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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撥過去時,許迦南剛被傭人架進南溪別墅,睡得跟死豬一般毫無所察。 隔著褲包的手機鈴聲不停響起,傭人只好將許二少放在客廳沙發上,伸手去摸工裝褲。 席知恒后腳跟進來,一抬頭視線便落在傭人身上。 拿手機的動作仿佛拿了個燙手山芋。 傭人見是別墅主人,手上的動作頓時有了著落,“先生,二少的電話?!?/br> 他往前走了幾步,抬手解開襯衫紐扣,目光滑過許迦南sao包手機的屏幕,顯示一串陌生的數字。 想也不想,席知恒越過傭人,“不用搭理?!?/br> 伴隨著他的腳踏上階梯,手機鈴聲戛然而止,傭人如獲解脫,忙將許二少安頓好后往廚房走去:“我這就去給您準備醒酒茶?!?/br> 席知恒喝得不多,卻也沒怎么表態,任由傭人忙碌。 廚房里不一會兒響起溫鈍的動作聲,將冷清的別墅綴上一絲煙火氣息。 這南溪別墅是他早年購置的房產,屬于CBD附近的高檔小區,方便他平日上班。 別墅里有專人打掃做飯,但他就一個人住,空閑時間也鮮少接待朋友,就連許迦南這樣的熟人踏足南溪別墅的次數都屈指可數,因而多數時間別墅是干凈得一絲不茍,處處透著空蕩冷清。 忽然,安靜的空氣再度響起炸耳的鈴聲,將席知恒上到二樓的步子暫停下來。 傭人合上廚房玻璃門在忙,沒有聽見客廳動靜;許迦南更不用期待,鼻息之間奏著微微鼾聲。 席知恒在到南溪別墅前已經通知過許家,許迦南今夜暫住他這里。 他自然不會認為這時會有要緊事情找上許迦南。 但鈴聲似乎沒有停止的意思,在一首完整的歌曲唱完后又回到最初的伴奏。 重復,又堅持不懈。 他稍稍偏身轉過一個角度,落在最后一節階梯的步伐換了相反的方向,欣長身影不疾不徐走了下來。 一雙深邃的眸子也隨之望向許迦南的手機,睨到那串陌生號碼。 他指腹摁在綠色接聽鍵,輕輕往右滑動,下一瞬話筒里傳出聲音。 “許二少?許迦南?” 音調帶著猶豫遲疑,但仍能分辨出擁有這嗓音的人。 他瞥向睡姿十分凌亂的許迦南,將話筒離著自己耳邊遠了些,“茹景,我是席知恒?!?/br> “哦哦哦,麻煩讓許迦南接一下電話,我有——”茹景一時反應不及,回神時心底暗暗罵了自己,“席知恒?!這不是傻、咳咳,不是許二少的電話嗎?” 怎么就變成席知恒了,真是見了鬼。 對方淡然鎮定:“是,找他有事?” 茹景干笑,抿唇想了想,問他:“稍微有那么點事,方便嗎?” “恐怕不能如你所意,已經睡了?!?/br> “哦——”茹景音調拉得很長,若不是她是和他們一起吃飯,親眼所見許迦南醉得不省人事,還真不信,“那我明天打給他?!?/br> 說完她也沒率先掛斷電話,歪頭夾著手機往茶水間走,打算泡咖啡喝。 隔著網線另一端的人也沒切斷通訊,將手機擱在桌面,打開揚聲器,自顧自抽出座椅,等待傭人的醒酒茶。 木質椅腳在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擦出細微刺啦聲,在寂靜夜里顯得足夠突兀。 茹景這一層的所在的辦公室沒幾個人在加班,她更是能將話筒里的聲音盡數納入耳里。 茶水間里的熱水還沒開,她盯著黃綠的指示燈,笑說:“席總,還有話要說?” 對方靜了幾秒,開口:“等你?!?/br> 茹景緘默,好看的眉頭蹙起。 他云淡風輕的回答總能輕易勾起她的不爽,就十分想讓人打破他的偽裝,逮住他不為人知的一面。 誰讓他表現得太過運籌帷幄,好像棋局盡在他掌控之中,她不喜歡。 “你的需要,對我而言不重要?!?/br> 淺意思是拒絕他的提議,她不認為與金地老總的合作中間還需第三者插入,除非他有更誘人的條件。 席知恒不答,默默見傭人將醒酒茶端來,隨后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他小啜一口,眼眸微微瞇起,“自信是好事,過度自信就是自負了?!?/br> 茹景翻白眼,這話說得很霸總,很符合霸總人設。 她好笑道:“席總,我們井水不犯河水,你和許迦南是朋友想要幫他我能理解,但在朋友背后插別人刀的話,這不是君子所為吧?” 電話另一頭沉默不語,良久,才從喉嚨里溢出與話題不相干的一句,“我插。誰了?” 茹景:“……” 你他媽那意思不就是她不答應的話,就對她搞小動作嗎,還好意思問?! 她真想擰一把他的臉皮,是不是比城墻皮還厚。 開水的顯示燈已經亮了,茹景從櫥柜里找出一次性紙杯和速溶咖啡,邊沖咖啡邊耐著摔手機的沖動。 她嘟囔:“誰知道,你愛插。誰。插。誰,我又管不著?!?/br> 席知恒笑了下:“你的這話很容易讓人聯想?!?/br> “???” 這對話繼續不下去,不對勁。 說話就好好說話,怎么就上高速飆車了! 茹景憋得慌,耳根慢慢暈染上一層粉潤,一時忘了要反駁,也沒注意開水溢滿紙杯,順流而下,燙到她的手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