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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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燕云戈更愉快,聽天子呢喃一聲:云郎。 燕云戈心軟似水,吻了吻天子面頰,回答:我在。 到第二日,陸明煜睡醒。 睜眼之前,李如意的聲音已經在耳邊回蕩。 陸明煜眼皮顫動,意識逐漸回籠,先感受到腰間重量。 他驀地睜眼,恰好燕云戈一副正經神色,把手從天子身上拿開。 見陸明煜看自己,燕云戈還笑著招呼:早上好。 陸明煜看他,想從燕云戈面上多分辨些東西??膳赃吚钊缫庥衷诮辛?,溫聲細語,說陛下,這個點,群臣多半已經等在宮門外了。 陸明煜眼神扇動一下,沒什么表情地坐起身,由宮人伺候著穿衣。 大朝會時天子要著的衣裳厚重繁復,要穿很久,也只有熟手的宮人能做這份活。 燕云戈在旁邊看著,原先想幫忙,后面卻意識到自己做不了什么。 陸明煜對著銅鏡,將他的神色盡收眼底,忽而愉快起來,側頭吩咐:云郎,我走以后,你再休息些時候。 燕云戈眨眨眼睛,從天子臉上看出些你昨日承寵實在辛勞的意思。 他想,可昨日辛勞的明明是你。 但皇帝的面子還是得給。燕云戈收斂神色,應了聲好,看陸明煜飄然離去。 燕云戈卻也沒真去休息。他洗漱過后就起身,看書練武。偶爾走神,想到陸明煜回來以后要如何過,不禁微笑。 至于陸明煜。雖然有早前一點插曲,但他心情的確不錯。直到來到含元殿,面上仍都是笑影。 群臣一一上前賀歲。除去平日朝中文武外,另有來自全國各地的進奏官員。他們一年之中大多時間都留于任上,唯有年節這少許時候能夠前往長安。 陸明煜收下所有人的賀禮,回以賞賜。 大朝會結束時,時間已經過了晌午。 這還不算完。天子要帶著群臣前往欽天監,祈求來年風調雨順。 一天下來,等到晚間,朝服總算從身上脫下,陸明煜只覺得渾身都變得輕飄飄,像是踩在云上。 他正仔細感受,就聽到身側腳步聲。 抱著衣服的宮人們離去了,留下燕云戈靠近。 時間已經不早了。但明日沒有其他事要做,又是留給天子與燕云戈cao練的時候。 陸明煜懶洋洋道:原先以為隨你練了幾日,今日總算能松快些。沒想到,一天下來,還是這樣乏憊。 燕云戈微笑道:總要多些時日,才能見到效果。 陸明煜知道這話有道理。他唔一聲,半是累,半是想到燕家這段時間里一定做了些什么,不可能只跟別人干瞪眼。他們那樣在意燕云戈,難怪燕云戈同樣關心家族。 思緒正轉著,被燕云戈輕輕摟住。 燕云戈從背后環住天子的腰,嗓音低低的,說:不過,既然乏了,便早些歇息吧。 陸明煜又想:至少,現在這個燕云戈不記得家族,只記得我。 從前總覺得飲鴆止渴太過愚蠢。真落在自己身上,感受到緩慢地、輕輕地落在面頰脖頸上的親吻,像是被燕云戈炙熱地愛著陸明煜閉了閉眼睛,決心拋開在朝堂上所見所聞,專心感受當下一刻。 天子再在群臣面前露臉,已經是正月過去大半,到了元宵佳節。 早在面前,長安府尹便在正對城中正街的朱雀門前搭起彩樓。如今天子登上城墻,群臣在彩樓中與天子相望,與城中百姓共度元宵。 眼前喧鬧不絕,歌舞雜技不絕。一眼望去,雖已入夜,但整個長安城燈火通明。百姓皆歡呼,皆雀躍。遠處的有人放煙火,火花絢麗燦爛,近處樂人帶領百姓喊出的萬歲如潮水般涌來。 陸明煜看在眼里,心頭漸漸涌起一腔豪情。 這是朕治下的江山,朕治下的百姓。 他忽而起身笑道:諸愛卿,來與朕共飲! 一頓。 四下安靜,除了天子以外,再無人講話。 歌舞停下,歡呼停下。 陸明煜看向更遠的地方,長安城的人們與他對望。 天子一笑,說:朕不僅要與愛卿同飲,也要與長安百姓同飲。來人,賜酒! 隨著這句話,歡呼聲再度響起。若山呼,似海嘯! 天子賜酒,這是多大的榮譽。喝上一口,三十年后都能和人吹噓。 一片歡聲笑語中,元宵歡宴一直進行到三更天。 長安正街兩邊的熱鬧聲仍未斷絕,天子卻要回宮了。 兩邊角樓上有大紅色的燈籠落下,天子坐在龍輦上,聽內宮總管詢問:陛下,今晚是回福寧殿? 時間畢竟有些晚,還是福寧殿近些。 李如意話音落下,半晌沒有聽到答案。 他想,看來陛下是已經歇息了。 正要去吩咐抬輦之人,忽然再聽到天子的話音。 不,陸明煜說,永和殿。 他也不知道為什么。 但此時此刻,他的心情還沉浸在剛才的歡悅之中。這讓陸明煜不想那么快結束今天,而是希望再做些什么。 有這句話,不久之后,龍輦在永和殿外停下。 燕云戈竟還未睡,而是獨自在院中舞劍。 陸明煜止住了通報的宮人,緩步往前觀看。 一把普通長劍,被少將軍握在手中,好像有了不同風采。襯著清亮月色,仿若山澗冷泉,四下淌去。 不知是因過去幾日實在太好,還是因為此刻酒意上頭。宮門之外的喧鬧如在耳邊,其間燈火歡笑與此刻清冷寂寥的永和殿形成鮮明對比。 陸明煜看著,心情一點點靜下,多了幾分難言的惆悵。 燕云戈是英雄,如今卻被困在這樣小的一方天地中。 理智知道這是最好的結果,偏偏這會兒,理智被酒,被剛才所見所聞與此刻永和殿中景象的強烈對比削到最弱。 十余日的快活,壓去了從前百日千日的難過。 等到燕云戈舞完劍,朝天子走去,就聽天子問他:云郎,你想出宮玩玩嗎? 燕云戈一怔。 陸明煜看著他,笑笑,又補充:不是要讓你走。今日正月十五,宮門之外有十里彩街,熱鬧非凡。停一停,頭微微側去,仿佛眼前不再僅僅是被燭光照亮的永和殿,而是真正錦繡交輝的長安城。 燕云戈聽著,捏著劍柄的手指微微收緊。 陸明煜看到,就知道云郎果然心動。 他眼睛眨動一下,還是笑。 天子最終還是保持了一點清醒,要求:不過,去的話,你得戴一樣東西。 第12章 新年(中) 我會贏,這次你可得記住 燕云戈疑惑:戴什么? 陸明煜唇角彎起,露出一個半是神秘,半是愉悅的神色,說:待會兒再告訴你。 燕云戈看在眼里,心下更軟。 他覺得自己似乎明白了,為何他會跟著天子進宮,以侍君的身份留在這里。 也許外間天地的確廣闊,風景更壯麗,可這樣有趣的、讓自己挪不開目光的天子只在宮墻里。如果離開、錯過,他往后仍然能看到遠闊山河,可他一定也要深深遺憾,很難快活。 兩人對視,氣氛逐漸變化。雖是冬夜,空氣里卻多了不同尋常的溫度。 燕云戈一手持劍,另一只手抬起,眼看要撫上天子面頰。 天子微笑著看他,面頰帶著因醉酒而來的薄紅。 燕云戈無比心動。他正要捧著天子面頰吻下,忽聽旁邊傳來聲響。 李如意拿著天子吩咐的東西回來了,叫道:陛下!只尋到這樣兩副面具說著,看清眼前狀況,聲音低下。 李總管忐忑,覺得自己擾了天子與將軍的好事。 陸明煜倒是半點不生氣。他轉身從李如意手里拿過東西,果真是兩幅面具。樣式十分普通,不過陸明煜對此頗滿意。他原先就是要遮掩身份,自然不想用太顯眼的東西。 兩幅銅面具往面上一扣,皇帝宣布:這樣很好。云郎,我們出宮吧。 原本以為皇帝只是心血來潮、想體驗一把民間樂趣的李總管:陛、陛下? 陸明煜看他,目光疑惑,好像在問李如意有什么話要說。 李如意面色微微發苦,去看旁邊的燕云戈,卻見燕將軍的臉色和天子差不多。更有甚者,其中似乎夾雜隱隱不滿。 李如意硬著頭皮,說:已經是這個時候了,城中禁軍也已經歇息。若是出了什么岔子,陛下,這可如何是好! 如何會出亂子?陸明煜說,無人知我要出宮,我們出去以后也不會被看到面孔。叫些侍衛跟著便罷了,原先也不必驚動禁軍。 說完這句,頓了頓,天子又補充:再說,有云郎在。 只要燕云戈真心護他,外族又沒直接打到長安城下,陸明煜就不會有事。 他說得篤定。李如意長嘆一聲,知道這是勸不住了。 他身前,陸明煜重新轉頭,笑吟吟看燕云戈。 云郎會護著我的,對否? 燕云戈看著天子在燈籠光照下的俊美面容,只恨不得將人徑直摟在懷中。 出什么宮、有什么好玩?如果陛下愿意縱他褻玩,才是真的極樂。 想著這些,燕云戈目光閃動一下,微笑答道:自然。 就這樣,元宵之夜,原本已經關閉的宮門再度開啟。 并非正門,陸明煜與燕云戈是從側門走。這里沒有主街那邊的喧囂璀璨,但也另有一番熱鬧。 最先還有人留意宮門莫名開啟。但到后面,陸明煜與燕云戈混入人群之中,徹底不為人注目。 滿街人里,戴面具的不說十之八九,至少也有三成人數。如陸明煜從前所想,他和燕云戈的銅面實在不招人目光。沒有人想到,那個走在自己身邊,閑閑與身邊人講話的人,竟然就是方才朱雀門樓上的建文帝。 我們從前也一同轉過元宵時的朱雀街,也就是長安城正街,不過當時另有事做,走得匆匆忙忙,還未仔細看過。 陸明煜說。 就像是這些日子里他說的其他過往一樣,這句話里也有真有假。 去年年節,他肩上壓著差事,整個正月都無法清閑。 那日元宵,他孤身一人,在戶部核算一筆賬目。到了三更天,總算找出其中不妥當的地方,能夠當做證據拿出。原先想著干脆睡在戶部,但他身份還是尷尬,最終決定離開,回自己建王府。 陸明煜在滿街人潮中匆匆行路。腦海里都是剛才的賬本,再有就是雖然找到關鍵,但還是不能放松走著走著,他聽到有人歡呼。他遲鈍地往聲響傳來的方向看去,意外地看到燕云戈。 此刻,陸明煜:不過,那個時候,你還是和一家老板玩了一場關撲。 關撲即為賭博。一般是拿上幾枚銅錢,自己與對賭之人定下規則。像燕云戈這樣和某家店老板玩的,如果贏了,可以從老板那里免費拿走東西。如果輸了,則把銅錢留下。 大周一朝開朝時是禁賭的,但各地賭案層出不窮,到最后,皇宮里也有了此類風氣。最終是朝堂退了一步,容許百姓在正月里盡情玩樂。 你說,陸明煜回想當日情形,低笑兩聲,若五枚銅錢都是正面,則你獲勝,可以從他那里取走最后一壇杏子酒。老板答應了,周圍有人認出你,便有一片叫好聲。 燕云戈等了片刻,沒聽到天子接下來的話音。 他忍不住問:那我贏了否? 陸明煜像是回過神來,說:大概是贏了吧? 他遠遠看燕云戈,覺得他與周邊同伴在一起的模樣好瀟灑,好快活,與和自己在一起時截然不同。 陸明煜原先就疲憊不已,看了這一幕,更覺得幾乎喘不上氣。 燕云戈與朋友在一起時會一同比武,會縱情享樂??珊妥约涸谝黄饡r,只有政事,床事。很偶爾,才會和他講一句其他的。 大概?今日的燕云戈可不知道這些前因后果,追問起來,清光,你不記得了? 語氣隱隱委屈,好像在說:你怎么那樣不看重我? 陸明煜險些被他逗笑。他轉頭與燕云戈對視,兩人隔著面具相望。 不若你現在試試?陸明煜決定道,喏,我看前面那家攤子就有不少人,我們去看看? 燕云戈看他片刻,輕輕哼了聲,答應道:我會贏,這次你可得記住。 他顯然耿耿于懷,多有計較。 陸明煜笑道:好,一定記得。 他前一刻還惆悵,如今又有釋然。 過去三年都過得憋屈又如何。往后,他是皇帝,燕云戈在他身側。再不必被欺被辱,所有壞的記憶都將被覆蓋。比如現在,他不用遠遠的、像局外人一樣看燕云戈,而是可以在他身邊,光明正大地為他助陣。 被他隨手指到的攤子是賣湯面的。旁邊火爐燒得熱火朝天,一個個坐在棚下的人在這隆冬之夜都吃得額頭冒汗。因老板忙,這家雖也歡迎關撲,形式卻和其他家不同。 攤子前面掛著一個圓盤,不過三尺寬,上面繪有豆大的飛鳥游魚。 陸明煜是第一次見這種形式。他有些發懵,正疑惑時,旁邊有人拿起圓盤下方盒子里掛著的細針。 只見那人朝老板說了一句,老板聽著,轉起圓盤。持針之人一鼓作氣,將細針扔出 陸明煜忍俊不禁:撲哧。 他目力不及燕云戈,此刻倒也能看出來,前面那人直接把針扔沒了。 老板笑呵呵地撿起針。那人嘆口氣,沒辦法了,還是掏錢買面。 老板收了錢,左右看看,問:還有客人要來玩否? 陸明煜用手肘砰砰燕云戈,道:云郎,你去贏兩碗湯面回來? 語氣之間,倒是十分篤定這對燕云戈來說一點都不難。 燕云戈聽出天子話音里的親昵信任,心情頗佳,柔聲應道:好。 周圍人原先正在討論,說這家老板心不誠,擺出來的賭局實在太難,就見又有一個青年站出來,從老板手里拿過兩枚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