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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身體不大利索,吃點藥補補?!?/br> 蘇嬋抬頭看了一眼又迅速低下去,繼續看著投卷的文章,“你怎么來了?書背好了?” “早背好了,這是兩篇讀制義,”陸暄把東西遞過去的時候,瞥見了蘇嬋手里的卷宗,漫不經心問了句:“你看什么這么認真?都吃藥了也不好好休息?!?/br> “臉色難看成這樣,你家里的丫鬟會不會照顧人?” 蘇嬋身前擁著薄衾,懷里揣著暖爐,在這大熱天里自然不太好過,加上下腹實在疼得厲害,臉色又白又冒著汗,看起來自然有些狼狽。 可偏生她是不喜展露自己狼狽一面的人,就是這樣,還精心描了眉、擦了口脂,可陸暄哪里有心思在意這些?光看著她那疼痛難忍的模樣,就夠他皺眉的了。 “東西給我,去屋里躺著?!?/br> 前面伸出手來,掌心紋路清晰,“快點,不然我搶了?!?/br> 嘴上好像是容人商議的語氣,可事實蘇嬋還沒回過神來,手上便空了。 看著卷宗被搶了去,蘇嬋也不惱火,好聲好氣同他說:“一會兒我得擬名單,還要寫點理由,你不讓我看,憑空我也編不出來啊?!?/br> “差這一時半會兒了?” “那今年投卷的人多,我總得挨個看吧?” 陸暄看著蘇嬋桌邊堆起來的厚厚的卷簿,擰著眉心,“這都是些什么牛馬?一點不懂得心疼人?!?/br> 說著,他便俯身將整一摞都抱走,“休息,不許看?!?/br> 這脾性,倒是與前世一模一樣,也不知到底誰是老師誰是學生。 “要不這樣,”蘇嬋退了一步,“你幫我看,有什么拿不準的地方,就念給我聽?!?/br> 以前蘇嬋看不清小字,也經常是陸暄念給她聽的。 而如今的陸暄掂了掂手里那些文章,頓覺胳膊有些酸,一時露出愁容來。 看一篇他都覺得頭疼,這么多……要他老命??! 可看著蘇嬋略微有些期待的神情,陸暄又說不出拒絕的話,他保持著抱書站立的姿勢和蘇嬋對視了一會兒,小聲嘀咕:“可我不懂看?!?/br> “怎么會?” 蘇嬋笑起來,突然想到什么,笑就意味深長了些,“你不是懷疑我的眼光?便讓我看看,你品讀文章的能力如何?!?/br> “……” 陸暄心虛地看了她一眼,突然覺得懷里的東西有千斤重,便慢慢屈膝跪坐下來,心中暗罵肖唯唯出賣他。 同時腦子里飛快給自己找補,“也……不是懷疑,合理質疑罷了?!?/br> 蘇嬋“哦”了聲,讓人拿了靠枕過來。 她似是真的累了,閉眼疲倦地靠坐著,任由婢女給她擦去臉上的汗,“那你得拿出質疑我的本事來,好好讀讀這些文章?!?/br> 沒辦法,陸暄只好硬著頭皮打開那些卷簿,認認真真地看起文章來。 蘇嬋品評詩畫文章的眼光在京城是出了名的毒辣,這姑娘外表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可批評起人來半點不含糊,聽說翰林院的幾位學士拿了文章給她,都叫她說得差點棄筆辭職了。 盡管如此,文壇倒也沒幾個人不服她,哪怕她還年少,畢竟本事擺在那里,應而敢投卷到她這里來的,確實也是有點東西的。 “怎么說?” 蘇嬋給自個兒倒了杯熱水,她這段時間喝不了茶,卻給陸暄備了壺,是他最愛的龍井。 陸暄眉心擰成了“川”字,沒說話。 “這是什么表情?” 蘇嬋笑起來,伸手要去拿,陸暄躲了一下,意思是不讓,她無奈,“那你念給我聽?!?/br> “好?!?/br> 陸暄便把手上的這篇文章,耐心地、逐字逐句地念給了蘇嬋聽。 少年的聲音還不似后來那般醇厚飽滿,卻也低沉好聽,帶了年輕那股子張揚活力的腔調,光是聽著聲兒了,便叫人忍不住彎了嘴角。 蘇嬋手撐著額頭靠在枕上,溫和望著眼前難得認真的少年,看著看著,嘴角的弧度竟有了片刻的凝滯。 似乎是覺著,眼前這個少年,好像比她剛回來見著那會兒,又長大了些。 他是習武之人,身形生得比常人高大,剛回來那會兒她就得仰著脖子瞧他,而近兩個月他個子又往上躥了些,約摸得有八尺了,乍一逼近的時候,的的確確會讓她有一種,莫名的壓迫感。 而且是,實實在在的、成年男子的壓迫感。 不應該再把他當孩子看了,蘇嬋這樣想著。 人都說男兒二十而冠,可當初陸暄只有十八歲的時候,就已經能撐起半邊天了,如今他雖才十六零倆月,卻也已經,算得是真真正正的兒郎了。 “念完了,”陸暄輕吐出一口氣,翻到扉頁看了眼,“這個詹姓的書生,還挺大膽?!?/br> “怎么說?” “他有好幾篇文章,都是在談論漢武帝時的中外朝制度,雖然說得還算中肯,言辭也還算溫和,但,他這不是明擺著諷刺如今的情勢么?” 中朝即內朝,指皇帝的親信和寵臣,可不就是暗諷外戚專政、宦臣干權? 陸暄翻看了兩眼后面的幾篇,“嘖”了聲,“你說他這幾篇,是不是故意寫給你看的???這要投給旁人被捅了出去,可是要掉腦袋的?!?/br> “又瞎說?!?/br> 蘇嬋嗔笑了句。 大啟重文好賢,早在高祖時期便立下了鐵則,不允許子孫后代誅殺文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