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三綱五常逼瘋古人 第9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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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衢打了個激靈,眼里冒出了兇光! 是她,是她!都是她!要不是她,母親為何會自盡?!光天化日下被一群泥腿子看了自己的臀,又被關到大理寺,母親一定是因為擔心我,一時著急才自盡的!都怪左玉與陸岺! 他跪了下來,剛想說話,卻聽左玉道:“趙衢,你母親是不是有什么東西不能吃?我見她手臂上皆是紅點,應是吃了什么……還有,她非溺水而亡,而是死后被人投入泙河中!” “你,你說什么?” 剛想反咬左玉的趙衢愣住了。隨即他便如野獸般地嘶叫了起來,“你說什么?!你說什么?!我,我,我母親……” 他身子夢顫著,瞪大眼,眼淚滾滾而下,“死,死后,還,還被拋尸于泙河里?” “不錯!” 左玉道;“你母親口鼻干凈,未有水草亦不淌水,手腳并未蜷縮。唯有口鼻處有青紫。我檢查她指甲時,未發現什么泥沙。然而,她的尸身卻是在泙河里被發現的。被發現時,身穿紅衣,腳踏紅鞋,衣襟前繡有‘害我者:左玉、陸岺、李恒’等字眼。她尸身略有膨脹,非水浸泡之故,而是人死后五臟六腑之氣鼓脹所致!如果我推算不錯,在前日我等發現時,她應已死亡三到七日!” “三,三到七日?我五日前被關到大理寺……” 趙衢腳下晃了下,忽然跪了下來,發出撕心裂肺的吼聲,“娘,兒子對不起你!” 猛地將頭磕向地面,“兒子有罪,兒子有罪!兒子害死了您??!嗚嗚嗚嗚……” 額頭鮮血淋漓,即便知此人非好東西,但看著他對自己母親的情感流露也是讓在場的人唏噓不已。 “趙衢,你莫聽她胡謅!” 畢新一看不妙,立刻道:“你娘有遺書留下,并囑托你媳婦周氏,死后給她穿紅衣,將她投入泙河!她不忍你受辱啊,趙……” “閉嘴!” 趙衢猛地跳了出來,沖向高臺,“畢新老匹夫,你當我是癡兒嗎?!這樣的把戲你我又不是沒玩過?!是你,是你!是你害死了我娘!” 一群侍衛忙攔住趙衢,可趙衢像瘋了一樣,指著畢新,完全不顧師生情誼了,“你這偽君子,無恥小人!你可知,為了讓我讀書我娘付出了多少?!為了讓我讀書,我娘甚至賣過母乳??!” 趙衢流淚滿面,“家中貧困,為了給我買一本許吾琰注解的尚書,我娘聽人說,有那權貴人家喜母乳。才誕下小弟的她不顧身體虛弱,去那權貴人家擠乳換錢買書!娘啊,娘?。。。?!” 他的聲音凄厲極了,似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在嘶吼著,“兒子不孝,兒子應聽您的話,早早給莊戶降租!是兒子忘本了!是兒子忘本了??!娘,娘,娘??!是兒子害了您??!” 百姓忍不住抹起了眼角。左玉亦是動容。 王氏真是一位偉大的母親! 聽聞丈夫被公審,匆匆趕來的周玉蘭聽到這番話后,如遭雷擊。 不是說,只要自己將婆母的身體放入泙河,利用左家鋪子前的碼頭,停上兩條船,便能造出婆母怨氣極大的假象來,如此,天家便會放了相公,甚至赦他無罪嗎? 聽到丈夫說“一起做過這把戲”后,周玉蘭只覺眼前陣陣發黑。 她,她這是做了什么?! 她推開婢女,擠過人群,大喊道:“夫君!是他,是那個謝普,是他說,只要我這般做,你就會沒事的!是我,是我對不起你!” 這情形,所有人也是自覺讓開路。那周玉蘭來到趙衢面前,一把將幕籬扯掉,拔出頭上的銀簪,一低頭,將所有頭發倒捋過來,以發覆面,哭道:“夫君,我折辱了婆母的身體,我不孝,無顏見你!今日一別,還望珍重!” 說罷舉起銀簪對著自己的脖子就要刺下去!左玉一個箭步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道:“既是被jian人蒙騙又何必自責?!眼下唯有將真相說出來才能慰藉亡靈!” “是,是謝普!還,還有那李偲!” 周玉蘭哭道:“我不知他們怎么騙婆母的。那日婆婆去大理寺探望相公,結果不許被探望,回來后李偲便來拜訪。也不知說了什么,第二日伺候的人就發現婆母留下遺書,自己吃了螃蟹自盡了!我家婆母不能吃螃蟹的!我都不知那螃蟹哪來的!正當我慌亂時,李偲帶著謝普過來,說是婆母既為夫君而死,我應利用起來……這等事,我哪里敢做?可想著婆母為了相公都將自己命送了,我若不將夫君弄出來,豈不是對不起婆母一片苦心?夫君,我無顏見你,我無顏見你啊,嗚嗚嗚嗚……” 第67章 請陛下接訴! 趙衢眼珠子通紅,牙齒咬得咯咯直響,甚至有血順著口角流出。 騙了自己的娘,又騙了自己媳婦,這手法他太熟了! 某工匠搞出一個新玩意,某商賈弄出了新的織布法,他們都曾用過類似的辦法將東西奪過來!哪個不聽話的,也用過類似辦法讓其身敗名裂,而后巧取豪奪! “終日打雁,終被雁啄眼……”(注1) 趙衢站在原地,也不掙扎了,眼里也沒了光。他呵呵笑著,“呵,呵,呵……我娘本是郎中的女兒,若不是嫁給我爹,若不是我爹多次科舉不中,她怎需去賣母乳……呵,呵,這樣好的娘被我害死了……呵,呵,現世報,現世報……” “夫君??!” 周玉蘭跪在地上,哭道:“都是我蠢,是我害了婆母,嗚嗚,你要怪就怪我吧,莫要怪自己,咱們還有幾個孩子??!” 趙衢未理她,只站在原地,反復呢喃著“現世報”三字。忽然,他動了起來,猛地沖上高臺,怒吼道:“畢新老匹夫,你想用我娘來逼陛下,是你,是你害死我娘!我跟你拼了!” 畢新嚇得站了起來,驚慌之余竟是將身后椅子直接撞倒,連連喊,“他瘋了,他瘋了,快抓住他!” 侍衛動作很快。在天子與萬民跟前審案,來的侍衛那都不是普通人!趙衢沖出去沒幾步又被他們抓住,而這回趙衢似是狠了心地要弄死畢新,力氣之大竟是四五個侍衛都壓不??! “畢新老匹夫!你慫恿我在報上寫文章誣陷左玉,現在又害死我娘……你這老畜生,偽君子!天下人都聽著,這老匹夫家里明面上的地有六十八萬畝!暗地里他還隱了三十萬畝地和四十七萬山地!哈哈哈哈,老匹夫,你等著死吧!我固然要遺臭萬年,但你也別想好!” 趙衢像瘋了一樣,死命掙扎的同時還不停叫罵著,“你害我娘,我要你全家賠命!呸!什么溫潤君子?!學陛下一夫一妻,可實際在外養了無數外室!哈哈,你那兒子可不就是像你嗎?!你這匹夫上了年紀就變蠢了!想用我娘的死讓我咬死左玉,怎就沒想過可能被反咬?!你既要設計害我娘,為何不騙她直接投河?!” 趙衢狂笑了起來,“哈哈,我知道的,我知道的!因為我娘良善,你們沒法騙我娘去害人!我娘死,定是以為能將我救出來,就跟我夫人一樣!夫人,你沒錯,不要自責!是家里有人也被他們收買了!那遺書是假的!” 趙衢看向承天門,大聲吼道:“陛下,我娘是左撇子,您看那遺書,再怎么模仿我娘的筆跡,但那撇捺很難模仿!我自己試過,練了足足六年,才勉強看不出破綻!他們匆忙間找來的人必不能將這個撇捺模仿到很像!臣無恥,忘了圣人教導,但臣的娘是好人!臣求您,徹查此案,還我娘清名!我不能讓她死了還背著一個不分是非,為了自己兒子害人的罵名!” 眾人嘩然,被這一條條勁爆的消息都給弄懵了。 都有這多田了,還隱藏田畝數來逃避納稅?! 連山地都不放過?山地收的稅銀本就不多??!這還是人嗎?!這是饕餮??! 更讓意外的是,首輔居然還養了許多外室!這本事夠大,隱藏夠深??!這多年居然都未被人發現一丁點痕跡,這首輔藏東西的本事一流??! 再想想他那荒唐兒子,對首輔最后那一點同情都沒了。 這不是家門不幸出逆子,而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家傳的本事吶! “皇后,朕說什么來著?” 天子冷笑著,“要不是自己獲利極大,哪能使出這般齷齪的手段?” “毀人姑娘清譽,設計誘騙王氏自盡,再騙周氏委托惡訟告御狀……” 皇后嘆了口氣,“若不是我是雙撇子,自幼對此道有研究,怕也是要著了他們的道!” 天子冷笑,望向了宮門外百官聚集處,揚了揚眉,道,“即便如娘子這般精通的人也是整整辨別了兩日才發現細微處的不同?!?/br> “他們找的人應也是左撇子?!?/br> 皇后道:“只是用左手寫字的人都有自己的習慣,哪怕模仿再像也很難保證不出疏漏。只是他們當真也厲害。若不是夫君提醒我周氏曾做過類似的事,我也就被糊弄過去了,根本不會再去仔細辨別。即便如此,若趙衢不說,我還是心里沒底,不敢太肯定” 提到周貴妃,天子沉默了。過了許久才輕聲道:“昔年朕著了周氏的道,jiejie差點被打殘……只是如果可以的話,朕真不希望朕與jiejie經歷過的磨難會成為吹開迷霧的清風……” 他說罷便起身道:“來人,將王氏遺書呈上,讓趙衢辨認?!?/br> “是!” 趙衢連連磕頭謝恩。待城門上的人將遺書拿來后,他才看一眼,便是“噗”的一聲,一口鮮血自口中噴出! 他癱軟在地上,眼里滿是不敢置信。久久后,他顫著手,指向李偲,“你我赴京趕考時便相識,多年來,我一直將你當作至交好友。你每次來我家,都是我娘親自下廚……你我為爭左右手寫書有何不同,才雙雙模仿我娘筆跡……你,你,你這畜生,你,你怎么做得出來這種事?!誘我娘自盡還不夠,居還將她拋入泙河中?!” 他仰起頭,眼淚滾滾而下,“做了壞事果是有報應嗎?到頭來,我的坐師,我引為知己的好友竟全處心積慮地讓我去死,讓我娘去死……呵,呵,報應不爽,報應不爽……呵,不過都是惡人,我有報應,你們也應有報應,呵……” 他顫著手,從脖子上扯下一個食指粗的金管子。打開后,他從里面抽出一東西,細細鋪開后,竟是一張被卷起的書信。 趙衢撫著信箋,凝著信箋上的字,越發抖得厲害。 “吾兒衢,家中安好,勿念。我與汝弟藏酒于桂樹下,待你折桂歸來,共飲之?!?/br> 他眼淚狂流,只覺心像針扎一樣。忍到最后,嘴里發出了野獸哀鳴般的嘶叫,“娘??!待這些畜生死了,兒子就來伺候您!” 說罷便是沖著宮門方向拜了拜,喊道:“陛下,這里有我娘親手寫的書信。是我昔年入京會試時,我娘寫來的家書,請陛下查驗!” 侍衛接過信箋與王氏的遺書,轉交給宮門前的太監,太監很快送到了天子手里。 天子看了下,又交給皇后看?;屎罂戳税肷魏?,道:“夫君,你看,要這兩封信同時在我手里,我立刻就能分辨出來。不用看什么細節,光看這筆跡的力度便有所不同?!?/br> 天子仔細看了看,道:“趙衢乃是朕剛登基那年考取的進士……算來也二十年了。那時王氏才四十出頭,手腕尚有力,運筆尚穩……” “不錯?!?/br> 皇后道:“兩封信運筆太穩反是最大破綻。人四十歲和六十歲寫的字多少還是有些區別的。再看這兒筆鋒,兩相對比就明顯了?!?/br> 天子點頭,“將這兩封信拿去給李偲看看吧?!?/br> 陳舟與畢新,還有臺下的李偲、謝普臉已經徹底白了。他們千算萬算的,就是沒想到趙衢孝母至此,竟將生母多年家書隨身攜帶。 他們誘騙王氏的時機很好。王氏小兒笨拙,今年才考中進士。因名次不好,趙衢便幫他周旋,讓他去了江南豐腴之地為官。而趙衢的兩個兒子皆在外求學,還不知家中發生了什么事。 如此,趙衢被關大理寺,家中皆婦孺小兒,真正能辦事出主意的人沒有。又加之天子不許人探望趙衢,這便給了他們誘騙王氏的機會。 子不教,父之過。若“不過”之父母以死謝罪,陛下必會動容,饒過其子。罷官免不了,但起碼不會被流放。 王氏愛子過甚,竟真信了。再加上身邊仆人心思不定,以為趙家要倒,怕被一起流放,許了些許承諾后,便輕輕松松將王氏留給兒子的遺書換掉了。 而后他們又用差不多的借口誘騙了周玉蘭。這樣,便能將事情搞最大,引起朝野上下的風波,讓叩闕的理由更足!只是他們更沒算到的是,左玉竟是如此得民心,哪怕用了這法子,引起的風波竟又很快隨著她被押解入宮給壓下去了! 現在想來,天子會讓她坐籠車根本就是故意的!就是為了引起百姓對她的同情!畢竟,她減租,打趙衢一事也是吸引了諸多擁躉!這些泥腿子最沒腦子,很容易被煽動。 左玉望著畢新等人,心里冷笑。 在儒家文化里,普通人對于為上者的道德要求是極高的。尚書里都說的明明白白了,天子是老天任命的又怎么樣?要是失德就滾蛋! 自己寫的諸公之事以及各種文章揭開了這些官老爺最惡心的一面,讓百姓對他們有了懷疑。 因此即便王氏之事能令輿論有所變化,但只要自己一旦身陷囹圄,民眾又會馬上腦補,自己是被害了。因為,在這場戰役的最初,自己的人設就是站在百姓一邊的道德捍衛者,而他們是加害捍衛者的失德者! 公審現場詭異的沉默了。久久后,天子才問道:“李偲,畢新,你們可有話說?” “陛下,此事不能只聽趙衢一面之詞?!?/br> 畢新跪下,“還請陛下明鑒?!?/br> “臣亦不知趙衢在說什么?!?/br> 李偲也跪下,“臣雖也是左撇子,但天下左撇子何其多,如何證明這信就是臣寫的?陛下若不信,臣可以當場書寫。趙衢不過是死到臨頭,胡亂攀咬罷了?!?/br> “那周玉蘭也是在撒謊了?” 天子冷笑,“這個,你又怎么解釋?!?/br> “臣與趙衢為好友,他母親出事,臣只是去看了看。臣也不知這周氏出于什么目的,竟誣陷臣。臣當日只說,王氏身死必會引起朝野震動,讓周氏莫要難過,我等必會想法將趙兄救出?!?/br> 他說著就看向了周玉蘭,“嫂子,我當日是不是這樣說的?” “你無恥!” 周玉蘭氣得身子都哆嗦了,“我一個婦道人家哪里想得出繡字,穿紅衣這等事?!哪里敢將婆母投入泙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