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頁
他傾身從桌面薅過被開了瓶蓋的瑪格麗特,仰頭喝下一口。 烈酒入喉,滋味又嗆又澀,灼得他的喉管些許不適,卻將某些不該有的想法給從頭到尾澆下去。 莫名背后生涼的許迦南還在替自己辯解:“我今晚是有正事找茹景,真不是為了泡妞,再說——” 尾音變了好幾變,許迦南幽怨:“人家也看不上氣我啊,當面推拒不說,還說對恒哥你有興趣?!?/br> 說著,他彎了嘴角,像是發現了什么駭人聽聞的小道消息,手腳并用挪到對面席知恒的旁邊。 “xing~趣~” 席知恒蹙眉,離他遠些,怕他的彈舌音沒把握好,彈出不知名液體。 “那你該慶幸,她是對我有興趣,不是對你?!?/br> “???” “不然她有一百種不同的方式,玩死你?!?/br> “……” 許迦南驚懼地退后一米,難以置信這話是從席知恒的嘴里說出來的,顯得他好像很了解她似的? 李子哲默然注視他們的來回戰,對席知恒的兵不見血有一絲欣賞,看向他時的眼神意味頗深。 席知恒目不避視,無波無瀾回應他的打量,隨后又舉杯敬上一杯酒。 男人與男人之間的默契無需多言,一個眼神的對視,就能將心思琢磨出幾分,何況都是混跡商場的人,敏銳的察言觀色是基cao。 李子哲笑笑,收住目光,“迦南的心思早收了是好事,我這個meimei古靈精怪到旁人想象不到,一般人真壓不住她,不然也不會放她出來工作,還混到個商務總監的位置了?!?/br> “在家做吃喝不愁的白富美不香嗎,就喜歡折騰?!?/br> 為了防止許二少對茹景還心忖幻想,李子哲胡謅起來大言不慚,“折騰自己,也折騰別人,和你meimei差不到哪里去?!?/br> 實際上:那沒法兒比,我妹在我眼里誰也比不上。 許迦南:無fuck可說.jpg,怕了怕了。 許家唯一的女娃,那是個轉世哪吒,是許迦南的克星,至今為止他陰影猶在。 許迦南是徹底將自己那點居心叵測收回,心底默念還好人沒事兒。 “你說找我妹是有事?”李子哲聽到許二少是正事找茹景,不免詫異,“我記得你們工作上沒有交集?!?/br> 工作性質的緣故,李子哲常年國內外輾轉,消息不及時是常事,等他聽到風聲事情不是解決過半,就是翻篇了。 茹景是報喜不報憂的人,出事不主動尋親人幫助,討厭別人說裙帶關系,除非事情發展到一定程度,她無法以自己的能力解決,才勉強求助于他。 倔得像頭牛似的,不撞南墻不回頭。 許迦南遲疑,經他這么一問,三言兩語也不好解釋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反而是席知恒開口,“近期在考慮,我幫二少坐鎮?!?/br> 他這話答得滴水不漏,一語帶過,既不會顯得無禮,也是在警惕他人。 李子哲了然,不再追問。 席知恒與許家的關系有聽說過,現在看來傳言不假,非親非故幫忙,關系不淺。 “近日沸沸揚揚的招南事件,子哲沒聽說?”席知恒清淺的眸光劃過他的臉,問得不經意。 李子哲心下一凜,兀自扶額搖頭。 他剛回國不久,倒時差自不必說,身邊人談及商界流行的熱門,也無心去關注,秘書對事情把控有度,知道什么該說,什么不說。 “是我疏于關心了?!?/br> 李子哲失笑,只言片語之后也借口急事匆匆離開小鶴樓。 藺葉白無語,望天感嘆:“美女沒了,剛認識的哥們兒也跑了,人生啊多么無趣?!?/br> 他眼波流轉,不知想到什么,上半身往前傾,半個身體快到桌子上,盯緊了許迦南:“姜姜是誰,你有這女人的聯系方式?推給我唄?!?/br> “算了,你們自己喝,我也走了?!?/br> 藺葉白不知道抽哪門子風,臨走前還叮囑許二少務必將聯系方式發過來,否則后果自負。 人走菜涼,許迦南老大不痛快,“什么鬼,當是來菜市場嗎,逛一圈后拍拍屁股走人?!?/br> 席知恒瞧出他不樂意,“你想走就走,哪來那么多廢話?!?/br> 許迦南想反駁,席知恒一個眼神掃過去,他安分了。 周遭空氣也跟著寂靜下來,冷冷清清,一點兒人氣兒都沒有,倒真適合喝酒,喝出酒醉消人愁的氛圍感。 · 兩個孤獨的男人喝到后半夜,許迦南酩酊大醉,說話都捋不直舌頭。 席知恒讓小鶴樓的工作人員幫忙叫代駕送了回去,自己則一個人慢悠悠在街道上壓馬路。 凌晨的溫度并不沁人心脾,相反潤澤的雨絲落在肩頭,讓他的心情都跟著潮濕起來。 今年燕城的梅雨季似乎格外漫長,雨下個不停。 不知走了多久,他抬頭便是走到一個公園路口,想也沒想走進去尋了個長椅坐下,往后一倒靠在沾有雨滴的椅背,隨后從褲兜里摸出火機,反反復復把玩。 啪嗒一聲,齒輪間的摩擦帶出火花,一點猩紅在漆黑的夜里閃爍。 不一會兒,青白煙霧裊裊升起,模糊不清他的面容。 嗡——,隔著布料的手機在褲包里震動起來。 他唇邊銜著煙,摸出手機的第一秒看了下時間,沒多意外秘書衛琬會發消息過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