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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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沒有搞錯!人大腿是什么東西! 身后隊伍中眾人面面相覷,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見了什么東西。 或許是他們的幻覺,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隧道里走了太久,以至于找不到現實的重量 揉揉眼睛再看,還是那副字! 見鬼了!這是什么鬼地方,居然還能有這種要求?! 官府!官府在哪兒,明目張膽吃人,還能不能管管! 官府?你是說官府嗎?掌柜的將算盤重新擺在臺面上,瘦長手指來回撥打,完全不像是在算數的模樣,而是都慢慢地逗弄他們,那你們去找官府好了,看他們怎么說? 俞子幀警惕更甚,一只手按在腰間長劍上,屏息凝神。 要不是小師弟就在旁邊,他估計就要大鬧客棧了。 而程隕之走過大堂木頭桌椅,細細查看上頭的氣息,發現其實并沒有多少人rou的腥臭味兒。 要人rou做報酬,但并不用? 他若有所思,一只手抹過桌椅,果然抹了手灰,被他輕輕吹掉。 一只手輕輕抽走師哥手中長劍,俞子幀驟然回頭,看見低垂著眉目的程隕之。 隕之?他皺眉道。 程隕之對他搖搖頭,見師哥情緒還算穩定,便把劍還給他。 隨即往前走了走,將客棧內掌柜小二的視線吸引到他身上去。 程公子衣擺輕搖,隨意地倚在桌子邊上。 他笑吟吟拱手:掌柜的,那有什么用靈石做報酬的地方么?我們初來此地,哪有什么人大腿的。 按壓住心中不快,程隕之認真說起話來。 掌柜瞅他一眼:那你們去城主府附近找找嘍,說不定有嘛。 說是這么說,但屋外紅霧濃重,氣味刺鼻,怎么也踏不出這一步。 眾人磨磨蹭蹭,來回邁步,身后掌柜瞧他們一眼,舔了舔牙齒,稀薄的魔氣從他身上溢出。 俞子幀早已滿身緊繃,成年道修就算已然元嬰,也不會看不起僅僅筑基修為的掌柜。 搞不好,這城鎮以魔修為主體,道修反而稀少。 他道:你們站我背后,我先探路。 程隕之不和他爭,畢竟元嬰金丹差別巨大,他正色道:師哥小心。 一行人謹慎地踏入紅霧,朝掌柜指的方向走去。 路上碰見不少人,但都是有著黑氣的魔修,與他們擦肩而過,凡人就算感應不到魔氣,也能被周圍肅殺萎靡的氣氛感染,越發恐慌。 程隕之正走著,身后衣擺被抓緊。 他回過頭,見到隊伍里一人走出,小心地來抓他袖子。 怎么了?程隕之鎮定道,見對方情緒不穩定,安慰說,別怕,我和師哥都能保護你們。 那人搖搖頭,道:沒什么。 然而一路問過來,的確有用靈石作報酬的客棧,然而沒有人膽敢踏進此地。 那些地方里面的人們就像看見了一盤熱騰騰的rou,圍繞著,垂涎著,但不敢下口,光是眼神都綠油油的,像是餓瘋了,又勉強克制自己。 眾人幾乎是踮著腳尖,輕手輕腳從他們之中走過。 終于走到空桌旁邊,眾人如數重負,趕緊坐了下去,弓著背,試圖將自己隱藏起來。 然而這么龐大的隊伍,哪里可能隱藏住自己的行蹤? 程隕之肩膀一震,他不動聲色地吸口氣,微微側頭。 各位,初來迷霧城吧?他身后的人雙手搭著他的肩,不安分地點動著,給你們一聲勸告:不要輕易踏進人多的地方。 程隕之肩膀一抖,將他的手抖下去,自己側過身來。 他客客氣氣道:多謝閣下告誡。只是,我們這么多人,屬實不知道往哪里去。 魔修看了看他漂亮的臉蛋,心里癢癢。 他心想,是個好看的道修,帶了這么多人進迷霧城,可不就跟落入蛛網的羊羔般肥美嘖,幸好他早些下手。 這人嬉皮笑臉道:你們不如去棚屋區,那里都是你們這樣的人,除了臟亂。 一邊說,還不滿足,還要低下頭,想貼近他耳廓。 俞子幀坐在另一頭,長劍出鞘,堪堪要削掉他臉頰rou,被人機敏地躲開。 哎!給你忠告,怎么還要打我?這人大呼小叫起來,跟你說,你們這樣的道修不用做血食,但若是攻擊魔修,可就保不住命嘍! 等程隕之轉過頭,又是風輕云淡笑意吟吟的神情,似乎絲毫不理會魔修做了什么。 小程彬彬有禮道:謝謝你。不過,棚屋區在哪兒? 一炷□□夫,眾人便從客棧逃出,趕往所謂棚屋區。 分明就是流著臟水的貧民窟。 剛進所謂的入口,程隕之便屏住呼吸,睜大眼睛。 海鮮的腥臭和腐朽的氣息交織在一起,滿地都是濕漉漉的污水,分不清是從哪里漏出來的;來往都是凡人,沒有靈力,看上去面黃肌瘦,已然惶惶終日多年,沒有一天是安定下來的。 他們找了個空著的棚屋,能遮風避雨便好。 總算將龐大的隊伍安頓下來,程隕之松口氣。 他伸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見屋內眾人忙碌,不由得環顧四周。 不能一直被困在這里,一定有離開的方法。 程隕之望向師哥,俞子幀也看向他,雙方目光交匯,很快便明白對方是什么意思。 要出去探查一番。 程隕之立刻明白過來,他站起來,對打掃屋內衛生的眾人道:各位先休息一會兒,我出去看看情況,師哥會在這邊保護大家。 俞子幀皺眉:還是我出去吧,外面危險。 程隕之沖師哥拜了拜:這里這么多人,遇到危險可來不及撤,還是拜托師哥保護吧。我一個人目標小,沒人會對我怎么樣的。 師哥沉思片刻,看上去十分不情愿將小師弟放出去,離開自己眼皮子底下。 但他說的有道理,只好作罷。 程隕之走出屋子,往棚屋區的另一側走去。 期間問了些凡人,才知道,這里是一處魔修的世外桃源,魔修比道修和凡人都尊貴。 若是魔修被擊傷,在場所有除魔修外的人,全部被抓入牢中做血食。 程隕之滿肚子疑問:大家都知道這條鐵則,又如何會攻擊魔修? 凡人看他一眼,目光復雜。 如果那魔修魔性上頭,當街要吃了你,你會不會擊傷他?他空洞的,絕望地說道。 程隕之一怔,許久輕輕點頭,隨即道謝。 最后,他問了最關鍵的一個問題:那,朋友,請問該如何離開這里,回現世去? 我都沒有離開,你覺得你能?還是修道的。那人嘲諷道,簡單啊,很簡單,只要修煉了這座城的功法,你就能離開了。 這座城的功法? 修了,你就是魔修,你就得吃人! 我熬了好多年了!你以為我不想出去嗎!可是我這樣的凡人,毫無靈根,就算給了我功法,我又能怎么樣?! 程隕之后退一步,震驚得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他該不該把這些消息,告訴他們? 告訴他們,一定會有人留在這里,還是告訴他們,只有修煉功法成為魔修,吃了人才能離開? 晚上回了棚屋區,眾人們都已經躺地上歇下了,空留一張搖搖擺擺小木床,竟是沒人想去睡它。 留給仙師,嘿嘿。眾人這么說著。 程隕之輕手輕腳地進來,掩上房門。 見師哥也沒有睡床,而是睡了床邊上的空地,長劍抱在懷里,側身躺著,底下就墊了點干草,看上去咯的慌。 這里沒有月光,只有零星光線透過紅霧,照在他側臉上,顯得一種不正常的紅。 程隕之見他背后還有點空隙,小程把自己擠巴擠巴,安安穩穩塞進那縫隙里。 誰知,師哥立刻醒來。 發覺身后動靜,他不言語地回過身,看他一眼,將長劍放在另一只手邊上。 俞子幀:這里大家都好,不用擔心。 可是小師弟依舊用難過的目光看著他,紅霧的光襯得他瞳孔有種不自然的紅,臉頰蒼白無比不知道是真實的蒼白,還是光線營造的假象。 只聽程隕之道:師哥,我有一個壞消息和一個壞消息。 俞子幀示意他道:沒事。 程隕之:在這里,我們要看著魔修胡作非為,肆意殺人,而不能出手干預。 師哥的胸膛上下起伏了一下,幾乎不能想象這種可怖的場景。 還有一個。 小程師弟的聲音越來越輕,最后只剩氣音了:要離開這里,只能融入他們。 變成和他們一樣吃人的魔修。 且不論魔修吃人的問題,光是道修轉魔修,風險格外大,走錯一步就會爆體身亡,并不那么容易就能入魔。 凡人還能修煉失敗,而已經踏上仙途的道修,那就只有兩個未來: 入魔,或者死亡。 昏暗光線下,眼角余光里,小師弟茫然地把自己蜷縮起來。 俞子幀定定地看著簡陋的天花板,發覺角落里有些漏水,不過暫時蔓延不到他這里來。 沒事的,師哥冷硬道,明天我去找找別的方法,現在,你先睡覺。聽話,之之。 角落里一個人,驟然發起抖來。 他想抬頭看看小聲說話的仙師,又不想被發現,只能埋頭在干草堆里,強迫自己閉上眼睛。 第109章 被大水沖刷過的城鎮,凄慘而破碎,幾乎沒有看見完好無損的建筑,畢竟,就連人們也奄奄一息,幾近崩潰。 程隕之曾經住過的小屋也是這樣,地面上還積留了不少的水漬,將放在屋內灶臺里的木灰、鐵夾,竹制的簸箕,都被大水沖到不知何方。 桌椅飄零,東倒西歪。 顧宴輕輕推開門,沉靜地往里面看一眼,怔住。 雪衣人站在房間門口,敲敲門:隕之。 屋內沒有人回答他,而身后傳來恐懼的絕望的呻\\吟,將她的話語切割的支離破碎。 你是,在找住這屋的啊我的小伙子嗎? 是程隕之年邁的房東,好心低價將房屋租給程隕之,還允許他使用空曠的院子曬魚干。 顧宴側身,詢問:是。他去哪兒了? 心中縱然有疑惑,然而僅僅是他離開的不到一天的時間里就發生如此巨變嗎? 老婆婆掩面哭泣,整個人和她手里的拐棍一樣,吱嘎作響,搖搖欲墜。 不見啦都不見啦都被,被大水沖走了 驗證了他的猜測,顧宴反而不知道該說什么。 最后,只搖了搖頭。 他身懷修為,沒有這么容易會被洪水沖走,顧宴道,定是去了別的地方。 在他師哥閉關的地方嗎? 一路上山,也同樣看見扭曲的、被吹倒的植被和樹。 山路泥濘,雪衣人往上走的時候,身若浮空,雪白的靴面沒有碰到一絲泥濘之處。 那個洞口敞開了,里面沒有人。顧宴在門中站了一會兒,確定這里的確沒有人的氣息,作罷。 他還未過門的小徒弟,會去了哪兒? 大乘期修士精通各法,他原地演算片刻,發覺,程隕之身處迷霧之中,看不清具體方位。 于是折身回了宗門,讓專修此道的長老測算,最后發現,他已然從那安寧平靜的城市,轉移到了鬼蜮。 玄天宗上,長老憂愁地勸道:仙君。鬼蜮好不容易還平靜下來。 前些年,鬼蜮一直蠢蠢欲動,試圖派萬千鬼將出手,將人間界打下;而顧宴作為唯一一個大乘修士,和鬼王打的昏天黑地。 最終將鬼王重新壓進鬼蜮地界,封鎖了鬼蜮邊境。 若是現在再進鬼蜮,不知道會出現什么事端。 長老身后,兩個年輕的抱劍童子也齊齊俯身,齊道仙君三思。 眾殿人也像海浪一樣俯身,沒有人希望在安寧了沒幾天后,又開始不停歇的動蕩日子。 顧宴沉默片刻,搖了搖頭。 若無人去救他,那自然要我去, 雪衣人撫摸著自己伴隨身邊多年的神劍,神劍有靈,知道他要做什么,嗡鳴出聲。 鬼蜮若要再來,我再打一次就是。 顧道君以身為法,以腳下的土地做錨點,徒手撕開通往鬼蜮的大門,毫不猶豫地,將眾人拋在腦后。 他要去接回他的徒弟,他的隕之。 這會打亂你人生軌跡嗎?仙君心道,那位未來的隕之? 然而鬼蜮地界龐大,總有足足十八城,哪知道程隕之到底在哪個城里,或是露宿在荒郊野外,茍且生活? 要好好補償他。 他走入鬼蜮,大門在他身后合攏,決定一座城一座城地找過來,光明正大。 動靜之大,直接驚醒了沉睡的鬼王。 等程隕之清醒的時候,視線一陣模糊。 好不容易視野清晰,他揉了揉眼睛,往上看去。 師哥正坐在他身邊,皺著眉看他,神色像是多年前看見年幼的他發起高燒的那種無措。 想為他做些什么,但又束手無策。 見小程師弟醒來,俞子幀的面容總算是舒展開來,身后傳來眾人的歡呼聲。 醒了醒了! 我就說嘛,肯定沒事的! 程向導吉人自有天照應,命大得很呢! 程隕之腦袋還有點隱隱約約的生疼,睜眼的時候,活像不知東南西北,只想一頭栽下去再睡一會兒。 他用力搓搓自己臉頰,口齒不清地問道:師哥,怎么了? 然而,口腔和鼻子里,還殘留著鐵銹干澀的氣味,令小程師弟狠狠地咳嗽了出來,被師哥灌下一杯溫水。 俞子幀起身,把被子放在屋內唯一的木桌上,神色不明地晃了晃接不了多少水的缺口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