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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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下的報酬明天再說,不打緊。 師父能及時趕來,并不是和徒弟們格外心有靈犀。 程隕之趴在俞子幀肩膀上時,就曾掏出獨屬于自己的通訊玉簡,給師父發了消息,這才破關而出,及時趕到。 要不然,他的寶貝小徒弟噢 老頭子心疼地長吁短嘆,摸摸之之的額頭,確定退燒了,再給他拉拉被子。 俞子幀默不作聲地跟在師父后頭,活像個玉石打造的木頭墩子,三句話打不出個屁來。 我已金丹高階,只要跨過金丹化嬰這個坎,我就是元嬰了,老頭子自言自語道,那時,我便可稱為道君,入中等宗門供奉,替之之賺點丹藥錢來。 俞子幀道:恭喜師父。 等師父離開睡下,俞子幀跟著坐在程隕之床邊。 那兩串碎玉串在他眼前晃動,只要輕輕一碰,就能發出好聽的聲響,驅走心中這點愧疚。 他抬起手,就要觸碰時,陡然一驚,指尖停在碎玉串之前不足一公分。 不行。 不能吵之之睡覺。 那只手放了下來,垂在他身側。 他想,如果不是因為他無用。 如果不是他修煉不到家,半桶水就敢下山晃蕩。 如果不是他驕傲自滿,自信能保護好之之。 小師弟就不會遭這么大的罪。 晨曦微光,俞子幀一直坐到東方既白,身影消失在屋子里。 他走后不到兩個時辰,程隕之模模糊糊地睜開眼睛。 小師弟醒來,哪兒都難受,頭痛,手痛,腳痛,好像就連牙也在呼號著疼痛。 小程師弟可憐巴巴地想:該不會他也要變成像野獸那樣的動物了吧? 他僵硬地躺在床上,躺了好一會兒,不由自主開始想師哥。 師哥帶著他跑,最后師父好像也來了? 他對最后那陣刺眼的金光印象極深,再之后便沒了記憶。 事情應該都解決了吧? 這么想著,他動動手指頭,再動動腳趾頭,驚喜地發現,他小程沒有變成野獸! 他小程還是他小程! 程隕之一咕嚕從床上翻身起,壓醒了放在他床頭的通明鏡。 通明鏡接通玄天宗,眨眼間傳出顧宴的聲音:之之,你考慮好了嗎? 程隕之眨了眨眼睛,生氣地一拳錘在通明鏡上。 他大聲道:誰要你做師父!我之之只會有天下第一的師父! 然而鏡靈反駁他的畫面并沒有出現,隨著一陣靈力波動,小程震驚地瞪大了眼睛。 一束光從通明鏡中射出,照在空地上,逐漸顯露出一個人影來! 這樣的顯形,要耗費極大的靈力,也不過只能傳輸來一個投影。 仙人從鏡中來,垂下長發。 雪衣,墨黑長發,腰間一柄神劍,裝盤樸素。 雪衣人從容道:我乃截阿。 程隕之卻說:截阿是誰? 顧宴看他,天真不知世事:截阿便是天下第一。 程隕之:你放屁,天下第一明明就是我師父。 雪衣人旋身,從他眼前走過,落在床邊,就連屋子都被這道雪色照得格外亮堂。 顧宴:他不過金丹后期,怎么稱得上天下第一? 程隕之納悶地說:他把之之養大,給了之之一個很好很好的師父和師哥;他還幫山下百姓斬妖除魔,大家都認可他,這在之之心中,為什么不能是天下第一? 顧宴眉目微舒:原來你喜歡這樣的。 程隕之斬釘截鐵地說:他就是之之心目中的英雄。而不是你,搶之之的壞東西! 顧宴沒有反駁他說的話,垂目想了想,不知從哪兒摸出一瓶丹藥,安安靜靜,放在程隕之床上。 床上團著被子的小師弟一咕嚕往后退,縮進墻角。 只露出一雙警惕的大眼睛,灼灼盯著他。 顧宴居高臨下看著他,漫不經心道:濟世扶貧,若我想做,我也能做得著。 他停頓片刻,認真地詢問程隕之的意見:這樣,我也能稱得英雄嗎? 這可難倒了程隕之,畢竟師父做事都是發自本心,哪有這樣把善事當做條件的。 程隕之的小腦袋瓜里轉不動,最后老老實實地說:你這樣,得算是天下人的英雄。 顧宴看著他,唇邊一抹細微笑意,似乎是找到了突破口。 他道:當個英雄,便能做你師尊,著實劃算。 * 作者有話要說: 小天使們都開學啦,祝大家開學快樂! 其實我也要開學了枯了 第92章 師父晉升金丹后期,賊得意,天天在宗門里頭晃蕩,撫摸他那柔順的長白胡子,逮著一個徒弟算一個,跟他們叨叨自己有多厲害。 不僅如此,他特意收拾了一下自己,下山跟鄉親們說,他出息了! 有什么疑難雜事,統統來找他! 還給程隕之買了一個芥子袋,里面裝滿零食和玩具。 小徒弟想要伸手去拿,結果這白胡子老頭怎么都不給,擱在之之頭上晃了晃去,差點又把心愛的小徒弟弄哭,才心滿意足地塞進程隕之手里。 程隕之被整的打了個嗝,懷抱著芥子袋,認真地思考換個師父的可能性。 對此,顧宴表示十分贊同。 然而好事臨門,人也跟著變忙。 師父斬妖除魔的本領被鄉親們知道,也就變相傳播擴散。 這流言除了第一個人的嘴以外,剩下的,基本都不可信。 在村西頭,還樸實地傳播著仙師能殺一頭狼,到了鎮子上,就變成了仙師一拳打死大老虎。 雖說對金丹期的道修來說,的確能一拳打死老虎。 鄉親們紛紛來找他辦事,這一來二去,時間久了,就連隔壁鎮都有人慕名而來,專門上這長津山,希望仙師能替他們辦事兒。 師父忙里忙外,一單干完了又來一單,腳不沾地。 因此,就很少著家了。 桌子上仍放著師父的拿手好菜糖醋排骨,但現在,那是師哥的手藝。飯也冒著熱氣,可是桌子的主位上,只剩下了一副碗筷,一張空凳子。 程隕之和俞子幀坐在桌子的這一頭,無言地看著那個空位。 小師弟悶悶不樂地用筷子戳自己碗里的米飯,被師哥說了之后,難過地抬起頭:師父今天又不回來吃嗎? 俞子幀夾了一筷子糖醋排骨rou,放進程隕之碗里,叫他快吃。 師哥道:師父忙著呢,哪有時間回來看我們。 他心中埋怨顯然不比程隕之小多少,但介于小師弟還在乖乖吃飯,總不能說出來壞之之的胃口。 只是煩悶地一擺筷子,站起身來:之之喝不喝蛋茶? 程隕之被他放下筷子的動靜驚了一下,聽說有蛋茶喝,立刻點頭:喝! 甜的咸的? 甜的。 俞子幀進廚房給他燒水,程隕之戳一筷子排骨,又戳一筷子米飯。 原本還顯得有些笨拙的使筷,現下也熟練了不少,不用師哥在后面追著喂飯了。 小師弟低著頭,慢慢地咀嚼,想著:師父什么時候能回來吃飯呢? 晚上睡覺前,師父風塵仆仆地回來了,潔白的道袍上還有幾點零星血跡。 程隕之暫且還沒睡覺,盤腿坐在床上練功,耳朵卻敏銳地聽見隔壁屋有人說話。 他想了想,跑到窗臺前,打開窗。 隔壁屋里,俞子幀話語有點硬邦邦的:之之很想你,總是在說師父怎么不跟之之一塊吃飯。 白胡子老頭被按得老腰一顫,低低地叫喚:痛,痛,痛你下手輕點。 俞子幀放緩擦藥的手,同時也放輕語氣:師父,第六式的劍法,您還沒教給我們。 師父惆悵地說:可是最近活兒很多呀。外頭不知道怎么,來了很多魔修,百姓深受其擾,找不到別的道修,都求到我這兒了,為師分身乏術 他想了想:靈石我也攢了很多,你先別拿去修靈門殿,先給之之買洗髓丹,他是不是快筑基了? 俞子幀下手一重,摁在他那老皮rou上,摁得師父嗷嗷地叫:你給我輕點! 程隕之聽得也難過了起來。 他默不作聲地關上窗,跳下窗臺,把自己團進被褥中,小臉埋進枕頭里。 他只知道,師父和他相處的時間,不多了。 又是一頓糖醋排骨,顆顆飽滿,沾滿了醬汁,盛在碗里的時候,格外令人有食欲。 程隕之夾了一筷子,放進師哥碗里,說:師哥吃。 俞子幀平靜的臉上露出點笑意,也夾了一塊排骨到程隕之碗里:之之吃。 師父下午就要回來了,給之之帶了個驚喜,俞子幀道,之之想不想知道,是什么東西? 程隕之搖搖頭,只對師父要回來的消息感興趣。 見師哥希望他猜,之之想了想,說:新的話本? 俞子幀搖頭,說:是小動物給之之養,好不好? 程隕之對小動物沒什么興趣,他更喜歡窩在庫房的角落里,看那些稀里古怪的話本。 有時候還能拿出點東西,和顧宴討論討論。 可師哥希望他養,小師弟老實地答應下來:好呀。 下午師父回來,帶來了一只棕黃皮毛的小狗,鼻子濕漉漉,眼睛也濕漉漉的,看上去剛斷奶沒多久,是和程隕之差不多的年紀。 一點不怕生,剛被放下地,就扭著尾巴拱到程隕之懷里。 小師弟僵硬著手抱它,不知所措。 師父循循善誘:之之好好養,以后等它長大了,就能看家護院,保護之之了。 程隕之很想說,他不想要什么小狗。 年幼的道修懷里抱著小狗,睜著無辜的大眼睛瞧他,過了一會兒,才輕輕地說:師父教我怎么養嗎? 師父一揮手,豪氣道:沒問題! 晚上,又被一張布告叫走,不見人影。 程隕之摸了摸小狗的腦袋,把它放到地上去。小狗也不跑,蹲在他腳邊,哧哧地呼著氣。 他說:烏烏,你說,師父以后還能陪我一起養小狗嗎? 床上擱著的鏡子發出一陣亮光,很快便熄滅,傳出顧宴的聲音:嗯。 程隕之不再看小狗,而是抱著鏡子蜷縮起來。 師哥最近也經常下山,年幼的道修敘述,這么大的長津山,只有之之一個人。 顧宴未發一言。 俞子幀下山是為了買材料,建造宗門第一座靈門殿。 當然,忘記了什么,都不會忘記給小師弟買洗髓丹。 他尤記得程隕之接過洗髓丹時的驚喜,和聽到他說要下山,眼睛里的光都熄滅了的不舍。 程隕之問他:還要下山嗎? 俞子幀也舍不得,懷念過去,和小師弟在山上一塊兒練劍的時間。 但鳥往前飛,人往前看。 于是摸摸小程師弟的腦袋:是。 程隕之送他到山門口,突然說:師哥,我想要一只鳥。 俞子幀十分耐心地蹲下來:好,師哥給你買,要什么鳥? 程隕之答:要會說話的。 轉日,俞子幀給他提來了一籠鸚鵡。 鸚鵡叫著:歡迎回家,歡迎回家,叫得程隕之更難過了,把它掛到偏廳去,最后剩下能說話的,只有顧宴罷了。 仙人在鏡子那頭,仿佛無論何時,都有時間,有閑心回答他小程的問題。 程隕之躺在草地上,頭頂是暖融融的陽光和草木的陰影,手邊是攤開的話本和通明鏡,小狗側臥在他褲腳邊,茸茸的毛發軟和極了。 顧宴道:我救了一方百姓。 程隕之道:怎么救的呀? 顧宴道:有海怪上岸來欺負百姓,我殺了海怪,將它們封印在海里,永世不得上岸。 程隕之:你真厲害。他軟趴趴地夸獎。 仙人露出笑意,從容道:我可稱英雄? 程隕之想了想回答他:你是那方百姓的英雄。不是他之之的。 顧宴:原來還不夠。 說著,便從鏡中隱去,沒了聲響,似乎是重新出門,要去做他程隕之口中的濟世了。 程隕之無人傾訴,無人傾聽,怔怔地把手腕靠在眼皮子上。 或許是陽光正好,他竟然淺淺地眠過去,直到一陣猛烈的撞門聲吵醒了他。 門口聲響劇烈,整塊門板都在吱嘎作響,似乎下一刻就要被人撞開,沖進來了! 程隕之勉強睜開眼皮,往門口方向走去。 他一邊說著:是誰呀,一邊打開門,往上看去。 他一點不相信,會有人不經過允許,就能穿過師父設下的結界,因此小程完全沒設防,乖乖打開門。 好幾道高大的身影站在他面前,露出森然的笑容。 有人笑道:就是這兒。 這是他徒弟嗎?長得真不錯。 程隕之發覺不對,他原本以為是師哥沒帶鑰匙,現在居然是幾個陌生人。 他怯怯道:你們是誰? 我們是誰,這得問你師父了啊。 為首那人蹲下身,程隕之甚至能看見他臉上環繞盤旋著的森森黑氣,小程一愣,就想往后退去,卻被一只手掐住脖子,直直提了起來。 程隕之窒息:唔 脖子上的那只手越掐越緊,直到被后面人提醒:不要弄死了,捉活的,給那老頭一點顏色瞧瞧。 這才松了手勁,程隕之掉落,被人團著提起來。 那魔修笑嘻嘻道:你師父殺了我好多師兄弟,你說,我是不是該殺了你,給我兄弟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