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十三陽和啟蟄 rōцеńц④.c
一個人激怒另一個人的話無非就那幾種,一種是侮辱她,一種是侮辱她重要的人。比如: “道長究竟是如何做的?一個女人,竟然能讓掌柜叫得如此yin蕩?!?/br> “我聽了好幾回,簡直讓人yuhuo焚身,當晚回去便做起夢來,夢里啊,都是掌柜的樣子,她被我壓在身下,張開雙腿哭著求我進去的樣子,嘖嘖,簡直銷魂?!?/br> 少年一面說,一面露出肖想的模樣,舔著嘴唇,像吃了美味佳肴一般。鶴生站在銅鏡前穿戴外袍,透過鏡子看著他下流之極的模樣,轉過身去,蛾眉壓得低,向他靠近,“你究竟想說什么?” 鶴生的話中已被逼上了寒意,但是少年置若罔聞,仍舊繼續說:“也沒什么,只是羨慕道長好手段罷了,一個道姑,沒有男人的物件也能讓女人因你欲仙欲死,委實讓人欽佩,不過可惜了,掌柜沒有嘗過男人的物件,不然的話……” 鶴生沒有讓他繼續說下去,抓起手邊的杯盞擲了出去,杯盞正中少年的膝蓋,少年一聲悶哼,單膝跪地,正要起身,鶴生將手杖壓下他的身子,朝著他的胸口用力一頂,少年仰面倒在地上,鶴生踩住了他,沉聲道:“你大可以繼續說下去,信不信我廢了你?” “哼,廢了我吧,”少年不屑地笑,“到時掌柜定然愧疚不已,要照顧我的,有的是我得手的時候?!?/br> “等我cao到了掌柜,也讓道長好好在門外聽一聽,聽聽究竟是我讓掌柜更爽,還是你一個女人?!?ěyμщěи.cōm(seyuwen.) “你、”鶴生氣得渾身發抖,俯身將他從地上揪起來,掐住了他的脖子,“好,我就讓你下地獄去肖想?!?/br> 少年被掐得喘不過來氣,掙扎了片刻,直到眼冒金星,他撲騰著腳去踢她受傷的膝蓋。鶴生右膝一軟,受傷力氣也減了,少年趁機脫身,向外面跑去,忽然背上吃了一勁,凳子砸在他的背上,斷裂的木屑劃過他的脖頸,他登時感覺胸口一麻,咽喉也艱澀起來。 少年受力摔在墻上,半晌掙扎著爬起來,便被那只斷了一只腿的凳子扣壓住了脖子,他的面前,鶴生眼眸沖了血般,幾乎準備手刃他。 少年嚇得不敢動彈,恐懼地瞪大眼睛,就在這時,文卿出現了。 少年登時換了一副面孔,像看到救世主一般,驚恐地發抖道:“掌柜……” 鶴生見狀,更加氣得氣血上涌,又施了兩分力氣,少年臉上的痛苦便多兩分,文卿見鶴生手要落下去,嚇得連忙叫道:“鶴生!” 她與春桃跑上前,將兩人分開,文卿抓著鶴生的衣襟質問:“你想干嘛?”鶴生看著她,眼中的怒意尚未消退,文卿看著她這副樣子,更加氣得沒了章法,“我問你,你究竟想干嘛!” “你難道不問我為什么?”鶴生厲色道,眸子好似利劍,將人看得心底發怵。 “為什么?好,你說為什么,”文卿回頭看了一眼瑟瑟發抖的少年,繼續道:“大元昨晚徹夜給你修手杖,說要給你道歉,你來說說,究竟什么原因,你竟然想要、想要殺了他?你知不知道殺人是要——” 文卿難以說下去了,她感覺眼淚流了下來,guntang地劃過她的臉頰,文卿胸口一滯,整個鼻腔咽喉酸作一團,她低頭去擦抹眼淚。身后的少年見狀,連忙推開春桃的攙扶上前,手足無措地解釋道:“掌柜,別怪道長,一切都是誤會,我沒事的,你看,我、” “春桃,你帶大元下去包扎一下?!蔽那涑谅暣驍?,聲線帶著顫抖。 “是……” 片刻,屋內只剩了她二人。 鶴生看著她,文卿平復了半天,適才傷心地對上她的視線,“你知不知道殺人是要砍頭的?你這么做,難道沒有想過我么?” 鶴生一怔,她沒有想過在面對這種事、文卿首先想的是不想自己坐牢。她看著她哭得傷心欲絕的臉,蹭了兩步上前,想要去抱她,但是被她一把推開。 “別碰我!”文卿哭得更兇了。 鶴生沒辦法,頹然嘆了一口氣,“我想過,所以我并沒有殺他?!?/br> “是么?”文卿諷刺地笑,“我還要感謝你手下留情?” 顯然她并不相信。 杳靄流玉間,鶴生沉默了。 片刻,朱唇輕啟,“文卿,我要真想殺他,他根本不會有機會在你的面前裝可憐?!彼穆曇舫錆M著緊繃的克制,卻沒有失控的憤怒了,文卿應聲看她,她繼續道:“你知道我的,你覺得我會在什么情況下會想要動手?我那么憤怒又是為了什么?” “你……”文卿愕然失語,心口不安地跳動起來,“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一刻鐘后,文卿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她坐在桌子前,魂不守舍地給自己沏了一杯茶。 茶湯顫抖地注入杯子,涼的,春桃從外面進來,輕聲道:“姑娘,大元的傷包扎好了?!?/br> “哦,好……”此時少年正站在門外,怯生生地望著里面,她撐著桌沿起身,忽然兩腿一軟,春桃連忙上前扶她,“姑娘……” 門外的少年也著急地上前,但見春桃扶了,他只好留步,站在春桃的身后。文卿看了他一眼,收回手來,“我該去鋪子了。大元,你今天休息一下吧?!?/br> “掌柜 ,我不休息,您讓我跟您一塊兒去鋪子吧?!鄙倌陥剔值乜粗?,一雙眸子皆是熱忱。 文卿看了他一會兒,顫抖著沉了一口氣,半晌只得點頭。 “那……”春桃欲言又止,“……姑娘,道長那邊該怎么辦?” “別跟我提她!”文卿當即神色一凜,厲色道,“權當沒這個人了,改日便把院子的墻砌回去!” “是、是……” 到了鋪子之后,卻是一整日都是失魂落魄的。舒宜自然發現了她的不對勁,便來問她是不是鶴生欺負了她,但她只是笑笑,沒有交代這事,舒宜見她有意隱瞞,也不再過問。 恍恍惚惚熬了一日,因為心不在焉的緣故,沒干什么,反倒添了不少亂,連累舒宜給她擦屁股,天黑將要關門的時候,舒宜從院子后面走到她的面前,嘆道:“文卿,實在不行,你明天休息一日吧?!?/br> “不好意思,我明天會……” “我是說真的,休息兩日又不丟人?!?/br> 但是文卿依舊堅持,“我明天會來的,我不需要休息?!?/br> 舒宜見狀,只得由著她去,囑咐她好好休息,并問:“要不要我今天上你那里陪你?” “不必了,你呼嚕打得震天響,我還怎么好好休息?!?/br> “去你的,我什么時候打呼嚕了!” 夜里,窗外淅淅瀝瀝的雨聲吵醒了她。 她本就難以入睡,經這一下,更是無法入眠。 文卿躡手躡腳爬起來,點了一盞幽暗的燭火,手攏著光,簡單披了件衣服便向隔壁走去。 她看著榻上神色痛苦的鶴生,伸手想要去觸碰她的臉頰,但是微涼的指尖染上了初冬深夜的寒氣,觸上鶴生溫熱的臉頰,打了個激靈,她的手便被抓了住。 周圍昏暗不堪,鶴生guntang的手掌包裹著她的手指,她目光專注地緊緊盯著她,眼中并沒有多余的情緒,卻又好像怨恨著她。 “你不需要幫我按?!彼穆曇艉軟?,可能因為腳傷的緣故,聲線緊繃到了極致。 文卿心下一緊,卻沒有說話,而是顧自沉默地幫她按著腿,眼淚豆子也不住地滴下來。等她安穩睡下之后,適才離去。 但回去后,她卻再睡不著了。 昏昏沉沉熬了一夜,翌日一早,少年來到她的面前說:“掌柜,今天下雨,我想留下來照顧道長?!?/br> 文卿懨懨舀著熱粥,聽了少年的話,不免一驚,她抬頭看他,少年察覺她的視線,適才繼續說:“我想道長對我一定是有什么誤會,我想留下來照顧她,跟她好好道歉,相信她一定會原諒我的?!?/br> 文卿聽罷,沉默了片刻,“她脾氣不好,你千萬不要勉強?!?/br> 少年見她沒有拒絕,立即仰起一個大大的笑容,“不會的?!?/br> 頂著驚蟄的雨水,她一個人來到鋪子。 通常雨水天氣生意都不好,文卿坐在柜臺后面發呆,不斷想起昨日鶴生的話。 「我的意思是,這叫引蛇出洞?!国Q生神色專注而漠然,「我當然也想過看在你的份上寬限了他,但他已經觸碰到我的底線,我沒有耐心陪他慢慢玩了?!?/br> 「你、」 文卿正欲發作,鶴生驟然厲色打斷,「文卿,你可以不信,你只需配合就好,我會光明正大讓他付出代價的?!?/br> 光明正大…… 什么叫光明正大的代價。 這兩日她一直在想這句話,鶴生的這番話讓她感到無比不安。 并不是她不信鶴生,她只是認定這里面定然是有什么誤會的,或者大元真如鶴生所說一般…… 她不敢想,也不明白他這是圖什么。 喜歡么? 可她卻難以從他的行為中看出任何喜歡的痕跡,還是說…… 屋檐的水珠淅淅瀝瀝滾入積水之中,文卿心下咯噔一下,卻好似莫名想起了什么。 她想起之前大元問她:「您以后……還會成親么?」 她那時答的是:「嗯……應該是不會了?!?/br> 「應該,也就是說,你還是有可能成親的?」 「不能排除任何可能,我還這么年輕,一切皆是未知?!?/br> 「如果沒有外界因素干擾的話,您是不是已經成家了?」 「嗯……差不多吧?!?/br> 文卿耳邊嗡得一響,她終于明白為何自己回答之后會覺得怪異,是因為這番話本身就含有歧義。 她口中“未知”的意思是,擔心以后發生了什么意外,她會被迫嫁人,畢竟世事無絕對。下面那句“沒有外界因素干擾”,自然也是這個意思。只是她與鶴生之間的關系不好明言,因此說得含蓄了些,可大元若真聽見她們的廝耨聲,就可能會理解成:她不是不想成親,只是因為有鶴生,過去也是如此,未來若她與鶴生分開,她自然而然會同男子成親。 既然如此…… 既然如此的話…… 春桃,對了,春桃今天因為發熱休息。 文卿蹭地站起來,左右思忖了半晌,她踉踉蹌蹌走出柜臺,舒宜被她魔怔的樣子嚇了一跳,連忙上前拉住她,“誒誒,下這么大雨,你上哪去?” “我、我有事需要回去一趟,舒宜,我……” “別急,我的馬車就在外面,我找個人送你回去?!?/br> 車轱轆在夾道間疾行而過,停在一處院子門口。 文卿忙不迭下了車。 冰涼的雨水打在她的身上,她穿過院子,跑進屋檐內,猛地推開門,只看見鶴生已狼狽地俯在地上,披散著頭發,嘴角掛著一行刺眼的血跡。 而少年則站在她的面前,似乎正要踢她。 屋內二人齊齊看向她,一個雙眼驚懼,一個雙目狠戾而疲憊。 “鶴生!”不吝文卿多想,便一股腦沖了進去。 但是下一刻,鶴生從袖中滑出一片碎瓷片,以腕力投擲出去,當即嵌入少年的咽喉之間。 咽喉微微滑動,少年驚懼的表情定格在了臉上,片刻之后,驟然倒了下去。 【震驚我全家,番外7.3w了,綠茶男死了,后面的小副本就是女兒脫道長衣服反攻,然后美美完結了,辛苦追更的各位了,跟我在po18整這個一大堆一大堆的劇情hhhh】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