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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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程:他才吃了兩口?。?! 俞子幀沉靜地說:下次不準吃這么多,你要涼快,自己用些制冷的法術么。 程隕之苦著臉道:制冷哪有這個冷。 他打哈哈轉移話題:我在城里露面這么久,都沒有祖山的人追捕我們。這么久沒動靜,估計已經放棄我們了 俞子幀:被你撲過去買冰塊的動靜嚇跑了吧。 程隕之: 兩人修為都卡在金丹后期,難以突破,就連俞子幀的劍練得再勤,程隕之每天多加一個小時修煉,也無濟于事,看不見突破的影子。 不得不開始收拾東西,要繼續他們的探宗計劃。 當然,祖山是個意外,于是這次,兩人挑選了名聲不顯,但扎扎實實、家底厚實的宗門做拜訪對象。 這下就沒了幺蛾子,順順利利地走完了好幾個宗門。 程隕之的金丹后期尚且沒有變化,但俞子幀竟是感悟頗深,要突破元嬰了。 小程師弟有些氣餒,明明之前他突破的速度都跟御劍一樣,蹭蹭蹭往上漲,怎么這次半點反應都沒有。 師哥安慰他,可能是積累不夠,時間不夠長,他怎么說,也要比程隕之大了十余年的積累,先他一步也正常。 突破是一件大事。 兩人不得不離開已經住了把個月的小房子,在遙遠的山林里找了個山洞作洞府,正是要閉關了。 在進洞府前,俞子幀給洞門口布上結界,這樣,就只有他和程隕之可以看得見它。 可惜,不能像宗門傳統那樣,在石壁里閉關。程隕之惋惜道。 俞子幀:突破難得,比死規矩來的珍貴。等我們小程要突破,我們再一起回長津。 程隕之別扭道:那倒也不用,我又不是什么古板的人,當然是哪里方便去哪里。 他目送師哥的背影走入洞府深處,回過頭來,沖他安撫地笑笑。 很快,一切被黑暗遮蓋,包括俞子幀雪白的袍角。 程隕之呆在原地,靜靜的聆聽片刻,沒有聽見一絲一毫從洞xue深處傳來的聲響。 想必他的師哥已經清掃完了洞xue中的所有灰塵,掏出蒲團坐下,要開始突破了吧。 程隕之心中有事,連走路的步伐都慢半拍。 等夕陽西下,天空朝著深藍轉變之時,山里的風也跟著變大,刮得臉生疼。 程隕之記得,師哥認為自己突破需要些時間,就讓他自己回城里去,不要傻愣愣地站在門口等。 不然等他突破完出來,恐怕小師弟就要變成師弟干了。 程隕之當然不會傻呆呆的站在風口,他機靈地找了個山洞,同樣避避山里凜冽的風。 坐下來,點了火折子,扔到堆好的干草堆上,程隕之陷入沉思。 他不知不覺,又想到了那個不知名的味道。 也不知道這么久了,那個鬼還有沒有來找他? 正想著,小程張大嘴,沁著淚花打了個哈欠,然后把頭埋在臂彎里,抽抽鼻子。 等他再睜開眼時,便看見一個雪衣的人影正做了個手勢,讓那干草堆上的火焰憑空燃燒。 那躍動的火焰光影落在雪衣人沉靜的面容上,勾勒出模糊的美感。 就連他的眼睛里,似乎都有火的閃光。 程隕之一動不動,僵在原地。 這眼睛,這鼻子嘴巴完完全全,實打實長在他的審美上。 格外眼熟。 格外熟悉。 他見過這樣的人嗎?記不起來了。 那難道,這是他曾夢見過的模樣? 老天爺啊,原來是他的夢中人出現了等等,原來,原來他小程喜歡的不是女孩子嗎?! 第103章 程隕之大為震驚,膽大包天,甚至往前靠了靠,伸手去觸摸顧宴的臉頰。 雪衣人哪里曾被人這樣觸碰過,這下臉頰側邊微涼,竟是程隕之指尖的溫度。 即使坐在火堆旁,他也沒有暖和起來,還是這樣冰涼的模樣。 程隕之摸到了,略微一怔。 是柔軟的,可是沒有溫度。 他收回手,發覺夜色暗下來之后,山洞里明顯冷意十足,完全不像是初夏的模樣,不由得將手伸出去烤火。 然而,他的眼睛依舊一眨不眨地盯著顧宴。 老天爺,他小聲地驚嘆,我今天居然能看到這么好看的人。 顧宴瞧他一眼,沒說話。 雪衣人的視線重新落到火堆上,抬手,火堆舔舐著干草,熊熊燃燒,很快便將墊在底下的干草燃燒殆盡。 程隕之正要去找些柴時,被顧宴阻止。 他慢慢地說:之之,夢里是不需要木柴燒火的。 程隕之迷惘地眨眨眼,望向山洞外被遮擋了一半的月亮,難以想象這是他的夢境。 明明和現實里一模一樣,他甚至也沒有自己睡著的意識。 他恍惚地想,是了,剛才他將頭埋在膝蓋里,小小睡了一會兒,說不定這次夢境就是它的衍生。 他緩慢地扭過頭,看見火焰燒完干草后,在空氣中不停躍動,完全不像要熄滅的模樣。 程隕之傻愣愣地問:你是不是我的夢中人,郎君,你好熟悉 他呢喃道,將頭靠在臂彎中,蜷縮起膝蓋,長長的睫毛半垂不垂,顯然是困頓了。 顧宴注視他片刻,道:你曾經在夢里夢見過我? 程隕之:大概是吧,看你眼熟。 顧宴心想,他們明明用通明鏡交流過好一陣子,怎么,十余年未見,就這樣失去了過去的記憶么? 你在夢里夢見了誰? 程隕之道:夢見了誰?這我怎么給你描述出來。我程隕之啊,做過的夢可多可多,數都數不過來,一天三十個 這下可好,他開始說胡話。 就連袖子都揚了起來,用一副數星星的姿態,將自己的夢挨個兒點給顧宴看。 有師哥的,有師父的,我的怎么還有你的。小程道,你是誰? 顧宴垂下眼睛,不疾不徐:我是你夢中人。 坐在火堆邊的人的確猶如夢境中走出的一般,不似凡人。 程隕之看了他好一陣,腦袋慢慢清醒過來。 他嘆口氣,扶住額頭,用力閉了閉眼:抱歉,公子,剛才困得開始說胡話,讓你看笑了。 說著,又打了個哈欠,話語再次變得破碎不成調。 顧宴慢慢靠近他,逼近,從上至下俯視他漂亮的臉龐線條,只覺得山洞里安靜至極,就連那一點火堆迸裂的聲音都覺得吵鬧而刺耳。 他可真喜歡他未來的徒弟,就連那一小撮睡得翹起的頭發都覺得可憐可愛。 火星躍出,掉在地上熄滅。 雪衣人慢條斯理地掀開外袍,坐在他身邊的地上,離程隕之不過幾寸距離,仿佛只要一伸手,就能抓住他。 他道:不用太過擔心,當我作夢中人便好。 程隕之撐著困意道:是我占了你的山洞嗎? 顧宴:不,先來后到,這里該是你的,我只是個過路人。 程隕之:既然如此,請便。他挪了挪位置,和原來的地方也不過一指,便側過身去,往下點點腦袋,看樣子就是要睡著了。 山洞里一時安靜了好一會兒,忽然,聽見程隕之肚子咕咕地叫了起來。 看樣子已經睡著的漂亮青年驚恐地從地上一躍而起,結結巴巴道:你聽錯了! 縱然滿腦子仍充斥著睡意,但將肚子叫的聲音暴露在一個陌生人面前,未免太過羞恥。 小程心中慘叫,看他剛才困得,都干了什么??! 雪衣人看著,卻難得展顏,笑意不自覺噙在嘴角。 他放軟了聲音,道:我這里有不少食物,之之,你可要一點? 程隕之見他不在意,也重新坐了下來:有東西吃?那真不錯。他隨口道。 那些食物從乾坤戒中,被一份一份地拿出來,擺在程隕之面前。 小程立馬認出:這是城西那家酒樓的招牌菜!那是東街角落燒鴨店的拿手好活!還有的食物不認識,但不妨礙他聞見那股溢出的靈力與香味。 好香好香! 他驚喜道:這怎么好意思呢。 顧宴溫聲應他:都是給你準備的,之之請。 程隕之笑道:哪里哪里,朋友,你先請。程某一個人享用,未免太過不好意思。 卻見顧宴單手挽過袖子,摸出雙木筷,從一份食盒里輕撿出一塊,細嚼慢咽地咀嚼。 程隕之一只手拿著碗,一只手拿著筷子,一眨不眨地盯著他。 見顧宴真的將食物吞下去了,他喜出望外:朋友,別見外,請,請,這邊,還有這道。 他胡亂將大部分菜都往顧宴面前一堆,而顧宴來者不拒,每道菜都夾了點,咽了。 見他真的吃完,程隕之反而有些摸不著頭腦。 他疑惑地思索片刻,很快,疑惑散盡,笑容盡出:看著朋友吃這么高興,我也很高興。 于是他們吃吃喝喝,轉眼夜色深沉,到了入眠的時辰。 程隕之芥子袋里裝了床,只不過是單人寬度。 但也不好讓一同在山洞里蹲著的另一位朋友睡地上,只能靦腆道:我這有張陋床,朋友,你不介意的話,不如我們來湊活湊活,也能過得去。 顧宴垂眼,看了看那張小床,看上去似乎只能塞得下程隕之一個人。 他示意程隕之看自己的身量:恐怕擠不下。 程隕之卻堅持:不擠擠怎么會知道擠不擠得下? 于是他們盡量側過身,騰出空間來。 顧宴還是頭一次,被迫擠在這么點大的床上,他側躺著,很快便躺不住,起身來,盤腿打坐。 眼角余光,看見程隕之手臂一動,又忽的停住。 大乘期修士的神識無知無覺,就像無處不在的眼線一般。 神識展開,往程隕之貼著墻的身前一瞧,驟然看見一柄已然出鞘半截的長劍,劍柄被程隕之握在手里,劍身深深壓入鋪面,用自己的身體將武器完全遮掩。 只要身后人一有異動,他便能像閃電一樣將長劍拔出,護住自己。 顧宴心想:沒有什么忽如其來的信任。 只是,不過才十余年,程隕之便忘了鏡子里的他么? 程隕之一覺醒來,發現長劍好端端地握在自己手里,而雪衣人已然無影無蹤。 他去師哥閉關地門前晃了晃,掐著手指頭數日子,發覺師哥可能還要很久才能出來。 就去了城里,買些日用品,可以供他守著師兄閉關地。 他上午出門,晚上回來,一推開遮掩山洞入口的大石塊,便被洞xue深處那抹雪白的衣色晃了眼睛。 程隕之奇道;老兄,你還在這呢?我以為你走了。 顧宴從修煉中抽身,道:暫且沒有這個打算。 程隕之以尋常態度對待他,不問他來路,也不問他去向,只嚴肅地要求一點:要顧宴不準去后山。 因為會打擾他師哥閉關。 雪衣人似乎白天有什么事情,總是晚上回來。 剛開始一段時間,兩人默不作聲。之后小程總是熬不住自己話癆的習慣,憋不住,只好若無其事地對著顧宴講話。 說得多了,也就熟識起來。 日子一天天地過,程隕之一天到晚就修煉,練劍,聯系術法和算卦,再無別的事情好做。 唯一的樂趣,便是等到夜晚降臨,顧宴從外邊走來,遞給他一些新奇的玩意兒。 有時候是新的符咒,有時是拍一拍能發亮的夜明珠。 這些東西攢著攢著,很快便堆滿了洞xue的一個角落。 這時,顧宴若無其事道:洞里快滿了,之之,你去把它們收起來吧,別占了地方。 程隕之不疑有他,過去把東西收拾好,裝進了自己的芥子袋。 小程這邊高高興興地分門別類,顧公子那頭,也愉悅地想著,禮物被收下了。 程隕之還時不時去師哥閉關地面前,看看師哥出來了沒有。 每次去,都會在石頭門上刻一條杠,等以后師哥出來,他就理直氣壯指著門上的杠跟師哥說:看!當初我等了你多久! 這一守,就是七個月。 他期間曾短暫地出去過,回了趟長津,看他的宗門在之前留下的工人和村民手里慢慢重建,長津山也在恢復升級。 村民拉著他的手,說給之之建好了房子,要他回來安心住著,以后要是有壞人,喊他們來打跑。 他也回了師父閉關的石壁前,無意識地走了幾圈,在中央對著祖師的壇子拜了拜,念念有詞。 不外乎是要師父師哥早點遠行回來,不要讓他小程徹夜地擔心。 等到九個月過去,他站在師哥閉關的石壁前,悵然若失。 程隕之用額頭抵著那堵厚重的石墻,心中茫然。 他磕了磕,輕聲道:師哥? 說著,又將額頭抵上去,想聽聽里面的動靜。 他一直都知道,金丹突破元嬰,是修仙途中第一道生死攸關的大坎,無數人折在這上面,再沒有半點精進,或是丟了性命。 但程隕之也從來沒有想過,師父會被死死卡在元嬰之前。 而現在,輪到他師哥了。 *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師哥就是卡住了,沒憋出來,這里小程自己嚇自己 第104章 程隕之回到城中自己的小屋內,將房門關上。 他一把扯過竹椅,袖袍散落在把手上,他抬手,手指按住自己額頭,顯然是沒有多少說話的力氣。 石壁冰涼的觸感依舊留在他額頭上,揮之不去,就連手指都跟著,一點點降下溫度來。 小師弟眉眼茫然,四顧沒有任何相熟之人在身邊,只覺得窗邊的風很冷,吹得他臉頰生疼。 程隕之站起來,伸手關上窗。 等回過頭,看見顧宴站在桌邊,眼睛注視著桌上幾盤涼掉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