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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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十個海護衛的腦袋滿地亂滾,他才被人輕輕托住,腳底踩實地面。 程公子嫌惡地抬起腳,不想踩到任何滿地亂滾的頭顱和飛舞卷曲的吸管長舌。 可惜哪里都沒地下腳,只好搖搖晃晃,踩住略高一些的路邊土坎子。 他點評:海護衛雖怪,還是有些為數不多的優點。 顧宴站在他的身后,輕聲問:比如? 程公子從懷中抽出折扇,捂著口鼻眼睛道:起碼它們的血就是普通海水,不像一般魔物那樣腥臭。 他們這一躍,起碼炸空了方圓好幾丈的海護衛。 一下,大街上滿地亂爬的怪物便疏空不少,也總算讓人能放開手腳殺敵。 正想著,便聽見上頭威風凜凜喊著落下:我來! 子陶仗劍下落,靈力從他的劍尖猶如烈陽,一下照得滿街猶如白晝。 他的功法似乎極為克制陰寒的海護衛。 不少蠢蠢欲動的海護衛,碰見一絲來自子陶劍上烈陽的光,就尖叫凄厲,連滾帶爬往后逃去。 子陶冷哼一聲:一群魔物,不過如此。 他轉頭:程公子,你們可要程,程公子?! 身后哪還有什么人影? 那頭,程隕之已經跑到碼頭邊上。 他踩著被海水浸泡的木板廢墟,盡可能近距離地觀看中樟長老布陣。 見那金光大震,數位長老空中踏步。 無數身影閃爍,接連幾個手印,伴隨著靈力光芒大漲,落下數個繁復陣法連結。 海風吹得他頸邊長發飄揚,程隕之鼓掌贊嘆。 好極,好極。我早就聽說中樟的結界有獨一無二的精妙之處,這下可算見到了。 顧宴隨手殺了些靠近他們的海護衛,狀似溫順地詢問:隕之本來就想來中樟? 程隕之興高采烈:是啊,很早就想著了。 一波,又是一波,海護衛朝岸上爬來。 眾人驚恐地發現,這些怪物哪里只有執法堂說的,煉氣修為?! 這分明煉氣也有,筑基也有。 金丹也有?。?! 就連程隕之這略高的碼頭廢墟也有不少。 它們無窮無盡,從海底浮現,簡直就像鬼蜮里爬出的惡鬼,要來人間索命。 他干凈利落解決了數十個腦袋,決定回援:走吧,去和大部隊匯合。 顧宴適時出聲:隕之,你看那里。 他手指之處,正是天空最漆黑一片、層云最厚重的地方,那里電光閃爍,云層呈螺旋狀下沉,隱約的雷聲轟隆作響,充滿了不祥的預兆。 程隕之思索:像是渡劫。 他頂著海風出聲:中樟宗應該會派人去查,他們不至于廢物到這種程度。 然而就在他話音落下的一剎那,一個巨大的圓柱rou球從海平面的那頭探出模糊不清的雛形。 程公子失聲:這那是什么? 轟??! 那海底下的巨人每走一步,都有沉悶巨響從海洋深處傳來。 它越來越近,眾人也逐漸看清這是個什么東西 海護衛!巨大的海護衛! 它卻偏生沒有腦袋,山峰般起伏的胸膛上只頂著一截粗短的脖頸,削面凹凸起伏,顯然是在長時間的恢復中長滿可怖rou瘤。 它沒有腦袋,自然就沒有眼睛、耳朵,照理來說是看不見東西的。 但這怪物,哪里能以尋常方式揣測它們的行動方式。 它竟然在胸膛上劃開兩道口子,從里面長出圓咕隆咚布滿血絲的眼球! 遠處傳來執法堂弟子的呼喊:所有元嬰以上修士!集合結陣?。?! 正聽著呼喊尖銳,便看見那巨大的海護衛一步跨至中樟海島的結界前,抬高了手臂! 程隕之:照理說,長老們五分鐘前剛加固的結界 海護衛重重一拳揮下,猶如萬千山脈從天上墜落,震起無數看不見的空氣波紋。 只這么一下,結界就有了裂縫。 程公子:應該是抵不過三拳的。 顧宴:結界是中樟祖傳的手藝。 程隕之思索:所以就是有內鬼走嗎阿宴? 顧宴疑惑:走? 程隕之揚起下巴,示意遠處高高飄揚的旗幟:阿宴也是元嬰,該出些力氣,怎么樣? 雪衣公子明顯有些不舍得,沉默地對抗。 他那小模樣幾近看笑了程隕之,于是程公子撓撓顧郎君下巴,懶洋洋理好他胸前衣襟,然后又隨手弄亂。 顧宴: 程隕之威脅他:不許自己理。我就在這里等你。這兒視野開闊,還能看見你們在天上結陣的英姿,簡直一舉兩得。 見顧宴還是不為所動,他只好后退一步。 還攤開手深表遺憾:那我們繼續殺海護衛? 顧宴垂下眼睛,語氣有了明顯的松動:我去。隕之就在這里哪兒也不許走。 程隕之:自然,自然。小程我還是很聽話的。 他笑瞇瞇看顧宴離去,隨意找了塊被海水沖刷干凈的木板坐下,用手肘支撐著下頜。 所以有這能力削弱結界的,到底是誰? 況且,就算死了這么多同伴,海護衛也依舊想要上島它們是想尋找什么嗎? 天下問題萬萬千,程隕之覺得自己也不過是蠢貨一個,哪里知曉這么多答案。 很快,他看見眾修士的靈力光芒升起,開始重新加固結界。 有海水蔓延到他腳邊,程隕之出聲:老兄,你在后面跟得夠久了。 海水漲潮,沖刷干凈沙礫。 他笑意淺淺,站起身,還有閑心拍打雪青衣袍下擺。 有個人影從他身后不遠處走出,就像踩著海護衛倒下尸體的陰影出現的一般。 程公子,居然知道我在這兒,連元嬰期的顧公子也不知道。 他咀嚼著其中幾個字詞,笑起來。 程隕之誠懇道:你這不是剛來嗎,他當然不知道了。 黑影:被你發現了。 程隕之: 看來這位就是傳說中的內鬼,他作為找出內鬼的人,自然不再是世間如出一轍的蠢貨。 程隕之頗為欣慰:我猜猜,你是那邪法余孽? 黑影:被你發現了。 程隕之:你今天是來找我報仇的? 黑影欣慰:被你發現了。 程隕之: 這老兄別的不行,復讀頗有一手。 黑影:正是。你覺得你在我手下,能活多久? 程隕之垂下眼睛,他眼瞳中映著波光如魚鱗的淺層海水,也映著霧氣朦朧、層巒冒尖。 你是怎么把自己偽裝成煉氣道修的,白茨? 他和顏悅色,教教我,回頭我也拿去騙不諳世事的小年輕。 是的,在他眼前,這魔氣濃郁近乎實質,笑容邪氣的少年,身上還穿著子陶借予他的玄天宗道袍。 那束發頭冠閃閃發亮。 白茨:我可沒有故意接近他。誰讓他餛飩攤上隨便找人討論道法的。 程隕之:我們離開前的那把火,也是你放的? 白茨:對。 程隕之沉默片刻,道:你就這么,把你的宗門一把火燒了? 白茨看著他,緩步逼近。 他看上去赤手空拳,但程隕之渾身都繃緊了。 這樣濃郁的魔氣,還有與之前截然不同的身體素質元嬰?分神? 白茨:你殺光了我宗門的人,我是感謝你的,畢竟我不喜歡吃人,也不喜歡他們做的這套破事。 既然人死光了,那垃圾也別留下,干脆一把火燒了痛快。 程隕之:感謝我,就不必整虛的這一套。 白茨:但好歹,我宗門養我長大,理論上,我得為他們報仇。以血還血,他們既算我的親人,那你也該死一死。 程隕之:你打開了結界? 白茨走到他身邊,看上去和前兩天毫無差別,程隕之細看之下,便能發覺他身軀略有些透明,不由得恍然:秘法分/身。 那些奇怪的倒頭就睡,恐怕就是他分/身出來搗亂的時候。 白茨攤開手:這么老舊的結界,戳幾下就破了。 他娓娓道來,比如他通曉海護衛的語言,蠱惑它們戰術上島,再兵分兩路,引走顧宴,他自然能有空子殺掉程隕之。 程隕之打斷他:所以,海護衛為什么這么急切要上島? 白茨指了指海里仍在蓄力的大塊頭。 看見了嗎,它馬上要渡劫了, 他的長發被狂野海風吹得凌亂,被逃掉了前幾次雷劫,天道憤怒,自然要將所有雷劫合在一起,給它個痛快。 更何況,這本來就是海護衛的島,被你們道修強行搶走了而已。 少年露出輕蔑的笑。 它們要占領海島,穿上人皮,穿越仙君留下的屏障,霸占海岸漁村,就這么簡單。 第45章 天地變色。 海護衛不,應該叫它海王,正把它碩大的拳頭,沖著結界薄弱處砸下。 它發出尖銳嘶喊,胸膛裂開大口,驟風般甩出一條長舌,再次抽下! 它正是多年前被仙君一劍斬首的海王! 它沒有死!而是沉入海底,被同胞以血氣喂養,慢慢恢復原本的實力。 頭顱,本就不是它致命的弱點。 只見再一拳落下時,結界碎裂成齏粉。 程隕之看得清清楚楚,它頭頂的雷云已經近乎醞釀完畢,若是它在這里渡劫,海島上無數境界不夠的道修 恐怕即刻斃命。 正想著,白茨站在他背后,踩住程隕之打算離開的影子。 他笑瞇瞇道:程公子,你要去哪里? 程隕之警告他:如果海王在這里渡劫,恐怕你我都得死在雷劫之下。 白茨:白某生而為魔修,早被道修唾棄過無數遍,要死,也是死了百八十次了。不過拋棄rou身,有什么難的。 卻見那漂亮青年眨眼,輕聲道:子陶要是知道你騙他,恐怕會難過上好一陣子。 白茨笑容一滯。 不過剎那間,快到連程隕之都沒反應過來,便看見這魔修驟然逼近,五指成爪,要來抓他脖頸! 在場兩人都很清楚,要是被真的抓住,恐怕手指一用力,他的腦袋就能被當場掐斷。 在他心神閃爍之間,秘法發動,程隕之出現在另一處。 白茨抓了個空。 程隕之知道,對戰元嬰以上的修士,還是魔修,他毫無勝算。 當然,他從小到大,最不會干的事情就是原地認輸當場認命。 于是他從乾坤袋里抽出長劍,認認真真勸道:直接殺了我有什么意思,不如我們比比劍法。 白茨:我不會劍。 程隕之: 這就尷尬了。 峰回路轉,白茨又笑起來:你出劍,我出拳,怎么樣? 程隕之禮貌拱手:真是謝謝你。 兩人面對面站停。 在一片狂風呼嘯中,白茨驟然出手。 他的拳法看似雜亂,實則格外有條理,不愧是修煉有成的魔修,除了看起來不像是邪法宗門親自帶大的,別的也挑不出錯。 狂風暴雨砸下,程隕之舉劍阻擋。 白茨原以為,程隕之撐不過他三拳。 筑基的道修,不論靈力,即便是□□強度,也遠遠遜于同等級魔修。更何況,他和程隕之交過手,知道對方什么境界。 然而程隕之眼神靈動,劍影閃爍著輝光,竟是分毫不差,將他的攻擊盡數擋了下來。 來回竟有大半個時辰,不落下風。 白茨稱贊:好周全的劍法。但少了點血性。 說完這句話,便看見那道修停下,長劍下垂。 劍尖在沙灘上劃出長長的痕跡,四周已然猶如颶風卷過,再看不出半點原有碼頭的痕跡。 血性程隕之拖長音調,我身陷鬼蜮,舉城攻我的時候,你恐怕還沒嘗過血的滋味。 白茨只覺眼前一花。 萬千殘影合并為一道,程隕之鬢邊額發飛揚,露出光潔的額頭和漂亮眉眼。 他的劍尖同樣點在白茨額頭,蠻橫的、用樸素的劍法,萬劍合一,將魔修生生壓制。 風聲停頓一瞬,隨即向周圍四散而去。 白茨沉默,道:你果然不是筑基。 程隕之看了看他,突然大笑:我吹牛啊,這你都沒聽出來? 白茨:是了,鬼蜮大亂時,你我還沒出生。程公子,我認輸啦,像我這種自學的粗略拳法,果然抵不過你的劍。 程隕之收劍,勸他:你去和子陶道別,然后我們再打生打死來一場?下次我就不留情了。 白茨笑瞇瞇應道:多謝。 轟隆一聲,細小的雷點從天空劈下,似是下起小雨。 有修士大吼:它要渡劫了?。?! 指得顯然是那龐然海王。 層云緩開,眼看那雷劫就要落下! 天地驟亮! 亮的不是雷點,而是一道劍光! 它照徹了整個長夜! 海王震天撼地的第三拳尚未落下,便被劈成了兩半。 更有人喜極而泣,伸出手去:宗主!老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