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鵝頸 第118節
今兮小臉煞白,毫無血色,被賀司珩緊緊摟在懷里。 賀司珩動作溫柔,撫慰著今兮,可仔細看,能看到他手背的靜脈血管,青筋凸起。雙頰微凹,整個人都陷入恐慌,和失而復得的慶幸中。 今兮腿軟身軟,倒在賀司珩懷里,一顆心還在剛才的驚恐中震顫,手后怕地捂著脖子。 還好。 那刀沒碰到。 她還活著。 事發突然,節目組那邊也很混亂。 有人大著膽子問:“節目還錄嗎?” 制片早就聽到了,剛才那人喊面前這位西裝革履,面色沉冷的男的——賀司珩。他要是不知道賀司珩是誰,在這圈子算是白混了。 而且今兮這個狀態,壓根沒法錄節目,他大手一揮,“延期?!?/br> …… 今兮是被賀司珩公主抱著離開電視臺的。 賀司珩今天其實有夜班,但今兮剛死里逃生,他還有哪門子心思上班?索性和同事調班。 今兮很快回神,攤開緊攥的手心,才發現自己一手的汗。后背也是濕的。 她雙手捂臉,“賀司珩?!?/br> 賀司珩抱著她,在她的頭發上吻了吻,“嗯?!?/br> 今兮垂眼,忽地笑了出來,“幸好你當初讓我去上了幾節拳擊課,要不然我剛才都不知道怎么辦?!?/br> 賀司珩沒回答,只是將她身上披著的外套往上拉了拉,又吩咐司機,“溫度開高點?!?/br> 十月底,南城已入深秋,車窗外,樹葉頹敗,連日光都是懶洋洋的昏黃。 今兮其實沒用多長時間,就恢復過來了。 反倒是賀司珩,像是陷入剛才的恐慌中,遲遲走不出去。 她試圖緩和氣氛,叫他:“阿珩哥哥?” 賀司珩神情寡冷:“嗯?!?/br> 今兮:“晚飯吃什么?我想吃你做的?!?/br> 賀司珩:“嗯,我做?!?/br> 今兮:“做什么?” 賀司珩:“你想吃什么,就做什么?!?/br> 今兮倚靠在他懷里,嗓音又軟又嬌,“我想吃鍋包rou,寧寧中午叫了鍋包rou的外賣,好好吃,可是我為了下午的比賽,一口都沒吃到?!?/br> 賀司珩:“好,做?!?/br> 今兮無論說什么,賀司珩都說好。 等到了家,賀司珩接到江澤洲的電話。 江澤洲留在現場,事情處理完后,跟賀司珩說:“律師說,大概會判五年以下有期徒刑,具體的結果,得過幾天,那邊得聯系家里人?!?/br> 今兮被賀司珩摟在懷里,自然聽到江澤洲的話。 但她也感覺到,賀司珩沉冷似冰的目光,以及聽到這話時,唇角扯起的諷刺,輕蔑。 電話掛斷。 賀司珩垂眸看她的目光,又是柔和的。 “你……” “我去做菜,你想吃什么?”賀司珩說完,又公主抱,把今兮抱進廚房。 保姆見到這陣仗,很有眼力見地離開。 今兮疑惑:“你做菜,我在這里干嘛?” 她作勢要走。 賀司珩不容置喙的態度:“你在這里看我做菜?!?/br> 今兮:“???” 他挽起袖子,背對著她,從冰箱里拿出食材,拿菜刀時,似有什么不好的東西浮過他的腦海,他放下刀。 沉默稍許。 賀司珩道:“我不看著你,不放心?!?/br> 今兮喉嚨像是被什么堵住似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她也不知道該說什么,最后,輕輕地“嗯”了聲,當做回應。 但賀司珩非常得寸進尺。 做菜,要今兮看著。 吃飯,也要一塊兒。 她去洗澡,他也跟著。 她跑去陽臺和孟寧打電話報平安,電話打完,一轉身??蛷d里,賀司珩雙手插兜,神情疏冷,目光寂定,一動不動地盯著她。 今兮:“……” 離事情過去都有八個小時了,他還沒走出來嗎? 今兮惱火,卻又不能說什么。 畢竟他是擔心自己。 可他時時刻刻地跟著她,真的不像個變態跟蹤狂嗎? 今兮拔腿欲走,穿過廊道時,聽到身后的腳步聲。 她無可奈何:“你還要跟我多久?” 賀司珩:“你要去哪里?” 今兮面無表情:“洗手間?!?/br> 過半秒,問:“我拉屎,你也要看嗎?” 第78章 準備什么時候結婚 孟寧:【所以你為什么不讓他進洗手間看你拉屎?】 孟寧:【你辜負他的一片好心?!?/br> 孟寧:【今兮兮,你沒有心?!?/br> 今兮吐槽賀司珩的行為,原以為孟寧會和她一塊兒吐槽,結果沒想到孟寧站在賀司珩那一陣營。 今兮:【?】 今兮:【不是,我上廁所他跟來干什么?】 孟寧:【給你喊加油?!?/br> 今兮無語地哼笑了一聲。 又見孟寧發來一條:【他不是醫生嗎,透過你拉出來的顏色和形狀,分析出你的腸胃狀況?!?/br> 孟寧:【哎?找醫生男朋友還有這么一個優點?】 今兮只覺得太陽xue突突地跳,不想再聊下去。干脆利落按下鎖屏按鈕,把手機扔到一邊,掀被子,拉閘,睡覺。 只不過這覺睡的并不踏實,她總是做夢,亂七八糟的夢,拉扯著她。 反反復復,她從夢里驚醒。 睜開眼。 轉身,床的另一側空蕩。 她伸手摸了摸,床單冰涼。 今兮呼吸一滯,驟然起身,走出房間,繞到客廳時,看到陽臺處燃起的猩紅火苗。 賀司珩坐在陽臺處的沙發上,指尖銜著一支煙,白色煙霧飄飄渺渺,浮在他的臉畔,在淺薄月色下,他的神情越發寡冷,沉郁。 今兮推開門,十一月的晚風凜冽,吹得她頭發亂糟糟的。 見到她,賀司珩把煙給掐了,起身,將她和晚風一同擁入懷中。 “怎么醒了?” “做了個噩夢?!?/br> “什么噩夢?” 今兮就穿了條單薄的睡裙,想從他身上汲取暖意,卻是徒勞。他渾身都浸漬在晚風中,連吐納的氣息都是涼的。 她翁聲道:“不記得了?!?/br> 換來他輕聲一笑。 賀司珩問她:“冷嗎?” 今兮:“冷?!?/br> “那進屋吧?!?/br> “等會兒?!?/br> “嗯?” 今兮貼著他的胸膛,嗅到他身上淺淡的煙味,問:“你為什么抽煙?” 賀司珩沒說話。 今兮道,“因為白天的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