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回閨深鶯燕知情 яōцеńц④
晚上回去聽婆子說,談的這樁婚事的夫家是個叁十來歲隔壁青浦縣的員外,家中祖上曾出狀元,另外還有繼承的田地,開設的藥鋪,青浦縣雖與與華亭縣差得遠了,但那人也得是一方財主,家中富貴。 “媒婆說那人家中夫人去年死了,膝下還有兩個兒子,一個叁歲,一個五歲,想找個讀過一些書的大家閨秀教撫孩子,不過讀過書姑娘看不上他,想嫁給他的姑娘又沒那個條件識字,因此一直耽擱,彩禮給得很高呢?!?/br> 婆子說得眉飛色舞,她娘聽得也喜氣洋洋,文卿脖子上系著絲巾,笑而不語。 這日子一順遂,她娘早睡早起,吃嘛嘛香,脾氣也好了不少,文卿卻連日惴惴不安。 鶴生說她會處理,但她實在不敢想這樁婚事再黃下去,她娘會是個什么反應。 還有她跟那人的私情…… 被發現的話,浸豬籠什么的…… 文卿打了個寒顫,將一瓣橘子喂入口中,一面問倚在炕桌上的喝大補羹湯的舒宜道:“誒,你既然這么擔心,有沒有讓道長給你算算你這肚子的情況如何?” 說到此處,舒宜放下瓷碗,嘆氣道:“就是因為算過才擔心啊?!?/br> “怎么說的?”sěyμщěи.?ōm(seyuwen.) 舒宜無奈道:“可能會小產?!?/br> “……”文卿遲疑片刻,“她有沒有說什么解決辦法?” “能有什么辦法,就小心著點唄,”她端碗,一口氣將剩下的喝盡,“你呢?她又是怎么說的?” “嗯……”文卿尷尬地笑笑,“她沒說什么,她就說…她會處理?!?/br> “?” 文卿點頭。 “豈有此理!這個死道姑也太偏心了!”說罷,狐疑地瞥她,“說,你給她灌了什么迷魂湯!” “沒有沒有,她就說看我面善?!蔽那溥B連擺手后退,遂不滿地小聲嘀咕:“而且我還想問她給我灌了什么迷魂湯呢?!?/br> 但舒宜顯然沒有仔細聽,她湊近指著她脖子上的絲巾,“你這個……” 文卿連忙捂住,“怎么了?” 舒宜瞥了眼她心虛的表情,“沒有,我就看著挺好看的?!比缓筠D頭就把絲巾扯下來,翻來覆去找到絲巾角落的一個標志,“啊哈!果然是郡王府的東西,又是那個道姑給你的,你這個死丫頭,你……” 她正要質問些其他什么的,抬頭只見文卿正一臉驚恐地捂著脖子,另一只手去搶絲巾,“你都是將軍府二奶奶了,還是改不掉覬覦別人東西的臭習慣?!?/br> “你……”舒宜大駭,胡亂去扒開她捂著脖子的手,五道指印的淤青觸目驚心,“文卿,你的脖子是……怎么回事?是誰弄的????你說!我雖然現在這樣了,但是我可以——!” “你可以什么呀你可以,”文卿匆忙系上絲巾,強裝鎮定地依樣畫葫蘆道:“就是那天有個小偷闖進道長的院子,恰好被我看到,所以我挺身而出,然后,然后她為了感謝我才會……” “挺身而出?” “額,嗯……” 舒宜憤憤擦去已經在眼眶里徘徊的眼淚豆子,臉色轉睫變得嚴肅異常,冷笑道:“你可能不知道那個道姑為什么會成為世子的師父吧?!?/br> “為什么?” “因為她曾只身從一伙搶匪手中救下離家出走的世子?!?/br> “……”她想過會露餡,只是沒想到會這么快。 “說吧,怎么回事?” “……” 舒宜眼神一凜,看著她惶恐不安的模樣——朱唇黛眉,分明是杏眼,眼角卻微挑,頭上挽著漆黑油光的?兒,頭面也點綴得齊全。 她忽然想起來四年前她瞞著自己頻繁去見榮家那位少爺,事后被她揭發也是這樣,絞著手指,眼神飄忽,并且突然比平日打扮得更加細致漂亮。 她突然有種十分不好的預感,壓抑著怒火道:“她……該不會就是你的思春對象吧?” “……”文卿不敢回答。 但舒宜一看便知,她這是默認了。 “你別告訴我這是她弄的?” 她的聲線緊繃到了極致,顯然是快要爆發了。文卿看著害怕,只能嘿嘿笑著服軟,“其實…也不全是……舒宜,你聽我說,這件事……” 這時,一個丫鬟又端進來一碗大補的東西,舒宜登時勃然大怒,“出去出去!你們都給我出去!” 丫鬟連連應是,嚇得蹲在地上收拾碎碗片子,匆匆關門出去了。 長這么大,文卿沒見過梁舒宜發這么大的火,因此她此時大氣不敢喘,片刻才小心得喚她,“舒宜?那個,你現在身懷六甲,你要是……” “宋文卿,你什么意思???不就是跟那個短命鬼長得一樣么?你至于么?你既然一直耿耿于懷,當初做得那么絕干嘛!” 文卿眉頭一挑,“你知道?” “我知道!我怎么會不知道!四年前我偷偷跟著你不知道看了幾回那個人的臉!可是——!”她目眥盡裂,看上去幾乎癲狂,隨之露出悲哀的神色,要哭了似的,“可是她是,她是女人啊,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你是不是瘋了?” 文卿卻沒心思跟她爭辯,只是好聲哄著,“對,我瘋了,梁舒宜,你先冷靜一點,天大地大,現在你的肚子最大,我的錯,都是我的錯?!?/br> “好,既然是你的錯,你明天就給我搬家,你——你搬到將軍府附近,不,你給我搬到將軍府里來,將軍府正好有一個閑置的別院!” “好好,我知道了?!?/br> “知道,你知道個屁你知道!我是認真的!” 文卿沒說話了,只先將她扶著坐下,又給她斟了一盞茶,心中惶惶不安,滿心乞求梁舒宜這廝能稍微顧及她的人身安全,嘴巴牢靠一點。 正想呢,舒宜又靠上來,十分心疼地看她的脖子,開始掉眼淚豆子,“她是變態吧她,怎么能把你弄成這樣……” “額……”文卿心虛地笑笑,“我其實想說,也不全是她的錯……” “天殺的,你們一個兩個都是變態,”她嚎啕大哭,跟被拱了白菜的老農似的,“以前我多討厭你都沒舍得下手,她怎么能這樣……” 文卿無話可說,只能一邊幫她擦眼淚,一邊陪笑。半晌,好不容易安撫下來,這時外面下人又傳報說:“二奶奶,郡王府的道長來了?!?/br> 舒宜瞪了無辜的她一眼,隨即吼道:“讓她滾!” “可是……” 不由分說,房門已經被推開。 文卿心中一動。 房門關上,手杖的叩響停在簾外,一簾之隔,鶴生幽幽道:“二奶奶壽福,貧道代郡王府前來慰問?!?/br> “我去你丫的貧道!小心我把你的事告訴王爺,讓你吃不了兜著走?!?/br> 文卿著急地拉她的袖子,“小聲點??!” “怎么你做了還怕人說??!”舒宜徹底炸了,“我告訴你個死道姑,你最好離文卿遠一點,否則別怪我……” “否則什么?明明當初是二奶奶您拜托我,讓我……” “住嘴!我讓你干嘛!都沒讓你把她照顧到床上去!”沒等文卿反應過來,這廂舒宜已經急切地抓住她的肩膀,“文卿,你聽我說,她就是個變態,無論說什么都別相信,你,你相信我,我是被她設計的!” 文卿登時難堪得無以復加,將軍府人來人往,她只怕隔墻有耳,低頭,咬著牙不吭聲。 “文卿?”簾外的人喚她,溫言軟語,讓人骨酥,“我腿有些疼,可以扶我一程么?” 舒宜不是扭扭捏捏的性子,慣見不得別人裝可憐,眼下又氣得沒了章法,便口不擇言道:“疼你娘的!你cao她的時候怎么不說疼!你——” 強烈的恐懼讓文卿惱羞成怒,心下一急,抬手給了梁舒宜一巴掌。 啪一聲脆響,二人一時相顧無言,文卿倉皇退了幾步,聲音發抖道:“我,我去送送她,馬上回來?!?/br> 如此舒宜也不說話了,只是魂不守舍地癱坐在榻上。 【作者:稍微努力了一下,存稿回3w了(* ̄︶ ̄*)存稿多一點我才有修改的空間,哈哈哈沒大綱裸奔的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