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她不裝了(雙重生) 第37節
“……” 確認他沒在玩笑,柳盈月心中一定,便重新攏了一下裙擺。也沒什么不能叫他看的。 綠荷的裙擺輕動,露出的雪白玉腿在裴闕眼前晃了一下。 柳盈月剛騰出手來去撥那白玉盒子,裙角便落了下來,她抿了抿唇,不得已又去牽。 第二次,身邊多出了雙手,替她將裙擺拉好。 柳盈月手僵了一下,但很快恢復。水蔥般的細指擰開蓋子,沾了些似雪的白膏,涂抹在膝蓋上。 她專心地擦藥,便能忘了他還在身邊。 直到擦完藥,她才擰回蓋子,深吸了一口氣,“殿下……” 裴闕才回過臉來,“孤去批折子?!?/br> * 出了門,那細長的腿似乎還在眼前。 裴闕定了定心神,加快步伐往書房中走去。 晚上,她正好稱病,裴闕也在另一處偏殿安寢。 藥擦了幾次后,腿上的淤青幾乎消下去,讓她不禁想要不再去摔個淤青出來。 然而,沒等到這個機會,容安便上門來請:“殿下請太子妃前去侍奉?!?/br> 她只好收斂起來,也不裝病,萬一叫他起疑要查看,那邊不好了。 太子喜歡身邊有人靜靜地站著。 需要什么,只用一個眼神,或是一個動作,便有人替他把事情辦妥。 比如濯手。 他放下筆墨,手指輕揚,柳盈月便招來人,用一早備好的熱水替他擦手。 這是一份苦差。 不過習慣之后,偶然還能開開小差,想想旁的事。因為他向來是批完一摞折子,會用熱水擦手,休息片刻。 只是今天……他蘸了朱墨,批著手中的折子,不時偏頭看來。 也不知他是要什么,柳盈月不禁走上前,問道:“殿下?” 裴闕才擱下筆,指節晃動了幾下。 容安便叫外面的人端熱水和白巾進來,宮人早已備好,全呈到她的面前。 柳盈月不疾不徐地擰干毛巾,纖細的指尖浸過熱水有些發紅。 裴闕遞出手。 被她雙手接過,捧在手心里,她的手背有些涼,不過一觸即離,改用沾了水的白巾來擦他的指縫。 隔著略微guntang的毛巾替他擦手,這樣的動作,從前她做了一遍又一遍。 但從沒有一次,像這樣,每一次觸碰都似乎在他心上某處輕擦了一下,惹得他心口跳動,不自覺地攥了她的手指。 柳盈月一愣,手心驟然收緊:“殿下?” 那手攥住了她的手,柳盈月一驚,白巾掉落在地。 裴闕俯身看著她,她的目光從驚訝到遲疑,再到平靜:“殿下?” 轉瞬即逝。 只有最初的驚訝是第一反應。 她習慣侍奉,卻從沒想過會有什么回應。 趁著裴闕失神,柳盈月松出了手,俯下身撿起白巾,輕輕地道:“殿下恕罪?!?/br> 原也有全新的備著,柳盈月迅速取來,替他擦另一只手。 并不顧之前他驟然牽過她的手。 她覺得怎么樣都是正常的。 裴闕回神,再沒有別的動作,擦完手后,便重新打開折子,她又站回原處。 殿中寂靜,如今,裴闕知道她就站在那里。 呼之即來,揮之即去。 但他的心空空蕩蕩,找不到一絲的滿足感。 * 照例,柳盈月和裴闕還需得回門。 柳府早得了要回門的消息,所有人打起精神,生怕叫兩位貴客不滿意。 實際上,他們不知道太子殿下到底對三姑娘如何。 但無論如何,太子殿下這樣的人,是他們得罪不起的。 柳凡身在金烏衛,時常受太子殿下之訓,卻沒想到一夜之間太子殿下成了自己的妹夫……這聲妹夫還不能叫,便異常緊張。 不過太子殿下不過是陪同柳盈月回來拜見父母,不消一個時辰,該有的禮便作完了。 實際上,太子來了,柳侯還得恭恭敬敬的。 也不知是誰拜誰。 幸而太子的事務繁多,便先回東宮,許了柳盈月暫時留在柳府。 柳盈月出嫁不久,小院還是原樣,回門時正好可以順道小住。 柳夢姚得了消息,回到柳府,徑直向她的小院。 眼見流云和素云全在外頭站著,不禁疑惑:“她人呢?” 流云和素云小著聲音給二小姐請安,答道:“小姐在小憩?!?/br> 柳夢姚再望進屋中,見一人竟在靠在椅子上睡著了,身上搭著毯子。 她不禁一愣:“這么累?” 流云嘆了一口氣,“太子殿下時常讓小姐侍奉在身前,小姐很辛苦?!?/br> 柳夢姚早些出嫁,那些夫妻之間的事自然清楚。不禁心中吃驚,傳言太子殿下不近女色,在她那里栽了? 素云給流云使了一個眼神,趕忙道:“太子殿下和小姐的事,奴婢們不敢多言?!?/br> 里面的人忽然輕輕地喚了一下,素云立馬應道:“小姐?” 柳盈月方醒,便見著柳夢姚在門外,連忙起身。 柳夢姚遙遙地示意她坐著,打趣她:“如今是太子妃,應當是我給你見禮才是?!?/br> 柳盈月微微一愣。 眼見著柳盈月失了神,柳夢姚不由得捻著帕子轉了個話題:“殿下讓你在家住么?” 柳盈月起身,讓素云替她理了理發釵:“或許是吧?!?/br> 裴闕臨走之前,也沒說讓她何時回東宮。 最好她能一直在家中住著。 柳夢姚見她有些疲憊,不禁問道:“殿下不疼惜你么?” 柳盈月恍惚回答:“殿下很好?!?/br> 柳夢姚笑了:“京中的女子可不知怎么羨慕你呢,沒想到太子殿下真的娶妻了,更沒想到娶的是你?!?/br> 柳盈月僵笑。 柳夢姚連忙換了話題:“唉你別煩悶了,我帶你出去怎么樣?” 柳盈月抬起眸子。 柳夢姚一拍大腿,上下打量柳盈月,琢磨著:“還是得換身衣服?!?/br> 柳盈月最終還是和柳夢姚溜上了街。 換上從前在家時的衣裙,也戴上了之前的帷帽。 南城向來熱鬧。 晚間的風夾著吆喝與交談之聲,面餅、醋香、酥香不時盈出,攤前總集著不少人。 柳夢姚最喜歡小玩意兒,她各個小攤都要駐足,樂此不疲地挑挑揀揀塞到柳盈月的手中。 柳盈月差點沒拿住她剛剛遞來的平安福荷包。她的手中捻著紙兔,還抓著一個瓷娃娃,兩根繞絲發簪。 一旁跟著的流云手里還塞著好幾個木盒,風一吹,她就不得不停下來去理。 “對了,百仙樓在前面,你去坐坐嗎?” 柳盈月想了會兒,應好。 她曾想過時不時來百仙樓中彈琴唱曲,才隔了幾個月,竟像很久以前的事了。 許霓裳見著她,亦是一驚。 剛要作禮,柳盈月頗有些無奈地上前去扶。 柳夢姚湊到許霓裳身邊小聲道:“我們是偷偷出來的,不想驚動大家?!?/br> 許霓裳連連應聲。 百仙樓比之前更興隆些,樓上不時有零星曲調傳來。 不過若是常年學琴的第一聲便能聽出琴藝其實有些生疏,而樓中聲音煩雜,倒也無傷大雅。 眼見柳盈月愣神,許霓裳笑著解釋道:“那是我撿來的一個孩子,家道沒落有些可憐,見他喜歡琴,便由著他在樓中彈琴?!?/br> 許霓裳依舊將他們引到三樓的雅間。 也是在三樓,柳盈月見到那個彈琴的孩子。 男孩身形瘦長,看不出年齡幾何。不過剛一見著有人來,立馬站起身,低垂著頭不敢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