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子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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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卉踩著點到達餐廳時,梁修齊似乎已經坐在窗邊等候多時,兩手支起一個帳篷,托著下巴望向街角的人流。 梁修齊這些年變了許多,上一次見面荀卉沒有留意,沉穩的氣質在他獨處時尤為明顯,荀卉不禁想起他出國前還是一個張狂的少年,如今也是能獨當一面的人了。 “你來得很早嗎?”荀卉看了眼手表,“我好像沒有遲到吧?!?/br> “嗯,是我來早了?!绷盒摭R看清她后笑笑,招手叫來服務員點餐。 荀卉照著菜單隨便點了份意面和無酒精飲料,這種西餐廳也就是吃個氛圍。 梁修齊點好餐后把菜單放到一邊,忽地想起了什么又叫住服務員,“再加一份栗子蛋糕?!?/br> 荀卉微微蹙眉,“給我點的?” 栗子蛋糕是這餐廳的招牌,她高中時最愛點這款蛋糕,梁修齊總是不理解那么一小份的甜品能嘗出什么味道,荀卉此時便會舉起叉子與他激烈辯論,辯論總以荀卉總結“栗子蛋糕天下第一”結尾。 梁修齊沒看她,只嗯了一聲。 “藥膏帶了嗎?”荀卉一陣心煩,說出口才意識到自己語氣跟電視里的綁匪有多像。 梁修齊掏出一管白色藥膏遞到她面前,順勢觀察她的額角,“的確是好多了,你有空涂點可以好得更快?!?/br> 荀卉說了聲“謝謝”,這管藥膏看上去挺新,管身飽滿,估計連鋁封口都沒戳開,不知道是他們二人誰的好意,特地買了新的送她。 “我記得我們高中經常在這家餐廳吃飯?!绷盒摭R指的當然是家鄉那一家。 “嗯,怎么了?”荀卉低頭刷著微博。 “我在國內時覺得吃西餐難得而可貴,把京市那幾家出名的西餐廳都嘗了個遍,出了國反而總想著吃頓正宗的中餐,之前和向甄出門旅游第一件事就是去逛唐人街,紐約的中餐館都被我們吃膩了,閉著眼睛就能背出菜單來,人有時候也是真賤?!绷盒摭R笑得很從容,他給自己倒了杯水,伸手示意荀卉把杯子遞給他。 “不用了,”荀卉把杯子朝自己方向挪了半厘米,“你說的挺對?!比耸钦鎼鄯纲v。 “你最近過得怎么樣?”梁修齊是想問她在他出國后這六年過得怎么樣。 “還行,不好也不壞?!避骰軕B度平淡得如同對待生疏的長輩,沒什么話好講。 梁修齊倒沒被她的冷淡回復噎到,面上仍一派平靜。 “你記不記得你初中有一次下暴雨?”梁修齊看著服務員端上意面,沒頭沒尾地問了一句。 當然記得。 小學生作文里最常出現的素材莫過于扶老奶奶過馬路、生病和雨天送傘,荀卉從小就有大局觀,不拘泥于點滴親情,她最愛寫些和陌生人的故事,老師講評作文時總會夸她素材新穎有創意,小荀卉早早地學會了面上謙虛內里嘲諷,她一邊低頭微笑接受表揚一邊在心里想著誰讓她和她爸媽不熟,同學們隨手一編的素材她想破腦袋都想不明白,爸媽工作那么忙,哪有時間瞻前顧后照顧生病的她,也不知道外婆熬的紅糖姜茶她的同學們有沒有喝過,看了能不能共情一秒鐘。 她小學六年一直在父母家、外婆家和奶奶家叁點間輾轉,直到中學才正式回到父母家住,她有時候會懷疑自己爸媽是不是背著自己密謀著生小孩,因為奶奶總說她是女孩子,是賠錢貨,她還真挺怕她爸媽生個不賠錢的弟弟取代她。 那天雨下得又急又猛,似乎是連天氣預報都未曾預料到的大雨,周圍同學都是一片哀號,她沒有隨身帶傘的習慣,果然雨天送傘的滿分作文看多了就容易代入,以至于忘記現實,放學一出教室便見蜂擁的家長舉著傘在學生里神情焦急地找著自己的小孩,她看都不用看就知道自己父母不在其中,別說是下暴雨了,就是學校局部地震,他們也不會想起自己有個女兒在上學,她跟林鹿道了再見后便轉身回了教室,拿了作業本寫作業,不知道作業寫完時雨有沒有停。 大顆的雨滴固執地敲著窗戶,窗外的芭蕉葉被打得垂頭喪氣,夏日的狂風卷著水珠吹進走廊,天色灰蒙蒙,像極了世界末日。 荀卉似乎聽見狂風暴雨中夾雜了自己的姓名,回頭看見梁修齊靠著門框咧著嘴朝自己搖了搖手中的傘。 他身上干干凈凈,沒有被雨水淋濕的痕跡,顯然是放了學就立刻來找她,他揉了一把她的頭,把她本就不算柔順的頭發揉得更加凌亂,“笨meimei,又沒帶傘啊?!彼謰屪钕矚g叫她“小meimei”,他學他爸媽把“小”改成了“笨”字。 “梁修齊,你別碰我頭發?!避骰茏焐喜火埲?,心里卻是滿滿的歡喜,勾著嘴角蓋上筆蓋開始收拾書包。 “走吧?!彼澈脮滞屏艘话阉募?。 梁修齊提起她的書包,她頓覺背上一輕,轉頭看他,梁修齊壞笑著松了手,荀卉差點被突如其來的重量壓彎腰。 梁修齊依舊吊兒郎當的:“哎喲,荀卉你書包里裝了炸藥吧,怎么這么沉?!?/br> “用來炸你的?!避骰馨籽鄯胶竽X勺,氣不過又擰他的手臂。 梁修齊的折迭傘異常的寬大,雨水順著傘面滾下,珠簾似的雨滴將他們二人與外界隔開,荀卉偏過頭看他,他嘴角天生上揚,無論何時都像是帶著一抹笑,眉目描摹般深刻,是很招小姑娘喜歡的面相,彼時他正是長個子的年紀,身材修長卻不纖細,有著少年人特有的白楊樹般的挺拔,荀卉需要仰起脖子才能看清他耳垂上的一顆小痣。 “要不要吃必勝客?”從學校到家的必經之路上有一家必勝客,荀卉讓梁修齊請客時梁修齊總說必勝客狗都不吃,然后把她拐進人均十元的蒼蠅館子吃蛋炒飯。 “你還沒月考出手怎么這么闊綽,梁老板?”荀卉知道梁修齊月考考得好總會有一筆獎勵。 他嘴角有個很淺的酒窩,隨著他的笑加深了些:“你梁老板想請就請咯?!?/br> 十年前的必勝客對他們這些學生來說絕對是高端消費,荀卉顧忌著他的錢包,翻了半天菜單,終于點了份意面。 那時候梁修齊倒沒現在的氣派,必勝客服務員態度也不多恭敬,他只在交代自己餐點時加了一份黑森林蛋糕,荀卉心知他是給自己點的,看向梁修齊的目光里頓時生出許多崇拜。 “真希望天天下暴雨?!避骰芡腥巴獾挠?。 梁修齊毫不留情地戳破她的幻想:“我可沒錢天天請你吃飯,我們早點吃完你早點回家寫作業?!?/br> 二人都絕口不提各自的父母。 荀卉用叉子卷起意面,面條像沒煮熟一樣生硬,大抵是速食時代的產物,橫截面上似乎仍粘連著干澀的面粉,醬汁與面條是橋歸橋路歸路,滋味毫無交集,她皺了皺眉,面條滾進喉嚨,比吞膠囊還艱難。 “記得,”荀卉喝了口水,“必勝客的意面比這好吃?!?/br> “是嗎?”梁修齊把菜單遞給她,“你要不再點一份別的,這面不好吃就放著吧?!?/br> 荀卉搖搖頭,把菜單推還過去:“不用了,將就吃吃?!?/br> 餐桌上只剩梁修齊切割牛排的聲音。 她咽下最后一口意面,點的果汁也剛好一飲而盡。 梁修齊不無期待地看著她,她有些不情愿地舉起勺子舀了一塊蛋糕放進嘴里。 她沒想到會這么甜,口腔充斥著發苦的甜膩,不知是門店配方問題還是她不再嗜甜,時間過去太久,孰是孰非早已分不清,更不必費心驗證。 “梁修齊?!彼畔律鬃?,她很久沒有這樣連名帶姓地喊他了,梁修齊眼中似乎閃過一絲驚喜。 “我早就不喜歡栗子蛋糕了?!避骰芙鯂@息地吐出這句話。 他的臉上終于顯出頹唐的神色,她有些不忍心,但是誰也不能否認,過去再多鮮明回憶,任六年漫漫風雨沖刷洗滌,早就暗淡得看不出顏色。 而梁修齊似乎還被困在某一年的大雨里,可當年分明是他先把她丟下的。 荀卉鼻子有些酸澀,她張了張嘴卻找不到聲音,將藥膏放進手提包后她道了聲“再見”便起身離開了。 希望這章看起來沒有很不知所云,從女主角度看就是一段社會主義兄妹情,女主覺得過去這么久了憶往昔沒有意義 下一章應該是男二視角的故事,本來想放在番外,但是影響有點多所以見縫插針直接發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