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
《我成了偏執帝的豹崽崽》作者:禿子小貳 文案: 洛白的娘去世了。 臨終前只留下一句話:不要暴露雪豹原形,也不要喜歡上任何人,別落得和娘一樣的下場。 洛白被人送進京城皇宮,見到了他現在投奔的人曾經受傷失憶住過他家的楚予昭。 他覺得眼前這名成熟男人變樣了,但依舊是他見過長得最好看的人。 于是無視對方既威嚴又冷漠的眼神,紅著臉蛋兒,羞澀地喚了聲:漂亮哥哥。 放肆,要叫皇上。內侍們大驚失色。 楚予昭也打量著面前這名已經17歲的少年,深深皺起了眉。 他知道洛白智力有缺陷,卻沒想到竟然能傻成這樣。 也罷,養著吧,反正自己冷情冷性注定孤寡,有這么個人陪著也好。 雖然只是個傻子。 洛白小時候為了救一個人,分出去了一魂一魄,原形從此長不大,也成了個傻子。 懵懂憨癡,被欺負了連狀都不會告,也不會掉眼淚。 楚予昭看著面團兒似的洛白,心道可惜是個實心面團兒,什么也不懂。 但面團兒似的洛白,卻有著一顆剔透的心,會覺得疼,也學會了背著人偷偷掉眼淚。 此時的楚予昭還不會想到,這小傻子會住在他心上,一住就是一輩子。 更不會想到,他有天會拼上性命,只求讓小傻子能留在身邊 冷心冷面寵妻狂魔攻x軟甜可愛小美人受 1V1,無虐,有酸有甜,HE 1.架空,架得非???,不要對應史實。 2.小甜文皮下有劇情,且含有驚悚、冒險等元素。 立意:真誠待人,才能收獲真誠 內容標簽:宮廷侯爵,甜文,東方玄幻,古代幻想 搜索關鍵字:主角:洛白,楚予昭|配角:路人甲|其它:驚險,互寵 一句話簡介:小傻子終于找到了漂亮哥哥 第1章 按個爪 夜涼如水,群星璀璨。 黑夜里的皇宮影影幢幢,唯有乾德宮依舊燈火通明。 殿內很安靜,殿外廊下立著的兩名小太監,雙目四處逡巡,如臨大敵一般。 遠處傳來一慢兩快的打更聲:梆梆梆!三更了,平安無事 左邊的小太監吁出口氣,看向右側太監,剛露出個輕松的微笑,一塊巴掌大的木牌就掉在了他腳邊。 啪嗒! 小太監臉色倏地變白,轉動眼珠子慢慢看向那塊木牌,哆嗦著小聲道:來,來,來了。 右側太監也嚇得不輕,卻還知道反應,搬過身后早就準備好的木梯架上橫梁,利落地爬了上去。 你,你小心些,看到什么就喊,侍衛就在邊上。小太監的聲音都帶上了哭腔。 橫梁上空空如也,什么都沒有,只有一陣涼風吹過,讓木梯上的太監打了個寒戰。 他壯起膽子再仔細看過一遍,對小太監說:什么都沒有,把牌遞上來,我放回原位。 小太監彎腰撿起牌子,戰戰兢兢遞給了他。 這是每座宮殿門前橫梁上都會放著的辟邪牌,用桃木制成,刻有天祿獸,用于鎮門擋惡。 這幾日,太監們之中暗暗流傳著一個說法,每到夜半將至三更,那塊牌都會掉下橫梁,當差的人放回原位后,隔一會兒又能無緣無故地掉落,就像是被什么東西推下來的一樣 那太監放好辟邪牌,下了木梯,兩人再齊心協力將木梯平靠在身后的墻角。 還是沒見著人嗎?小太監牙齒都在咯咯打戰。 沒有人,但是我看見了幾只貓爪印,應該是被野貓推下來的。大太監輕拍著手上的灰,放心吧,絕對不會是那些東西,咱皇上是真龍,那些東西能靠近這乾德宮嗎? 小太監聽到這話,瞧瞧身后透出燈光的門扇,想到此刻真龍天子就在里面坐鎮,心里安了些,可就算如此,他也不敢再站在放著辟邪牌的橫梁下。 好哥哥,咱們換個位置吧,我心里還是瘆得慌,背心涼颼颼的。 大太監允了,兩人便調換位置站好,乾德宮外又恢復了安靜。 片刻后,橫梁上被擋住的一小片角落里,那團不起眼的陰影突然動了起來,蜷縮的身體舒展開,形成一只貓的模樣,背上還背著一只小包袱。 那貓抬起毛茸茸的爪子,rou墊落在橫梁上,走得悄無聲息。待慢慢走到殿門正前方,再前肢撐地坐下,圓溜溜的眼睛從門扇縫隙看向殿內。 幾縷燭火將它照亮,那毛色純白如雪,光滑如緞,身形比普通貓要大上一圈,也要圓胖,似貓非貓,竟然是只幼豹。 幼豹眼珠子緊盯著殿內書案后的那道身影,雖然距離隔得有些遠,中間還隔了層紗簾,卻絲毫不影響它的專注。 看了片刻后,它將包袱轉到胸前,伸進爪子一陣摸索,待取出來時,粉嫩的爪心里就攏著一塊板栗糕,再喂到嘴邊,小口小口地吃著。 在這過程里,它那雙圓眼睛始終沒有離開過那道門縫。 片刻后,一塊糕吃完,它舔干凈爪子,滿足地調轉頭,視線又被身后的那塊木牌給吸引住。 辟邪牌被那名太監放上來時,沒有放在橫梁正中,方向有些歪斜,一頭靠向橫梁邊緣,一副碰一碰就會掉下去的模樣。 這模樣對幼豹似有莫大的吸引力,它右前爪動了動,像是想向前探又被自己強行收住,眼底也出現一絲掙扎的情緒。 它扭過頭看向一旁,可那雙眼珠子又轉向木牌的方向。它將兩只前爪揣進懷里,但圓腦袋旁的兩只耳朵,一直在興奮地顫動。 幼豹終于還是沒能控制住自己,它將包袱背好,往木牌方向走了兩步,伸出右爪,將那塊木牌往橫梁外撥了撥。 木牌一半懸在橫梁外,這樣欲掉未掉的更是充滿誘惑,幼豹左右看了看,將右爪伸了上去,待到觸碰后,再嗖地彈出rou墊中的爪尖。 辟邪牌和爪尖相碰,終于沒能堅持住,斜斜墜落向下。 啪嗒! 哈! 幼豹咧開嘴,眼底閃過快樂的光,在那小太監發出呻.吟一般的哭腔時,它扭頭看了眼殿內的那道身影,再順著橫梁迅捷地奔了出去。 一彎新月劃過重檐殿頂,映照出那只奔跑縱躍的小小黑影。它躍下高墻,熟練地在園林里穿梭,提著燈籠巡邏的宮人只覺得眼前一花,似有什么閃過,待定睛看去時,依舊只有幢幢樹影。 玉清宮位于皇宮西北角,是一座不起眼的偏殿,曾經住過前朝被打入冷宮的妃嬪,后面就一直閑置著。直到最近,那殿中似是住進了人,白日里有提著食盒的小太監進出,夜里也會掌上了燈。 此刻玉清宮大門緊閉,只掛著兩盞燈籠,一條黑影卻從對面的林中竄出,飛快地鉆過圍墻下的一處水道,神不知鬼不覺地進了院子。 月光將它皮毛照亮,白得似個雪團,正是剛才那只呆在乾德宮外的幼豹。 幼豹放緩了步伐,一邊頻頻扭頭去看最右側的房間,一邊鬼鬼祟祟地穿過院子,停在正中那間房的門口,抬起小爪子輕輕推門。 吱嘎 陳舊的門扇發出聲響,啟開了一道縫。在右邊房間亮起燭火的同時,幼豹從門縫鉆了進去,沖到最里面的大床旁,縱身一躍,鉆進了紗帳。 右邊房間的門被拉開,走出來一名三十出頭的太監,他端著燭臺來到正房門前,看到那半闔的房門,臉上現出疑惑之色,連忙推門走了進去。 一豆燭光掩映,照出屋里那架大床,透過朦朧紗帳,勾勒出其中一道人影。 太監將燭臺放好,輕手輕腳走到床旁,抬手撩開垂落的紗帳,現出床上睡著的人來。 那是名十六七歲的少年,小巧的下巴陷入被中,露出微微嘟起的唇。皮膚毫無瑕疵,顯出一種白皙又細膩的質地,宛若上好的玉。長而卷的睫毛覆在緊閉的下眼瞼上,像兩排鴉翼。 洛公子太監試著輕喚了聲。 床上的少年沒有醒,看上去睡得很香甜。太監沒再出聲,只伸手替他將被角掖好,放下紗帳,輕手輕腳地往屋外走去。 待到關門聲響起,床上睡著的人也睜開了眼。 那雙眼又大又圓,眸子燦若晨星,哪里有半分曾睡著的樣子? 少年掀開被子坐起身,竟是赤.裸著身體,他摸過枕頭邊的衣服窸窸窣窣穿好,撩開紗帳下床。 一雙骨rou均勻的赤足落在地毯上,他快步走向墻角的紅木立柜,松垮垮掛在肩上的綢料睡衣發出摩擦輕響。 屋子里沒有點燈,光線很暗,他卻熟練地避開那些擋住路的桌凳,像是黑暗中也能視物一般,徑直去窗邊書案前坐下,取過了一本卷冊和一支筆。 他一邊將筆尖含在嘴里濡濕,一邊翻開了卷冊。 冊里裝訂著一刀上好的宣紙,紙張雪白柔韌,整冊空白嶄新,只有第一頁畫著串歪歪扭扭,大小不一的黑墨團。 每個墨團看似不成章法,實則形狀相似,都有五個小瓣,上面四瓣,側面一瓣。乍眼看去,就像是稚兒趁父親不在,在他書冊上胡亂涂上的一串梅花。 少年將筆尖從嘴里取出,唇上已經染了一抹黑,他顫巍巍地落筆,動作笨拙地描摹,在那串墨團后涂上了朵新梅花。 看著那墨團,少年抿著嘴笑得眉眼彎彎。 按個爪! 今天又是見到漂亮哥哥的一天。 太監回到自己屋,已經沒有了睡意,他合衣靠在床頭,盯著那朵燭花,又想起一個月前,他在乾德宮值夜的那個晚上 殿宇一角的掐絲琺瑯雙鶴香爐冒著縷縷白煙,整個大殿散發著淡淡的檀香。造型古拙的盤龍含珠水漏,每過一刻便有水珠滴落,墜入下方的金座蓮盤,發出滴答輕響。 寬大書案后坐著的人俊美且年輕,蒼白的臉上是雙狹長漆黑的眼睛,眉宇間帶著幾分陰郁。 元福屏息凝神地站在殿旁,微低著頭,用余光留意著書案后那道執筆的身影。 太監不能直視主子,卻又要注意到主子的需求,必須時刻打起十二分精神才行。 安靜的殿宇里,羊毫尖落在紙上的沙沙聲都清晰可聞,身旁壁上的燭臺,偶爾會發出嗶啵一聲燈花輕響。 御前總管成公公在這時匆匆進了殿,至書案前呈上了一樣東西,又在小聲稟報什么。 元福眼觀鼻鼻觀心,沒有往那方向瞥一眼。 片刻后,等到成公公退出殿宇,書案后的人站起身,慢慢踱步往外走,那片繡著金龍的黑袍下擺,停在他低垂的視野中。 元福?;实勰贻p卻不失威嚴的聲音響起。 奴才在。 昭帝叫了人后卻沒有了下文,元福心中暗自惴惴,半晌后,終于偷偷抬起了眼。 昭帝整張臉都隱沒在燭光陰影里,只能看見那高挺的鼻梁側影和鋒利的下巴輪廓,透出帝王天生的氣勢和威嚴。 元福心中一顫,即刻收回視線,目光下落時,瞧見他手心托著塊不大不小的瓷片,正暴露在燭光下,白底青花紋,反著柔白的光。 元福一眼就認出來,那是宮里常見的一類碗碟瓷片,普通細瓷,城郊的官窯燒制,是他們太監宮女專用的碗碟。 他不敢妄自揣測,只屏息凝神地站著。 片刻后,昭帝不辨喜怒的聲音終于響起:元福,你即刻帶著紅四去一趟湥洲,給朕接個人進宮。 奴才遵旨。 * 作者有話要說: 開新文了,嘻嘻 第2章 漂亮哥哥 元福接了令,和紅四即刻從京城出發,快馬加鞭趕了十天才到了目的地,湥洲城外的一座小村子。 在看見那家徒四壁的破院子,以及那名臟兮兮的少年時,他沒有露出絲毫詫異或不悅,也不減半分恭敬。 他是個聰明謹慎的人,不然也不會從名小小的末品太監,做成了當今的御前太監。這次去湥洲接人,君上不僅派出他,還派了身手極好的暗衛紅四隨行,雖然不知道這名少年和君上究竟有何淵源,但他絕對不會打探半個字。 只是勸說洛白跟他去京城的這個過程,是很艱苦的,元福說得口干舌燥,那少年也只用當地方言,語氣綿軟卻固執地重復一句話: 我娘沒在家,我要等娘回家。 他眼睛始終不看面前的人,只盯著旁邊灶膛里的柴火,神情有些緊張,手里捏著一只草編兔。 元福懷疑他其實沒聽懂,便問道:你能講官話嗎? 洛白依舊重復:我娘沒在家,我要等娘回家。 這次倒是用上了標準的官話。 說完又有點焦慮地對手上的草編兔道:我們不理他們,我們不理。 元福和紅四對視一眼,終于搞清楚了眼下的狀況:這臉上糊了黑灰印的半大少年,腦子有些不太好。 找到了癥結所在,后面也就輕松多了,元福使出哄小孩子的方法,說他娘就在京城里等著,這才將人給說動。 紅四去鎮上買新衣服,元福就打水給他洗臉梳頭,洛白在聽說這兩人是帶他去京城見娘后,也就沒有了那么緊張,話也多了起來。 娘經常躺著不起床,她不愿意起床 但是那晚她給我說了好多的話,還摸了我的頭,對我笑,夸我蟈蟈籠子編得好 我娘笑起來可真好看,嘴邊有小窩窩,和我一樣,你看你看就是好久沒見她笑過了。 可是第二天早上我起床,娘就不見了,她又出去玩了 元福洗去少年臉上那幾道柴火印后,看見了一張可以用漂亮來形容的臉。 唇紅齒白,眼如點漆,鴉翼長睫下的瞳仁,透出種不諳世事的懵懂和天真。 元福心里暗嘆,真是在京城都尋不到這樣好相貌的公子,只可惜是個傻的。 待到發頂木簪被抽出,如瀑黑發泄落滿肩,元福動作很輕地給他梳頭,他則安靜玩著手上的草編兔,頭皮被扯痛了也不做聲,又乖又聽話。 梳洗干凈,換上紅四買來的新布衫,三人就要上路。 洛白此時倒不傻,知道檢查房門關好沒,換洗衣服帶上了沒,還有他娘留下的一本書卷也要帶上。 元??粗麑⒛顷惻f的衣衫往包袱里裝,什么阻止的話也沒說,還幫他疊得整整齊齊。 終于出門上了村道,洛白又停下了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