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5)
南鏡被這手的涼意激得顫抖一下,他不舒服側了側頭,帶著絲擔心說:怎么了?郁導你的手好涼,要不要我幫你捂手? 南鏡聽到郁安晏在黑暗中低低笑了一下,這笑聲很沉,帶著一股子說不出瘋的意味。 南鏡,郁安晏似嘆息般從舌尖滾出南鏡的名字,另一只手伸過去按住南鏡的肩膀。 在黑暗中,南鏡只能看到郁安晏靠近了他,那雙鳳目直直盯著他,郁安晏啞聲問道:南鏡,誰讓你帶這個青黑色的罐子靠近我的?他們給了你什么條件,錢?還是名? 啊,你看到了那個罐子,南鏡伸手摸索著要把罐子放進包里,有些緊張地說:他們說你不能看這個青黑色罐子,不然會有生命危險。 郁安晏猛地按住南鏡伸向背包的手,冷聲說:告訴我,南鏡,是什么條件讓你捧的這個罐子? 南鏡疑惑皺了皺眉,他不太明白郁安晏的意思,不過他實誠地回答:南家的父子說給我五百萬,讓我捧這個罐子。 郁安晏仰頭,略長的發跟著他的動作滑動,他喉結滾動,低笑了一聲:五百萬。 五百年,我一只表的錢,原來就值我一條命了。 不是的,這五百萬只是我答應捧上這個罐子,跟救你沒關系,南鏡皺了皺眉,認真否認:我救你只是因為鈴鐺。 鈴鐺?這算是什么理由?這是連騙他都不愿意走心點騙了嗎? 郁安晏扯動了下唇角,他眼里帶著一絲譏誚看著南鏡,輕聲說:南鏡,既然你為了五百萬來救我,我們一起死在這單龍村,也算是都得償所愿了。 南鏡不知道郁安晏怎么了,怎么會突然說出這種,南鏡剛想說話,郁安晏就死死用發狠的力道按住他的肩膀往自己的方向帶,南鏡感覺郁安晏低下頭,頭輕輕碰到了自己的額頭,兩人離得很近,近到南鏡能感到郁安晏冰冷的吐息。 太冰了,南鏡抿抿唇,他的肩膀縮了下,又被郁安晏牢牢按住,郁安晏用像是要把南鏡揉進自己手里的那種力度按著南鏡。 南鏡覺得郁安晏病了,可能是感冒。 病人會做些奇怪的舉動很正常,南鏡表示理解。 南鏡往后縮了下,呼出一口熱氣,認真道:我不會讓你死的。 郁安晏扯住南鏡的紅色嫁衣,南鏡的皮膚在嫁衣下異常的白,那潤濕的淡紅嘴唇抿了抿,黑暗中有什么東西在瘋狂涌動滋生,郁安晏墨瞳里燒灼著guntang的情緒。 南鏡耳邊仿佛聽到一聲鈴鐺的脆響,黑暗中他看到從郁安晏的心口緩緩延伸出一根紅線,那根紅線閃著微光,躍動著朝著南鏡伸來 南鏡淺色的瞳仁毫無知覺地晃動著不解的神色。 我要是死在單龍村,郁安晏抵住南鏡的額頭,眼角的紅色淚痣跟著他的動作冷異的跳動,他牢牢盯著南鏡,視線從南鏡挺直的鼻梁滑到唇瓣,再到被紅嫁衣立領卡住的修長脖頸,郁安晏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病態低笑:我死前帶著這么大的怨氣,一定會讓我成為惡鬼。 郁安晏冰涼的手握住南鏡白皙的手腕,他能感受南鏡手腕凸起的骨節在掌心滑動,郁安晏低笑一聲:南鏡,既然你被選中作為祭品, 與其活祭嫁給單龍村的惡鬼,不如嫁給我。 南鏡,你死在單龍村,正好殉了我這惡鬼。 第20章 附身之皮 鬼神榜! 凌晨一點五十,海市。 董家金貴的海派花園洋樓里還是燈火通明的,一個穿著黃色沖鋒衣個子矮小的男人揣著兜畏畏縮縮敲了敲門,穿著得體的白色襯衫和燕尾服西裝的男傭打開門,態度倨傲地略低頭:什么人? 黃色沖鋒衣的男人拿出一個東西晃了一下,咳嗽一聲帶著一點神秘低聲說:馬大讓我去查南鏡和郁家那位大少爺的消息,我查到一點東西,現在過來跟馬大遞消息。 聽到馬大這個名字,男傭不可察覺地眼里露出一絲嫌惡,但還是忍下了,男傭站得筆直,锃亮的皮鞋往回縮了縮,手隨意往旁邊一指:你要找的人在地下拳擊場,往那邊繞有個小門進去就行。 矮小的男人趕緊點頭,揣著手縮頭縮腦地朝著那方向走了,一路上打量了董家這海派花園,心里嘖嘖稱贊,董家做著大生意不說,據說還是是玄門里的大派,真是金貴氣派啊。 也不知道讓他查的那個南鏡和郁家大少是有什么玄機。 矮小男人進入小門,小門里是一截幽暗的樓梯,他順著樓梯往下,正看到自己要找的臉上帶著疤痕的高大男人從拳擊場里走下來。 高大男人姓馬,在家里排行老大,所以諢號馬大,馬大的左臉有一道深深的疤痕,一臉兇相,所以道上也有人叫他馬疤,這個馬大本來跟玄門不沾邊,也不知道哪天走了什么運,借著一些玄門里的事攀上了董家,從此就發達了。 據矮小男人聽到的消息,這個馬大無惡不作,家暴妻女上過法庭,為了收保護費弄癱瘓過小老板,據說還jian過女大學生,但攀上董家后,特別爽地什么懲罰都沒受,還拿到了一大筆錢揮霍。 馬大從拳擊場上走下來,他看著矮小男人走進來,馬大一邊走到拳擊場旁邊的座椅上,一邊擦拭著自己帶血的拳套問矮小男人:小田,我讓你去打聽那個賤種南鏡和郁安晏的消息,你搞到具體點的消息嗎?尤其是那個南鏡的,詳細給我說說。 矮小男人,也就是小田,虛眼看了下帶著血跡的拳擊手套,心臟跟著抖了抖,也不知道這個南鏡是怎么惹上了馬大,根據自己查的消息,南鏡一個毫無背景的普通人,出來不被弄死才怪。 小田點頭哈腰:查到了,南鏡跟著一個有點神叨的老頭長大,確實懂點玄學方面的東西,好像平時會買些朱砂黃符之類的。 不過這南鏡,在最破的那種居民樓里長大的,毫無背景一個賤種,肯定不是老大你的對手哈。 他也配做我對手?馬大臉上的疤痕抖動了一下,不屑地揮了揮拳,殘忍地笑了笑。 是,是是,小田看著馬大揮拳,想到被馬大弄癱瘓的人,小田趕緊低頭擦了擦額頭的汗,繼續說:我從群演那里搞來了消息。 這個南鏡身上只有個特殊的點,就是他的八字四柱都是陰,所以郁家找高人救郁安晏的時候,找這個賤種南鏡捧了個啥罐子,讓南鏡跟在了郁安晏身邊。 馬大瞇了瞇眼,眼神陰沉:我從董家聽到的,玄門那里確定了郁安晏的身體里有鬼神,這個南鏡,既然手里有高人給的罐子,說不定真能歪打正著救了郁安晏,得到郁安晏身體里的鬼神。 玄門大賽我肯定要贏,要是這個南鏡真的拿到郁安晏身體里的鬼神,馬大瞇起的眼里露出市儈的惡毒的狂熱:到時候就是給我做了好事我要先殺這個南鏡!再搶了郁安晏身體里的鬼神! 小田抖了抖往后退了半步,但聽到大賽和鬼神眼里還是忍不住露出一絲羨慕,他小心翼翼問了一句:是玄門那邊舉辦的大賽嗎?聽說獎勵特別豐厚,還能學到很多手段,那個郁家大少郁安晏身體里的鬼神是什么??? 馬大露出一絲得意的笑,他突然伸出右手把拳套握緊對著小田一個兇狠的上勾拳,直接把小田打倒在地噴出血來,馬大盯著歪倒在地的小田陰狠地說:大賽和你這種人沒關系,你給老子注意自己的身份。 至于郁安晏身體里的鬼神。 馬大站起來,朝著瑟縮往后退的小田走了一步,眼里充斥著一種瘋癲一樣的狂躁,馬大啐了一口口水:郁安晏身體里的鬼神,是你這種雜種一輩子都接觸不到的 無數人跪拜敬仰的鬼神榜! 馬大神情充斥著狂熱的欲望:鬼神榜上每個鬼神力量都是常人想象不到的強大,有些人運氣好,拿到一個排行一百多鬼神就能直接暴富,還有些人拿到鬼神后就有了驅使尸體的能力。 郁安晏身體里可是鬼神榜上排行前十的鬼神! 馬大拎住小田的衣領把顫抖的小田舉起來,用手拍了拍小田的臉,在拳擊館用來吹風的風機鼓動聲中,馬大眼眶里的紅血絲暴突,狂熱地說:只要我拿到了郁安晏身體里的鬼神,我能擁有強大的力量,什么富家子弟,什么清高女人,什么董家! 全他媽都得跪在老子的□□! 鬼神榜?郁父拿著信件,粗略看了一遍,對里面頻繁出現的陌生詞匯表示不解:什么是鬼神榜? 郁家別墅明晃晃的水晶燈下,剛才做噩夢擔憂郁安晏醒來的郁父拿著管家緊急遞過來的信件,有點焦躁不解地問旁邊站著的管家和徐助理:你們聽說過鬼神榜這詞嗎? 徐助理和管家都茫然地搖搖頭。 郁家的管家有些遲疑地說:這封信查不到是哪里遞過來的,會不會是有人在惡作??? 郁父深深皺緊眉頭,仔細打量起這封信件,這信件用的是非常柔韌,潔白好似玉色的上好熟宣紙,宣紙上還灑了金,這宣紙以郁父多年的眼力來看,質量上承極為難得,信件里的墨字更是秀氣帶著風骨。 信件里只寫了寥寥三句話,只說確定郁安晏作為鬼神榜上的人,郁家一定要注意靠近郁安晏的每個人。 尤其是不要讓郁安晏輕易對任何人動感情,否則郁安晏很容易被人弄死。 轟隆轟隆 外面陡然傳來驚雷響動,一場大雨毫無預兆噼里啪啦落下來。 郁父沉凝的神色被陡然到來的雨打斷,他斑白的鬢角一動,帶著一絲焦急對徐助理說:又下雨了!徐助理,你快打電話問問,單龍村外面有沒有降雨,影不影響救援? 徐助理立馬打了電話,詢問幾句后掩住電話的通話口對郁父說:青省單龍山那片下了點細雨,不影響救援。 那就好。郁父勉強放了點心,他擔憂地看向窗外,臥室巨大的落地窗能看到外面風雨如注,郁父的心跟著吊了起來,不管是這封不明不白的信,還是郁安晏一直未能傳回來的信息,都足夠讓他擔憂。 一聲驚雷滾過。 郁父下意識喃喃道: 鬼神榜 * 作者有話要說: 郁安晏:謝謝,已經動感情了 第21章 附身之皮 不愿意和我一起被燒死? 凌晨三點,單龍村。 南鏡,你死在單龍村,正好殉了我這惡鬼。 南鏡皺了皺眉,他想點燃打火機,還未動作,手腕就被郁安晏制住,郁安晏食指擠進南鏡的手中直接拿走打火機。 啪嗒一聲。 打火機被按亮,火光陡然躍動起來,南鏡被光刺得下意識閉了閉眼,看向郁安晏的時候他的眼睜了睜,只見郁安晏竟然從背包里拿出了那張皮那張寫了南鏡八字的皮。 郁安晏的墨瞳里是刺骨的涼意,他勾了勾唇角,將那塊棕黃色帶著油潤光的皮湊近了打火機,南鏡還來不及反應,當火焰燒灼到那塊皮上之時,南鏡感覺自己的身體仿佛被灼傷一樣,他痛呼出聲。 原本穿在身上的紅嫁衣現在好似燒灼起來,南鏡感覺自己的每一寸皮膚都在痛,他縮了縮肩膀,抿緊唇,仰起頭露出修長的白皙脖頸,原本暖白的臉色瞬間被痛苦沖到慘白到透明。 郁,郁安晏,你干什么?南鏡艱難呼吸,手指有些微的抽搐著想要伸手去拿那塊寫了自己八字的皮,但他還沒伸出就被郁安晏握住了手腕。 紅嫁衣的裙擺被撕下一條綢帶,郁安晏低頭一圈圈把這冰滑的紅綢帶圈在南鏡細白的手腕上,剛才他給南鏡剪開了紅色綢帶,現在卻又親手系上,紅綢把南鏡的手腕襯得越發的白,仿佛只要再勒緊一點,就能把這紅色侵染到瓷白上,用力一點,就能手腕折斷。 為什么?南鏡忍受著全身燒灼一般的痛意,那塊寫了他八字的皮被燒時,他根本痛得一動不能動,南鏡咬緊唇,執著發出微弱的聲音:郁安晏,你要做什么? 郁安晏墨色的瞳里藏著燒成冷燼一樣死意,眼尾的紅色淚痣冷異的跳動,他低笑一聲:南鏡,我說了,既然你被選中祭品,與其活祭嫁給這單龍村的惡鬼,不如嫁給我。 說著郁安晏站起身,直接走到那抬放了白衣女人尸體和怪物一樣村長尸體的黑漆棺材,郁安晏直接伸手拖出白衣女人和村長的尸體扔在地上,然后郁安晏直接解開風衣,把風衣墊在了棺材里。 南鏡靠在一個棺材豎板上,他手指抽動想要去拿打火機,卻陡然間被郁安晏雙手橫抱起來,南鏡仰著頭看著上面,只能看到郁安晏冷淡倨傲的臉上一絲表情都沒有。 那身穿在南鏡身上的紅嫁衣像是血液一樣隨著南鏡被抱起的動作垂下來,嫁衣的下擺垂到地上,南鏡伸出細白的手指想要勾住什么,最終只勾住了郁安晏的手指,隨后無力的垂下。 郁安晏把南鏡珍而重之地放進黑漆棺材里,南鏡手指顫動想要將鬼印勾起,那枚鬼印只有沾了他的舌尖血才能使用,但現在他連勾起鬼印的力量都沒有了。 只有微弱光亮的黑暗環境里,南鏡躺進棺材里,他的臉紙一樣的白,嘴唇被咬緊,紅嫁衣在他身上就像是流動的血液一樣,牢牢縛住了他,他的眼眸像是放進透骨涼意冰雪里洗過玻璃珠,又透又亮,散著一抹很淺的紅意。 郁安晏動作頓了一下,骨節分明的冰涼手指不動聲色地按了按南鏡的肩。 南鏡的眼神里全是不解。 像是什么都不懂,但可能嗎? 郁安晏看著南鏡,心臟跟著一下下重重地跳動,郁安晏閉了閉眼,再睜開里面是帶著瘋意的冷漠:還有一分鐘就到寅時,南鏡,我和你一起上路。 南鏡眼睫動了一下,他抿緊了唇,沒再準備和郁安晏說話了。 吱呀三樓的房間門應聲而開,一股極陰冷的風吹來。 攝像師和李逸飛被這股風弄醒,李逸飛罵罵咧咧地站起來,看到郁安晏拿著滴血的剪刀站在黑漆棺材時整個人卡殼了一下。 郁安晏身形立得筆直挺拔,靛藍色的襯衫袖子被慢條斯理卷起,露出手腕上那塊不停跳動的機械手表,時間在一分一秒的流逝,郁安晏瞥了一眼攝像師和李逸飛,淡聲命令:過來抬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