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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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祭日的主角,也在眾目睽睽之下抬上高臺來。 程隕之望去,不由得倒吸口氣,皺起眉! 臺上顯然也是魔修,然而他們似乎發生了異變,已然神志不清,臉上長滿鱗片,長舌外吐,一抽一抽地卷動。 這模樣,與海護衛何其相似! 他立刻想起白茨曾經說過的一句話:我們那里的廢物,結果跑到這里來了。 有一名祭司打扮的人上臺來,做了個安靜的手勢。 眾魔修紛紛閉嘴,聽他說話。 祭司道:很遺憾,我們還有很多同胞,沒有挺過迷霧老祖留下的孽障,陷入了無盡的迷失之中。 又開始有人細細念起來。 例如造孽你也不吃了沒多少時間等零碎的話語,程隕之幾乎沒聽清完整幾句。 只見祭司抬起雙手,迷霧揚起,地面裂開。 一條寬敞的河流出現在廣場左側,河岸漆黑,盡頭是無盡的迷霧,將河流的末端吞噬。 臺面上那幾個異變的魔修扭曲掙扎起來,面色猙獰,細長尖銳的指甲從手指尖長出,一道道將自己劃傷。 祭司平淡地說:這幾個吃的太多,控制不住了。 他的聲音洪亮,略微一絲微不足道的邪惡:希望大家引以為戒 這,才是這場祭日要舉辦的目的。 修行了迷霧城功法后,會忍受不住血rou的誘惑; 然而若是真的食用血rou,則會加速異變,到頭來還是個死字。 還不知道來日里,會有多少人被迷霧城吸入,為了離開不得不修煉這功法,最終落得人不人,鬼不鬼。 于是祭司警告眾魔修:忍受誘惑。 撲通,那幾個異變的魔修下了水。 所有人都眼睜睜地看見,他們在下水之后,長發脫落,迅速生長出在水里活動的腳蹼和鰭,臉上、身上均布滿鱗片,睜開的雙眼漆黑無神。 祭司高喊:放血食 要放下血食,填滿它們的肚子,再驅趕它們朝著盡頭的迷霧游去! 程隕之當機立斷,撕開手上繩索,抽出長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劍捅入祭司心口。 將他一劍斃命,再說不出半個字來! 劍光如電,將供品身上的繩索削斷。 斷裂的繩索落在地面上,而重獲自由的供品僵持在原地,滿臉無措。 他輕車熟路,一腳踩在死去祭司的尸體上,將手伸出去。 一瞬間,無數人將手伸過來,要搭在他掌心上。 程隕之輕輕握住最前面一位的手指,在臺下魔修混亂的功夫里,示意他們一個拉著一個。 最前面的人腿軟的幾乎要跪在地上,但他撐住了。 他抬起臉,第一眼,便是程隕之平靜的眼神,和領口垂下的那三個細小的金色流蘇! 身后人一個接一個拉住手,不知旁人干了什么,接下來又要去哪兒但起碼知道,有人在救他們! 他心神恍惚,那金色的流蘇在他記憶里重合,逐漸演變出兩個人的身影。 叫道:向導!是向導! 程隕之露出一個懶散的、溫和的微笑。 在第一個魔修上到高臺,第一個法術打過來之前,他說:抓緊我,走吧。 秘法發動,供品原地消失,而程隕之則抬起頭來。 他看見數以千計的魔修,如潮水般浩浩蕩蕩涌來,腥臭的魔力升起,在空中卷成勢如破竹的颶風。 天上地下,魔力織出一張巨大的網,要將他整個人籠罩。 唯一留下的供品身上靈光一閃,魔力網收攏! 竟是撲了個空! 第85章 程隕之秘法閃動,不過眨眼功夫,便從高臺上消失。 只剩下被踩踏過胸口的祭司無助地捂住腹部,疼痛難忍,呻\\吟出聲,指著程隕之離開的方向,悲天動地地呼號起來。 魔修術法堪堪及,人便消失在原處。 他們憤怒至極,無數閃爍著漆黑魔力的術法將高臺轟炸了個遍,最后也只能接受供品已經跑了的事實。 祭司高聲喊道:抓住他,我要親自吃了他的血rou! 他捂著心臟,嗬嗬地喘氣。 有人問他,這件事該怎么辦?他不得已說,只能去叫城主。 程隕之不過一閉眼、一睜眼的功夫,便發現自己出現在一處集市的門口。 眼前景象熱鬧之極,半點沒有別的地方凄慘冷清的氛圍。 他勉強松了口氣,幸好在這魔力彌漫的城市里面,還有零星一點靈力存在供他使用。 小程僥幸地想,萬一靈力不奏效,那他人就沒了! 忽然之間,他似乎意識到什么。 剛想往集市門口走,忽然發覺有人在暗中盯著他。 程隕之腳下步伐一頓,沒有繼續再往外面離開。 而是裝作自己的確要進入集市的模樣,慢吞吞的、懶散的往里面走。 走到一半似乎是發現什么,他將手舉到額頭前,假裝問道:老哥,你這碗里賣的是什么呀? 攤主將蓋在上頭的木蓋子一掀開,把里面圓咕隆咚的人腦袋展示給他看。 最新鮮的人腦袋!你瞧瞧,剛從牢房里撈出來的,還年輕著呢! 程隕之只定睛一瞧,只見碗里那腦袋咕嚕嚕地滾動,順著攤主的動作朝他滾來,兩只黑洞洞似的眼睛直直的盯著他,而里面雪白的眼珠已然不知去向。 年輕道修仿佛被嚇得一愣,連連后退,擺手道:不了不了,我暫時不需要這個,我去那邊瞧瞧。 攤主看他一眼,并不把他放在眼里。 是血食還是同伴,你自己掂量掂量。 攤主說:反正也走不出這迷霧城,對吧? 程隕之意識到自己這樣非常顯眼。淺色衣裳,雪白的皮膚,一看便是道修的經典打扮。 放在這魔修云集的迷霧城里面,與一頭蓋宰的羔羊有什么區別? 他謹慎道:我是得好好掂量掂量。 年輕道修再往集市里面走,試圖擺脫那些暗中盯著他的人。 果然在后面一個攤子上,看到了一雙整齊擺放的眼珠。 攤主熱情地招呼他:要不要來一口試試看? 程隕之說:不了。 還有人湯,人烤排。 有些攤主不會放血,于是血就在滿城的熱氣中,融入霧中,逸散開來,重新組成紅霧的一部分。 紅霧恍若有生命般,緩緩涌動,將人群的歡呼掩蓋。 而那個似乎誤入集市的漂亮道修,已然成為許多人將要下手的獵物。 在自己的地盤,無須忍耐。 于是一個接一個的魔修從陰影中走出,將程隕之團團包圍住,有人問,道友,你吃面條嗎? 道友,你喝湯嗎? 道友,你吃rou嗎? 無數聲音宛若心魔再生,從程隕之的心底迸發開來。 他手中沒有劍,可心里有,芥子袋中有。 道修驟然抬頭,銀光長劍亮出,不過眨眼間,領頭魔修的頭顱已然落地,眾魔修群涌而上! 程隕之似乎回到了過去,腰間碎玉串輕響,他孤身一人陷入敵人的陷阱,求救無門。 他不求救,硬是抓住那點希望,突圍而出! 青年道:區區魔修! 他那雙眼睛極亮!哪有什么瀲滟水光,除去血色的殺意,還剩下什么? 一劍一頭顱,一劍一心臟。 紅霧被他攪碎,無數劍的重影自程隕之身上析出,一把、一把,重重地插在地上,最后金光大盛,映照得他眉眼明亮,長發獵獵! 已然是擺出萬劍陣法,要將眾魔修統統斬殺在這里! 浴血奮戰,遠不到這種程度。 吃人rou堆積修為的魔修,能有多少戰斗力。 通通被他斬落地面,毫不留情砍斷脊椎,最后滿地黏膩,將昏暗的集市染成血rou綻開的模樣,就連他臉頰上,也沾了腥臭的血跡。 程隕之拽過袖子,平靜地擦了擦血。 踏破飛沙與霧,他一腳將煮著rou的大桶踢翻。 桶滾落,里面東西散落滿地,而集市再沒人出聲,一切靜悄悄的。 程公子長劍指地,重新微笑起來:我該殺了你們所有人。 他劍尖瀝血,再硬的骨頭也擋不住一劈之力,青年踩過滿地尸骨,驟然抬頭,又發現,天上地下,站著烏泱泱、滿滿當當的黑衣魔修。 一聲怒吼自遠處襲來,震動的音波甚至將碗筷震碎。 殺我城民,血債血償! 一道血紅法印自空中結陣,遮天蔽日,足以撼動泰山,籠罩著整個迷霧城! 眾魔修注目那處,高聲唱道:恭迎城主! 大袖魔修踏空而來,只看他一眼,程隕之便猛咳一聲,捂住嘴唇,眼睛、鼻子和耳朵都開始往下淌血。 高聲喝道:何人殺我城民! 血債血嘗!血債血嘗! 他這是要殺雞儆猴,動用迷霧城城主大能的威勢,要所有不安分的血食斷絕希望,陷入孤苦無助的絕望中! 血債血嘗!血債血償 吶喊聲戛然而止,他們老祖最得意的滅殺陣法,被一道劍勢當場劃破,泯滅不見! 那是誰? 程隕之低下頭,安安靜靜擦掉臉上血跡。 原來曾經的愿望,真的被仙君聽見了。 他自嘲般一笑,重新握緊長劍。 迷霧城城主大聲喝道:你是誰,竟然叨擾我迷霧 他倒吸口氣,從牙縫里擠出:截阿! 雪衣人就像個突兀的小白點,出現在迷霧城遙遠的天空中,手中神劍嗡鳴作響。 迷霧城城主已然化神后期修為,離大乘也不過一步之遙,碾壓一個小小道修不過一瞪眼的事。 然而眼睛瞪了,道修沒死! 眼前之人十分明了,能破他陣法的,也就只有天下第一人,截阿仙君! 雪衣人無言,神劍顫動。 一擊之間,將迷霧城城主從東面轟到西面,在地上砸出隕石般巨大的坑洞。 顧宴徒手撕裂了迷霧城的結界,于是那些被轉移出來、躲躲藏藏的供品也有了逃走的地方。 程隕之逆流而上,只要見到魔修,堅定不移就是殺。 在他身后,層層疊疊鋪滿了魔修的尸體,也終于重新回到牢房,將手搭在欄桿上。 在那人震驚的目光中,程隕之沒打開鎖,一劍劈開欄桿,示意他們出來。 那人結結巴巴:你,你回來救我們。 程隕之溫和道:我承諾過的,走吧。 他糾正道:不是我救的你們,是仙君。仙君撕開了結界,所有人都能離開了。 程隕之回頭,朝遙遠的方向一指,側臉線條溫和清秀。 撕開的地方就在那里,有仙君構筑出的通道?;厝グ?,現世等著你。 被囚禁的供品猶如涌動的水流,從程隕之的兩側穿梭而出,不顧一切地狂奔。 他站在中間,竟是一絲一毫都沒有被撞到。 直到所有的供品都離開,剩下空蕩蕩牢房和程隕之他自己。 迷霧城城主修為已然化神后期,然而境界之差,千差萬別,被雪衣人擊落地面,筋骨受損,竟是無法自行起身了。 截阿仙君憑空而立,注視混亂喧鬧的人群,試圖從建筑的陰影中尋找程隕之的下落。 但是幸好,他的之之主動聯系了他。 對面還在喘息,靈力波動不穩定,聽起來斷斷續續。 可顧宴立刻被安撫下來。 他垂著眼睛,專注聽他說話:你說。 程隕之認真道:你要升仙,受不住這么大的殺孽,那剩下這些東西,讓我殺就好了。 他絮絮叨叨:阿宴,快幫我找找白茨下落。這魔修打架不行,跑得是真快。 對面沒有說話。 程公子立感不對,軟聲安撫道:把白茨找到,我們就收手,回長漱峰上去好不好。 不好,雪衣人的聲音聽起來冷漠至極,我把他們全殺了。 神劍一念過去,便有千百條生命終結。 仙君動怒,伏尸萬里。 就連藏在空中的白茨都被震下,狼狽地在地上打了個滾,落在程隕之面前。 他往地上吐了口血,難堪地笑起來:不愧是仙君。 一劍封喉,刺向他喉嚨,白茨在地上一滾,勉強躲過。 現下,兩個人都狼狽至極。 程隕之衣上占滿血跡,而白茨渾身塵土,然而一站一躺,勝負不言而喻。 白茨被震得內臟都在破裂,一邊笑,一邊咳血。 你要殺魔修,就把他整個宗門全部屠完,白茨咳嗽道,不然像我這樣,打不死,又抓不住,殺不過來,憑白惹了滿身麻煩,去哪兒都怕仇家找上門。 他的眼神開始渙散:雖然從一開始,我就沒有恨過你。但是師父常年告訴我,血債血償。管他們吃了多少人,殺了多少百姓,但他們是我的宗門,我就得替他們報仇。 白茨笑了笑:是不是覺得我很煩? 程隕之終于說:很煩。 白茨:我從來沒有吃過人rou,只因為天生是魔修,就要被困在這迷霧城里。身能出去,心又能去哪里。 最后,他說:迷霧如障,城主要自爆了,你自己當心。 轟隆一聲,整座迷霧城都在坍塌! 雪衣人終于將迷霧城城主逼入絕境,破他金丹,殺他元嬰,城主怒吼一聲,整座城的紅霧都散開,露出了原本的面目。 他元神自爆了! 巨大的靈力波動瞬間席卷了整個城,就連仙君也沒辦法第一時間出手攔截。 還留在城中的生靈腦中空白,只覺得人生如夢,眼前一切為障。 程隕之同樣腦內空白,眼睜睜看著視線里景象扭曲,重新出現綠意盎然的山坡和精致小巧的宗門建筑。 流水潺潺,鳥叫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