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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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伯赫連連磕頭,道:這太子您有所不知,容下官稟明。 魯伯赫沒有在賬面上作假,若是作假,也不會這么明目張膽了。 太子看的也沒錯,鑄錢的數量,減去摻假容易折損的數量,應該是現在市場上流通的數量,但實際上流通的數量,要比他們計算的數量少很多。 魯伯赫道:太子有所不知,這民間常有不法商賈,通過銀兩換小錢,熔錢而得銅,所以民間的小錢數量,是日益減少,雖朝廷有立法,熔錢是重罪,但因為有利可圖,所以這樣的商賈屢禁不止??! 熔錢?太子顯然以前不知道這種事兒。 大爺則是清楚的,道:我日前也聽說過,一兩銀子可以買銅七斤,但用一兩銀子兌換銅錢的話,可以兌換一千。倘或熔掉這一千銅錢,得銅八斤有余,比直接買銅整整多出一斤,這還只是一兩銀子,而商賈們用銅量大,其中的利益自然不必多說。 原是如此。太子恍然大悟道:這錢款的出入如此之大,竟有這般多的不法商賈? 魯伯赫也是無奈,道:確實如此,屢禁不止,這些年已經放開了一些采銅稅,采銅的人漸漸多了起來,但熔錢還是有利可圖,但凡有利,自然有一些趨之若鶩的不法之人爭相恐后,戶部已經派了很多人管理此事,但是唉真真兒是屢禁不止啊,今日查,明日還有人明知故犯。 太子和大爺準備繼續看賬目,云禩和胤禛則打算從檢舉之人入手,兩個人從戶部出來,往魯伯赫的住宅而去,打算在旁邊問問,一大清早的,有人送了血書過來,想必很是扎眼,萬一有人看到,肯定不會忘記。 云禩和胤禛順著魯伯赫的住宅走了一圈,巧得很呢,這街面正好是那日里云禩套路郭琇的地方。 云禩和胤禛走的累了,便準備去那家小鋪子坐下來喝口茶,吃點午膳。 兩個人走進去,剛一進門,便聽到有人驚喜的道:八爺! 云禩轉頭一看,巧了,是李鍾僑,不只是李鍾僑一個人,旁邊還有一個熟人,可不就是郭琇的幺弟郭瓔么? 二人對云禩和胤禛作禮,李鍾僑看到了云禩,仿佛一只搖尾巴的小狗子似的,道:八爺,今日休沐么? 云禩道:不是休沐,出來辦事兒,隨便吃一口。 李鍾僑今日則是休沐的,因著前些日子順天府鄉試復考,翰林院都是加班加點的批看考卷,如今事情落幕,翰林院的學士們便開始輪休,今日輪到李鍾僑了。 正巧今日身為都察院筆帖式的郭瓔也休沐,兩個人便約了一起來這里吃吃。 這家鋪子就開在街面上,云禩叫來了掌柜詢問,想問問掌柜有沒有看到一個奇怪的人,大早上揣著血書,把血書扔在了魯伯赫的家門口。 掌柜的沒甚么印象,道:八爺您也知道,這店鋪就我一個人,小人當時肯定在后廚忙絡,甚么也沒看到的。 郭瓔卻道:八爺這么一說,我倒是有些印象。 你有印象?云禩驚喜的道。 郭瓔點頭,道:那日下官來用早膳,掌柜還記得罷? 記得記得,郭三公子來的可早了。 那日郭瓔難得加班,要翻譯一些滿漢的文貼,所以一直到凌晨才散班,離開了都察院回家,路過小店鋪,郭瓔進來吃了頓早膳,當時店鋪還沒開門,掌柜的還在準備,但是郭瓔是???,掌柜的就把他請進來,讓他先喝杯茶。 郭瓔道:的確有個人在魯大人家門口兒閑晃,扔下了甚么便走了,當時我沒有注意,只是看了一眼。 云禩道:那你還記得那人的大約長相么? 大約?郭瓔笑了一聲。 四爺蹙眉,看來當時郭瓔沒注意,過了這么久,說不定連大約長相也不記得了,好不容易找到一絲線索。 李鍾僑卻道:八爺您放心好了,郭大哥可有過目不忘的本領! 李鍾僑說著,很是自豪,仿佛過目不忘的是自己個兒一樣。 郭瓔點頭道:下官不才,的確記得,卻不是大約,而是清清楚楚。 他當即站起來,走到食鋪的柜臺前,管掌柜的借了筆墨,掌柜的這里也沒有太好的宣紙,就把賬本撕下來一頁遞給他。 郭瓔執著毛筆,左手攬著自己的袖子,唰唰唰畫了幾筆,瞬間勾勒出一個中年男子的眉眼,簡直神奇了。 郭瓔畫好,交給云禩,道:八爺,此人就長成這樣,雖下官只看了一眼,但決計錯不得的。 云禩點點頭,笑道:我可真是越來越愛見郭筆帖了。 四爺: 郭瓔也沒有害羞,很坦然的笑道:承蒙八爺厚愛。 云禩又道:哪天都察院混不下去了,記得來八爺府,八爺賣燒鵝飯養你。 四爺: 得到了檢舉之人畫像,如今就好辦多了,只要按照畫像找人就可以。 但有一個問題,胤禛考慮得十分周到:這畫像不宜公布發榜,唯恐寶泉局涉事之人報復檢舉。 云禩點點頭,道:的確如此。 胤禛道:咱們暗地里悄悄的查,也免得打草驚蛇。 不能大面積查,進展便會慢一些,不過所幸他們不趕時間,四爺的任務并非限時任務。 兩個人在外面走了一天,便準備回府去,明日繼續查。 八哥!他們剛到了府門口,便聽到有人喊云禩。 是老九和老十來了。 老九笑瞇瞇的道:八哥,讓我好等??!這一天你都跑哪去了,咱們去慶豐樓啊,聽說他們家新上了菜色。 云禩跑了一天,有些累了,便不想去慶豐樓,老九也看出來了,也不難為云禩,道:好罷,那八哥多休息,我與老十去了。 他剛要走,奇怪的道:咦?八哥手里拿的這是老賴子的畫像?八哥你也認識他? 老賴子?云禩皺了皺眉,和四爺對視一眼,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原來老九認識檢舉之人。 云禩立刻把畫像展開,道:九弟,你認識此人? 老九道:認識啊,這不是老賴子么?我認識他好久了,是個商賈,專門搗騰好頑意兒的,為人特別上道兒,隔三差五就送一些好東西上來,我有甚么稀罕的,都喜歡在他那里買,哎對了,皇阿瑪上次過壽的那塊鐘表,八哥你還記得么,我本打算送給皇阿瑪當壽禮的。 云禩怎么能不記得?康熙過壽,老九準備給康熙送鐘,得虧是那回沒送出去,否則康熙的臉都能綠了。 老九道:那塊表就是我從老賴子那里淘換來的,他姓賴,熟悉的人都管他叫老賴子。 一個商賈?云禩倒是沒想到,商賈檢舉了寶泉局,這倒是很奇怪的事兒,八竿子打不著似的。 云禩道:我們想要見一見這個老賴子,去哪里找他? 琉璃廠??!老九道:他在琉璃廠有個鋪子,看起來是賣筆墨紙硯的,但其實是搗騰一些稀罕頑意兒的,我總是去琉璃廠找他。 琉璃廠在北京城的西邊兒,這里是漢族官員居住的地界,每年科舉,又會云集很多學子,書卷氣極其濃厚,久而久之,演變出很多售賣筆墨紙硯的攤子。 老賴子在琉璃廠就有一個攤子,平日里靠著給王公貴族淘換好頑意討生活。 云禩道:走,咱們現在就過去看看。 八哥?老九道:你不是要休息么?現在去?天都要黑了。 云禩點點頭,道:現在去。 于是四個人便一行往琉璃廠去,老九對這里熟門熟路,雖這里是漢人居住的地方,但文化十分濃郁,老九經常跑到這里來頑,自然便熟悉一些,也能打成一片。 老九道:就在前面兒了。 一間不大的鋪子,進了門兒,便看到有人站在柜臺后面兒撥楞著算盤。 客官!隨便看看? 老九看到那掌柜的,奇怪的道:老賴子呢,今天怎么沒來? 哦,您說的是之前的掌柜啊。 之前的?云禩道:怎么,掌柜換人了? 那掌柜的笑道:正是呢,這位公子有所不知,這店面被我盤下來了,以前的掌柜把店面賣了,說是哦,說是要回老家。 老九驚訝的道:怎么突然就賣了店面? 老賴子在貴胄之間吃得很開,每年從老九這里收的銀兩就不在少數,怎么突然說走就走了呢? 云禩微微蹙眉,覺得這事兒隱隱約約有些不對勁兒,至于怎么不對勁兒,又說不上來。 難道老賴子是怕被報復,所以臨時跑路了? 可是爐頭已經被抓住了,也沒人知道他就是檢舉人,老賴子在京城混得這么好,如魚得水,跑甚么呢? 云禩開口道:這位掌柜,不知你還能不能聯系到老賴子。 這個 四爺聽他支吾,道:怎么,人已經走了? 老九做了一個稍安勿躁的手勢,這個時候就很自豪地挺起胸膛,笑道:掌柜,這個給你。 他說著,揮了揮手,老十似乎知道他要做甚么,拿出一大錠銀子,咚!放在柜臺上。 掌柜的眼睛登時大放異彩,緊緊盯著銀子:這這 老九笑道:如果掌柜的肯幫我們聯系,這只是定金,如何? 老九心里清楚得很,掌柜的支支吾吾,其實并非不能聯系,如果他聯系不上,早就一口否定了,不必支支吾吾,他這樣必然是可以聯系,但是又覺得麻煩,沒有必要。 老九拿出銀兩來,掌柜的自然歡心了。 掌柜的態度一改方才,笑瞇瞇的道:能!能聯系!當然能了! 云禩道:能聯系就好。 掌柜的又道:真是巧了各位公子,今兒個晚上,你們再等一會子,老賴子可能就來了,他這兩日就要回鄉,我這還有一半店面的銀子沒給他,他肯定會來取的,不是今兒個,就是明兒個,要不您幾位等等? 云禩和胤禛交換了一個眼神,大家便決定留下來等一等,掌柜的很是熱情,畢竟收了錢,請他們去店鋪的內堂,坐下來喝喝熱茶,烤烤暖火。 天色黑下來,外面陰沉沉的,好像要下雪。 不一會子,真的飄起了雪花,零零星星的從天上散落下來。 一個條黑色的人影在琉璃廠的街面上行走,形單影只的穿梭,來到店鋪前面,左右看了看。 因為時辰晚了,店鋪已然打烊,關閉了大門,但里面亮著燈。 黑影走過來,砰砰砰拍了三下門。 吱呀 店鋪的大門打開,掌柜的從里面走出來,看到來人:老賴子,你可來了。 來人就是老賴子,一個中年男子,和郭瓔畫出來的人像一模一樣。 老賴子擠進鋪子,撣了撣身上的雪花,道:我來收銀子。 掌柜的道:都在這里呢,你拿好,哦是了,還有人找你呢。 有人找我?老賴子正在點銀子,奇怪的問了一句。 掌柜的道:是了,說是你的熟人,一直找不到你,在這兒等著呢,等了有一會子了,你等等,我去叫他們。 掌柜的回身進了內屋兒,老賴子眼眸轉了轉,突然想起了甚么,臉色大變,轉身便要搶出門去。 嘭 一聲悶響,大門這個時候卻應聲關閉。 老賴子差點被掩了鼻子,驚叫一聲,就見有人從內屋兒走了出來,那人看到老賴子要跑,手腕一轉,直接抓起茶桌上的茶盞擲過去,茶盞砸在門板上,一下關閉了大門。 老賴子回頭一看,瞪大了眼目。 那從內屋兒走出來,投擲茶盞的,不是旁人,正是四爺胤禛。 四爺冷著臉,道:去哪里? 云禩也跟著走出來,笑瞇瞇的道:檢舉不法,是好事兒啊,你跑個甚么?放心,我們都是好人。 第77章 老賴子被擋住了去路, 可謂是前有狼后有虎,根本逃不掉,這才站定下來, 道:甚么甚么檢舉不法, 我不知道! 老九奇怪的道:老賴子, 你不是檢舉了寶泉局貪污么?怎么會不知道? 老賴子的眼珠明顯轉動了好幾下,隨即才道:我還以為是來找我報復的人, 原你們不是啊, 嚇我一跳 云禩瞇了瞇眼目,老賴子見到他們轉身就跑,很有可能是因為害怕被人報復,畢竟檢舉的爐頭可是索額圖的親戚,后背牽連甚為廣泛。 然 老賴子明明識得老九, 他卻說以為是報復的人,這豈不是很離譜兒? 況且, 老賴子絕對想不到, 現在他的頭頂上明晃晃頂著我說謊! 云禩也沒過拆穿他,道:老賴子, 你不必害怕,我們可都是好人,因為聽說是你檢舉了寶泉局貪污之事,所以想找你再了解了解。 這樣這樣啊老賴子支支吾吾。 四爺似乎也發現了, 老賴子的態度很奇怪,并不是怕被報復的感覺,反而有些說不出來的古怪,但具體古怪在哪里,一時又看不出來。 云禩等人表明了身份, 老賴子連忙下擺:拜見各位爺!給各位爺請安! 云禩道:你既然知道了我們的身份,便不必害怕,有甚么說甚么,只管直說便可,我問你,你是如何知道寶泉局的爐頭貪污一事的? 這 老賴子還是支支吾吾,一臉為難的模樣,道:八爺,您就您就不要難為我了,當時寫血書,也是一時情急,這才將血書丟在戶部衙門,只是只是后來思來想去,恐怕被報復,真是夜不能寐,您看看我,都清瘦了好幾圈,這才將鋪子盤出去,準備回老家躲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