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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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人也跟上話。 程隕之無比從容地給自己續茶,露出小半截白皙手腕。 聞言,他側過臉,笑道:我修為低微,比不得道友,也沒什么好說的,練得都是爛大街的法門。能受邀請前來聽諸位論道,已是人間幸事。 說罷,那茶水也續滿了。 他端起來,遙遙朝著隔壁桌敬茶:不如多喝點靈茶實在。 隔壁道修哈哈大笑,承了他的茶:不必這樣。每個人修道,定有自己獨特的理解,修為高低不說明什么。 程隕之小口啜飲幾口,剛想順便夸夸這東道主茶選的不錯,身后傳來一道聲音。 他笑瞇瞇喝完放下,轉身拱手道:白道友。 正是白嘉木。 程隕之尚且對他還有些印象,上次和子陶打的那一架,可謂令人記憶彌新。 今天他倒沒有帶那倆元嬰保鏢,而是規規矩矩獨身一人坐在席上飲茶。 見程隕之望來,不屑地撇開眼睛,吹了吹茶面漂浮的碧葉,又有些嫌棄,悻悻放下。 程隕之和藹道:白道友,也許是我耳朵有點背,請問您剛剛說了什么? 白嘉木:沒什么。只是想和那位道友說,不必和一個廢物結交。 隔壁桌道修正在喝茶,聞言,差點把口中茶水噴出去。 他狼狽地咳了兩聲,抹了抹嘴,尷尬地看了看白嘉木,又看了看程隕之。 最后了然:他們可能有點私仇。 程隕之看出他心里在想什么,并不生氣,和顏悅色地糾正他:并不是哦,是我一位朋友和這老兄有私仇,可能恨屋及烏到我頭上了這我可不認。 況且白道友,雖然現實情況的確是這樣,但把廢物放在嘴邊,怪不好聽的。 顯得你挺沒禮貌。不過這話被程隕之咽下去了。 白嘉木眉頭一挑,輕蔑地撇過臉。 手肘撐著桌子,又小口飲茶。 他隨口道:和玄天宗那個廢物一樣。大半時間用來拉扯小輩,自己不好好修煉,老愛對別人指手畫腳。最后自己落下修為,這不是廢物是什么? 隔壁道修算是聽明白了:哦,原來是朋友的私仇啊。那道友,你干啥逮著這位不放,還說人家廢物呢? 程隕之制止他,沒把后面的話說出來。 但白嘉木已經聽見了。 他冷哼一聲,重重放下茶杯:兩百年了,還在筑基中期,不是廢物是什么?這種人,能有什么獨特理解?笑掉大牙。 道修:兩百 他吃驚地望向程隕之,便看見他身側著雪衣外袍的公子站了起來。 程隕之連忙拉住他;阿宴。 他拉住顧宴,對方跟一尊雕像般,冷硬地、定定地望著前方,沒說話,但起碼會聽他說話。 程隕之深吸一口氣,平心靜氣將身側茶杯推開。 這里的動靜已經大的吸引數人目光,就連遠處也有人停止交談,遙遙望來。 程隕之道:也許我們會有一場對決,在仙門會上,堂堂正正,而不是在這里動手。 對方不屑地冷笑,挺胸,傲然道:在這里動手又怎么樣?你倒是來啊,怕是連玄天宗那個廢物的十分之一都沒有 話還沒說話,一道精純的靈力集中他的胸膛。 白嘉木只覺大力襲來,推得他視線周邊飛速后退。 咚?。?! 眾道修瞠目結舌,看著那漂亮青年收回手,而白嘉木已經被他一道靈力推出湖心亭,撲通落入水中,濺起水花無數。 程隕之無辜道:他讓我先動手的,我只是沒和他客氣。 白嘉木掙扎兩下,被人從水里帶出來,一上來便罵出口:狗娘養的 第35章 他還沒把濕漉漉的頭發捋上去,眼前一白。 一道凌厲到極致的殺意幾乎實體化,直沖著他而來,震得他心神恍惚,什么反應都做不出。 只聽一道清越的聲音急匆匆喊:阿宴! 白嘉木被這一聲猛然震醒,后退一步,惶惶然直接坐進水里,成了個名副其實的落湯雞。 那雪衣的道修從程隕之身邊站起,居高臨下地注視他,仿佛在看一只不知死活的螻蟻。 這時,刺痛自左耳廓傳來,有液體順著臉頰緩緩流下。 原本還以為是沾染的池水,直到眼角發現顏色不對。 白嘉木連忙抹一把臉,抹的滿手血。 眾人望去,見他左耳廓靠內側,有一道清晰的血痕裂口,已經割開了皮膚。 只要再用力些,就能將他的耳朵完整割下。 意識到這件事,白嘉木連手指都顫抖起來。 顧宴斂著眼睛,不再看他,輕飄飄落下:慎言。 程隕之倒并不是很在乎白嘉木罵的臟話,只是吃驚于顧宴對他的敏感度。 出手之快,恐怕是已經在心里憋得久了。 只不過礙于他在場,僅僅是以割耳作為警告。 他拉住顧宴,不再把注意力放在白嘉木身上:阿宴,稍微過分了點吧? 顧宴:他罵你。 程隕之:是,不過口舌之爭 顧宴冰冷道:死不足惜。 白嘉木癱倒的那池水,硬生生被源源不斷注入的血流染紅,暈開一大片。 他一只手捂著被割傷的耳朵,一邊踉踉蹌蹌地站起,渾身濕透,冒著水汽,仍然有血從他手指縫隙里冒出。 程隕之回頭,看出不對:血怎么還在流? 白嘉木咬著牙,眼睛里都要跟著冒出火:在傷口上附著靈力真是光彩的手段啊。 這樣,靈力就會源源不斷撕開裂口,不讓身體自主痊愈,的確是不太光彩的手段。 程隕之還沒說話,便看見顧宴抬手,將他附著的靈力收了回來。 很快,滴落的鮮血減少。 天際出現了兩道身影,看輪廓,很像之前護衛白嘉木的那兩位元嬰道君。 應該是接到白嘉木的通訊,特地來接人的。 只見那兩位道君落下站定,其中一位看見白嘉木狼狽模樣,皺了皺眉頭。 不好說什么,冷著臉來攙扶白嘉木,被人狠狠揮開。 白嘉木忍著渾身的疼痛,強硬道:我承認今天,是我沒有準備。等仙門會上,我也會將你擊下水潭,讓你也嘗嘗這個滋味?。?! 他身后元嬰冷道:白公子,該回去了。 白嘉木一腳踢翻主人家精心準備的矮桌,靈茶靈果灑落一地,一旁斟茶小童心疼地叫了聲,捂住嘴。 而自己搭著元嬰道君的手臂,被帶著消失不見。 程隕之沉默了一會兒,回頭時,笑容清淺。 他沖四面八方無數射來的目光,落落大方行禮:真是抱歉,打擾了各位雅興,是在下處理不周,還望各位海涵。 隔壁桌道友惋惜道:你這明明是無妄之災。 說罷,重新落座,小童上前,將被踢翻的長桌撤走,重新給他們上新鮮靈果,只是程隕之再沒吃一顆。 原本這場流水論道有一個很好的開頭,大家皆大歡喜;這下被鬧了個不愉快,總有些人感到不盡興。 程隕之感覺到了,他有些愧疚。 輕聲道:如果我不來參加,或許白公子還能給各位道友提些意見。 原本只是自說自話,卻沒想不遠處有一人接上話,目光炯炯有神地望著他。 但你剛才露的那一手,已經很了不得了。 沒想到還有人注意到了,似乎是將靈力壓縮,化為極大推力? 程隕之一怔,下意識回答:是,靈力經過兩三關竅時,會有壓縮凝練的過程。若在這里阻隔,便能產生一股推力。 他隨場演示,推得手邊池水寸寸分離,露出光禿禿的池底鵝卵石。 隔壁桌道友震驚:居然有這種說法!那不同的關竅,豈不是能產生不同的反應效果? 程隕之溫聲應答:有這個可能。 這下,什么白嘉木落不落水,都被拋之腦后。 立刻有人圍上來,熱烈討論關竅的組合效果。 如果這股靈氣附著在武器上,居然還能對敵手有一定擊退作用! 最后就連東道主也湊上來,眾人你一言我一句,討論得不亦樂乎。 甚至還動手實踐。 立刻,在場多出好幾個濕漉漉的落湯雞。 被擊下水的道修也不生氣,抹了把臉就沖上岸:真不錯!完全抵抗不??! 東道主開玩笑道:早知道就不選湖心島了:別人的論道結束,眾人滿懷新法門;而我論道結束,諸位道友滿懷是水。 頓時,所有人都跟著笑了起來。 這一打岔,氣氛重新活絡起來,熱熱鬧鬧討論起大道萬千。 小童上了一批又一批,靈果也送來一批又一批。 直到天色漸暗,眾人肚子里全是靈果,撐到不可思議,才反應過來到了結束的時辰。 于是小童擺渡,道修三三兩兩聚集,往外頭走去。 人影寥落,程隕之也站起,朝外面慢慢度步。 他漂亮的面容有些沉郁,常年噙在唇角的甜蜜的微笑也不見蹤跡。 隔壁道修和他道別:不要在意別人說的什么。就算只是筑基,道友也未來可期,畢竟,這等竅門不是一般人會去注意。 程隕之勉強笑笑,沒有推辭,兩人交換通信玉簡。 等回了客棧,他長長地舒口氣,往軟塌上一癱,頓覺腰酸背痛,哪哪都不得勁。 他喃喃道:不對勁啊,我又不排斥見血 為什么總覺得渾身不舒服。 很快,他想清楚了,郁郁地轉過去,正面對著床頭。 那里有一尊雪衣雕像,正立于床頭。 高大的陰影將他完全籠罩,似是不放過任何一點皮膚露在他能觸碰到的范圍之外。 程隕之忽然覺得側臉猶如火燒。 并不是他臉紅,或是別的什么而是顧宴的目光落下,猶如實質地灼燒著他。 那是種怎么樣的目光? 是程隕之從沒見過的、可怖神情下催生的目色,像是凝視著熊熊烈火之中,那顆被烘烤至漆黑的guntang石子; 又像旅人從沙漠走過,往前伸手抓住的最后一棵細弱綠植。 顧宴低沉的嗓音,仿佛在吟誦著詩歌:是我的隕之。 不像個人,而像說一只鳥,被抓握至手心,關在籠中。 程隕之疲倦地嘆口氣:牙對牙,血見血,本身便是對等的懲罰。阿宴,你有些過頭了。 顧宴卻堅持:是我的錯。不應該割下他的耳朵,而該割下他的嘴。 叫他永世說不出話,截阿仙君沉默地思索。 程隕之驟然看他:你 卻見一只手,從上至下,蒙住他的眼睛。 程隕之話沒說完,便被遮擋視野,目之所及,皆是一片漆黑。 頓時,沒有一絲光能穿透那只手的封鎖,進入他的眼里。 程隕之大為震驚:你這是做什么? 顧宴低頭,很輕地啄了口他的唇瓣。多么依戀,輕輕地磨蹭,不敢深入,又眷戀地四處徘徊。 程隕之的呼吸也跟著急促,他張開唇,接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你 大海波濤洶涌,碼頭仍在不停地上下人。 中樟海島沒有宵禁,因此還存在著極為熱鬧的夜市。 新鮮的海魚被運送上岸,還有路過的修士在討論召開大會上那金光閃閃的魚群震海中樟長卷。 一道暗影從碼頭疏松的木板底下游過,輕輕甩起一小道水面波紋。 搬運工還在說話,要將船上的箱子搬至角落。 路過水邊,有些累了,就將肩上的木箱卸下,斜斜倚著,勉強喘口氣。 在凡人眼里,他們是幸運的,因為能被仙師選中,上仙島來做工。 但在仙師眼中,他們無論如何都只是討飯吃的凡人罷了。 繼續搬時,他隱約聽見一番話。 有人在說:你上次急什么? 停頓好一會兒,才若有若無地輕笑。 不絕如縷,笑得他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搬運工甚至能想象到,說話這人瞇著眼睛微笑的模樣:你可真貪吃。如果不是我制止,你是不是要將那人的胸膛全部掏空了,才肯吃的滿意? 畢竟是個道修,還有這么多人看著,你倒是留意點。不過大能基本都走了,你叫你父親再忍忍,別多事,等披上人皮,就能跨過仙君留下的屏障上岸了。 吃個凡人過過癮?也行,這個偷聽的怎么樣? 搬運工心中大駭。 還來不及后退,大聲呼喊救命,便覺得胸膛一緊,被人扣住脖子,呼吸不得,漲的他臉呈豬肝色,很快就斷了氣。 那人隨手把尸體扔進水里,若有所思:或者,等你萬千同族醒來,再鬧也不遲。 他柔聲說:怕什么,這座島,遲早會回到你們手里,用不著怕這些道修。 在遠處明滅的燈火下,有光照到他的小半張臉。 照到頭上冠的銀光閃閃玄天宗發飾。 第36章 萬眾矚目的仙門會正式開啟,但凡島上人有空閑的,總會想方設法跑去觀看比賽。 于是仙門會入場門口不再冷清,不少小吃街的凡人將自己的推車拉來,賣綠豆湯的,賣糖葫蘆的,賣冰粉之類亂七八糟的,都統統聚在了一塊。 搞得執法堂弟子不得不帶上佩劍,站在門口維持秩序。 程隕之抽到的是第二天下午場,整個第一天都不關他事兒。 但事實上,他就算是想起也起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