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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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隕之一字一頓:仙君。你要做什么,程某,永遠都是支持的。 呃,他猛一卡殼,感覺哪里不對。 不不不,關小黑屋,他是不支持的。 等等,他又沒被關過,怎么忽然想起這一茬? 他回憶著現世里仙君的模樣,見過截阿仙君的次數不多,長津山,師哥閉關,或是最后,五大鬼王圍攻。 天雷滾滾,其中一點白影縹緲,截阿神劍上的光亮永不熄滅。 其實也不知道說什么,但程隕之覺得,必須說點東西,給他信心,還有支撐他的力量。 我都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你還能有什么顧慮呢, 程隕之笑意吟吟,掰著手指數,你看,小程能用一籠蝦餃養活,也能用一個大白饅頭養活;用不著上好的茶葉,白水也十分適合;吃不著上好的藥膳,熬完苦的要死的藥水,效果,不也差不太多。 少主握住他還在數數的手,虛弱的,將臉埋在他掌心里。 程隕之有些無措,托著他不敢動。 不久,顧宴抬起頭,神情終于鎮定下來,重新有了之前的從容。 好,他道,等我好消息。 程隕之笑瞇瞇地道:早點回來。程某在家里等你。 兩人心知肚明,顧宴的處境也算不上好。 他根基薄弱,身后無人支持,資源有限,最近還都投給了臥房里的小程這個無底洞,自己修為竟無多大增長。 家族無人看好他,說了些,少主不過這等能耐的風涼話,要不是長老在上頭壓著,恐怕要傳到他耳朵里。 不過,就算聽不見,顧宴也知道,族人都在說他什么。 他出行那天,身著少主華服,長發完全束起,頭頂高冠,竟顯得眉眼凌厲,氣勢格外逼人。 城門口人頭攢動,屋檐上零零散散落了幾只深褐色的大雁,正好奇地探頭探腦,來湊湊這難得的熱鬧。 族人們為自己的親眷送行,這一趟出門,沒有三兩個月回不來。 他們簇擁著自己熟識的人,而顧宴身前,只有一位臉生的陌生道修,正給他調整頭頂發冠。 旁人的目光落在他們身上,兩人全然不敢,并不將別人放在眼里。 調整大半天,程隕之從墊腳落在地上,舒口氣。 端正了。 他上下端詳了顧宴片刻,覺得對方眉眼舒展,眸底有光,縱然氣質冷清,也完全是潺潺流水,初春將至。 程隕之贊賞道:好郎君。 他松開手后,兩人便不再有接觸。 旁人的聲音被隔絕在外,顧宴道:我這一去,不比平時。凡人的戰爭總有不少意外,少則一月,多則三月。 程隕之并不在意:無礙,你平安就行。 顧宴:褐羽神醫會照顧你,聽大夫的,不要自己擅作主張動靈力。還有,藥要全部喝掉,不許留個碗底。 程隕之: 他不可置信:都要走了,還說這些!他小程是這么不顧自己身體的人嗎! 那說些什么? 少主撇過臉去,淺淺笑開。 他難得一笑,猶如薄冰將碎,就是有點青澀,有點尷尬,有些難為情。 好 他輕聲應答,彎下腰去,貼了貼漂亮道修的唇角,等我回來,我們就結為道侶,怎么樣? 出行的隊伍集結,顧宴作為少主,也是整支隊伍的領頭人,自然走在最前面。 無數金翅大鵬落下,張開足以遮蔽天地的翅膀,供人上下。 無數人揮舞著手,期待他們凱旋。 喝彩聲,歡呼聲,和無數囑咐的話語都如潮水般涌現,光線的折射在山的那一頭掠過,格外動人,那些巨大的鳥扇動翅膀,最后成為天空中一條遮住太陽的線。 并不是一場有去無回的戰爭,但仍有人等他們回來。 而程隕之: 程隕之:??? * 作者有話要說: 小程的進度:仙君是個好人,不如考慮答應他,談個戀愛什么的。 少主的進度:我們結婚啦! 第133章 褐羽神醫的手指從程隕之腕上收回,以往面無表情的臉,現在多出幾分糾結來,看程隕之一眼后又撇開,似是不知從何說起。 程隕之嘆口氣,心里有了準備。 他起身,給醫治他的大夫倒了杯茶,這回是貨真價實的茶水,用的庫房里供給少主的上好茶葉。 直說吧,我沒關系的。程隕之寬容地笑笑。 他就心底本身就有預期,這些天身體逐漸好轉,能跑能跳,大不了只是虛弱點,容易被風吹吹就受了寒,問題也不算大; 然而靈力就像一塊沉甸甸的石頭,壓在他的經脈里,動彈不得,又移除不了。 他嘗試過多次,都是如此結果。 現下,若褐羽神醫告訴他,他這輩子境界僅限于此,他程某,也沒有什么怨言。 然而,褐羽雁看他一眼,沒有喝茶,而是將茶杯往他的方向推了推,示意他自己多喝些。 甚至結結巴巴道:喝,喝熱水,對你有好處。 好。程隕之也不扭捏,將茶杯拿起,果然看見褐羽雁的神情略微放松。 那人低下頭,輕聲道:程公子,你性命無礙,但修為恐怕難以寸進。 程隕之輕松地說:這我知道,神醫不用擔心。各人有各人的活法,沒誰說低修為就活不下去。 褐羽雁道:程公子通透。 只是,修為若上不去,還有這身暗傷,恐怕剩下的壽元他忽然就說不下去,看著對面道修的眼睛,想著,他要怎么說這句話。 雖然現在你活下來了,但之后可能沒幾年好活? 程隕之一怔:還有幾年? 褐羽神醫道:五年,十年,二十年,都有可能。但最多不超過兩百年罷。 程隕之:你這說的什么廢話,誰不知道筑基期的壽元上限只有兩百年? 還以為他明年就要死了呢??! 嚇一跳! 程隕之哭笑不得:那滿打滿算,程某還能活兩百年呢!比一般凡人活的久的多,還有什么不好滿足的。 褐羽雁只好囑咐他,干些快樂的事情,維持好心情,據說這么做可以延年益壽,說不定對他有奇效。 干些快樂的事情啊程隕之想了想,還真沒想到什么。 見狀,褐羽雁也不強求,給他開了方子,要他強身健體,境界上不去,鍛煉鍛煉□□,總沒什么毛病。 褐羽雁喊了下人給他煎藥,又囑咐了兩句,似乎是族中有事,匆匆忙忙地離開,留程隕之一人在屋內,若有所思地凝視著自己放在桌邊的長劍。 看了一會兒,抽出長劍,在臥房內比劃兩下。 劍若游龍,凝聚著他斬妖除魔以來所有保留的精髓,沒有一點贅余,招招簡略致命。 他的劍尖一頓,停在半空中。 隨即無奈地移轉方向,將長劍收回劍鞘,擱在桌上。 他聽見了一點窸窸窣窣的動靜,就落在他臥房的窗外,恐怕是哪兒來的小老鼠,偷偷摸摸想看他一眼。 這并不奇怪。 自從去城門口為顧宴送行,這張陌生的臉孔便為許多人所打聽,都不知道他是誰,也不知道他為什么會和少主站在一起,親昵地替他整理發冠。 少主甚至需要將頭顱低下,以便他能輕松調整。 于是這些天,院落里總會出現不少小老鼠,沒什么惡意,但就想來瞅瞅他是誰。 程隕之劍尖一抖,一道凌冽劍氣順著窗戶半開的縫揮出,擊中院落的一塊假山石,炸的滿地都是。 外頭的人鬼叫一聲,吱吱哇哇地就想沖進來:??!什么東西! 程隕之打開屋門,看見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小少爺,閉上眼睛,重重地嘆口氣。 請回吧,他睜開眼,驟然冷淡許多,小少爺,請別亂闖少主的院落。 不是他第一次來闖,也不是程隕之第一次看見他。 小少爺雙手捂著臉,身后也沒跟著小廝,不看臉,還以為是哪戶富貴人家的小子出門玩耍。 見他出門,小少爺眼睛一亮,扭捏地站起來。 他絞著手,期待地叫道:程公子,我在街上看見了一些好玩的東西,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程隕之直接拒絕他:不用了,小少爺喜歡,就自己去吧。 小少爺一愣:為什么?你不陪我去嗎? 程隕之也不知道,這位小少爺是怎么喜歡上他的,三番兩頭來闖他臥房,扯著他的手臂,要把他從這里帶出去。 最后程隕之忍無可忍,出手教訓了他一番,對方才委委屈屈地收斂了手腳,不再強行把他往外扯。 小少爺想了又想,恍然大悟:我知道了!這里是不是有那顧宴的結界,拘著你不讓你走? 程隕之看他一眼,想著,總得把這人的念頭斷掉。 不過,鑒于人家年紀不大,還是委婉些好。 程隕之道:是,有結界,所以我出不去。 小少爺果然信了,眉頭都跟著豎起來,往后頭瞧瞧,想要找到打開結界的突破口,卻沒找到一絲半點兒痕跡。 意識到不對,這少爺迷惑地說:我怎么沒有看見結界? 程隕之施施然:在我心里。 小少爺: 他嘟噥兩句:顧宴真討厭。 而他們談話中的主角,正帶領著整個家族的隊伍,浩浩蕩蕩往云上洞府飛去。 金翅大鵬猛一振翅,帶起的氣流猶如潮水涌動,將昏黃光線都折射成了波浪的形狀。 不過一日,飛躍兩萬里,穿過云門,在一片洞府前落腳。 是時候,眾世家也已到齊。 顧宴收攏袖子,漫不經心往下看去,透過厚薄不一的云層,正好看見地上凡人的國度里,有兩國堪堪交戰。 你我雙方各試探一下,尚未打響正式的硝煙。 眾人也都隨著他看了一眼,有人笑意吟吟地走來,長長對他施禮。 顧宴隨意點頭,聽對方笑道:顧家少主,還是頭回做天上執棋吧。 是。顧宴也不含糊,干脆利落地回應。 眾人相互交談,往洞府里邊走去。 腳邊雪白的云層涌動,霧氣環繞,仙氣縹緲,若是一般凡人見到,定然倒頭就拜,稱這是仙家洞府。 但對于這群土生土長的世家子修道者來說,已經是司空見慣的景象了。 他們在洞府重心挑好蒲團,相繼坐下。 不同世家之間,涇渭分明,一下便能清晰地將勢力劃分出來。 那人還想說點什么,卻見顧宴隨著大部隊,自顧自坐下了:顧家少主,這天上執棋者,有幾點你可能不知道 他停頓,笑了笑:您看樣子頗為急切。 顧宴盤腿,做了個修煉的姿態。 聽聞此言,回頭望他一眼,便收回目光,安神打坐。 是,急著回去,他道,見我意中人。 眾人歸位,資源爭奪戰,便正式打響。 凡人或許不知,在他們夢中熟睡之時,天都變了。 天上的仙人正以他們為棋子,相互博弈,你爭我搶,釋放出平日里被掩蓋的好好的、兇猛殘暴的一面。 兩軍交戰,原本平坦的戰場上,天崩地裂,狂風暴雨,洪水伴隨著烈烈大火,向他們涌來。 凡人震旗,高聲呼喊:仙人下凡! 是仙人下凡了! 哪方殺得人多,哪方便能往前寸進一步。 前進的,都是能拿到手的資源。 無數生命被卷入洪流,在大水中來回翻滾,哀嚎著呼喊著,滿身沉重鎧甲將他們死死地往深處拽去。 端坐云上的仙人們哈哈大笑,刻薄地丈量自己能拿到手的部分。 顧宴旁觀著自己cao縱的軍隊,擊殺敵方的一只側翼后,熱血上臉,濺得他們滿身滿血的紅,連視線都染上一層模糊的血氣。 還想往前追擊,卻渾身一震,默默回頭。 顧宴瞥過眼睛,是他收斂軍隊,不讓人再往前追。 而他對面的某位世家子臉色難看,皺起眉頭,朝他們這邊掃了一眼,想必是在他們這兒失利了。 這兩國交戰,打打停停,竟也有一月有余。 在這一月的時間里,地上血流如注,尸山殘骸一片連綿,兩方剩下的兵力相差無幾,正是看這最后一場戰斗。 顧宴在云端,忽的進入一片玄乎境界。 在他眼前,空白世界,但似乎又能看見蕓蕓眾生,在翻滾的紅塵中掙扎。 就像漫天神佛,無悲無喜,靜靜注視著人間百態。 他抬起手,毫無波動地看著自己心口溢出一絲透明的氣,順著流動的大道回歸了天上。 顧宴一下就想不起來,自己是在做什么。 旁人驚懼地起身,看他修為節節攀升,氣勢銳不可當;而他麾下指揮的大軍,竟從一支百人小隊逐漸合攏成十萬大軍。 大軍壓陣,對面城鎮不得不降。 天道問他,你是否要追求你的大道。 顧宴答,是。 遠離紅塵。 遠離紅塵。 他睜開眼睛,已然冰冷氣勢,是峰頂上那一捧化不開的雪模樣。 旁人喜笑顏開地對他拜贏,連手下隊伍都不管了,要歡天喜地恭迎他突破元嬰,進入分神,是最年輕、最不可思議的分神修士。 他看著手下凡人,和看他的族人,眼神并無兩樣。 不過螻蟻。 一切,都將掌握在他手心。 結局終了,顧家贏得了最后的勝利,因此拿走了小國地底的靈脈地礦。 在他們離開后,戰敗國凄涼一片,而戰勝國也元氣大傷。 不少人瘋瘋癲癲,說是自己被鬼附身,或是仙人下凡入夢來,指點他要做什么,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