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9)
書迷正在閱讀:女神的護花狂龍、冷浪漫、第一枝玫瑰、恐同久了,似乎更易招致男朋友、綠茶不做替身,改當學霸了、[綜漫同人]穿上我的忍者馬甲、我用三綱五常逼瘋古人、小嬌妻和霸總互穿了、魔法少女種田記、[綜漫同人]弱小的我將非人類懟進地里
女人居高臨下地瞧著,似有似無地勾了勾唇,微微頷首應下了這一禮:去吧。 日后若是有緣,自會相見。 相遇、分離,冥冥之中皆有定數。 緣分相關,玄而又玄,本是幸事,何必強求? 渡劫期后有飛升劫,若能抗過去,未必不可于神界再見。 年輕的姑娘最后于漫天霜雪中遙遙望來一眼,隨后轉過了身,同著身旁的白玉樓弟子們一齊去了。 祁清和微瞇眸,眼尾金紋上光芒驟閃,瞳孔頓時覆上了一層白霧。 片刻后,她一眨眼,白霧散去、金紋流光褪下,卻是忍不住挑了挑眉梢,平靜的面容上難得浮現幾許異樣來。 這孩子的氣運好生古怪。 祁清和稍稍思量了幾瞬,眼見著年輕女修的身影將近消失在雪域邊界之處,她頓了頓,還是抬起指尖朝著蘇南星的方向彈去一道墨綠的靈光,頃刻間射入女修的背脊中。 女人一直看著靈光消逝,才淡淡收回了目光,垂下指尖抬步轉身歸去了。 山雨欲來風滿樓。 數日后,天地昏暗,時間霎時靜止。 女人一身墨綠長裙,抬手撐額倚于大殿主座上,神色頗為懶散,指尖中正捏著一柄嶄新的細長雕紋煙斗,眸子微瞇斜視,漫不經心地將目光投向殿門外走進的幾人,唇瓣輕張,灰白的霧氣緩緩彌漫溢出。 她等了好一會兒,耐心已然告竭,此時垂眸放下指尖,以煙嘴輕輕敲了敲扶手,有些失望地低低嘆息:原以為你們也該長些本事,不想竟叫我等了這般久。 那幾個走入殿中的人身上赫然有下界壁壘的束縛和限制,恐怕他們能全部到這里來,也該費了點兒心思。 為首的那女子穿著與祁清和肖似的墨綠衣裙,舉手投足之間都可輕易瞧見另一個人的痕跡,拙劣的模仿之意足以貽笑大方。 可惜她仍無所覺似的,只抬著陰翳的眸子瞧向高階寶座上的女人,腦海中一瞬恍惚,似曾相識的場景、卑微站立著的下位這一切的一切都令她惱怒憤恨,如劇毒的長蛇在她的心中撕咬,一點點蠶食著她僅剩的理智。 清.和。 為什么不在輪回中徹底魂飛魄散? 為什么還要回來、恢復神魂來與她爭奪位置? 為什么明明都已經失去了神格,卻還能用這種高高在上的眼神俯視著她?! 魏璃書冷著臉,袖下指尖不覺攥緊。 祁清和隨意吐出了一口煙霧,有些玩味地打量著她的面容,將她眼底的丑陋和猙獰看得一清二楚,不禁輕嘖了聲:沒用的東西,做了這么久的正神,居然當真毫無長進。 妒忌、憤怒、恐慌這些情緒會擾亂一個人的判斷、掩埋她的理智,將她慢慢推向弱勢。 不用多說,直接動手吧。 越楚緒陡然伸手拉住了魏璃書的手臂,目光忌憚而慌張地從祁清和臉上滑過,低聲對著魏璃書道了句,已經看明白了身旁之人的狀態。 果然,這句提醒立竿見影,讓為首的人眸色微閃,抿唇不再作聲,輕輕頷首應了。 她們身后幾個都是被下界壁壘限制到渡劫期的神界之人,目光紛雜,此時聽見了越楚緒的話,便果斷地拔出了兵刃。 女人冷眼瞧了許久,忍不住失笑搖頭:區區小輩,也敢放肆? 祁清和唇邊笑意漸涼,眉心霎時覆上濃霜,指尖點了點,大殿中央暗芒閃過,魏璃書驟然回頭,手方抬起一半,卻見幾人的表情便凝滯在了驚愕上,身形如被捏碎般化為粉末落下。 阿緒! 魏璃書驚慌對著剛剛還在身旁說話的人伸出指尖,不覺顫聲而喚,但他們消亡的速度實在太快,根本沒有給她留下反應的機會。 最終滑過她指縫的,是一大片灰白的粉末,順著空隙落下,飄灑了一地。 魏璃書僵硬著指尖在半空中停頓了好一會兒,最后才緩緩收回闔了闔眸。再次睜眼時,她的眼眶中一片猩紅,姣好的臉頰上正是一片壓抑不住的怨毒。 這一次,她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只死死盯著高階上的女人,唇角兀地露出一抹詭然的笑意來,無聲開口。 我要你給他們陪葬! 祁清和歪了歪頭,撐著下顎耐心的瞧著她,極迅速地從她逐漸變為銀白色的瞳孔里尋到了她敢如此說話的底氣。 終于等到你了。 女人展顏彎眸,撐著扶手站了起來,一步步踏下高階,朝著魏璃書走去。 她似是甚為欣喜,眉梢邊都染上了幾許柔和,專注地看著面前的人。 魏璃書靜靜地看著她,神色無波:你將我引出來,不會有什么好結果。 大道之下皆為螻蟻,縱然是正神,亦不例外。 祁清和瞇眸而笑,踱步走近:萬事不可說滿,這個道理,你也不知? 足以確定和掌控的事情,不需要猶豫。 魏璃書的眼睛里沒有半點屬于人類的情緒,她并不廢話,早在這句話開口之時,手中突然顯出的一把蘊含莫測道意的長劍便頃刻間穿透了女人的心臟。 出乎意料的,祁清和毫無阻攔和反抗。魏璃書指尖輕動,長劍在女人的胸口翻轉,世上唯一能殺死正神的道蘊就順著她的心臟滑入筋脈和神魂之中,開始寸寸腐蝕吞噬。 是嗎? 祁清和大笑出聲,抬手握緊了劍刃,非但沒有將劍拔出體外,反倒是將之往自己的心臟中送得愈深了些。 鮮血如泉涌般噴溢而出,將她的手與衣裙都染上觸目濃烈的色彩。而女人卻帶著毫不掩飾的興奮而瘋狂的笑意,不緊不慢的向魏璃書走近,任由這把劍將她的心臟攪碎,毫不抗拒地甚至于迎合那道侵入神魂中的道蘊,只彎著雙好看而瀲滟的桃花眸,附在魏璃書的耳畔悶笑不止: 蠢貨。 自作聰明的蠢貨。 天也會輸。 這一輪,是她贏了。 祁清和握著攪碎自己心臟的長劍,臉上布滿了笑意,瞳孔中卻森寒譏諷,指尖兀地攥下,長劍劍柄猛然間穿透了魏璃書的胸口,而她的身形一晃,將劍身從自己的心臟中拔出,踉蹌后退了兩步。 正當她的鮮血垂落地面,點點凝聚成線,線結成陣,恐怖的威壓便瞬間自足下彌漫著爆發,無形中的鎖鏈盡數捆綁到了魏璃書的身上,蔓延攀爬在她的全身,又一點點縮緊,貪婪地汲取著她身上的道蘊。 魏璃書臉色終于有所變化,蹙眉怒斥:放肆! 她的指尖上閃過銀白光芒,但很快覆滅。 祁清和眸中笑意愈濃,興味地瞧著她被下界的大道意識鎮壓。 真是作繭自縛。 阿和! 身后突然傳來熟悉的聲音,滿是隱忍壓抑不住的顫抖和恐慌。 祁清和揚眉,轉頭瞥去一眼,正對上那個衣襟凌亂、頗為狼狽的女人的好似有些絕望般投來的目光。 那一瞬,她不知為何的,在這樣的無聲的注視中慢慢收斂了神色,垂了垂眼簾,身形不知不覺間于靜默中點點化作靈光消散。 倘若你心思不變,我就給你一次機會。 但這次你如果還未能讓我動心、叫我明白什么算是所謂的愛日后你且忘了那點兒念頭罷。 從一開始她將那位置讓給魏璃書,就是在給自己找一個可以順理成章地轉移走潛伏在自己神魂深處的大道意識的機會。 藏在神魂中東西于她而言就像是一把抵在額頭上的刀,一日不除,她就一日有被附身掌控的危險。 如清和般倨傲之人,怎愿成為大道傀儡? 所以她耐心地算計好一切,只等著棋子落局。 曾盤桓在她的神魂中的大道意識被她借著墮入輪回的機會悄然轉換到魏璃書的體內,而她之所以放出消息引著魏璃書下界,就是想借助下界的大道限制將那道意識徹底殲滅于此,叫它嘗一嘗自作自受的滋味。 上下兩界的大道雖同本源,卻如兩個被分離開來的程序系統,獨立自行運轉著,誰也不得干涉誰,因此才被祁清和鉆了空子。 而這世上唯一能殺死正神的,除了神明的生命隨著世界的變遷和信仰的斷絕而封印耗盡,就只有這自從洪荒誕生起便一直存在著的大道。 祁清和想要在生與死之間尋找混沌,普通的輪回轉世對她的魂魄毫無作用,所以她就只好求助于大道了。 死亡已有,生在何處? 在她的芥子空間中。 被藏起來的最后一具本體。 洪荒遺址中,冥河旁生長著一顆蒼郁古木,巨樹的枝葉皆以守護狀圍擁著最中間的一團墨綠光芒。 白發正神著黑裙坐在樹下,心神卻盡在那團熒光之中。 快到時間了。 女人眉梢一動,乍然聽見了一聲極細微的動靜,這叫她猛地抬眸朝著枝葉圍擁之間看去,果然瞧見了那最中間的隱隱出現的墨綠亮光的裂痕。 幾乎就在下一刻,那團墨綠光亮動了動,終于飄然落在了一處樹枝上,露出了其中之人的真面目。 是記憶中的小正神的模樣。 女人干澀的眼眶中隱隱發紅,卻帶著一股絕望痛苦良久后的木然,分明眸中情緒萬千,但臉上并無多少變化。 穿著柔軟的墨綠衣裳,正臥在枝葉上的小正神抬手揉了揉眼睛,瞳孔中懵懵懂懂,有些茫然地環顧四周,瞬間對上了女人的眼睛。 你是誰? 小正神歪了歪腦袋,一點也不怕生,很是好奇地瞧向了面前比她大好多好多的人。 她的手看起來有自己的兩倍還長! 小正神偷偷垂下眸子瞥了眼自己的小爪子,神色非常不解。 我是你的妻子。 清萱縱容著小正神毫不掩飾的打量,只彎下腰來溫柔且小心地揉了揉清和的腦袋,麻木平靜許久了的面容上終于閃過了幾許不同之色。 妻子?什么是妻子? 小正神聽不明白,撐著身下的枝葉下意識晃了晃腿。 妻子就是會一直陪伴在身邊的人。 女人彎了唇,好看的鳳眸中滑過光亮。 清和小小地啊了聲,這回連眉頭也蹙起來了,仔仔細細地看著面前的人,神色中有些遲疑。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頭發,愈加苦惱了:可是傳承中說神也是會死亡的 小正神話音一頓,悄悄掃了眼女人,猶豫著慢吞吞地將自己的困惑問了出來:你看起來比我老好多好多好多,萬一萬一你年紀大先死了,那誰來陪我呢? 清和看著眼前臉色突然一僵的女人,眨了眨眸子,天真神色地繼續問道:難道妻子可以有很多個嗎? 所以你死之后,我就可以找新的妻子來陪伴我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小清和:不明白不理解(單純可愛)感謝在20211020 01:05:13~20211023 02:03:0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第55章 涅槃 白發的正神聽完小正神的話后沉默許久,只用著一種晦暗沉沉的叫小正神看不懂的眼神瞧著清和,盯得小正神都有些茫然地下意識挪了挪屁股,敏感地察覺到了女人的情緒不對勁。 怎么啦?我說錯了嘛? 小正神皺了皺眉,聲音軟軟的,有些不滿地反問她,隨后又虛張聲勢地瞪大了一雙漂亮的桃花眼,不甘示弱地看了回去,踢了踢自己的短腿。 女人眼簾輕顫,斂眸驟然笑了,眉宇間淺薄的微不可覺的霧霾盡散,剩下一派柔軟溫婉之色,不見半分異樣。 她含著笑意抬手輕輕撫了撫小正神的臉頰,不禁瞇眸:阿和說得不錯,是以我一定得好好活著才是。 清萱看著面前這孩子有些不解的目光,唇角的弧度愈深了些:我想一直照顧陪伴著阿和,怕是會阻礙阿和尋旁的妻子了呢。 小正神仰著腦袋,歪了歪頭,她對于妻子這個概念一點也不了解,心中十分不以為然,這會兒聽完了清萱的話,注意點卻跑到其他地方去了。 你會照顧我? 什么是照顧?就是對我好的意思嘛? 她的傳承記憶中有這個詞,年幼的正神學舌一般好奇問著,眸子亮亮地看著女人,想從清萱的嘴里得到準確的意思解釋。 對,阿和真聰明。 女人一怔,被小正神看得心中一軟,原本那點兒因小正神的驚人之語而生起的陰翳酸澀就如云霧被風輕輕吹散一般,再不舍得與初生的孩子計較。 清萱試探著伸出了指尖,卻見這孩子只乖巧地坐在那兒、一點也不避開,一雙眼睛盯在她的手上、隨著她的動作轉了個不停。她心中一顫,瞬間擁住了失而復得的清和,愛憐地吻了吻她方齊肩的白發。 阿和隨我回去好不好?這一次,我再不離開半步,我定會好生保護阿和,絕不叫他們再有機會傷到你。 眼眶不覺有些濕潤,清萱垂下頭,輕輕將額頭抵在小正神的肩上以遮掩自己有些失態的神情,指尖落在這孩子的背脊上,將小正神抱得越緊了些。 自那日祁清和在她眼前被殺害、化作靈光消散于大殿之中后,清萱幾乎要瘋了。 她找遍了整片下界,卻怎么都尋不到清和半寸神魂氣息,就仿若這世上已無那個魂魄、她的阿和當真魂飛魄散了一般。 清萱將那個還剩著一口氣茍延殘喘著的畜生一寸寸凌遲于大殿之中、將魏璃書的魂魄徹底攪碎后仍不解心中滔天的怨恨。 那該死的小畜生身上的大道意識早已泯滅在了阿和布置下的陣法之中,最后魏璃書恢復自己的神識時竟是看著她如此瘋癲入魔的模樣不住地大笑出了聲,邊重重地艱難地喘著氣,邊吞下滿嘴腥味兒譏諷不已:我最佩服她的,莫過于玩弄人心的本事??蓱z堂堂閻陰君為了一個于自己半分情愫也無的冷心冷情之人墮落到了這般地步,真是好笑至極。 你以為她有多無辜?你以為她有多在乎你?!當日我在長明宮匍匐跪拜之時,可沒見過她對你巴巴送來的那些東西正眼瞧過一次! 被陰魂長箭將四肢釘死在殿中央的次神早叫清萱硬生生挖出了神格,發絲被血水粘黏在臉上,姣好的面容止不住地顯露出猙獰怨毒之色,不知想到了什么,聲音不禁尖銳了起來:神界之中,恐怕也只有你才會把她當做善茬。她清和分明就是個薄情寡義、心狠歹毒之人!她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