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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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小男孩對視許久后, 陸他山用沮喪的語氣回答道:我不想回家。 為什么不想回家。你不回家,你的爸爸mama會擔心你啊。喻朝辭道。 那樣的擔心我不要。家給陸他山的感覺從來只有緊迫感與壓抑感,回家就意味著要接著聽mama的安排, 他已經對此感到了厭煩。 喻朝辭一歪腦袋, 似乎并沒有明白這個哥哥說的話。你不回家,你要去哪兒?他接著問。 一時沖動逃出了學校,而只是經歷了一場風雨, 陸他山便已經被挫了銳氣。他搖了搖頭,眼神中有著欠缺長遠打算的自嘲,以及無處可去的無奈:我不知道。 這樣的回答可讓喻朝辭很為難。他仔仔細細地看了眼前的哥哥,發現對方穿著很好看的初中生制服, 只不過制服被雨淋濕了一大片,才顯得人特別狼狽。 就在這時,陸他山的肚子咕的一聲。他的面色也隨之尷尬起來。 熱心小市民喻朝辭眼睛一轉, 決定先把好看的小哥哥騙回家,再讓mama想想辦法。你的肚子在咕嚕咕嚕叫,是不是餓了?我mama正準備燒可樂雞翅呢, 可好吃了。喻朝辭微微一笑, 略有嬰兒肥的臉被這笑意渲染得更加的甜, 你要一起來嗎? 陸他山愣了一下。 你不回家, 肚子還在叫。mama說肚子餓了卻不吃飯, 身體會長不高的。喻朝辭連哄帶騙地道。雖然我的傘小,但剛好夠我們兩人戴。 也許是過度的饑餓會讓人喪失意志,等陸他山回過神來時,他已經站到喻朝辭身邊了。 喻朝辭把小黃傘舉到最高,但是這小哥哥對他而言太高挑了,比他哥哥還要高一些,他完全蓋不住人。 陸他山看他吃力地舉著傘,便低下了頭,一路貼著人迎著雨匆匆忙忙地到了小區里的一棟小別墅前。 在普通人眼中,這種小別墅已經是可望不可即的存在了,但是陸小少爺含著金湯匙長大,所以這種小別墅在他眼里也只是普通的住宅。 只不過這住宅里透出來的燈光暖洋洋的,特別是對吹了風,淋了雨的人來說。 mama,我回來了。喻朝辭把小黃鴨傘放在玄關處,然后拉著濕乎乎的陸他山到了客廳。 雞翅正煎到火候上,徐靜靜聽到小兒子動靜,來不及放下鍋鏟便繞過料理臺走到可以看到玄關的地方,可樂買到了嗎?但是下一刻,他看到了一個陌生俊秀的男孩子,這男孩子的臉生得非常精致,雖然臉上還帶著稚氣,可眉宇間的凌厲之氣已經初顯于形,一雙黑色眼眸深邃而迷人。朝朝,這是誰? 陸他山循聲望去,看到了披著亞麻色大波浪的年輕女士,這女士似乎是個中歐混血,所以五官看起來格外立體,眉眼間還帶著無限的溫柔。怪不得,他總覺得兩兄弟看起來有點不一樣。 mamamama,我跟你說。喻朝辭抱著可樂噔噔噔地跑過去,示意要對mama說悄悄話。 徐靜靜馬上彎下腰,把耳朵湊到小兒子嘴邊。 這樣啊聽了如此如此,這般這般后,徐靜靜恍然大悟似的點了點頭。 此時,鍋里的雞翅正發出滋滋的聲響,徐靜靜馬上從兒子懷中拿過可樂,倒了小半個鐵鍋轉小火慢燉。 趁著燉雞翅的時間,徐靜靜走到狼狽的陸他山身前,問道: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為什么不回家? 陸他山低頭思忖了片刻,回答道:我叫陸也。他擔心阿姨知道自己的名字后,mama會第一時間找到這里。 家住哪邊?我可以送你回去。 陸他山劇烈地搖了搖頭:我不想回家,我家里很可怕?,F在回去的話,我mama只會更加生氣。 徐靜靜和喻朝辭對視了一眼,擔心這個孩子可能在家里被欺負了。是你mama對你不好嗎?她問。 陸他山想起了昨天被撕毀的畫作。一想到自己偷偷摸摸畫的心血化為漫天紙片散落在地上,他的情緒愈發不穩定起來。少年時期的男孩最要自尊,最要關愛,可他母親什么都沒給,只是將他當成了一塊石頭,用強制的力量迫將他打磨成她想要的形狀。我不想回去!我討厭她!說著說著,陸他山便要離開這個地方,他知道這個阿姨一定會把他帶回去的。 哎,小也,你別走。徐靜靜急忙拉住孩子。外面還在下雨,天又黑了,這么個孩子跑出去要是真出事了那可怎么辦。我不帶你回去,咱們先把身上的濕衣服換一下,我家晚吟跟你差不多年紀,你要不先穿一下他的衣服? 對的哦,我mama可不會做你討厭的事情,她最好啦。喻朝辭是個自來熟,馬上湊上去拉了陸他山的衣服,我們先換身衣服,不然會感冒的,我前幾天就感冒了,可難受了。 這樣是不是不太好 感冒了就真的不好了。喻朝辭緊緊拽著陸他山不放。 就在陸他山推推搡搡的時候,原在自己房里寫作業的喻晚吟下了樓:mama,是爸爸回來了嗎?哎,有客人? 正好,晚吟,你帶陸也去洗個熱水,換一套干凈點的衣服,完了就可以吃飯了。爸爸快回來了。徐靜靜說。 喻晚吟不明所以,但mama這樣說,他便領著被弟弟緊緊抓住的陸也去往浴室。 洗完澡后的陸他山第一次感受到從未有過的溫暖,也許是他從未這樣狼狽過。他有些不自在地穿上了喻晚吟干凈的白襯衫與運動褲,一出門,便看到了等在浴室門口的喻朝辭。 喻朝辭正和一只小貍花貓親親抱抱舉高高,而大貍花貓就躺在腳邊打呼嚕。 陸也哥哥,你好啦?喻朝辭把小貍花貓扛到肩頭,mama做好飯了哦,我們下去吃吧。 陸他山直直地盯著喻朝辭肩上的小奶貓,忍不住用手指輕輕地撓了兩下。小貓在家里得了優待,所以一點都不怕生,面對陸他山的手指,甚至還主動把臉湊過去蹭了兩下。 陸也哥哥也喜歡貓??? 陸他山點點頭。 喻朝辭很熱情地把小貓塞陸他山手里,說:她是魚丸生的,其他小貓都被抱走了,就只剩她一只了,是不是超可愛? 喻朝辭的家對陸他山來說明明是個陌生的環境,可因為喻朝辭太過熱情,貍花貓太過可愛,陸他山的不自在稍微消失了一些。嗯,很可愛。 走嘍,吃飯去啦。 走到樓梯口,喻朝辭聽到mama正和哥哥談論著爸爸的事情。聽了幾句,他得知爸爸又不能回家一起吃晚飯了,聽說是正在和一家很大的,名為麒麟的公司談生意。 他挺沮喪的,原本還想跟爸爸介紹自己的新朋友來著。走了幾步,他發現陸停在樓梯前不走了,神情略有猶豫。 怎么了?喻朝辭問。 陸他山搖了搖頭,抱著小奶貓跟上了喻朝辭。 晚飯過程中,饑餓使得陸他山有些狼吞虎咽,即便他一直在自我暗示一定要保持應有的風度,要如何如何的彬彬有禮。 徐靜靜驚訝地看著這個孩子,愈發覺得陸也是被家里人虐待了。但是想到他剛進門時的打扮,雖然顯得狼狽,但著裝干凈,氣質不凡,不像是會在家受苦的。聽晚吟說,那身校服是市里最好的私立中學的制服,能進那學校的人非富即貴。 晚飯結束,兩兄弟幫忙把廚房收拾好。喻晚吟繼續上樓寫作業,而徐靜靜和喻朝辭則坐在了陸他山身邊。 小也,你想過要是不回家該去哪兒嗎?徐靜靜問。 陸他山搖了搖頭。 你能跟我說說你和家里人出了什么矛盾嗎?離家出走終歸不能解決問題,也許我們可以解決你的問題。徐靜靜安撫道。 喻朝辭擼著魚丸,像個小大人似的聽著。 解決不了的,我mama太霸道了。陸他山從口袋里拿出一枚胸針,這是他從校服上取下來的,阿姨,你能不能收留我幾天,這枚胸針就當是費用。 這枚胸針呈綻放的玫瑰狀,白金底座上鑲嵌滿了數不清的細小鉆石,中間是一顆碩大的紅寶石。它出自珠寶名匠之手,價格不菲。 喻家還算富裕,徐靜靜自然是識貨的,看到陸也拿出胸針,她連忙搖頭拒絕了:不行,不可以這樣,你要是一直不回家你家里會擔心的。 可是我真的不想回家,我媽只會讓我做她認為好的,從來不問我的感受。我喜歡的,被她說成無用,我不喜歡的,她說以后肯定會對我有幫助。陸他山的情緒有些激動,她只把我當成討好爸爸的工具,我對她而言根本不是人,只是一個工具! 別激動。徐靜靜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也許你該跟你母親好好商量一下。 我跟她說過,可是她從來都是高高在上的。再次想到自己那些被撕毀的畫作,陸他山的雙眸開始泛熱,她從來不會夸我,覺得我所爭取的優秀都是理所應當。她還撕了我所有的畫,可那些都是我的心血,是我抽出時間一筆一筆畫下來的。她也有自己喜歡的東西,可為什么就是不能理解我,為什么不能將心比心,讓我隨心所欲地喜歡我喜歡的? 啊,陸也哥哥的mama好粗魯,怎么把畫撕掉了。坐在旁邊的喻朝辭童言無忌,忍不住說了一句。 朝朝。徐靜靜用這樣不禮貌的眼神示意喻朝辭不能說這種話。 我把自己畫的東西給她看,她說就算畫得好也是無用的,不能當飯吃;我的老師讓我參加美術競賽,她又讓學校把那個老師辭退了。有這種mama的家,我再也不想回去了。陸他山的聲音開始打顫。 徐靜靜沉默了許久。她mama走得早,她輾轉了好幾個親戚才得以長大,所以根本沒有遇到過被mama嚴格看管的問題,她倒是想被mama嚴格看管著。 而在喻朝辭的印象中,mama永遠是最棒的,最值得依賴的,他不知道世界上還有這么兇的mama。 阿姨,你可不可以幫幫我? 徐靜靜有些為難。這怎么幫?她只是一個外人,怎么能對他的父母指指點點。 mama,你最厲害了,你可以幫陸也哥哥的吧?喻朝辭也央求道,明明兩人才認識不過幾小時。但是在他眼里,同樣愛吃可樂雞翅的,喜歡貓咪的人,肯定和哥哥一樣好相處。 徐靜靜面露難色:我不是無所不能的。 可是mama不是會畫畫嗎?喻朝辭一語道破。 哎?徐靜靜愣了一下。她倒忘記自己也是學畫畫的了。 我想陸也哥哥很喜歡畫畫吧,可是陸mama不喜歡他畫畫,自然不讓他學,你看陸mama都把陸也哥哥的老師趕走了。所以,只要陸也哥哥可以學畫畫,問題就解決了哦。喻朝辭一本正經地、自豪地向陸他山介紹自己的mama,我mama可是從很厲害的美術學校出來的哦,她畫畫可厲害了。 陸他山眼中的淚光轉眼間被驚訝取代。 被兒子這么夸,徐靜靜略顯羞赧。沒有很厲害,只是學過一些,而且我也很久沒畫了。她是愿意重提畫筆的,可擔心自己手生,還到不了可以指點其他人的地步。 mama騙人,明明前幾天還給我畫過夢比優斯。喻朝辭興匆匆地跑到客廳角落的房間里,隨后嘿咻嘿咻地搬出一個畫架。上面是一副油畫,畫的是喻朝辭最喜歡的奧特曼,栩栩如生的。噔噔!我的小夢帥吧! 陸他山的眼睛徹底亮了。他馬上湊到畫架之前,忍不住用手去摸,可又擔心自己的手會弄壞上面的油墨。夢比優斯。好漂亮阿姨,這真是你畫的嗎? 朝朝吵著要小夢,所以給他畫了一個。手生了,顏料也沒選好,畫不出那種金屬感徐靜靜靦腆地道。 但真的好好看。陸他山對著油畫目不轉睛。 徐靜靜對自己無法在畫畫一事上再有作為抱有遺憾,看到這孩子眼里對美術充滿了光,便覺得自己可以幫孩子撿回一點夢。你真的想學嗎?想要學好,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徐靜靜問。 陸他山用力地點了點頭。 要不你先給我看看你的功底,好讓我知道在哪里可以指點一二。 在徐靜靜的指引下,陸他山很快完成了一張速寫,是喻朝辭抱著魚丸的畫面。 徐靜靜看了之后,不得不感慨他的天賦,縱使這孩子對人體結構的掌握還不熟練,在有些地方也過于摳細節。 她按照自己的經驗對陸也進行了粗略的指導,只改動了幾筆就讓畫中喻朝辭的肢體動作變得更加自然,隨后,她又找出了已經被封塵好幾年的人體模型,按照喻朝辭姿勢擺出了相應的動作。你看,如果只是看這個模型的話,其實人體結構的線條就特別明顯了。這一塊需要多加練習,畫得多了,即使沒有模特參照你也可以畫得自然。她說。 陸他山聽得認真,眼神更崇拜了:沒想到除了油畫之外,阿姨的鉛筆畫也這么好。 mama最擅長的就是畫人,她畫的人和衣服可好看了。喻朝辭又很自豪地夸道,同時像魚丸一樣鉆進mama的懷里。 阿姨難道是服裝設計師嗎?陸他山下意識想到了這個職業。 正在描畫的手停滯了一下,徐靜靜朝他溫柔地笑了笑,說:以前想做這個的,只是不適合。 哪里不適合了,mama畫得明明很好。于是吹彩虹屁成癮的喻朝辭又拿了mama的設計稿出來,是一個系列不同設計的款式。 陸他山看到上面的設計后,突然皺了下眉宇。因為上面的某件衣服和他母親的一件禮服非常像。這都是您的作品?但據他所知,他母親只會穿高級定制 是我的作品,但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了。徐靜靜的眼神中略有遺憾與無奈,現在也不做這個了。 為什么不繼續呢?陸他山想不明白。 對一般人來說,做服裝設計太難了設計一件服裝需要花費很多心思,然而設計好了,又被抄襲了,還是被大廠抄襲,她想要維權卻根本耗不過大廠的律師團隊。不僅如此,她這個原創還被抄襲者的簇擁者反咬,好不容易經營起來的網店就這么被沖掉了。以及,自從晚吟出生后,她更沒有精力了。你現在還小,等你長大一些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