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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了咱們倒不至于吧?班長不是和他關系挺好的嗎?”有人把話頭拋給一旁喝酒的班長。 班長嗆了一下,表情有些尷尬:“這個……其實大學畢業之后,我也和他沒怎么聯系了。他天南地北的跑,一直拍戲,我之前結婚想請他回來當伴郎,他也說沒時間,不過他還是很仗義的,給我包了個五位數的大紅包!” “五位數?” “嚯,太大方了吧?!?/br> “大頭,剛才你說自己在律師事務所,一個月工資就兩萬,那你給班長包了多少紅包???” 外號叫大頭的男同學表情一下變得很難看:“咳咳咳……我說的是稅前,稅前!我就是一個苦哈哈的996民工,加班加到死,又要養車又要養房,一個月就不剩下幾個錢了……人家顧啟明可是混娛樂圈的,跟咱都不是一個階層!人家一天就能賺我一個月的工資,肯定不稀罕來參加咱們這么low的同學聚會了?!?/br> 最后那句話引起了很多男同學的共鳴,他們語氣發酸,你一言我一語的議論著。 班上女生聽不下去了,燦燦向來是個直性子,直言不諱道:“人家顧啟明和我們是不是一個階層,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們一般人可不和某些‘酸菜魚’是一個階層!人家只不過沒來同學會,瞧你們給他編排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趴他床下面,偷看人家賬本了呢?!?/br> 其他女生也附和起來。 被女生們數落了,那些嘴碎的男同學也不收斂,反而依舊同當年一樣,以看到女生生氣為樂。 大頭還是嬉皮笑臉的:“嘖嘖嘖,不愧是當年的校草,魅力就是大。這都多少年過去了,咱班女生還替他說話呢!” 他用一種調笑的語氣開口,“可你們記得他,他不一定記得你們。人家可是當導演的,娛樂圈什么美女沒見過?那個圈子多臟多亂,新聞還少嗎?誰知道他撈了多少錢,又睡了多少女演員???” 他話音剛落,眼前突然多了一道身影。 ——從聚會開始,就一直安安靜靜坐在角落里的郝夢不知何止站起了身,來到了那個多嘴的男同學面前。 她手里把玩著一只裝著水的玻璃杯,那張精致的面容上氤氳著一層薄怒,冷冷地看著他。 “郝、郝夢,”那個叫大頭的男生忽然心底一陣發虛,“怎么了?” 郝夢問:“沒事,就是老同學這么久不見,對你的工作有點好奇?!?/br> “……?” “你呆的那個律所,不是前幾天還上新聞了?有個李女士狀告中介隱瞞二手房真實情況,委托了你們打官司,結果你們漫天收費,律師還以判決結果要挾,想要性sao擾當事人……” “郝夢,你記錯了!”大頭傻了,“那個新聞我也看了,但那是別的律所,那個律師違規cao作,已經被吊銷律師執照了!這事兒和我們所沒關系?!?/br> “哦,原來是記錯了啊……不過也無所謂,”郝夢笑了笑,“反正天下烏鴉一般黑,你們做律師的只認錢不認人,只要錢給夠了,黑的都能編成白的。我聽說,有些黑律師和法官、檢察官稱兄道弟,上法庭只是走個過場,反正判決書在開庭前就下來了,判決結果想往哪邊倒,就往哪邊倒。管他被告是殺人、貪污還是販賣毒品,有辯護律師在,多的是辦法脫罪……你畢業也有幾年了,不如和我們分享一下這種有趣的案子???” “開什么玩笑?!”大頭臉都漲紅了,哼哧哼哧地說,“我不否認這個行業里確實有些顛倒黑白的爛人,但我不是那種人!” 郝夢淡淡一笑:“誰能證明你不是這種人呢?這個圈子多臟多亂,新聞還少嗎?誰知道你撈了多少錢,又睡了多少人???” 大頭氣的胸口不停起伏,正要反駁,可話出口前突然頓住——他意識到,郝夢質問他的話,正是他剛剛用來奚落顧啟明的。 當他含沙射影地侮辱顧啟明的工作時,卻從沒想過同樣的謠言落在他身上,他能否承受。 大頭:“你……” 郝夢的視線掃過他、也掃過在場的其他男同學:“這么久沒見,我以為這次同學會咱們是來聯絡感情的。來了才發現,變質的感情不如不聯絡?!?/br> 她舉起手里的水杯,大頭以為她要拿水潑他,嚇得下意識閉上了眼。 可水遲遲沒有落下。 他再睜眼時,面前已經空無一人,只有一只已經喝空了水杯,靜靜放在桌上。 …… 顧啟明消息靈通,很快就知道了郝夢在同學會上替他教訓那些人的事情。 顧啟明當晚給郝夢打了個電話,郝夢看到屏幕上熟悉的名字亮起,拿起手機走向涼臺,不想讓父母聽到她講悄悄話。 電話接通。 顧啟明搶先說:“謝謝?!?/br> 郝夢裝傻:“謝什么?” “當然是謝謝郝女俠仗義執言,替小人洗刷冤屈?!?/br> “……”郝夢無奈,“你怎么消息這么靈通?是不是班長告訴你的?” 誰想顧啟明說:“是楊燦燦?!?/br> 郝夢暗自咬牙:她怎么就有這么一個喜歡八卦的好朋友呢? 郝夢故作無謂:“古人有云,舉手之勞,何足掛齒?!?/br> 顧啟明的笑聲從電話那端傳來:“那古人還說,救命之恩,應當以身相許?!?/br> 郝夢心里亂了,目光下意識地落在陽臺外的空地上。但她很快就嘲笑自己:顧啟明正在外地拍戲,哪有時間出現在這里對她“以身相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