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她不裝了(雙重生) 第22節
他一人出來,也沒有容安跟著,不知是去哪里。 管他去哪里。 裴闕走在前面,轉身見身后空空,柳盈月還停在原地。 “愣著做什么?” 他的語氣中似乎有些不悅。 柳盈月見狀,極其乖順地小跑著跟上來,又在離裴闕的半步停下。 如此兩人一前一后走了許久。 無需裴闕回頭,她就在眼角的余光中,且永遠在那里,低著頭。 低著頭還看什么景? 裴闕眸光一沉,迅速轉身攔她,想提點她一二句。 柳盈月只顧著低頭走,哪里想到他會忽然停步,不想沖撞了太子殿下便迅速往一旁撤。 誰料她原本就在欄桿邊,幾步便有什么橫在她的小腿上,身體下意識往后傾。 身后是栽滿荷花的水塘,水下滿是莖葉和淤泥。 這次若掉下去會很丟人,柳盈月沒由來地想。 誰知,一只手臂反應極快地先是勾住她的手腕,然后往她的腰間一撈,有力的臂彎環繞過她,一種安全感迅速包裹她的全身,而升高的溫度抵達她的臉龐。 一方錦帕飄落水面,迅速地染上了淤泥。 而她落到了他的懷里。 一切安定下來,柳盈月松了一口氣,但對久違的近距離極不適應,她試圖拉開一點距離。 畢竟此時將夏,夜里很容易悶熱,尤其是同人走的太近。 但沒能成功。 她終于反應過來,是裴闕一直錮著她,沒松。 柳盈月略微遲疑地喊他:“殿下?” 回應她的,是一雙幽深的眸子。 裴闕感覺自己魔怔了。 他為儲君,統天下時,向來當機立斷,行事果決,他不為一件事花費太多心血,因為沒必要。 就像任用賢臣,天下能人異士奇多,沒有什么官位非要某人不可。 就像皇后雖任得不錯,但到底沒有替他留下皇嗣血脈,這一世又愛搭不理,還有待觀察。 裴闕想著,環在她腰間的手卻緊了緊。 他冷笑著心想,時間有的是。 身后的湖面沉寂無波,但他分明聽到什么潮水洶涌泛濫。 裴闕克制住心底的潮涌,平靜地看她:“其實,還有個極簡單的辦法?!?/br> “嫁給孤?!?/br> 第19章 “收她做你的義妹可好?…… 柳盈月懷疑自己聽錯了。 但為了防止事情往不可挽回地奇怪的方向發展,她還是先從裴闕的懷里逃了出來。 裴闕見她掙動,便不再攔。 他轉過去,“國公府勢大,你今日拒了。以后也沒有幾家敢上門提親?!?/br> 像是權衡利弊一般,他條分縷析道,“嫁孤,自然沒有人說你的閑話。況且,前世你不是做的很好嗎?” 柳盈月的眸子終歸沉了沉。 夜色沉靜,照著湖面微鱗,銀光撥動到她的眼尾余光,惹出幾分刺痛。 隨后,她朗聲道:“不勞殿下費心我的婚事?!?/br> 裴闕眉間再度攢起:“你不愿意?” 柳盈月垂著眸子道,“殿下應當心選一個喜歡的女子做太子妃?!?/br> “孤……”裴闕話到嘴邊,卻再不能說出一個字。 柳盈月心平氣和。 這一世有些變故,而裴闕向來不喜歡在這些事上花費心血。 “敢問殿下?!彼?,“殿下可知道臣女喜歡什么?!?/br> 裴闕定定地看著她,抿了抿唇道,“喜素衣,不愛香料?!?/br> 雖然偶爾她發間會沾染些花香,他不喜歡,但有時也不那么介意。 裴闕覺得這問題著實與娶她毫無關聯,便道:“你喜歡什么孤都可以送給你?!?/br> 柳盈月輕嗤。 前世投其所好,行裝素凈,倒被他當做是真的。 一時不知是裴闕可憐,還是她可憐。 “不重要了?!绷略缇鸵簧磔p松,“夜深露重,請殿下回吧?!?/br> * 和裴闕的蓮池夜談不僅沒多久,還不歡而散。 第二日因太后要回京,上清園都起的極早,再見到裴闕時,他的眉間依舊淡淡,絲毫不曾被昨日的談話影響。 這才是他。 柳盈月和裴闕在太后身后分立兩側,而后回宮之禮數繁多,需要皇帝、皇后、大臣輪番拜見。 柳盈月猜測,太后離宮之前原本權勢也很大,以至于離宮后仍有余威,而回宮時宮內宮外依然是恭恭敬敬的。 如裴闕所說,太后沒許她離開。 接見皇帝、皇后和官家親眷時,她就站在太后的不遠處。 前世她見著元帝的次數不多。況且這時元帝的身子已很不好了,深陷的眼窩強撐著精神,太后見著他便嘆息,很快地讓他回去了。 皇后留了下來。 前世的太后如今還是皇后,奉茶時穩妥恭敬。 柳盈月不禁疑惑,怎么會同她見到的那個人相差如此之大。 太后就著宮中的許多問題詢問,皇后跪伏回答,答的不仔細的,太后還會追問。 問到柳盈月估摸著茶要涼了,太后才微掀眼皮道:“昨日你差人問哀家的意見,說明你還有心?!?/br> 皇后跪在冰涼的地板上,死命壓抑著心中的怒意。 她沒想到太后來得如此之快,如此之迅速。 不,她根本沒想到太后會為了這件小事駁她的顏面。 皇后抬起頭時,又是一副乖巧的兒媳模樣,答道:“臣妾知錯,不應讓此事擾了母后的清凈?!?/br> “你知道她是誰,還敢把她賜給你那廢物侄子??” 驟然生變,皇后亦猝不及防遭了一聲喝問。 太后臉色怒意橫生,伸手掀翻一旁的茶盞。茶盞驟然摔落在皇后腿邊,冰冷的茶水四散,向她侵襲過來。 皇后紋絲不動,喊道:“母后息怒?!?/br> 她知道壽宴上太后贊賞這柳家庶女的琴藝,知道和前朝某位宮女有關。 可那位宮女早和太后反目被發配出宮去了,人人深以為忌諱。 沒想到太后竟對那宮女教出來的一個小徒弟如此袒護! 皇后新修的指甲掐進rou中,她認錯極快,“太后息怒,臣妾知錯了?!?/br> 太后將陳年的舊事翻到出來又足足說了好一陣,才道:“此事原也不怪皇后,起來吧?!?/br> 誰都知道這是一句場面話。 “皇后一向心軟,必然也是偏聽了別人的話?!碧笙袷窍藲?,“身為皇后,應當一視同仁,不偏不倚。身為國公府世子,就可以強搶民女?” 皇后起身時膝蓋還在疼。 許久沒有受過這樣的罪,她顯然是不習慣的。但面上卻不能表現出來,只能連連道:“母后教訓得是?!?/br> 太后訓完皇后,又詔國公府一家人入宮。 國公府夫人一早得了消息,一夜沒能睡好,頂著眼下淤青來拜見太后。剛進門,就瞥見站在太后身邊的柳盈月,但全然沒了先前氣勢。 至少現在她不敢。 何夫人一進門便大喊恕罪,聲淚俱下地說知錯了。身后跟著的是何語萱和何玉辰。 何玉辰的手臂還裹著厚厚的紗布,面色青紫,行跪禮時很不順暢。何語萱跟在后面抿著唇,大氣也不敢出。 明明壽宴上她曾一舞得過太后的青眼,但當下,她全然不敢有任何動作。 她捫心自問,若是自己發生了這樣的事,太后絕不會如此興師動眾。 縱然國公府私下對柳盈月有多不滿,太后面前悔過十分真切。 太后坐在鳳位上,招來柳盈月替她揉太陽xue。 下面跪著的人都嚇呆了。 柳盈月還是有些局促,畢竟自己這些不過是前世為了舒緩自己的疼痛學來的,與太醫相比,實在是小巫見大巫。 太后在上,將國公府的人痛斥一通,令何夫人帶著家人上柳府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