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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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爺胤禛被當場戳破,板著唇角不肯承認,頭頂上冒出一個十分倔強的小表情,梗著脖子,哼!一臉不高興的模樣,似乎怨念云禩當場戳破了自己的臉面。 云禩也顧不得這么多,道:快,送四爺回去,再叫太醫候著。 是,八爺!豹尾班的侍衛立刻行動起來,護送胤禛上馬,快馬加鞭的往回趕去。 楊河臺、嵇曾筠還有那接頭人一行被收押,全部回到了河道總督的宅邸,雖只過了一天一夜,但這一趟下來,又是洪水,又是逃難的,相當驚險刺激。 云禩一身都是泥濘,立刻叫人打了熱水來,準備沐浴一番,整理衣著,然后再去看看便宜四哥的傷情如何了。 云禩洗了一個熱水澡,終于長噓了一口氣,感覺渾身都爽俐了不少,就在他沐浴完畢,剛要從浴桶中邁出來之時 砰砰砰! 公子!公子! 是蘭兒呀! 公子你在里面嗎?公子你回來了嘛! 是小蘭英,這活力無限的聲音,不用多說,肯定是小蘭英無疑了。 云禩生怕她闖進來,連忙道:等一等,先別進來。 說著,匆忙邁出來,手忙腳亂的擦身,套上中衣,不等帶子喜好,又套上外袍,整個外袍歪歪扭扭的。 公子真的回來啦! 小蘭英高興的隔著門板,歡心的跟甚么似的,道:蘭兒就知道公子一定沒事的!公子!蘭兒進來啦! 等云禩還未整理好外袍,小蘭英話音一落,吱呀一聲,小蘭英已經撞開門直接沖了進來,一頭扎進云禩懷里。 云禩感覺小蘭英跟個小炮彈似的沖過來,十足的無奈,自個兒的衣裳還沒穿好呢,怎么說小蘭英也是便宜四哥未來的妃嬪,自己這樣壓力很大啊 小蘭英激動的道:公子!蘭兒便知道你會沒事兒的!公子是好人,老天爺一定會眷顧公子的! 云禩本想說教一下小蘭英,男子沐浴,她是不可以動不動便沖進來的,但是話到口頭兒,便看到小蘭英哭的梨花帶雨,一會子哭,一會子笑,一會子又哭又笑,也不知道該哭好,還是該笑好。 這個小女孩是真心擔心自己的,孩子的心腸,都是最真誠的。 云禩嘆了口氣,伸手撫摸著小蘭英的頭頂,蹲下身來和她平齊,溫聲道:好了,別哭了,都快哭成小花貓兒了。 小蘭英被云禩哄著一會兒,才止住了哭聲,突然呀大叫一聲,莫名紅了臉蛋兒,兩只小手捂住眼睛,手指縫還是那般的大,也不知道她是想看還是不想看。 小蘭英原地蹦蹦蹦,嘴里道:公子,你沒穿好衣裳! 云禩低頭一看,因著自己蹲下來給小蘭英擦眼淚,衣裳還沒來得及系好,這一蹲下來登時變得敞胸露懷的,大片的胸膛簡直盡收眼底 云禩趕緊攏住自己的衣裳,小蘭英岔著手指縫,羞澀的紅了臉,道:公子你可你可 可真白呀! 說完,一溜兒煙飛奔而出 云禩: 云禩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膛,這副身子身為皇子,養尊處優,保養得能不好么?不過云禩總覺得,自己被小蘭英調戲了。 云禩趕忙穿好衣裳,這回不再敞胸露懷,對著鏡鑒整理妥當,隨即便準備出門,去探望探望便宜四哥。 云禩離開屋舍,往胤禛下榻的地方而去,太醫正好診看完離開,給胤禛包扎了傷口,矯正了骨折,便去熬藥去了。 云禩走進去,胤禛也換了一身干凈的衣裳,看起來體面了許多,躺在榻上。 胤禛一見到云禩進來,便掙扎著準備坐起身來,但是因著他一條胳膊骨折,動作多有不便。 云禩本想讓他不必起身的,但左右一想,這便宜四哥實在死要面子,若叫他躺著會客,一定十足不舒坦。 云禩又看到胤禛頭頂上的表情包,小表情一條胳膊打著繃帶,行動十分不便,幾乎是匍匐在地上,打著滾兒的掙蹦。 相對比小表情的多姿多彩,四爺胤禛本人臉上卻甚么表情也沒有,一副冷酷平淡的模樣。 云禩嘆了口氣,最終沒有多說,走過去扶住胤禛,將他扶起來,又拿了一只軟墊過來,放在胤禛身后,讓他靠著舒服一些。 云禩道:四哥身子可好些了? 胤禛淡淡的道:本就沒甚么大事,不必大驚小怪。 云禩道:這一路上多虧了四哥的照應,四哥將養身子這些日子,若有甚么需要,只管與弟弟提出來便是了,弟弟能辦到的,一定會辦到。 云禩剛說完,便見到胤禛的頭頂上,又冒出了表情包,竟然是干飯啦!的小表情,兩只小手拍著桌子,頻率特別快。 云禩險些沒直接笑出聲來,果然,便聽到胤禛道:其實也無需八弟如何照顧,我這身邊兒仆從齊全,但若是叫八弟不必照顧,想必八弟心中過意不去。八弟理膳的手藝如此之巧,不若為為兄做一道膳食,便算是兩訖了。 當時打手追來,胤禛為了保護云禩,手臂骨折的地方錯位,小腿的傷口也再度崩裂,云禩這個人不喜歡欠別人的,更不喜歡人情債,自是要還的,最好清清白白的兩訖。 左右胤禛提出的也不是甚么大事兒,云禩算是得心應手,自然答應下來,爽快的道:好,這有何難? 他方說完,便見到便宜四哥瞇了瞇眼目,頭頂上的小表情突然變化了,變成了摸著下巴,擺出一副思考狀的表情。 云禩心里咯噔一聲,這怕是一個坑 便聽胤禛幽幽地道:八弟,其實昨日里我便有此一問,只是當時楊河臺的打手追上來,所以八弟還未回答八弟何時習得了理膳的手藝? 又來了 云禩還以為這事兒便揭過去了,哪知道又繞回來了。 云禩笑了笑,心里快速思忖,如何才能忽悠這個精明的便宜四哥,面上滿不在乎,很是隨意,半開頑笑一般的道:兄弟們開頑笑之時不是常說,弟弟素來有膳房的血統么? 胤禛目光冷靜的凝視著云禩,那眼神帶著一股穿透力,一股洞悉力,一股讓謊言無處遁形的能力。 云禩知道這句頑笑話無法搪塞胤禛,只好道:不瞞四哥,其實弟弟也怪奇怪的。你我都是突然便得到了空間,這空間當真怪力亂神的緊,難道四哥你忘了么?弟弟的空間是種田空間,還有一些食譜兒,這自然而然的,弟弟其實也不知怎么的,突然便會理膳了,就跟天生的一般,說會就會,四哥你說,是不是古怪? 云禩雖不是個花言巧語之人,但他的確是個巧舌如簧之人,只是平日里不喜歡多說,與誰都保持著距離而已,若是論言辭,云禩絕對不饒多讓,只看甚么時候用在刀刃上罷了。 云禩這么一說,黑的都能給他說成白的,更別說的確有這個道理。 若是說給其他人,自己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皇子,突然便會了理膳,旁人必然是不信的。但是說給胤禛,胤禛還就是信了。 不為別的,因著胤禛也突然用了空間。 胤禛的空間是千古一帝,云禩的空間是悠閑種田,他們還是空間共享和,胤禛這般一想,是了,朕本就是皇帝,這輩子也注定是做皇帝的主兒,所以得到的是千古一帝的空間。而八弟呢?八弟注定是失敗者,所以老天爺干脆給了他一個悠閑種田的系統,倒是也符合了。 這般一想,精明的四爺胤禛也不覺得奇怪了,反而越想越覺得合情合理。 再加上云禩用的是自己也不明白的反問語氣,這話里話外的與胤禛倒成了共鳴感,胤禛便沒多想,點點頭:是這么個道理。 LQDJ 云禩微微松了一口氣,隨即笑道:是呢,其實這個事兒,弟弟還要勞煩四哥幫忙周旋保密,咱們有空間系統這事兒,若是叫旁的兄弟,或者旁的人聽說了,他們不信是一回事兒,做文章又是另外一回事,指不定如何上天入地的找邪茬呢。 胤禛的臉色都慎重起來,點點頭,道:八弟所言不無道理。 云禩唇角露出一抹得逞笑意,道:所以這便是咱們兄弟二人的秘密,咱們彼此彼此,互相保密,必要之時,也要互相周旋才是。 說實在的,胤禛雖不想給云禩周萱,但若是云禩落馬,把自己也給牽扯進去,豈不是得不償失? 胤禛想到此處,便點點頭,道:你我兄弟,這本是應該的。 兄弟?說得比唱得還好聽,天家無兄弟,這個道理云禩還是懂的。在天家做兄弟,那不就是做仇人么? 云禩雖懂得這個道理,但是天家的體面他也懂得,并沒有點破,笑瞇瞇的道:對了,說了這許多半天,四哥還未說自己想食甚么?只要是弟弟能做的出的,必然都給四哥做出來,也好還了四哥的人情債。 胤禛挑眉道:八弟就這么想與我兩訖? 云禩倒是被他問住了,難道便宜四哥不想和自己兩訖么?人情債這種東西,是最不必要的,關鍵時刻反而受累,若是能兩訖再好不過。 便聽胤禛又道:是了,八弟現在和太子爺是同盟,我險些給忘了,因此才著急與我兩訖罷,說起來,這空間的同盟卡,倒是好用的緊呢。 云禩奇怪的看著胤禛,便宜四哥這不是摔傷了手臂和腿,怕是摔傷了腦袋罷?不然為甚么說出來的話兒奇奇怪怪的,還有點莫名的令人掉起皮疙瘩? 那感覺就好像,在生氣云禩最近與太子走得太近,反而冷落了他? 云禩想著想著,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胳膊,也不知是不是天氣陰冷的緣故,真真兒掉了一地的雞皮疙瘩。 胤禛后知后覺,猛地醒悟過來,自己這是在做甚么?難不成真的埋怨老八和太子走得太近,生疏了自己? 旁人不知,胤禛是活了一輩子的人,他還能不知么?老八是自己往后里最大的勁敵,甚么大爺,甚么太子,都不在話下,老八才是宿敵。自己這會子在暗中集勢,因此才會與老八保持中立關系,也只會暫時中立罷了。 胤禛抬起手來,揉了揉自己的額角。他可不知,自己對云禩的好感度太高,所以才會生出這一系列的錯覺。 胤禛暗地里搖了搖頭,岔開話題道:即是如此,雉羹罷。 雉羹?其實便是雞湯。 云禩想了很多,便宜四哥會怎么變著花樣兒的,數著嘴兒的點吃食,哪知道他最后說了一句雉羹。 胤禛本是打岔,岔開這尷尬的局面,隨口就說類一句雉羹,說完他便后悔了。身為皇子貝勒,往后里的雍正皇帝,胤禛甚么樣的雉羹沒吃過?喝的都夠不夠了,也沒嘗出雉羹太美味之處。 但胤禛已經說出口,又不好改口,雉羹便雉羹罷,左右雉羹也不難喝,只是很難出彩罷了。 云禩點點頭,道:好,那便雉羹,一會子我叫人去尋一些食材來。 他們正說話,便聽到不好啦!不好啦!的喊叫聲,是小蘭英的聲音,十足有穿透力,一路跌跌撞撞的跑過來,小短腿兒邁過門檻兒的時候,險些被絆一跤。 啊呀!小蘭英向前一撲,云禩眼疾手快,一把撈住小蘭英。 摔著沒有?云禩將小蘭英扶起來,檢查了一番,幸好沒有磕碰。 胤禛則是不茍言笑的模樣,道:毛毛躁躁,成何體統? 哦小蘭英弱弱的答應一聲,噤若寒蟬,垂頭規規矩矩的站在旁邊,好似很怕胤禛的模樣。 云禩搖了搖頭,道:蘭英,何事如此慌張? 哦是了!小蘭英險些給四爺嚇忘了,一拍小腦袋瓜子,趕忙道:四爺,公子,不好啦!抓來的那個武夫,在獄中自盡了! 武夫? 小蘭英口中的那個武夫,應該便是這些日子和嵇曾筠接頭之人,也是幕后主使派來的眼線。 胤禛的臉色當即冷下來,道:他倒是死得快。說罷便要站起,似乎是想要去牢獄看看究竟。 云禩阻止道:四哥,你有傷在身,牢獄陰濕,唯恐影響了傷口,還是弟弟代勞罷,四哥便安心的養傷。弟弟眼下便去一趟牢獄,看看究竟,再去膳房熬煮一碗雉羹來。 云禩說的有道理,胤禛也便沒有強求,點頭道:也好。 云禩安頓好了胤禛,轉身離開了屋舍,急匆匆往牢獄而去。 他剛一進入牢獄,便聽到驚天動地的嘔吐聲,似乎有甚么人在干嘔,十足痛苦。 云禩順著聲音往里走,第一眼看到的便是那接頭人的尸體,尸身還在牢獄之中沒有運走,也不知這接頭人是哪里找來的金屬細絲,那細絲掛在牢房的柵欄門上,套過接頭人的脖頸,竟然自己把自己給勒死了 因為細絲很細,看起來還很鋒利,鑲嵌在接頭人的脖頸里,鮮血淋淋,陰濕了牢房地面雜亂的茅草,散發著一股nongnong的血腥味。 又潮濕,又腥氣 接頭人對面的牢房,便是關押嵇曾筠的牢房。 此時此刻,嵇曾筠正跪在牢房的地上,一手撐著地面,一手捂著自己的脖頸,發出劇烈的嘔吐聲,原來干嘔的人便是他。 嵇曾筠的模樣十分失態,云禩見過彬彬有禮,迂腐死腦筋的嵇先生,也見過冷漠如止水的嵇曾筠,但是唯獨沒見過這般失態的嵇曾筠,這一點子也不像他。 嵇曾筠的臉色蒼白,嘴唇發紫,目光恍惚,余光瞥著接頭人的尸身,只看一眼,又不由自主的嘔吐起來,但他甚么也吐不出來,冷汗涔涔的流下來,濕透了衣衫。 做甚么名堂?別裝了!太子胤礽呵斥著。 牢房中人很多,都是聽說接頭人獄中自盡,所以前來查看的,太子胤礽是奉皇命來查看,天文生齊蘇勒也是聞訊趕來的。 嵇曾筠對胤礽的話充耳未聞,只是不停的干嘔。 云禩走過來,道:太醫看過了么? 齊蘇勒點點頭,道:回八爺的話兒,太醫看過了,沒看出甚么毛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