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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郎!”她大喊一聲:“手給我?!?/br> “我很驚訝?!彼D了頓:“你和我以往認知的女皇都很不一樣,如果這真是你追求的法理治國之理想,我也很想看看,你到底能不能實現它?!?/br> “小郎!”他在說什么生離死別的話,眼下就像是在交代遺言般,她愈發怒目圓瞪,急的腦袋都冒汗了:“手給我!” “所以我想,怎么也要試著相信你一下,萬一你這次不是說謊呢,萬一你真的能實現這目標,以后無論胤族還是炎族,無論男人還是女人......都能夠生活在你所說的那個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的天空下?!彼穆曇粼絹碓降?,摳在巖壁上的手指頭一點點,往下滑。 本來這次隨她回皇都,是真的有想過最后這段日子,好好的相處一場。 “阿君,喜歡你這件事情”他的眼睛一點點合攏,手一松,最后一句話輕的如同一陣風吹入她的耳膜,卻又像一把巨錘狠狠從她的頂心直砸進腦門:“是真的?!?/br> 他墜落! 然而這墜落不過半秒,他便感覺到腰間一緊,隨后整個人飛起來,一下撲向她。 兩個人同時倒在地上,她成了rou墊,被壓得悶哼一聲。 龍默吃驚的睜開了眼睛,往腰下一看,但見腰中纏著她那把軟刀,竟是危急時刻,她甩出軟刀將他一卷,重新拉回來。 “只要孤出手,沒有救不了的人?!彼龤獯跤?,又怒又氣,眼圈都紅了,盯著他的眼睛:“叫你給我手,給我手,說了三遍,你是信不過孤嗎?” 他在她上面撐起雙臂,剛才鬼門關打了個轉,也是驚魂未定:“你知不知道這樣做多危險?” 只要稍有差池,她也會被一同帶下去。 “孤活這么大,只戲耍過危險,還從沒被危險戲耍過,沒有一次例外?!彼膊恢滥睦飦淼倪@滿腹怒火,只想沖他吼:“可若是下回,你再這樣不聽孤的話,孤就......” 他濃眉一擰,定定的看她:“我不聽話,你又要怎樣?” “孤親死你!”她猛的一把勾住他的脖子,狠狠咬向他的嘴巴,飛快撬開他牙關,舌尖直抵入喉。 一個源于懲罰他不聽話的吻很快變味,他的甜與她的烈,他的烈與她的暖,彼此交融,輕觸,糾纏。 手指插入對方的發間,吮吸,舌尖的嬉戲。 不知過了多久,他悶哼了一聲,被她咬痛,她這才松開含在嘴里的那瓣柔軟嘴唇,白了他一眼:“記住這個懲罰了嗎?” 他紅著臉翻到一旁坐起:“嗯?!?/br> 龍傲君將軟刀重新纏回腰間,與他并排坐在一路:“剛才巖壁之上,真是難得聽到小郎說那么多話,最后一句孤沒聽清,還想再聽一次?!?/br> 他的臉刷一下紅透,轉過頭,剛才以為必死無疑,這才情不自禁袒露真心,哪里想過這樣的情況還能活? 她,她剛才是不是故意的?故意等到最后一刻才出手救他,就是為了聽他說那些,那些...... 龍默從地上站起身,繃著臉:“那些不重要,還是先找路吧?!?/br> 山壁巨大的蔓藤織出了一片綠墻,墻后果然擋著一個洞,那是一條天然形成的巖洞小徑,不知通向何方。 但是山羊能入內,而且進入后便再沒有出來,那人自然也能走。 無論如何,這也是他們眼下唯一的生路。 兩人縮著身子往里走,起初一段路非常狹窄,周遭又是泥又是青苔,地上還有各種動物糞便。 龍傲君對于這些倒是能忍,只她心知男人有輕微潔癖,他一定很難忍受,正想著弄個什么東西幫他塞一塞鼻子,忽然就聽到后面:“嘔!”的一聲,他竟是吐了。 “哎呀呀”她心疼死了,忙撕了一條袖子給他擦嘴:“這里臟,難得下腳,還是孤來背你?!?/br> 他只覺胃里難受極了,不小心一手按向巖壁,竟又摸了滿手臟兮兮混著泥水的青苔,這下越發了不得,弓著身子立刻吐了個昏天黑地,滿腹的酸水全嘔出來。 終于吐過一輪,心里頭舒坦許多,擦凈了嘴。 龍傲君這時想要背他,卻被打開手臂,男人還在強撐:“我可以走?!?/br> “還是我背你,孤勁兒大的很?!彼娝樕l蒼白,不由分說,就上去摟住他一條胳膊,翻身將他往背后扛。 “不用,我自己可以走?!彼崎_她,繞前兩步,打了頭陣往里沖。 好在這樣黑天又臟亂的路只一小段,越往里走路越寬敞,兩人逐漸聽到水流聲,樹葉搖動之聲,前方有光線涌出。 終于走到山洞盡頭,又是一排藤條垂下,分開蔓藤一躍而出,果然柳暗花明又一村。 此間原來是個山谷,周遭群山懷抱,眼前一條小溪潺潺,近處全是良田,幾條小路由西向東縱貫谷內,不遠處零星幾座院落,井然有序。 一個光屁股小娃正蹲在小溪邊用盆子舀水潑來潑去的玩,見有生人出現,那孩子先是愣住,忽然嘴里嘰嘰哇哇也不知說什么,扭頭就跑走了。 “你聽懂他說什么了嗎?”龍傲君問。 “像是前朝的官話,帶點土語方言?!?/br> “小郎這也能聽懂?”她眼睛一亮:“那小孩嘰嘰哇哇都叫的什么?” “大約是在喊,有美人入村子,大家快來瞧呀?!?/br> 龍傲君眉頭一挑,沒想到小郎也學會開玩笑,不禁心頭一甜,面露笑意:“沒想到這山野之地,這幾歲的娃娃也別有見識?!?/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