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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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其一。 其二,則是寧王的怪病。 如果有姜娘子老家的人見了如今的寧王,一定要驚訝。 姜家女郎生下的分明是一個健健康康的男嬰!也因此,這家人動了找到孩子那明顯非富即貴的父親、為自家謀個好前程的心思。為何不過一載,孩子就成了白發白膚的妖邪? 可燕云戈在謀劃今后的時候,清楚地提出:皇帝已經知道小殿下在北疆府中。一定要給他一個合適的、讓燕家對小殿下的存在隱瞞不報的理由,才能讓他不至于立時對燕家下手。 那么,除了燕家圖謀不軌之外,唯一的解釋,就是那孩子生來有異,無法見人了。 為此,燕云戈北上的時候,除了偽造的手諭,還帶著一種特殊藥物。 將藥物化于水中,再將身體浸泡進去,就能讓膚色變白。如果藥物再濃一些,甚至能洗去頭發、眉毛的顏色。 這原本是前朝妃子用來邀寵的宮廷秘方,最先是出自某個丹師。后來機緣巧合,落在燕太貴妃手中。如今聽說了燕家有意扶自己親孫子上位,太貴妃自然毫不猶豫將其交出。只是她還是叮囑:這藥用上一次兩次,于身子無礙。次數多了,就要有損心脈。 燕云戈應了。他在北疆給嬰孩染上一頭白發,原本是為了萬無一失,防備回長安路上被誰看見??烧嬲亻L安時,出了另一重意外。 孩子的發根已經有了隱隱黑色。 是故那天在福寧殿,陸明煜要靠近寧王,燕云戈將他擋住。 離得近了,可不得被他看出破綻? 好在陸明煜被寧王的狀態震懵,見燕云戈阻攔,也只當這是燕家心寒,再不想自己靠近三弟的兒子,于是黯然神傷,并未多想。 再往后,燕家得到喘息之機,只等魏海帶著兵馬到來。 兩萬人,比起長安十萬禁軍,說來是少數。但無論燕正源還是燕云戈,都曾參觀過長安禁軍cao練。如果說燕家軍是在草原上歷經風雨洗禮的狼群,長安禁軍就是在錦繡堆里比劃刀槍的綿羊,根本不構成威脅。 至于名聲。雖然做出這等事,燕家已經不打算要名聲了。但于情于理,也得有一些理由去堵堵天下人的悠悠之口。這也好說,最簡單的三個字,清君側至于這當中誤傷了皇帝,就純屬意外了。 這就是燕家的全部計劃、打算。燕云戈曾經是整個方案的策劃、執行者,如今,又要親手將其推翻。 在魏海面前,他說說來話長,但接下來的也不是實話,而是:我們此前中計了。那封手諭,并非出自天子之手! 這話半真半假。手諭的確是偽造,但偽造它的就是魏海面前的人。 魏海聽到這話,瞬間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他瞳仁驟縮,身體一震,幾乎暈厥:怎能如此! 燕云戈冷靜地說:此地離長安還有頗長距離。兩萬人行軍,又要隱秘,怎么可能快得起來?在皇帝發現之前回到邊城,事情還有回旋余地。 魏海咬牙,死死盯著燕云戈。 半晌,他驀然回頭,吩咐自己的親衛:快!今夜開始,我們回去! 親衛摸不著頭腦。再往下,士卒們更是莫名其妙。 他們之前隱隱知道,自己這次去長安是要救駕的??扇缃?,怎么突然要回去了? 話雖如此,上頭的命令依然要聽從。 士卒們懷揣著一肚子疑問走了。一晚上,所行不過數十里。 燕云戈看在眼里,雖心急,卻也沒有其他辦法。 他又去找魏海,說:興許還會有人來找你。鄭易和郭信雖然之前被他繞去錯誤路線,可以鄭易的腦子,恐怕最多不過半日就能反應過來。那邊人數少,趕路方便。最遲今晚,最早當下,他們就要趕上來。 燕云戈可以想到那兩人的態度。 很后面想想,他從醉花陰回去那天,阿父明顯已經知道他要說什么。而知道他態度發生轉變的,唯有一個郭信。 可郭信又不會有找阿父謀劃的機敏。依燕云戈對他的了解,他最有可能做的,是去找鄭易,把燕云戈大罵一頓,再攛掇鄭易一起與他斷交。 至于鄭易。他知道之后,會是什么考量,做些什么,呼之欲出。 他們之前就阻止了燕云戈一次,讓軍隊平白前行了十數日。到如今,又要來阻止燕云戈第二次了。 好在他們面對的是魏海。如果在燕家軍將領中列一個原因跟著燕家一條路走到黑的單子,郭牧一定排第一,魏海則排在最后。如若不然,當初被留下守邊的也不會是他。 聽燕云戈這么說,魏??此谎?,抽一口旱煙。 無論他們是誰、說什么,燕云戈繼續說,你都不要相信。用最快的時間,帶著人回去。否則的話 少將軍,魏海打斷他,你背上的傷,是誰打的? 燕云戈一頓,不動。 魏海冷笑兩聲,說:不管你們究竟要做什么,我魏海絕不可能謀反! 燕云戈眼神閃動一下,說:如今便是要讓陛下相信這個。 第45章 追殺 魏將軍,如今便看你如何選了。 給魏海打過預防針, 燕云戈不再多說。 白日休整,大多士卒都就近找棵樹靠著。燕云戈卻不同,他背上有傷, 雖然出長安時換了藥,但幾日奔波下來,傷勢非但沒有好轉的趨勢,還愈發嚴重。 魏海都能看出他狀況不對,何況他自己? 與魏海說話時, 他還勉強忍耐。但如今所有人都休息了,無人看他,疼痛立刻攻占了他的思緒。 他抿著唇, 找了片還算空的地方盤腿坐下,閉上眼。雖然身體疲倦到極點,可疼痛與諸多思緒疊加,讓他意識仍然緊繃。 他想到鄭易他們隨時會出現, 自己到時候會如何應對。想到魏海興許已經猜出真相,不過這并不妨礙什么,只要想要活命, 他就必須與燕云戈當一路人。想到 陸明煜。 那夜潛入福寧殿里, 原先只是想知道天子是否無恙??珊竺骊懨黛闲褋? 事情便超出燕云戈控制。 燕云戈記起天子朝自己懷里靠來的樣子。他還是那樣信任燕云戈,還是在因那杯毒酒而悔恨愧疚。 燕云戈待他好些, 他便以為自己在做夢。 燕云戈心里泛起細細密密的疼痛。在這同時,他又忍不住想:假若魏海順利帶著這些人回到邊城,我回長安,只當這一切沒有發生過。我去告訴陸明煜,毒酒的事就過去吧。到時候, 我們是不是可以好好的? 皇帝一定會欣喜。他們也許回不到永和殿那幾個月,可燕云戈原先也不是云侍君。他們是君臣,也是情人。天子體質特殊,或許有朝一日,他們還會再有一個孩子。 這個念頭太過貪婪無恥,可燕云戈還是忍不住往上思量。 身體的熱度更高了,傷口的炎癥讓他頭腦發暈。又兼到了六月,天氣愈發炎熱。呼出的每一口氣,就都讓燕云戈覺得guntang。 他意識逐漸昏沉,不知是要睡還是要昏。就在這個時候,原處仿佛傳來嘈雜動靜。 將軍,將軍! 是小兵在叫喊。燕云戈眼睛仍然閉著,他能聽到那報信小兵踩過矮小植物的聲音,聽到魏海起身的嘩啦響動,可他很難睜眼。思緒成了膠著的一團,像是有人將他放在烈火上炙烤。眼睛無比顏色,耳朵里像是堵著什么東西,嗡嗡作響。 燕云戈與自己做著斗爭。在這過程中,魏海聽完了小兵的匯報。 他面色幾番變化,轉頭去看燕云戈。這一看,見燕云戈嘴唇發干、發白,面頰呈現出一種不正常的紅。前一刻,眼睛還閉著。等到自己看他,燕云戈忽而睜眼,瞳仁黑沉沉的,與自己對視。 魏海便當他同樣聽過小兵的話,此刻問:少將軍,您看 說到一半,恰好燕云戈撐著身子站起。動作間,身體踉蹌一下。 魏海閉嘴了。他意識到,燕云戈的情況,恐怕比他原本以為的還要糟糕。 但正在魏海心煩意亂,不知下一步該如何走的時候,燕云戈來到他與小兵身前,嗓音微啞,問:怎么回事? 合著沒聽到。 魏海心中更亂。他瞥一眼小兵,小兵會意,又朝燕云戈報:將軍!我們抓住了幾個人。 燕云戈眼皮一跳,原先混沌的腦子瞬時清晰,剩下一個念頭:有人見到這支隊伍了!不行,要把他們帶走。 他并非濫殺之人。但對方一旦把這件事說出去,死的就是燕黨上下。所以,哪怕不除掉那些人,也要將他們帶往邊城,終身不得離去。 正想到這里,小兵又開口了。這一次,從他嘴巴里冒出來的是一個更大、宛若驚雷劈落的消息。 他說:他們見了我們,卻不驚慌,而是驚喜。 燕云戈微微一怔。 小兵道:其中那個領頭的說,他是晉王世子。只要我們救他、護他,往后重重有賞。 燕云戈、魏海: 魏海方才不說話,這會兒卻忍不住開口,說:晉王世子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燕云戈知道得更多一些。當初天子不知自己有孕,只當他是病重垂死。為了燕家考慮,他召諸王子進長安,預備從中挑選太子。 這是五月初的事。如今到了六月,卻仍然沒有一個王子抵達長安。因皇帝病重,整個朝堂都處于低壓之中,平日無人提起此事。不過,細細想來,其中是有不對的地方。 若說有幾個王子是因路遠才不好抵達,距離長安最近的晉王子卻不該有這個煩憂。 燕云戈此前沒往這方面想過。如今突然聽到有人自稱晉王世子,他頭腦雖然昏昏,卻還是捕捉到了一絲脈絡。 如果來人身份是真,求救是真,那么,是有人有意阻礙諸王子進長安? 話說得不清不楚,在魏海還在驚詫的時候,燕云戈開口,如何救?從誰手中救? 小兵猶豫一下。燕云戈見狀,就知道,晉王世子恐怕也不敢把話說得太明白。他們是突兀撞到山上這群人面前的,并不知道自己面對的是怎樣一支大軍。如果把敵人的狀況說太明白,山上這群人會不會被嚇走? 去問。燕云戈嗓音沉下,吩咐,莫說我們有這樣多人,只說你們是一個走鏢的隊伍。如今送完東西,正在歸程。雖然不濟,可四五十名青壯還是有的。 小兵把這話在腦子里轉了一遍,領命去了。燕云戈緩緩吐出一口氣,揉一揉眉心。這時候,聽旁邊魏海問:少將軍!我們何苦摻和這事兒呢? 燕云戈看他。 短短時間內,魏海面上多了胡茬,眼睛里也有血絲。 燕云戈說:晉王是大周的晉王,晉王世子有可能是下一任太子。 聽前半句時,魏海還不覺得什么。到后半句,他瞳仁微微一縮。 長安真的有大事發生了。他第一時間想到。 再說了,燕云戈低聲道,不是說了嗎?他們遇到的不是什么軍隊,只是一隊要往回走的鏢師。把人救下來,往最近的官府一送,還能有什么事? 魏海聽著,舔了舔嘴唇,心中仍有不安。不過,最初的那股氣下去了,他這會兒也無法再把無需理會,且讓他自生自滅說出口。照這么說來,燕云戈提出的,的確已經是最合適的處理方法。 想到這里,魏海長嘆一聲,正要應下。 就在這個時候,小兵又來了。 這次,與方才的急切不同,小兵面上呈現出一種恍惚、近乎于呆滯的神色。 魏海見他這副愣相,氣不打一處來,問:什么情況!還不快說? 他說,小兵回神,磕磕巴巴道,既然我們有這么多人,他們便送我們一場大造化!那追殺他們的人,不是漢人,而是從草原上來的異族! 此言一出,滿林寂靜,只剩下飛鳥拍動翅膀、從林上飛走的聲音。 過了半晌,魏海反應過來,往前一步,揪住小兵衣領,問:你說什么! 說是,他們曾經殺過一個人。小兵說,明顯不是漢人樣貌!對,還說那群人講起話來,也是嘰里咕嚕,讓人聽不懂。身上還有一股羊膻味兒,他們一下就想到外面的人了!將軍,怎么會這樣! 怎么會這樣。 燕云戈同樣想。 魏海被這突如其來的消息砸懵,還是很難相信,竟然會有外族來到關內。不止如此,還做上了追殺的行當。 就在這個時候,燕云戈開口了。 他說:魏將軍,這是你的機會。 魏??此?,問:什么意思? 燕云戈道:這么多人,要往回走,真能一點痕跡不露? 這正是魏海最煩心的地方。他聽著,眉頭又要皺起。不過在那之前,燕云戈又道:一旦敗露,你需要拿出一個能說服皇帝的、你這會兒出現在關內的理由。 譬如:軍國大事,事急從權。 倘若真有外族人追殺晉王世子,那么還有什么比在邊城時察覺異常,悄然潛入關內,恰好遇上、解救了作為那伙兒外族人目標的晉王世子更好的原因嗎? 魏海聽到這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說:這還是不合規矩。 燕云戈說:卻能保你性命。魏將軍,如今便看你如何選了。 一刻之后。 一身狼狽的晉王世子正與一路保護自己的侍衛坐在一處,警惕地往四處打量,就見鏢師們分開了,一人從他們身后走出。 那人的氣質明顯與鏢師們不同。見到晉王世子,他撩袍跪下,拱手道:末將見過世子! 世子一愣,問:你是誰? 第46章 刺客 快!我要比那人更早回長安! 魏海終究還是被燕云戈說服。 的確, 莫說回程一路,就是從邊城南下的這月余,都很難說他們真的做到悄無聲息。如今長安對此并不知情, 可一旦鬧出來,就是抄家滅門的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