都不見了,只悶聲唔了下,就起身走了。 施錚看著他背影道:干嘛,不經夸嗎? 靈山大雷音寺。 如來已經知曉在望霞城發生的事情,對眾羅漢道:凡人不受點撥,可悲可嘆。 指的是金蟬子的父母不受羅漢托夢的影響,并不愿意移居大唐一事。 而且,不僅不愿意移居,還請施錚給金蟬子取了俗家名字叫吳世贊,黃眉童子叫做吳世杰。 還替金蟬子認了一個干爹,一個妖怪干爹。 如來還能怎么辦,只能保持微笑。 金蟬子和施錚他們牽涉過深,不趁早斬斷,以后只會更麻煩。 但是引導武氏夫婦到大唐沒有成功,得另尋他法。 如果他們不過去,就叫大唐的人過來吧。 如來將慈祥的目光投到了觀音身上,一副你知道為師要說什么的模樣。 觀音當然知道佛祖要說什么,所以才差點撐不住笑容。 不出意外,是叫她運作金蟬子回到大唐,變成唐國人一事。 觀音看向如來,用眼神說:一定非得是弟子不可嗎? 如來高聲道:他日大唐佛法弘揚,汝有大功,享受的香火不在我之下。 讓觀音廟在大唐遍地開花的前景正向她招手,觀音立即道:弟子不才,不奢望太多香火,只果腹即可。幫助金蟬子歸位,乃弟子的職責所在,責無旁貸。弟子這就走一趟。 金毛犼下落不明,她最近出門,都只能用兩條腿站在云端飛過去。 時隔數年,她再次來到了長安。 . 七年過去了,御弟玄奘和尚還沒有歸來,李世民從大明宮眺望長安雪景,在心中悠悠感慨,不,應該是第八個年頭了。 寧戀家鄉一捻土,莫愛他鄉萬兩金。 這是他送別玄奘和尚時叮囑的話。 然而,整整八年過去了,玄奘和尚仍舊杳無音訊。 在哪個國家做了女婿?或者遇到了強盜土匪? 當初送走玄奘和尚的時候,他就有點后悔,不該送他九環錫杖和錦襕袈裟,那都是惹眼的寶物,叫歹人盯上,害了御弟的性命。 雖然朝臣都叫他萬歲,但游過地府的他深知,他不僅不會活一萬歲,而且死后,父皇和皇兄李建成、皇弟李元吉等人還都在下面等著撕碎他呢。 這就是他為什么派遣玄奘去西天取經的原因,因為只有西天的大乘佛法才能超度地獄的亡靈,讓元吉他們消去心中怨恨,轉世投胎。 至少在他死之前,把他們給超度了。 今年是他登上皇位的第二十一個年頭了,國泰民安,萬國來朝。 只是周圍的人偶爾會覺得他有心事,都十分不解,以為他是為國事cao勞。 但其實,為國事cao勞,倒還好,起碼勵精圖治,就能看到成果。 可是派人出去取經,人一旦離開大唐,就完全不是他能控制的,能做到的只有等待,實在叫他有種無力感。 他實在不想跟李淵和李建成、李元吉在地獄相會,再次上演父慈子孝,兄友弟恭的戲碼了。 玄奘啊,你在哪里? 入夜,李世民獨自歇下,迷蒙間,見一道金光走到眼前,他抬起手臂遮在眼前,何人? 李世民,你父皇和兄弟們還在地府等待大乘佛法超度,他們叫我問你,為何還不見佛經? 難道又是地府的神仙?李世民心道,我還想問取經御弟哪里去了,朕已派玄奘法師前去西天,如今已經第八個年頭,想必歸期就在眼前。 這時觀音走出金光,顯露真身。 李世民在水陸法會上見過觀音顯像,自然認得她,忙拜禮,原來是觀音救苦菩薩。 他心中想,是不是玄奘取經快回來了,因為觀音前來指點他,迎接真經。 沒想到觀音帶來了一個噩耗,唐皇,你不必再等玄奘和尚了,他在路上圓寂了。 李世民愕然,等了八年,等了個圓寂? 但立即道:朕立即另派和尚前去西天求取真經。不知玄奘和尚在何處圓寂,朕也好吩咐再去的人員,收斂他的骨殖回故鄉安葬。 觀音道:你不可再派和尚。玄奘是如來座下二弟子金蟬子轉世,只有他能取得真經。雖然他今生身死,但已轉世到了北俱蘆洲望霞城一戶武姓農家內,你需派人將他接回大唐,待他成人,再赴取經路。 李世民算了下,他二十八歲登基,如今是貞觀二十一年,不出意外,等金蟬子長到二十歲,則得是貞觀四十一年,那年他六十九歲 重新取經,耗費在路上的時間最少算個十年。 大概要等到貞觀五十一年,也就是他七十九歲的時候,新的玄奘和尚會為他帶回真經。 這還是理想狀態,取經路坎坷一點,耗費的年數更多。 他的歲數得八十往上走了。 李世民: 觀音豈會看不出他的擔心,在見李世民之前,她就已經有了打算,其實之前,為了叫你興盛佛法,已給你加壽二十年。否則,在貞觀十三年,你就該駕崩了。你若是肯等金蟬子長大,再與你增壽三十年。 不愿意的是傻子,朕明日降旨,派人前去北俱蘆洲,接金蟬子回長安。 無數帝王追求長生之法,就算不能長生,增壽三十年,絕對劃算。 一來,再享三十年帝王之福,二來,雖然沒有大乘佛法,但只要活著不死,李建成和李元吉就不能把他怎么樣。 不知玄奘法師,今生姓甚名何? 武世贊。父親叫武德祐。觀音道:盡快啟程罷。 隨著觀音的金身消失,李世民猛地睜開了眼睛,他一動不動的躺了許久,仔細回想剛才發生的一切。 是單純的夢境,還是托夢? 忽然,他看到窗外閃過一道金光,他忙傳人來問,發生了什么? 宮人告訴他,似乎是一金身神佛從宮中飛出 李世民自此篤定,確實在夢中見到了觀音,受到了她的指點。 便再沒睡著,醒到天亮,召開早朝,欽點程咬金、程懷亮父子為特使,前去北俱蘆洲。 對北俱蘆洲的惡劣環境,早有耳聞,李世民不想金蟬子的這一世也在路上圓寂了,當然派一批驍勇善戰的人馬。 至于為什么去北俱蘆洲,他給出的公開理由是開辟商路,揚我國威。 但私底下,則叮囑程咬金一定要在望霞城找到一個叫做武世贊的孩童,將他帶回來。 臨行前,李世民為他們父子踐行,忽然覺得這場景似曾相識。 老程啊,可別像玄奘一樣沒了,朕能不能增壽就在你身上了。 千言萬語化成一句話,趁早回來,朕等你。 爭取十年內回來吧。 在李世民殷切目光中,程咬金和兒子踏上了去往北俱蘆洲的旅程。 開春之后,施錚更加忙碌了,一方面忙農業生產,一方面還得繼續進行城市建設。 而這個節骨眼,太白金星又登門了。 這一次,沒有神神秘秘的從夢境里見施錚,大概上次察覺到了施錚的不愉快,這一次,在白天,很禮貌的在宮門前求見。 施錚猜測他這番前來,帶來的應該不是壞消息,便叫人請他進來。 太白金星是一個滿面紅光的胖老頭,看著確實不招人討厭。 而此時此刻,他更是笑逐顏開,一見施錚就道:你事情辦得很好,玉帝很高興。 施錚想了想,猜測太白金星指的應該是:玉帝叫他搶回金蟬子,結果他胡亂劃水,準備和孔澤聯合演習欺君,最后卻被袁持譽陰差陽錯真的帶回了金蟬子這件事。 從玉帝的角度看,的確很像他聽從吩咐力奪金蟬子,簡直忠心耿耿。 施錚借機賣乖,玉帝吩咐,我哪敢不從。況且,還有您老的面子在,您說是不是? 太白金星指著施錚笑了笑,你啊,越來越會說話了。 我這說的可真是真心話,別人不行,但您老的面子,我肯定買賬。 一番話捧得太白金星,心情舒暢,臉上都是笑容。 而太白金星此行的目的,也在這歡樂的氣氛中被說了出來,施錚啊,你這番立了大功,玉帝特派我來,叫你去天庭參加蟠桃宴。 施錚不由得愣怔,因為消息實在過于突然,大名鼎鼎的蟠桃宴,居然邀請他? 蟠桃宴?施錚道:五百年開一次的那個?可距離上次,好像不止五百年了。 畢竟上次你懂的,孫悟空鬧了一場,沒開成。后來天庭隔了幾天,又補開了一場,這時間,從地上來看,就往后延了幾年。這一次的蟠桃會還沒開呢。太白金星解釋道:你現在動身,等到了天庭,時間也差不多了。 畢竟不能等正式開席再到位,前期還得在南天門接受檢查。 施錚心中歡喜,能夠參加蟠桃會,不止能吃到美味珍秀,吃到瓊漿玉液,延年益壽,更重要的是身份象征。 有資格參加的,都是有頭有臉的神仙,孫悟空就因為上次蟠桃會沒請他,發了一場飆。 他一旦在蟠桃宴上露臉,在其他神仙心目中的地位一定大大提升。 那真是太好了,玉帝這般抬愛我,我真是受寵若驚。 別驚了,快點換身衣裳,隨我上天去罷。別帶兵器和法寶。太白金星道:這會應該已經有神仙接到邀請,動身了。去晚了,南天門該擁堵了。 施錚意識到出了問題,就我一個人嗎? 太白金星眼神狐疑,是啊,怎么了?忽然明白施錚是什么意思了,笑道:怎么,你們和好了? 上次見施錚,他話里話外都一副和袁持譽不熟的樣子。 這會又想帶他參加蟠桃會,可見是關系修復了。 施錚不情愿道:真就請我一個人,那我能不能帶個男伴什么的?一般酒會,不都允許帶個男伴或者女伴么。 太白金星搖頭,沒這個規矩。 施錚臉色不由得有點發苦,畢竟把金蟬子奪回來是袁持譽的功勞,結果受邀的卻沒他,可把金蟬子搶回來的人是袁持譽。 他搶回來的,和你搶回來的,有什么區別嗎?太白金星勸道:你回來,給他講講天庭見聞也是一樣的。 這怎么能一樣?施錚道:給我一點時間,我考慮一下。您先回去罷。再說了,我沐浴更衣得好些功夫,也不想浪費您時間。 太白金星想了想,同意了,但你可別犯傻不去啊。機不可失時不再來,況且也拂了玉帝的面子。 我知道,就是我得準備一下。 施錚親自將太白金星送到殿門外,看著他飛身離去,才轉身回去。 他當然想去參加蟠桃會,但是不帶袁持譽,就太不夠意思了。 本想派人將袁持譽叫過來,但想了想,還是自己主動去找他了。 袁持譽正在屋內擦拭劍鞘,見到施錚主動問,我剛才好像看到太白金星飛走了,他有什么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