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8)
方淮還沒來得及開口,忽然身后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權尚泰,希望明年世界賽,你還能這么無知又囂張。 方淮回頭,看見站在門口的宋榕檀。 他逆著光站在門口,抬起還纏著薄紗布的那只手 指了指小光頭的座位。 還剩一場是吧。他隨口問。 小光頭抹了抹眼睛,點頭。 宋榕檀微微抬了一下下巴,帶著他骨子里的矜傲和輕狂。 主力選手辛苦了,休息換我這個替補來吧。 小光頭連滾帶爬地讓出座位權尚泰似乎知道他是RTG心理最脆弱的那個,一局下來他快被GG打哭了。 宋榕檀坐在機位上,舒適地長出了一口氣。 我也有點累了。大鐘忽然道,他起身的時候輕輕撞了一下宋榕檀的椅子。 方淮看向大鐘的手確實因為高強度的比賽而微微顫抖。 可RTG沒有替補狙擊手。 啊替補狙擊來了。宋榕檀忽然開口。 方淮抬頭,卻正對上他看自己的視線。 宋榕檀狡黠地沖他眨了一下眼睛。 我們的秘密武器,替補狙擊手 Circle。 緊接著,宋榕檀笑著開口,無聲地給他比了一串口型。 [騎士需要我的] [利劍] * 作者有話要說: 狗子:我的,聽到沒有?我的! 有點短就不算三更了良心商家不定方澄(自己先哭了 ==== 我坦白了,我就是想加更而已,沒有營養液我也會加更的就是說 但是你們忍心讓我做生產隊的驢,還不給喂營養液嗎QAQ 雖然我知道大家到月中估計確實沒什么存貨了,但是答應我,有的話一定要給我續命好嗎。 深情.jpg 第60章 方淮被推著坐到機位上的時候, 還有些懵。 [你干什么?]他用口型問宋榕檀。 宋榕檀卻只是轉身跟大鐘說:到時間了吧,快去,別讓人家等久了, 早去早回。 大鐘比了個ok的手勢。 方淮這才想起來,原先大鐘一直是定在晚上做理療, 但今天醫生有事,就把理療時間暫時調到了下午。 他點了點頭,讓大鐘趕緊去。 Circle,最近狀態怎么樣?宋榕檀忽然開口。 有好好訓練嗎? 方淮瞇了瞇眼。 宋榕檀輕輕挑眉:Circle?隊長問你話呢。 方淮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 低下頭打字, 然后把手機屏幕翻轉給他身旁站著的小光頭。 在準備大廳里,兩隊的語音是共通的。既然宋榕檀給他換了一個新的ID,那方淮也不介意暫時配合他的表演。 小光頭看到方淮手機上的字讓他裝成circle回答宋榕檀的問題。 小光頭連忙道:訓練了, 隊長! 那就好。宋榕檀輕笑, 道,加油啊,秘密武器。 他最后四個字咬得特別輕, 聽在方淮耳朵里, 有種悄悄話的感覺。 方淮無聲地笑了一下。 休息時間結束,雙方隊伍重新進入地圖隨機, 全頻道語音自動切換至隊內語音。 方淮現在才開口:十二, 去把你隊長換下來。 小光頭下意識立正站好,一時間站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 他不太敢違背教練的命令, 但是隊長的隊霸之氣也讓他十分忌憚。 宋榕檀輕輕地嘖了一聲:讓孩子休息一下吧。 像是溺愛小孩的家長。 方淮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誰該休息自,己心里沒數嗎? 宋榕檀頓了一下, 把頭扭到一邊若無其事地輕笑:反正不是我, 我休息三天了。 許久沒得到方淮的回復, 他偏頭回去往方淮的方向看了看,見他面色越來越冷,心里頓時意識到不能玩的太過火,便好聲好氣道:我有分寸出院的時候我問過醫生了,從今天開始可以每天訓練六個小時。 方淮的眼神半信半疑刺頭的話似乎并不能使人信服。 宋榕檀尷尬地笑了一下,舉手投降:好吧,醫生說的是三小時 方淮推了一下眼鏡。 這次真沒騙你。宋榕檀扁了扁嘴:不信的話你可以問經理。 他說話的時候,眼神一直落在方淮的臉上,忽然沒頭沒尾地說:你項鏈呢? 打你的比賽。方淮收回自己的視線,聲音平靜道。 這下倒成了宋榕檀不依不撓了。 他正要說什么,游戲的地圖隨機系統便給出了結果。 地圖隨機到[蘭基島碼頭] 宋榕檀在心里無聲地笑了一下。 天助他也。 [蘭基島碼頭]是一張十分適合狙擊手發揮的地圖。它地形開闊,正中有一座燈塔。幾乎可以說,誰占據了這座燈塔,誰就拿到了比賽的七成勝利。 然而這座燈塔的問題就是它的內部構造完全是難守易攻。 在這片地圖上,短時間的壓制是看狙擊手的實力,但如果說要一直把勝利的旗幟攥在自己手上的話,還要看和狙擊手同行的那位突擊的實力。 能不能守好這座象征勝利的燈塔?能不能給自己的狙擊手創造出最有利的狙擊環境? 就像是欲戴王冠必承其重一樣。 也因此,雖然大家都心知肚明,一直待在燈塔上大概率就會獲得勝利,但幾乎沒有哪個隊伍會一直這樣做。 太難守住了。 宋榕檀坐在電腦前活動了一下手腕,手掌搭在三天未見的鼠標上,輕松地甩動兩下找回手感。 Circle選手。他忽然開口叫道。 方淮沒有理他,在對話框里打了個冷漠的問號。 宋榕檀笑了一下,邀請:去燈塔嗎? 把燈塔直接寫上RTG的名字,怎么樣? 方淮握著鼠標的手微微收緊。 他當然知道,在一整局里都占據燈塔的使用權是一件多么不可企及的事情。 方淮自己還在役的時候,也曾經和方耀明嘗試過,希望能找辦法在燈塔上扎根,但最終總是以失敗告終,最長的一次也只在對手的密集進攻下,堅持了3分鐘。 方耀明當時跟他說,如果自己再年輕兩三歲,說不定還能做到更長時間。但當時他的手部情況已經不是很好,cao作水平和當打之年的自己差距不小。 太難了。方耀明當時搖了搖頭,兩個人的默契、實力、信任,少一個都不行 方耀明退役之后,CRC換上的突擊手實力一般。方淮嘗試過和他研究守塔的辦法,但對方甚至跟不上方淮的思維速度。 做教練的這兩年,方淮也依然沒有找到合適的狙擊手突擊手搭檔來做到這件事。 但如果是宋榕檀的話 方淮忽然從眼底燃起一絲希望的火星。 去不去?宋榕檀開口又問了一遍。 去。他輕聲開口,卻依然十分堅定。 宋榕檀揚起嘴角:好。 對內語音安靜了兩秒。 我靠,等等?隊長教練你們要去守塔?兩個人?!比巴卜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他們不是在吹牛的意思。 這兩個人,是真的要去 要不要我去支援?比巴卜問,對面是GG GG怎么了?GG就不是人了?宋榕檀聳了聳肩,不在意道。 你指揮。方淮開口打斷他馬上要出口的嘲諷。 好嘞。宋榕檀輕快地應下。 比巴卜阿麥,你們兩個先不要買裝備。注意隱蔽,先踩點找一下GG信標的位置。宋榕檀道,GG肯定會跟我們搶燈塔,等我和淮哥殺了人,第一波經濟全給你們。 關于GG搶燈塔的習慣,方淮沒想到宋榕檀知道得這么清楚。 看來他在醫院休養的這些天,確實有在好好看比賽。 宋榕檀在醫院住了三天,方淮只陪了他第一天晚上,第二天據說是因為方淮忙得腳不沾地,經理便一大早來把他換走了。 第3天,宋榕檀更是可憐巴巴一個人在醫院睡的。 每天晚上宋榕檀都有些輾轉反側。 他在這里睡覺,方淮呢? 會不會又在教練辦公室加班到不知道幾點、 所以這他才忍不住提前辦了出院。 昨天晚上經理過去的時候跟他說了。方淮因為約不到訓練賽,只能選擇和GG打,宋榕檀便翻出了GG近期的錄像研究。 他發現只要是碼頭這張圖,GG對燈塔似乎有一種詭異的執念。 無論后半局怎么打,開場必定會先去燈塔轉一圈的。 淮哥,等下我先去。宋榕檀道。 開場經濟有限,他給方淮裝了一把小狙,自己則是在加載界面就預定了一把性能中等偏上的突擊步|槍。 游戲地圖加載完畢。 宋榕檀熟練地買了自己的槍,安全屋的大門剛一打開,便像掙斷了牽引繩的巨型犬一樣飛撲出去。 燈塔最上層易攻難守,但一層確算易守難攻沒有窗戶,黑黢黢一片,只有一一道門。任何人從外面經過這里,都不免會留下影子。 有人稱這道門為死亡之門。 因為在推開門那一瞬間,你根本看不見屋里有什么東西,只能被兩盞昏黃的煤油燈抓住視線,從而遺漏一些致命的地方。 十分適合伏擊戰。 宋榕檀跑出去的一剎那,方淮就知道他要做什么了。 以前復盤和商量戰術的時候,他也常常有這種感覺?,F在想想,大概是因為宋榕檀或者說阿圓的很多戰術技巧都是自己耳濡目染教給他的。 方淮搖了搖頭把這些思緒拋到腦后,全神貫注在這場久違的比賽中。 宋榕檀想趕在最前面跑進大樓,在一樓守株待兔。而方淮則是要在后面為他架槍,掃清一切想要偷襲他的障礙。 在宋榕檀還沒有開口之前,方淮就領會了他的意思。 自己小心,我在后面。方淮輕輕道。 宋榕檀毫無預兆地心跳漏了一拍。 [我在后面。] 沒有什么,比這句話更能給一位突擊手安全感了。 這意味著他不用管后背,全部交給方淮就好。 一個優秀的狙擊手,不僅要能打中敵人、要一槍爆頭,還要在隊友需要的時候成為他們的后盾和護盾。 宋榕檀抿唇,一路疾跑逼近燈塔。 游戲里的風聲在他耳機里響起,像是真實地刮在了他的臉頰。 正前方警戒。方淮冷靜道。 宋榕檀在燈塔門前100多米的地方繞出掩體,與同樣處在100米之外的GG隊員隔塔相望。 對方的突擊手與狙擊手一起行動,狙擊手手上的槍按長度看并不是狙擊,大概是前期經濟不足,過渡用的步|槍。 二打一的局面,怎么看都是宋榕檀居于下風。 而他卻沒有絲毫畏懼,連停下疾跑都不曾,始終保持著極快的速度,繼續狂奔前進。 他一邊跑一邊切出武器,步|槍準心跟著他跑動的腳步不停顛簸晃動。 大約是宋榕檀的態度太過坦蕩,敵人倒變得小心試探起來。 雙方之間的距離飛速縮短,甚至不給人留下更多的思考時間和空間。 宋榕檀幾乎是全憑大腦的下意識在指揮肢體作戰,在某一瞬間準心變紅 代表著敵人已經進入可擊殺區域。 宋榕檀在開槍的同時一個側翻,子彈出膛,卻同時有一梭子彈也打到了他的腳邊。 來自對面的突擊手。 如果他沒有翻滾的話,這一槍必定會要他半條命。 槍聲驟然響徹在原本空蕩安靜的海灘上,風景如畫的海邊被染上了血色。 在雙方如細網般交織著的步|槍槍聲中,兩聲干脆利落的狙擊|槍響像驚雷一般,打斷槍聲織就的雨幕。 [RTGCircle 使用SSG08 擊殺了GGPhilip] 擊殺公告跳出的一瞬間,宋榕檀也跟著翻滾出掩體舉槍,準心精準地落在敵方還站著的人身上。 [RTGRing 使用M4|A4 擊殺了GGRelic] 方淮千里之外取人首級,宋榕檀貼臉剛槍毫發無傷。 漂亮!宋榕檀空窗三天的手感徹底回來,暢快道。 還沒有生疏?方淮也輕笑了一下,狀態恢復得不錯。 他因為甚少活動而常年有些微涼的指尖,現在也緩緩熱了起來。 他一邊按著疾跑的鍵位向燈塔和宋榕檀的位置沖刺,一邊微微抬起右手,五指不斷起落伸縮,做著最簡單的手cao。 他已經兩年沒有做這套動作了,但卻依然像是刻在骨子里一般信手拈來。 仿佛有什么在骨血中印刻著的記憶被喚醒,心臟也隨之變得更加有力,泵出更加灼燙的鮮血。 宋榕檀忽然從屏幕移開視線,看向交替活動著手指的方淮,微微皺眉:怎么了?手不舒服嗎? 方淮緩緩搖頭,嘴角笑意還未落下:磨刀罷了。 他覺得手上很舒服兩年以來,沒有比現在更舒服的時候了。 兩人先后沖進還是無主之地的燈塔,宋榕檀留在一層警戒。 燈塔的正西方是一排矮樓那是唯一能瞄準到塔內敵人的位置,卻也是最難布防的地方。 在游戲地圖設定里,那排矮樓是海景賓館和spa館之類的地方,所以玻璃上安裝了防窺膜。 從燈塔的角度根本無法確定,那密密麻麻的一排窗戶中,哪一扇后面才藏匿著會取人性命的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