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她不裝了(雙重生) 第30節
一家子對能讓侯府的小姐進門都高興的不得了,柳夢姚在家中永遠是放在第一位的?;亻T的時候,整個人紅光滿面。 到底是嫁了人,黎衡站在她身后,她收斂了許多,問柳盈月:“過幾日,我們想去京中的瀾山廟祈福,你不如跟我們一道去?” “是……去求什么?” 柳夢姚一低頭:“是去求孩子?!?/br> 柳盈月有些吃驚:“不是沒成親幾天?” “有備無患嘛……”柳夢姚拍她:“再說了,你也要成親了,跟我們一起去,順道一起求個多子福?!?/br> “……” 柳盈月深吸了一口氣。 彼時,韓凌就在旁邊微微地笑著看她。 柳盈月干巴巴地道:“那我還是不去了……” 然而由不得她不去,大夫人在那天全將他們四人一道趕出了門。 馬車在京城街道上穿梭,越是靠近瀾山廟越是走得慢。 柳夢姚在馬車上終于有些坐不住了,便掀了簾子,不禁“咦”了一聲。坐在她身邊的黎衡握著她的手輕輕安撫。 另一駕馬車上,韓凌朝柳盈月解釋道?!敖諡懮綇R中有法會,臨近法會時求的符據說特別靈,因而很多百姓會在這時候上山祈福?!?/br> 然而在馬車中,她離他坐的很遠,很安靜地不知在想什么。 韓凌朝外面的車夫道:“上山走另一條路?!?/br> 許是韓凌和瀾山廟那邊相熟,走的道雖偏僻,但實際比正門要好走許多。 到了山上,有老僧出來迎接。 原來韓凌年幼時身體不好,曾有一段時間在瀾山廟中做掛名弟子,以求福消災。 柳夢姚一見能有這樣的機會,欣喜地很,拉著黎衡就往那個求符的殿中跑去。 韓凌許久沒來,老僧問他:“你可要去見你師父他們?” 自然是需要的。但韓凌還是看了一眼柳盈月:“我去拜見師父,你同jiejie去求福?” 柳盈月想不出祈什么福,只道:“我同你去?!?/br> 但她并不進禪房,只立在門外等他出來。 彼時,路過挑水的小和尚經過,不禁經了一瞬。 那女子站在明黃色的寺廟之中,衣衫隨風而動,明明生的一副明艷動人的容貌,但面容平靜,和古樸的寺廟融為一體。 只聽方丈的禪房中傳來爽朗的笑聲,小和尚連忙擔著水缸跑了。 穿著青灰色衣袍的老者將韓凌送出門,到門口時微微一愣。 韓凌見狀,連忙介紹道:“師父,這是韓某即將過門的妻子?!?/br> 柳盈月走上前來見禮。 方丈看著她,捻著胡須不語。 良久,韓凌沒忍住出聲:“師父?” “姑娘……并非俗世之人?!?/br> 柳盈月凝眉,不知他所指。 “像姑娘這樣的人,幾十年未必能出一個?!狈秸呻p手合十,微微福身,“不知能否請姑娘幫一個小忙?!?/br> 瀾山廟有一處有千級石階,據說石階的最上處有一口銅鐘,若能在日出之時敲鐘三下,那時許的愿,便能上達天聽。 而這銅鐘,自方丈修行以來,還沒見人上去過,受廟規所限,就連他自己也不能擅自上去。 韓凌原本替柳盈月覺得榮幸,但一聽這狀況,便不是那么樂意。 這石階常年無人走過,早生苔痕,更不知千階之后的臺上有什么,萬一遇見什么危險,無人照拂,那可怎么辦? 另一位老僧沉著步伐走來,面露喜色對方丈道:“今年,恐怕這臺上古鐘能敲響了?!?/br> 柳盈月一看,那老者身后的人是裴闕。 韓凌見著裴闕,臉上驚訝,連忙見禮:“見過太子殿下?!?/br> 裴闕免了一眾的禮,問那老僧:“需要孤如何?!?/br> 方丈也凝起眉,將方才同柳盈月所說的再說了一遍。 裴闕神色淡淡:“可以?!?/br> 方丈修行多年,原以為內心平靜如水,在此時還是難掩的興奮。 據說這石階一百多年前曾有人走過,就連他師父也沒有等到有緣人。如今他能聽到瀾山臺上的鐘聲,不由得熱淚盈眶。 兩位老僧一齊重重地朝柳盈月和裴闕低頭:“多謝殿下、姑娘?!?/br> 見到了裴闕,柳盈月便知道那“有緣人”是指什么。 柳盈月需得在瀾山廟的寺院中齋戒兩日,等到了法會前一日的晚上上階,日出時敲第一聲鐘響。 兩日后,一行人便提前來到瀾山臺下。 夜已深了,然而瀾山廟內弟子卻齊齊地站在臺下,誦遍經文。 待諸事畢,方丈朝柳盈月和裴闕語重心長地道:“臺上如何,我們僧人也不知道,望姑娘和殿下保重?!?/br> 但他一捋白須,忍不住補充:“鐘聲一定要在日出之時敲響?!?/br> 柳盈月朝諸位送行的僧人一禮,再抬頭就是另一個人灼灼的目光。 韓凌見他看過來,一語不發的走上前去,十分擔心道:“夜深露重,保重身體?!?/br> 韓凌眉間隱憂,道:“不用強求?!?/br> 很像是一個送妻子遠行而放心不下的丈夫。 裴闕一言不發,已然先走上前去。 柳盈月回頭看韓凌。 韓凌終于退開了一步,略帶不舍道:“去吧?!?/br> 黑夜之中又寂靜了下來,柳盈月踩上石階,上面還有露水的痕跡,有點濕痕。 剛走了幾步,就聽到身后有人喊道:“阿盈?!?/br> 是很陌生的聲音,柳盈月下意識的回頭去看,韓凌站在原地,笑著看她:“仔細自己?!?/br> 柳盈月點了點頭。 裴闕的身影已沒在黑夜和群山之中,看不太真切,而她回頭,韓凌正站在橘黃色的燈光之中,遙遙的看著她。 說不上來是什么感覺。 柳盈月提起裙擺,邁開步伐向山上走去。 這長長的臺階上,只能看見一個越來越遠的背影,而身后的光也越來越遠。 當半夜的氣息侵襲,柳盈月突然發覺有些冷。 夜風掃進她的脖頸,鉆進她的袖口,使她不得不哆嗦了一下。 為了不和裴闕隔得太遠,柳盈月試圖加快腳步。 然而,裴闕模糊的身影在眼前,越來越不清晰。 像前世無數個夢境中一樣。 當暗夜環繞,寂靜分明,柳盈月突然想,假若這一世一切都是一個夢境呢? 倘若這個階梯一直走不到頭呢? 柳盈月停下腳步,后背沁出薄汗,她緩下來,仿佛只有喉嚨的疼痛及溫度的冰涼是真實的。 她撇開腦海中的想法,走走停停,但沒經住,低低地咳了幾聲。 大約晚風還是太涼了一些。 她不知走到了哪里,回過頭望一眼來確認一下自己的位置。 明黃色的寺廟已經在山下好遠,周圍是黑色的陰影,巨大的壓力跟使她眩暈,她不由得腳下一軟,身子輕飄飄似的浮在了空中,被風一吹,失去支點。 柳盈月身子一晃,忽然驚醒過來,而人則要往山下跌去—— 忽然耳邊一陣風過,一只手掌落在她的臂上,將她一帶,穩住了她的身形。 柳盈月回頭看去,裴闕的眉目近在咫尺,向來疏離地眉攢緊。 “殿下……” “嗯?!?/br> 裴闕伸手撈了人后,一言不發地走在前,并不欲多說一個字。 兩人的距離十分穩定。 柳盈月不經有些奇怪,因為他感覺自己時而很累,走的很慢,時而休息夠了,加快步伐,而陪卻永遠都在那個位置。 不知道為什么,柳盈月覺得也許是黑夜將所有的恐懼放大,她試探性地問道:“殿下?” “嗯?” 沒預想到他真的能回身,柳盈月連忙把臉別過去。 一時緘默。 柳盈月只裝作方才沒喊她,繼續低著頭走了。 然而裴闕沒動,直到柳盈月走到身邊,才繼續邁開步伐。 柳盈月心底微微驚訝。 兩人之間不過幾寸地距離,他的步伐明明向來很快,但卻與她走的差不多。 是故意在等她么? 天色開始亮了起來,周邊的樹木植物都逐漸顯出形狀,她也不覺著更冷,便邁開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