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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了,竇氏與馬氏皆出自前朝扶風郡。 竇氏憑借竇宣儀,在長安城里狐假虎威,讓其它世家退避三舍,更何況近畿的岐州,馬氏必然吃了不少暗虧,馬佩玉免不了憤憤不平。 “有道是人在做,天在看,風水輪流轉,也該著讓扶風竇氏嘗嘗夾著尾巴做人的滋味?!?/br> 馬佩玉突轉的話風,讓柴三妙疑惑。 “扶風竇氏怎么了?” 馬佩玉神神秘秘地附在她耳邊,“長安來的風說,竇宣儀如今被禁足在內苑大角觀,面壁思過,由郭贊德親自監管?!?/br> 自柴三妙離開長安,大明宮也起了風波。 她知道郭贊德與竇宣儀終會決裂,沒想到來的如此之快。 以古樓子做招牌的食苑到了,小廝小心翼翼地將兩人從奚車上扶下,領著往內走。 馬佩玉說到興頭上,停不下來,她抓著柴三妙的手腕,“據說天子震怒,李太真已奉旨入宮代為照看小皇子?!?/br> 竇宣儀還能為何事觸怒天子?不外乎爭奪儲位。 竇宣儀盛寵多年,誕下唯一的皇子,遲遲未能晉升位分,又遭遇家族子弟在山南道履職不利,難怪竇宣儀亂了陣腳。 前有主持后宮的郭贊德,后有如日中天的河東柳氏,前所未有的威脅,讓竇宣儀終于冒險豪賭,賭她們母子在天子心中的份量。 柴三妙只覺短短一生,女子將畢生的依靠寄托在一個男人身上,可悲可嘆。 竇宣儀恃寵而驕多年,她似乎忘了,生在帝王家,子弱母強,自古為天家忌憚,前朝漢武帝有鉤弋夫人趙姬,乃漢昭帝生母,武帝恐趙姬亂政,遂立子去母。 李雘少時登基,從外放皇孫,一步一步坐穩含元殿寶座,腳下踏過的白骨不計其數,天家相爭,兄弟鬩墻,同室cao戈,又有幾兩真心? 那竇宣儀卻信了天子情深。 馬佩玉以為阿枝不言,是因為聽到了絕密而震驚,她笑說:“竇宣儀前途堪憂啊,龍虎軍伴駕,圣人秘密去了法門寺禮佛修行,對扶風竇氏的一概求情,避而不見,” “什么時候的事情?”柴三妙反握住馬佩玉的手。 “月前?!?/br> * 她兩人邁步入了食苑堂內,就被熟人認出來,也是巧,遇上獨孤淳,他興高采烈地招呼她們一起夕食。 馬佩玉一邊說省了通寶,一邊拉著阿枝,朝包席走去。 獨孤淳邀約了一群武將。 堂中龜茲鼓樂震耳欲聾,柴三妙再也聽不見旁人跟她說什么。 越過舞姿翩遷的胡姬,她的目光鎖定在人群中的一處,他曲起一只腿坐在毛毯上,晃著手中圓環凸紋玻璃杯。② 這雙柴三妙再熟悉不過的眼眸,也在目不轉睛地看她。 席中,獨孤淳熱情替她布菜,“阿枝吃啊~” 其實連她喜歡吃什么都不知道。 李都尉吩咐小廝將食苑的名品古樓子,傳到阿枝面前,加了胡麻的羊rou碎塞入圓而大的烤餅,噴香撲鼻。 “靈州古樓子,阿枝嘗一嘗?!?/br> 武將們說玉爪在獵場的兇猛,他們都見識過了,皆因阿枝先生③照看白隼有功,李都尉親賞美食,以為獎勵。 柴三妙覺得不是,武將都說錯了。 …… 西市的烤rou攤上,這個男人用右手指抓取一小撮安西的湖鹽,碾撒在羊排表面,那時他也說的:嘗一嘗。 月前,李雘離開長安,而李四官隨關內道巡察使來到岐州,時間重合,天衣無縫,無隙可尋。 柴三妙在這一刻,才真切的意識到,李雘真的來了,大唐的圣人就在自己眼前。 李都尉笑得格外開懷。 我們很熟。 * 岐州府衙里常期見不到李都尉的身影,會議缺席,不是忘了,就是宿醉未醒。 各種荒繆的理由已經讓僚臣見怪不怪。 巡察使謝潺說州縣政務與李都尉無關,行軍司馬統籌軍需,可真到了督察重涯折沖府軍備軍需的那天,他依舊沒有到場。 折沖府的佐將也就笑笑,都曉得李都尉昨晚在酒肆里摟著胡姬歡喜,還為佳人動粗打架,當了英雄,現下只怕是困在溫柔鄉里起不來。 人家命好,御賜姓李,平常人就莫去攀比。 門閥世家的荒唐子弟,總是一浪壓倒一浪,從來就不會讓看客失望。 竊竊私語的僚臣走過,聽進阿枝耳朵里,筆尖的一滴濃墨侵染了整片文字段落。 柴三妙握著筆在譯文上畫了一把大叉。 她見過他在西市的支巷里打架,也見過他在玄都觀偏殿里周旋在女人堆中,她眼前甚至浮現出舞伎胡姬撲在他懷中,泫然欲泣的模樣。 他果然得心應手,應對自如。 好,好得很。 譯語人阿枝重新翻譯后的文書,被僚臣上呈至刺史馬廉處,岐州長史將聽到的傳言,復述一遍。 李都尉跟重崖折沖府的武將混在一起,成了雍城各大食苑里的豪客,揮金如土。 馬廉翻看文書,圈出重點,滿意道:“謝潺身邊有如此得力的佐將,甚得我心喲~” 長史打住碎碎念的口,幡然醒悟。 山南道下轄州縣土地肥沃,平原千里,多出魚米之鄉,稅賦可觀。 扶風竇氏因治河不利,災情失控,丟了苦心經營多年的重鎮,失去勢力所轄的半壁江山,不得不將厚望寄托在年幼的小皇子身上,扶風竇氏一半的血脈便是這個家族最大的賭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