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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夢腦中思緒萬千,這是她和顧啟明時隔半年后的第一次相見;更是重新恢復聯絡后的第一次面對面交談。不再隔著千山萬水,也不再隔著紙筆屏幕。 她告訴自己,一會兒見面后,絕對不能表現的太過開心,太過雀躍。她只是答應重新觀測他,又不是答應與他交往…… 研究所的大門漸漸近了。 郝夢慢下腳步,定了定神,對著玻璃窗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發型和衣服,然后才昂首挺胸走向了門口的訪客接待中心。 接待中心里,一名黑發黑眸的東方青年背對著郝夢站在那里,身旁的行李箱上放著一支玫瑰。 郝夢屏住呼吸:“你……” 聽到郝夢的腳步聲,青年轉過了身子。 他臉上洋起了燦爛的笑容,向她揮動手臂:“師妹,surprise!我也來德國留學啦!” 郝夢:“……” 是的,出現在她面前的并非是顧啟明,而是師兄趙遠氫。 作者有話要說: 晉江好卡…… ———— 20紅包~ 第三十五章 趙遠氫揮舞著雙臂,神氣十足的樣子像一只開屏的公孔雀:“師妹,surprise!我也來德國留學啦!” 郝夢看著“從天而降”的師兄,臉上的笑容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她現在只想哀嘆自己剛剛的愚蠢:顧啟明正忙著拍戲,哪有什么時間飛德國來找她? “師兄?”郝夢不可思議地望著趙遠氫,“你怎么來了?” 趙遠氫見她臉上有驚無喜,有些訕訕地放下雙手,尷尬地笑:“怎么,看不起你趙師兄???國臺公派出國的名額確實不多,但是我也不用走公派啊,我又不差這幾個錢,想出就出唄?!?/br> 他說得輕松,但郝夢知道,他在這個節骨眼上出國交流,絕對沒那么簡單。 雖說博士理論上是三年畢業,但他們天文學專業想出成果太難了,往往是四、五年才能畢業,有些苦逼的師兄師姐,甚至要讀到六年。別看趙遠氫平時一副大少爺做派,其實他腦子很靈,論文也寫的漂亮,手里已經有一篇核心期刊的一作。導師私下說過,趙師兄如果努努力,四年畢業沒問題??墒墙衲贲w遠氫就博四了,他在這個時間出國交換,博士畢業肯定要延期,也不知道趙遠氫是怎么說動導師那邊放人的。 不等郝夢深想,趙遠氫便伸手拿起行李箱上的玫瑰,遞給了郝夢。 郝夢遲疑地看看那玫瑰,又看看趙遠氫,并沒有接它。 趙遠氫故作無謂:“拿著唄,我剛才從車站出來時,遇到一個賣花的小姑娘,看膚色應該是個新移民,這么冷的天,穿著也單薄,看著怪可憐的,我就買了一支?!?/br> 海德堡的火車站外,確實有不少新移民聚集在那里,有時候是賣花、有時候是賣紀念品。但是郝夢來之前就聽說,遇到那些賣東西的小朋友,千萬不能心軟停下腳步,因為你一旦和他們對視,就會被他們圍住,非要用那些廉價的小商品掏干凈你的錢包不可。 郝夢問:“這支花多少錢?” 趙遠氫:“十歐?!?/br> “十歐?”這個價格,小鎮里的花店可以買三束了。 郝夢的血壓直沖大腦:“師兄,你除了這朵花,還買了什么?你不會還買了冰箱貼、鑰匙扣和撲克牌吧?” 趙遠氫:“不止哦?!彼d致勃勃地從自己口袋里往外掏各種零零碎碎的小玩意,除了冰箱貼鑰匙扣和撲克牌以外,他還掏出了開瓶器和一座銅質小城堡。 估計那件昂貴的嘎巴甸面料的風衣也沒有想到有朝一日它能裝下這么多義烏小商品。 郝夢:“…………………………” 見郝夢震驚到失語,趙遠氫聳了聳肩:“師妹,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覺得我當了冤大頭是吧。我又不是傻子,我當然知道這些東西的價格遠超它們的價值,但是那些孩子太可憐了,我多給他們一些錢,多買他們一些東西,他們也能早點回家。若是我的錢能讓他們今晚喝到牛奶、吃到魚rou,那這錢花出去就是有意義的?!?/br> 他的語氣一派灑脫。 對于趙遠氫來講,他已經有了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都花不完的錢了,財富對于他來說僅僅只是數字而已。所以他才可以去學“窮且默”的天文學,不用擔心就業壓力;所以他才可以想留學就留學,不用擔心博士延畢;所以他才可以向那些貧窮的小孩子抒發善心,不用擔心是否被當成冤大頭。 他向來是這樣,想做什么,就去做了。 對于這樣的趙遠氫,郝夢偶爾也會有一點淡淡的羨慕。 郝夢問:“師兄,你這么有錢,是不是從來不會有煩惱???” 趙遠氫搖頭:“怎么會呢,我現在就有煩惱啊?!?/br> 郝夢:“?” 趙遠氫把手中的玫瑰花又往她面前遞了遞:“你不肯收我的玫瑰,這就是我現在最大的煩惱了?!?/br> “……”郝夢笑了出來,收下了那朵輾轉過很多只手的玫瑰花。 …… 十月份正是德國秋季學期的開學季,趙遠氫踩著這個時間點入學,倒也在情理之中。 郝夢把趙遠氫接進研究所里,帶著他去辦各類證件。 兩人邊走邊聊,郝夢終于從他口中得知這次趙遠氫出國的緣由:一直以來,國臺和馬普射電天文所就是“兄弟”機構;從千禧年開始,兩邊研究所開展了一個跨國巡天合作,國臺利用南山站的25米直徑射電天文望遠鏡在6厘米波段開展銀河系射電偏振巡天,與此同時,馬普所利用100米直徑射電望遠鏡在21厘米波段進行銀道面射電巡天,然后把兩邊的結果進行對比研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