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鵝頸 第70節
“你讓她好好養傷吧,下個腰怎么就能傷了呢?對了,她是什么毛???腰間盤突出?” 賀司珩淡笑,糾正:“肋骨骨折?!?/br> 周橙:“哦……反正,讓她好好養傷吧,我先走了?!?/br> - 今兮在病床躺了幾天。 好在她就在市立第一醫院,省的賀司珩來回跑,偶爾閑暇之余,他就能過來看看她。 今兮大多數時間都在發呆,小部分時間,是賀司珩來,她嬌滴滴的訴苦,順便,再用那雙瀲滟嬌媚的眼,直勾勾地盯著他。 她連眼神都在勾人。 “賀司珩?!?/br> “嗯?!?/br> “你能在家穿白大褂嗎?” 賀司珩剝了瓣橘子,塞她嘴里,“怎么?” 今兮張嘴,沒咬橘子,舌尖,舔過他的指節,眼尾溢出撩人的笑,“哥哥,你知不知道有個詞叫制服誘惑?” “知道?!?/br> “我還知道有個詞,叫病床play?!?/br> “……” 今兮氣結,一口咬住他手指。 半天,也不見他表情有任何變化。 “呸!” 她吐開。 他白而修長的指節,有明顯的齒痕,血色脹起。 今兮心里升起抹愧疚感,“……疼嗎?” “嘴巴挺能干的,以后換個地方咬?!辟R司珩面色清淡,不急不緩地說。 今兮沉默半晌,反應過來他話里的“換個地方”是哪個地方后,耳根處彌漫著紅暈。 比起撩人。 他才是更勝一籌。 今兮惱羞成怒,惡狠狠的眼神剜他,正準備開口。 忽然,病房門外有腳步聲傳來,醫生過來查房。 醫生名叫萬樟,是賀司珩的大學室友。大學時期,學校不少女生追賀司珩,可賀司珩一個眼神都沒分給她們。他曾以為賀司珩不近女色,后來—— 后來才知道,賀司珩十八歲成人禮時,收到了一份大禮,一只黑天鵝。 遍地都是白天鵝,唯獨黑天鵝獨一無二。 萬樟看二人的眼,帶笑:“我是不是,打擾到你倆了?” 賀司珩:“沒有,進來吧?!?/br> 今兮也收起剛才的表情,微微笑:“萬醫生?!?/br> 萬樟過來給今兮做了個簡單的檢查,“沒什么大問題,今兒個就能出院,在家里靜養一陣子就行?!?/br> 今兮:“真的嗎?” 萬樟:“嗯?!?/br> 但今兮的表情,似乎有話想和他說。 萬樟眼睫低垂:“是有什么擔心的嗎?其實你可以問你家這位的,他雖說是燒傷科的,但是這些基礎的東西,都懂。他上學的時候年年拿一等獎學金?!?/br> 今兮當然知道。 因為那些獎學金,都被他用來買裙子,送給她了。 今兮問:“我今天能跳舞嗎?” 萬樟顯然沒料到她會問這個問題,很快給出否定答案:“不能,你需要靜養?!?/br> 今兮說:“我知道,但我今天有個選拔……你可以理解為一個對我而言很重要的比賽,我必須要去參加?!?/br> 萬樟的語氣沉下來,那是種醫生對待不聽話的病人的苛責,“作為你的主治醫生,我可能需要再次和你強調一點,你現在的身體,如果進行劇烈運動,情況會變得嚴重?!?/br> 今兮態度強硬:“如果我非要去呢?” 萬樟:“你的身體會吃不消的?!?/br> 今兮:“鎮痛劑?!?/br> 萬樟一愣。 她說:“可以打鎮痛劑?!?/br> “你要對你的身體負責?!比f樟面色嚴肅,他轉而看向站在一旁的賀司珩,“你不說點什么嗎?任憑她這樣?” 今兮眉間褶皺明顯,“這是我的事,你問他干什么?” 萬樟壓著怒氣,“今兮,你不要拿你的身體開玩笑,不要因為一次舞蹈比賽,而葬送你以后的舞蹈生涯?!?/br> 今兮心平氣和地和他溝通:“我查過很多資料,有很多舞者和我一樣肋骨骨折,帶傷跳舞,結束后,修養一陣子就好了,不會有很大的影響?!?/br> 萬樟一臉無法溝通。 賀司珩盯著她緊握成拳的手,終于開口:“能開鎮痛劑吧?” 萬樟瞠目,“你干什么?” 賀司珩對上他的眼,淡聲:“能開嗎?” …… 到最后,萬樟還是給今兮打了鎮痛劑。 末了,他叮囑:“要是真的忍不住,就停下來,不要拿你的身體開玩笑?!?/br> 今兮:“我知道,我有分寸的,你放心?!?/br> 萬樟笑意牽強:“你要真有分寸,就不會讓我給你開鎮痛劑了。還有你——”他話鋒一轉,指責賀司珩,“你這是助紂為虐你知道嗎?” 賀司珩淡淡“嗯”了聲。 他下午還要上班,沒法送今兮去舞團。 讓司機從家里過來,接她去舞團。 住院部二十三樓望下去,今兮如螻蟻般渺小。 賀司珩雙手插兜,表情始終冷淡。 一時寂靜。 久到萬樟以為他不會說話的時候,賀司珩說:“我反對,有用嗎?我不可能二十四小時守在她身邊的,她這會兒能裝乖,說不定出院回家的路上,就能讓司機送她去舞團?!?/br> 他太清楚她的性格了,我行我素,固執己見。 正是因為如此,她和家里的關系,始終焦灼,始終無法破冰。 他不想當她人生中的反派,他只想永遠站在她這邊。 萬樟敲鍵盤的手一頓,“阿珩?!?/br> 賀司珩說:“我就想她過得開心點兒,想干什么,就干什么?!?/br> 萬樟默了好一會兒,“萬一她因此出大事兒呢?肋骨骨折確實是小毛病,能自愈,但是她這不是胡來嗎?” 賀司珩攤手,臉上淌出無奈的笑:“那只能麻煩你,到時候住院、手術,你可得多多關照?!?/br> “……” …… 南城芭蕾舞團此次的出國進修選拔,陣仗頗大。 評委,不止是團內首席,還邀請了國際芭蕾舞大師,也就是此次出國進修的芭蕾舞團——世界頂級芭蕾舞團,最年輕的首席。 一字排開,還有幾張生面孔。 他們坐著的位置前,有標簽——現代舞、古典舞。 沒輪到表演的人,在走廊外議論。 “這次怎么還來了現代舞的人?” “古典舞的不也來了?!?/br> “不是出國進修嗎,怎么來了這些人?奇奇怪怪的?!?/br> “你們不知道嗎,舞團去年沒怎么掙錢,今年要接商務活動,說是有個地方臺要辦個舞者競技秀節目,咱們舞團,要出個人?!?/br> “真的假的?你從哪兒聽來的?” “就那天開會,我去的比較早,聽到團長和藝術總監這么說?!?/br> “……” “……” 作為國內頂級舞團,南城芭蕾舞團的收效并不好,每年演出的紅利,都不夠日常開支的。雖說政府年年撥款,但是遠遠不夠。團內上下,每個人的年薪加起來,都不是個小數目,更何況日常開支,哪哪兒都要錢。 有商務活動,對團內而言,是好事。 只是不知道,誰會被選去參加這個節目。 周橙問:“出國進修的人還要參加這個節目嗎?” “肯定不了啊,我聽說,是選排名第三的人去,水平高,不會給咱團丟人,說不準奪個冠軍,還能給咱團提升知名度!贊助費不就來了嗎?” 周橙了然點頭。 舞房的門開了,許柚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