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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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隕之跟著他看去:怎么? 褐羽雁更不自在道:我好像聽見少主回來了我去叫下人給你煎藥,方子我會去問問的。 說罷,就像只淋著雨落湯的小雀般,撲騰著迅速飛離庭院,眨眼便不見蹤跡。 小程奇異道:他走這么快干什么? 風車手里抱著茶壺,和他對視一眼。 就在下一刻,屋內重新被推開,一雙雪白的袖袍率先伸了進來,幾乎帶來了滿屋輝光。 屋內程隕之略一瞇眼,先看見對方的發冠,再往下,一怔。 他松口氣,屁.股重新挨回椅子邊上,說:仙君,今天怎么換了新衣服? 說這話時,他還有些懷疑自己。 程隕之怎么記得,在萬年后的時間里,已經稱號截阿的仙君,不就是穿著這么一身白衣的嗎? 是新衣服?程隕之站起身,格外有好奇心地扯扯他袖子,東看西看。 少主對他的動作一點不在意,寬容地展開大袖,供他端詳。 顧宴道:是新送來的。 程隕之笑道:怪俏的。還是穿這一身好看。 顧宴順從道:那我以后,便都穿這身。 少主寬闊脊背挺直,從后頭看,完全是一副神仙公子的模樣。 程隕之嘖嘖打量兩眼,重新變回那個好奇小程:怎么突然想起穿白衣? 顧宴回頭,漫不經心道:只是覺得穿起來還不錯罷了。 等顧宴回身,去了里屋,程隕之臉上的笑容立馬就卸了下來。 他和風車對視一眼,小童眼睛里流露出擔憂來。 就連他都能看得出,顧宴和之前不一樣。 這怎么回事?小童小大人般摸起了下巴,他為什么不抱抱之之?也不和之之多說兩句話?不像他的作風 程隕之: 他試圖轉移話題:說不定是他還有別的事。不如我們練劍去 正說著,外頭傳來人通報,要見少主。 程隕之和風車緊挨著,坐在桌旁,端著茶,看顧宴和他的手下不知道在說些什么。 話都還沒說完,程隕之一怔。 他看見顧宴臉上露出一個笑容來,說不出是善意,還是充滿惡意。這一下就讓他從白衣翩翩的神仙公子,變成只披著白色人皮的可怖惡鬼,正陰森森冷笑著。 是一只矛盾的善惡怪物,尚且在這張皮囊里拉扯。 而又一恍神,笑容不見了,顧宴重新平靜下來。 他揮手讓手下出去,走到程隕之面前。 程隕之還沒說什么,風車便被他一袖子揮開,眼睜睜看著他將之之抱起,擱在肩膀上,往屋里走去。 小程軟綿綿地趴在他肩膀上,假裝自己是一只大號娃娃。 他小聲說:仙君,你和之前不一樣。 顧宴漫不經心道:怎么不一樣?你看我,發冠,衣裳難道不和你記憶里的仙君一樣嗎? 還是說,你,更喜歡他,而不是我? 程隕之被放下來,直視顧宴的雙眼。 他心頭一跳:顧宴居然是有意識地模仿現世里仙君的穿著,并大大方方地,展示給他看。 他就說呢!怎么穿的這么像! 顧宴繼續道:之之還沒有答應做我道侶,是想離開這心魔境嗎? 明明是位冷心冷情的公子,說這句話時,眼底滿是笑意。 而程隕之望著他的面容,沉默片刻。 過了會兒,他道:你是心魔? 顧宴松開他,依舊站在他跟前,如果程隕之低下頭,用自己平視的視線打量他,便會發現顧宴長袍上許多暗紋,幾乎都來自現世。 是,少主半點不避諱,大大方方承認,我真高興。 程隕之警惕道:你高興什么? 顧宴道:高興之之掉了進來。 他握住程隕之手指尖,像是在握一柄珍視的靈器,然而小程給他整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想往回抽,拉扯疼了也沒能松開。 那位公子蹲下來,揚起自己漂亮的臉。 他顯得很高興,就像掌握了自己最想要的東西,半點不松手,才能流露出這樣的神情。 他輕笑道:只要我存在,這片心魔境存在,之之不就永遠在我手中嗎? 以天為籠,以地為鎖。他想的,一直是這么件事吧。 程隕之:你放屁,仙君可從來沒有想過這件事。他頂多,小程卡了殼,琢磨片刻,不確定地說,頂多想做我師尊? 少主輕微地笑笑,不可否認。 那是爆炸后的事情。少主道。 他一點沒有愧疚,或是別的什么情緒,將程隕之安置在床上,還有閑心沖他淺笑。 他整理被褥的速度很慢,但就算再慢,也能將被角掖上程隕之的肩頭,將他塞得滿滿當當,熱熱乎乎的。 等我回來,少主輕松地說,仙君搶不走你。 少主從容起身,離開屋子,而在他身后,警惕的小程探頭探腦,在少主的腳步聲完全消失后,猛地從床上坐起來,一把掀開被子,就要下床。 風車沖過來,第一反應是:之之穿鞋! 程隕之語速極快:他居然是心魔!之前可沒想到,整得我以為仙君返老還童不是。 風車將剛剛偷聽到的話全部整理一番后,嚴肅道:我知道了。 他正在完善這個心魔境。 吸取本體的力量以壯大,摒開不相干的因素,來提升自己的修為和印象里。 只要實現最后的布局,就能將這片心魔境打造成最可靠的牢籠要本體永遠活在心魔的陰影下。 程隕之想到這里,悚然一驚。 他道:可是,最后的布局是什么? 風車張了張嘴,看了眼他,小童有些躊躇,躊躇到頭頂的揪揪都跟著顫動。 他把自己的腦袋塞到程隕之手下,蹭了蹭。 之之覺得,什么樣的地方,才算鐵桶一塊,沒有開裂的縫隙? 風車說的這個問題,程隕之從沒想過。 他思索片刻:有一個強大的統治 漂亮道修立刻反應過來:他想統一修真界? 風車嘆息,小童臉上的神情黯淡下去,有些難堪:然后讓所有人都按照他的想法生活,不再自由,百花齊放。要規矩,整齊,安穩地繼續下去,做他理想的、大一統的修真界。 現世中,也就是真正的仙君,不久之前,真的這么想過。 后來他改變了主意。 程隕之問:他是怎么改變的? 怎么改變的? 小童張了張嘴,沒說出來,化為虛無的氣音。 他在鏡子里,遇見了你啊。 褐羽雁乘著滿身的風,在夜幕中滑翔。 他堅毅的臉仍然帶有些稚氣,顯然年紀不大,但也已經跟隨族人和長老,從這片修真大陸上飛越過好幾個來回。 而不久后,或許他們也將失去這雙翅膀長老說,世家答應了他們,決定收下他們貢獻的地脈,而將聚集地還給他們。 但同樣的,擁有另一個要求:所有的褐羽雁將回到聚集地,做世家管轄下普通的村民。 他們不會允許村民到處亂跑的。 要他們像別人一樣,雙腳在地上走路,每天晚上回到固定的居所,也再不能擺弄他們引以為傲的草藥。 說不定,不久的之后,連褐羽神醫這個響當當的名號,也要消失不見。 這就是世家,統治著這片大地。 以血脈世襲,只要血脈不死,他們就能一直活下來,擴大自己的范圍。 強行 強行剝離他的翅膀 褐羽雁對此憤怒,然而無可奈何。 他們只是一群流浪的草藥獵人,哪有力量對抗世家。 越想越憤怒,他捏緊了手中薄薄的紙張,幾乎要直接將它捏碎。 好在他及時冷靜了下來,降落在一處寬敞的院落之中。 院落里絕大部分屋子都滅了燈,黑漆漆一片,顯得格外唬人。 只有正中央的房中還亮著一盞小油燈,將床邊人的剪影隱隱約約剪下,映在薄薄的窗紙上。 褐羽雁平靜下來,他收攏羽翼長袍,降落在地上。 屋里發出一點響動,褐羽雁被驚動,還以為里面有別人的存在。 在他轉身躲起來之前,房門開了條小縫,一個小小的腦袋伸出,示意他趕緊進來。 褐羽雁松口氣,抖抖長袍,將上面沾染的灰塵抖掉,才敢踏進干凈整潔的屋中。 正好看見程隕之合攏燈罩。 溫暖的燈火落在他眼睫上,更顯得這位道修不似凡人。遠遠看去,似乎在發光。 褐羽雁不由自主地咳了咳,清嗓子。 他那雙被風塵刮過的眼睛眨了眨,是一身灰撲撲色澤里唯一的亮色。 褐羽雁說:我找到了那個方法,關于提前剝離七情六欲的緣故。 程隕之和風車齊齊看過來,問道:什么! 褐羽雁扣了扣手心,將那張紙拿出來,平板無奇地念著上頭的字:因修為成長過快,天道為了制衡,于是將他七情抽出,增加他渡劫的風險 這下可不清楚了,程隕之挑起眉頭:為什么七情抽出,就會增加風險? 褐羽雁放下紙,平靜地看著程隕之:因為他不害怕任何東西,自然也不害怕危險。這樣,遇到危險而不自知的情況,便大大增加了。 行,聽你的,程隕之點點頭,那,怎么治?他直截了當地問出這個問題。 褐羽雁將紙張展開,讓他們自己讀上面記載的文獻。 風車湊過去,正好在程隕之懷中露出一個腦袋。 他的視線與紙張齊平,一字一句道:用他最親近之人的七情六欲,填補他缺失的那一部分。 第139章 顧宴做了件震驚全族的大事,這個關頭上,街頭巷尾都在議論他。 哪怕程隕之近些日子并沒有出過少主院落的大門,也在隔墻處聽見他們竊竊私語的內容,無一不是在說顧宴的。 小程剛起床,腦子還不太清醒。 風車擔憂地搓搓他的臉,一塊兒貼在墻上,準備聽聽外頭是怎么說的。 說是這個少主,一上位,行事變化也太大了點。 就好像長老們肆意地縱容他做事,不顧家族名聲,壓根就打算管似的! 他最近為了手下附屬家族的領地統一,直接出手滅了整整三個村莊的人口,才將那片土地收回,給附屬家族像拼圖一樣,拼成完整一塊。 結果這事兒還沒完呢,附屬家族剛感恩戴德,說要為他效犬馬之勞,他直接給人家拒了,一轉頭,也像捏死螞蟻一樣,滅了這個家族,說是包懷異心,不懷好意。就差沒指著人家鼻子說他們是間諜了。 程隕之: 風車: 小童恍惚地想,仙君應該沒干過這么慘絕人道的事吧???! 兩人蹲在墻角縮下來,默默聽外頭人說話。 程隕之小聲地說:所以,仙君在現世,真的干過這種事情嗎? 風車是在他身邊跟的最久的靈人偶之一,照理說,他是知道很多過去的事的。 小童有些猶豫道:應該沒有不,肯定沒有!起碼我沒見過。 他立刻改口。 程隕之摸摸他腦袋,若有所思:那便是這心魔的行事激進,不能怪到仙君頭上去。 心魔畢竟是道修的另一幅面孔,是被惡念催化下,與自己化解不開的倔強和執念,一般都是和本體有著不相干的性情。 小童受他安慰,松了口氣。 但仍有些躊躇,似乎隱瞞了些事,沒有把完全真實的情況講出。 程隕之沒有去追問,兩人繼續聽墻角。 要我說,就不該給他這個少主的位置。據說他之前式微,還算有些禮貌謙遜;等到一上位,就換了個嘴臉,是不是? 哪能的,說不定從始至終,都是一副嘴臉,畢竟,我倆也沒見過是不是? 還不如小少爺做這個少主對了,這段時間怎么沒看見小少爺? 好像去和褐羽雁們混在一起,不知道做些什么小孩子把戲。 說回顧宴。冤啊,死的真冤??!跟了這么個心狠手辣的主人,死也不過幾秒的事兒。你說,還會有家族愿意跟他嗎? 大家都在觀望吧,哪有這么容易 程隕之后頸一涼,像是被凜冽的冷風刮過,又像是一顆巨大的雪花落下,落在他后頸和衣物的交界處,冰的他一打顫。 程隕之恍然回頭,看見那位雪衣公子站在他身后,低垂著指尖,的確就懸在他后頸上方。 小童仰起頭,驚訝道:主人! 外頭的聲音戛然而止,沒有再發出一絲一毫的呼吸或交談聲。 身后少主眉眼倦倦,伸出手,略微一揮,外頭便傳來驚恐的呼叫聲,像是整個人被卷到天上去了一般。 程隕之往上頭望去,看見幾個人上下起伏的衣角,在空中飄蕩。 小程:好了好了,放他們下來吧。 雪衣公子固執地伸著手,要程隕之觸碰。 小程不明白他什么意思,也伸出手指,跟他對著碰了碰,輕的宛若蜻蜓點水。 風車: 這動作他知道,仙君思念之之,想小程主動黏上他來的時候,都是這么做的。 然而現在的小程,還不是你時間點的那個小程啊仙君醒醒! 他沒這個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