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她不裝了(雙重生) 第13節
柳盈月擠出一個笑意,否認道:“沒有字的,殿下?!?/br> 裴闕冷傲的眼光投來,柳盈月依舊是淡然地笑著解釋,“只是余留的一些線頭罷了?!?/br> 反正現在香囊在自己這里,他也不能再確認。 “是么?”裴闕淡淡地瞥她,伸出一只骨節分明的手,“孤看看?!?/br> 太子殿下親自討要東西,總沒有不給的道理。 柳盈月才慢慢悠悠地從袖中掏出,極不情愿遞出去。 馬車搖晃,只見裴闕拿在手中裝模作樣的看了幾眼,得出結論,“是沒有?!?/br> 柳盈月松了口氣。 正等著裴闕還回來,卻眼見裴闕將那未制成的香囊攥在手中,不再言語。 “殿下?” 柳盈月雙手交疊捏了捏自己的手指,目光落在裴闕那只拿著香囊的手上,暗示地十分明顯。 “嗯?” 裴闕的手指松松地攏著,一瞥她時冷傲的意味十足。 柳盈月閉嘴。 原也不是什么太重要的東西,被他發現又如何。 他的心思,自己左右不了。 裴闕眼見著那道似曾相識的目光漸漸黯淡下去,最終恢復如常時,他頓失興致。 他轉而正色道,“孤有話問你?!?/br> 柳盈月恍惚一般回過神來應“是?!?/br> “你怕孤?” 柳盈月心中一跳,低垂的眼眨了眨,“不敢?!?/br> “京中有人傳言孤果決冷血、不近人情,你可聽說過?” 柳盈月眼睫一顫,不禁在心中自嘲。 沒有聽過,但見過。 但柳盈月回過神,一勾唇角:“殿下心系百姓,將來必然是位仁君?!?/br> 忽然,車廂外滾出一道驚雷,容安自外面喊道:“殿下,外面將要下雨了?!?/br> 霎時,窗外有涼風吹開簾幕飛到柳盈月的腳邊,裴闕恍若未見。 “這話孤曾問過你一次?!彼拿忌?,不見悲喜?!吧弦淮文悴皇沁@么說的?!?/br> 上一次? 柳盈月一時征楞住,不知他指的哪一次。 裴闕同她搭話的次數屈指可數,那時她對裴闕過于了解,只消裴闕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她就知道自己該做什么。 何需他多言。 柳盈月扯了扯嘴角,“殿下,您指的是……?” 不等裴闕搭話,又一陣響雷滾過,雨點隨著夏風撞開簾幕,沖進馬車中來。 車內的裴闕臉色不見動容,問道,“容安,到哪里了?!?/br> “殿下,到南城了?!?/br> 尚京分為東西南北四個方向。上清園在城外,而東宮在北城,柳府在西城,現在,在南城,距離東宮和柳府還有很遠。 裴闕瞥一眼柳盈月,眼見窗外的一些雨點已將她肩上的衣襟濕了幾分,道,“找家小店暫歇?!?/br> “是,殿下?!?/br> 夏雨急驟,片刻間,已將容安和流云兩人淋得濕透。容安面色依舊,不受什么影響。流云則顯得有些狼狽,雨點幾乎糊得她睜不開眼。 不一會兒,容安便找好一家客棧,將馬車停去后院。又問客棧掌柜求了傘,才遞入馬車之中。 裴闕和柳盈月齊齊伸手。 然而裴闕還是較她快一步接過紙傘,率先下了馬車。 待柳盈月掀開簾幕時,抬眼一張大傘的陰影將她整個人籠住。裴闕撐著傘,只將一半地傘面傾向她,并不伸手邀請。 那淡然的眉色依舊,好看的眸子很輕地眨了一下。 “愣著做什么?”他淡淡的開口,瓦解不存在的旖旎。 柳盈月下了馬車,鉆進裴闕的傘下。 紙傘明明不大,但兩個人分立兩側,看似很近,實際透著明顯的疏離。 客棧的老板是中年胖男人,很熱情地將她和裴闕往客棧里招,在看見柳盈月的容貌一時怔住。又感覺到來自更高處的冷淡目光時,便連忙別開目光,掩飾似的對著柜臺喊了一句,“阿童,招待一下?!?/br> 柜臺前走出個與柳盈月差不多高的姑娘,紅撲撲的臉蛋笑得燦爛。她將袖子一挽,腰一彎,便很熟絡地道:“客官里邊請?!?/br> 她很自然注意到柳盈月的容貌,腳步一頓,就見柳盈月別開臉去。 目光下移,阿童姑娘又注意到柳盈月半濕的衣衫,問道,“夫人這是淋了雨?” 柳盈月別過臉去,正咬著唇要答,裴闕已經收了傘,解釋道,“不是夫人?!?/br> 那姑娘見到裴闕又是一怔,直挺的鼻梁,淡然的眉目,翩若出塵,亭立如松,這不是話本里的男主角么! 但見那男主角冷冷看她一眼,阿童姑娘連忙下移目光,落在他的錦袍上。 雖說上面的花紋她看不懂,但就這衣料,必然是非富即貴! 她心道,必然要把這二位伺候好,興許還能得些賞錢呢。 于是她加倍殷勤地在堂里尋了一個安靜的雅間,請柳盈月和裴闕坐好。再見到兩位貴人身旁的侍衛和丫鬟,不禁有些好笑。 即便二人衣著不凡,但在雨下,誰都難免狼狽。那侍衛還好,臉色并無異樣,但著丫鬟看上去凍壞了,卻還強忍著。 不等那貴人開口,她便道:“二位大人稍坐,我見大人的丫頭侍衛都淋濕了,斗膽替二位尋些干凈的衣裳來,請二位莫要嫌棄?!?/br> 貴人身旁的姑娘朝她眉眼一彎,“有勞姑娘?!?/br> 阿童心中樂開了花。 誰不喜歡美人呢? 待她很快尋來衣衫,遞給侍衛和丫鬟,又引他們上樓前去換衣服。下來時,帶著一個幾只小碗。 她抱來一個封好的小瓷缸,將碗在二位貴人面前擺好,便將瓷缸中的冒著白氣的湯倒了出來:“熱的,可以去濕氣?!?/br> 裴闕輕微地皺眉。 柳盈月知道他不會用宮外的吃食,又不忍駁了人家姑娘的一陣好意,便端一碗,利落地仰頭飲下。 那一刻,她的心中有幾分后悔。 飲完,受驚一般地將碗置在桌上,發出一聲脆響。 裴闕手抬起,在離她幾寸時堪堪停住,只見柳盈月的臉色上浮起兩團紅云。 阿童姑娘本是好心,不知怎么會有這么大反應,連忙道:“這是……這就是暖身酒,咱家自己做的,不醉人,但很暖身子?!?/br> 裴闕的臉色一變。 柳盈月只覺得有些困意襲來,對著阿童姑娘笑道:“不礙事,我不是不能喝酒……” 說罷,人便起身,極其嚴肅地回身朝裴闕一拜:“臣妾告退?!?/br> 而后轉身,身子忽一軟。 童姑娘一陣驚呼,正要去扶,卻發現—— 那姑娘安然地倒在另一人的懷中。 那位大人臉色很差。 阿童姑娘感覺自己完了。 萬一這位姑娘有個三長兩短,那她的小命連帶著那個沒良心的爹的小命,可能要一道終結了。 誰知,那位大人并未多言,一俯身,輕松地將閉著眼的姑娘抱起,問道,“可有空廂房?” “……有、有的?!蓖媚镛D身帶人上樓。 童姑娘回身,只見那位大人正低頭凝視著懷中人的睡顏,不禁心想,這話本倒未必全是人編出來的。 * 原是半夏,窗外涼雨未歇,隨著風卷進屋內。 裴闕剛將柳盈月抱上屋內的床榻,就見那店中的姑娘正把窗戶關了,不時朝這邊張望。他瞥她一眼,淡淡道:“出去吧?!?/br> 阿童姑娘如夢初醒一般:“???哦哦?!?/br> 正邁出門檻,想回身關門,只見門毫無征兆地“啪”的一聲關上了。 她抹了一把臉,才確認。 她正想再敲門,左右一瞥,只見剛剛換好衣衫的侍衛和丫鬟在兩邊站的筆直,一齊盯著她。 她訕笑一下,“有事您再喊我?!?/br> 屋內。 裴闕剛收回手,轉身,便見原安安分分躺好的姑娘已換成側躺,被角一半落在榻下。 他半晌沒動。 小皇后梨白的面容上浮著酡紅,唇不點而朱,如嗔如嬌。他兩步走到塌邊,伸手撈起被角,正往她的肩上撥。 誰知,剛一碰到她的手背,她似碰見什么似的,驟然往后退縮。 霎時,將自己裹成團,用被角掩住自己。 裴闕注視著床榻上的如球一般的被團,幾乎要認為此時的柳盈月已經醒了。 “出來吧,孤有話問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