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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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云江蘺,對嗎? 云江蘺驟然反應過來,抬手拂去了那些作亂的花瓣,臉頰邊有些發燙。 她一時分不清心中是何情緒,只趕緊起身作了一禮。 是的,見過先生。 不必多禮。 祁清和慢慢走了過去,將人扶起了。 她仔細端詳了姑娘幾眼,心中有些明了。 四處已無侍仆,祁清和也就索性說得明白了些。 郁氣凝結,胸中煩悶,如何好生修煉? 她點出了姑娘的狀態。 江蘺慚愧。 云江蘺垂了眼簾。 她慢慢靜了心,想要傾聽先生的教導。 然而,云江蘺只聽見了一道含著淺淡笑意的聲音,在耳邊輕聲問道。 可要玩兒? 玩兒? 云江蘺眨了眨眸子,微微一頓,抬眸看向了面前的女子。 祁清和不避不讓,直直對上了她的眸子,仍舊含著些未散的笑意,耐心地再次問了句:可要玩兒、散散心? 城中近來無事,但夜中景色倒還不錯,又是臨海的地方,若是在夜中坐著看一看海面明月,也很是不錯的。 郁氣在心,無法專注修煉。倒不如去散散心,回來后調整心情提高效率。 祁清和看著默然的姑娘,負手等了片刻。 不久后,云家的姑娘眸子亮亮地看向了她,輕輕點頭應了。 聽先生的。 第2章 云中仙 美嗎? 祁清和看著眼前這海上明月的景色,眸中神色稍稍柔和了些,側眸去瞥了眼身旁的姑娘。 云江蘺指尖驟然一頓,連忙收回了打量先生的余光,垂眸頷首應是。 美。 如此風景便是來欣賞的。既然你覺得它美,不妨日后心生郁氣時總來瞧一瞧。天高海闊,自會讓人心胸也放寬松快些。 祁清和負手立于舟上,淡淡與姑娘說道。 是,謹記先生教誨。 云江蘺淺淺笑了下,目光落在了波光粼粼的水面上,偶起漣漪,風吹而動,連周圍的氣息都十分清新。 夜間獨自泛舟海面,這是她從前并未有過的自由和輕快。 這可不是在助你。 女人側過身來瞧她,眸中含著些淺薄的不易察覺的笑意:這是在助我自己。 嗯?先生何出此言? 云江蘺微怔,直直看向了她。 頭一次做先生,我也不愿我的學生因此而惰了學業,叫你母親扣我月錢。 祁清和慢悠悠地說著,指尖輕抬,竟是顯出兩把魚竿來,隨手扔了一把給云江蘺。 這樣的實話倒是叫姑娘不禁掩唇笑了下,抬手接過了女人扔來的魚竿,學著祁清和的模樣拂袖坐了下來。 先生雖是看著高雅端莊,實則是一個不羈灑然的人吶。 云江蘺抿唇而笑,只覺得此刻是她這些時日來最輕松的一夜了。 先生也會為錢所困嗎? 姑娘認真地將魚竿垂落擺放好,隨后忍不住側頭看向了身旁的女人。 其實她想問的是先生這般人物也會有煩惱嗎? 祁清和聽出了她話下之意,但一時間沒有抬眸看她,只是漫不經心地理著自己的魚竿,隨后素手輕揚,將線拋遠了。 她坐得極直極正,單薄清瘦的背脊和肩像是永遠不會彎折的松柏一般,細細瞧去時,都是自成一派的風骨雅致。 云江蘺這時候才看清楚了,清冷雅正的仙人竟是有一雙含情精致的桃花眼。只是眉梢邊只可遠望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漠然總是先一步迷惑了旁人,叫她都未曾第一時間發現。 這世上誰沒有煩惱呢? 祁清和微斂眉看向水中,對于自己這位攻略目標算是有了大致的了解。 當真是個孩子,聰穎而明事理,卻被保護得太過了。那些或真或假、出于各種目的的看守于她而言反倒成了一種痛苦的禁錮和囚籠。如今祖父去世,家中大難、進退兩難,又是一樁無端災禍和重壓背負在她頭上。 有所郁結也是難免。 這是個正在長大的姑娘,外柔內韌。 我也會為了許多的事情而擔憂、奔波、困擾。我亦會羨慕旁人擁有的東西而埋怨不甘為何自己沒有。 祁清和隨手搖了搖魚竿,微微偏過了頭,對上了姑娘似是有些不可置信的睜大了些的眸子。 端莊的姑娘第一次做出這樣的表情,竟是有些可愛,讓祁清和忍不住勾了勾唇。 可是您的修為已經如此高深了 仙人乘舟而來的畫面一直存在腦海中,讓云江蘺都有些不相信這樣的人也會有如此情緒。 修為并不能決定一切,我從前也只不過是個最為普通的人罷了,人的七情六欲又怎會少呢? 祁清和微微搖頭:之前有一段時日,我曾很是羨慕旁人甚至于妒忌。但是后來,漸漸的我又懂了些道理 一些能叫我放過我自己的道理。 云江蘺看著她,下意識便抿了唇。 我們羨慕旁人所擁有的東西時,又怎知旁人沒有羨慕過我們呢? 有人生來自由無拘束卻窮困潦倒、根資低下。有人困于宅院中,卻有旁人一生都接觸不到的榮華。 祁清和眸中光亮陡然一閃,唇邊笑意深了些。她指尖微微用力,魚竿揮起時正釣上了一條銀魚。那魚的身子在月色下有些發亮,倒是好看得緊。 祁清和取了一個小木桶,將銀魚裝進去了。 這世上真正能困住我等的,從來都是我等的心。 珍惜于當下,努力給未來。守護好已有的寶物,學會知足,才能常樂。 云江蘺垂眸:若是做不到呢? 那便學。 若是仍學不會呢? 姑娘有些執拗倔強。 那便裝。 祁清和瞥了她一眼,給自己的木桶注了些水。 ??? 裝? 云江蘺眨了眨眸,有些愣怔地看著她反應不過來了。 祁清和垂頭逗弄著自己的魚,低低笑了。 這世上哪兒來的無欲無求、完美無缺的圣人?做不到那便不做了,我是你的先生,來帶你散心的,又不是要你去做什么圣人。 女人眉眼柔軟下時,那雙桃花眼中便是波光瀲滟,多情似水。 有些羨慕和妒忌心未必不是好事兒,反倒能促人上進。 祁清和瞧著那小銀魚張嘴吐著細小的泡泡,眉宇間便顯了些笑意。 我還挺喜歡有小心思的姑娘的。 女人看向了身旁的姑娘,勾唇道:真實且可愛。 云江蘺張了張唇,沒能說些什么來,只覺得臉頰一片guntang,叫她忍不住垂頭掩了掩。 只不過總有些人喜歡挾此攻擊而已,所以得要你自己裝著別叫他們看見抓到把柄。 注意分寸便是,莫困了自己。 言盡于此,祁清和也就停下了。 她抬頭看了看天上月色,夜色已深,也該將小姑娘送回家中了。 回去吧? 好。 姑娘乖巧地點了點頭。 又乖又聰明,這總是老師喜歡的學生。 祁清和很滿意。 她將人悄無聲息地送回了她的院子中,在離去時淡淡囑咐了句:既然玩兒也玩兒過了,那明日可要好生上課。 祁清和頓了頓,又補了句:若是學得好,再帶你出去玩兒。 跟哄孩子似的。 云江蘺彎眸失笑,頷首恭敬應下了。 她院子中的侍仆之前都已被退下,院周圍那些或明或暗的守衛祁清和還不放在眼里,攜一人出去于她而言甚是輕松。 祁清和負手立于院中古樹上,目送姑娘入屋熄燈,這才轉身踏枝離去了。 云晚妤給她準備的院子不遠,就在云江蘺的附近,是以沒一會兒她便到了。 然而,在院外卻是瞧見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 祁清和足下微頓,抬手作過一禮。 見過夫人。 云晚妤正看向了她,陡然笑了,抬手撫了撫鬢發:前輩這么晚了還出去了呢? 夜間無事,出去透透氣。 祁清和不動聲色地打量了眼女人:不知夫人前來可是尋某? 正是呢,前來看看前輩住得可舒服。 云晚妤朝著祁清和靠近了些,她就看著祁清和微蹙的眉眼,含笑抬手慢慢伸了過去。 祁清和: 戰略性后仰。 夫人自重。 莫挨老子。 自重? 云晚妤竟也不怒,只玩味地呢喃了聲,輕笑著問她:我與我那好女兒,前輩竟是更喜歡蘺兒不成? 女人垂眸,暗自傷神般抬袖輕眼臉頰。 什么東西? 祁清和眉心蹙得愈深了些,聲音也冷下來了:夫人慎言。 啊,妾身不過是與前輩開個玩笑罷了,前輩怎么還生氣了呢? 云晚妤嗔怪地瞧了她一眼,輕哼著扭身走了。 祁清和的院子周圍沒有守衛,也是怕冒犯。此時云晚妤一走,便只剩了她一人立于晚間風中,腦中也被吹得愈加清明了幾分。 云家果真不同尋常。 她瞇眸呆了會兒,掐指在自己的院子周圍布下重重陣法,確認無恙后才慢慢走了進去。 有點兒意思。 可探到她帶蘺兒去了哪兒? 主屋昏暗,女人的聲音依舊柔弱嬌媚,只多了些微不可覺的冷意。 屬下無能,未能跟上。 暗影跪于屋中,垂頭認罪。 連你都沒跟上,那這位祁先生可就不是一個區區的元嬰真君了。 繞于舌尖的嘆息聲緩緩流露,破碎在空氣里。 女人含笑感慨著:我這好女兒的氣運當真是不錯的。 從前有人護著,如今又有人護著了。 真是叫人妒忌。 可要將祁清和趕出去? 暗影沉于角落,低聲詢問。 不必了,請神容易送神難,若是此時趕她只會適得其反。 多一個人又如何? 茶水潑落飛濺,guntang灼燒于指尖,盡是說不出的陰狠算計。 最后贏的只會是我。 主家的事情早已傳遍各方,只剩最后一些喘息的時日了。 云江蘺也是知曉這個的,過不了幾日,各地分家來人,族中長老匯聚,那才是她真正要面對的戰爭。 且恐怕都不用等到那個時候,她便要迎來一批又一批的刺探和暗殺。長老們到現在仍閉關不出去,也是在等待這一輪的結果,只有在此時活下來,她才有資格參加族長的大選。 也因此祁清和給她準備的第一堂課,不是別的,正是劍法。 所謂強權下無詭計,只有將修為真正升上去了,才能無懼地面對危險。 她做事兒素來追求完美,說好了來當先生,便要將這學生教好。 這套劍法是她昨夜從自己的傘劍秘籍里總結演化來的一部分,最最基礎。云江蘺如今是金丹中期的修為,再高深一點兒的她也吃不下,那就從簡單易上手的開始。 腰發力,腿站直,手腕使勁兒。 云江蘺換上了一身勁袍,已練了三個時辰了,半刻也沒有歇息,額角都是順流而下的汗珠,白皙的臉上有些漲紅。 但是她一聲沒吭,咬牙在堅持。 這讓祁清和稍稍滿意了些。 然而 啪! 折扇重重落于手腕,將姑娘打得渾身一顫。 是沒吃早飯嗎?就這點兒力氣?! 昨夜耐心溫柔安慰陪伴的先生此時赫然已換了一副面孔,肅然冷硬,苛刻至極,每寸差錯都不肯放過。 云江蘺知她為自己好,明白只有這樣的教導才能讓自己實打實地強大起來。所以她沒有反駁一個字,只是極認真且努力地一遍一遍修正自己的錯誤,盡力去達到先生的要求。 她的靈力暫時被祁清和封住了,手腳上加了重力鎖,確實比她從前修煉起來要困難痛苦一些,但身體從麻木到一點點適應的過程卻給了她很大的鼓舞,讓云江蘺愈發認真起來,欣然受下了先生的斥責。 很快,一個上午過去了,祁清和看她終于有了點兒樣子,也難得松軟了口氣放她休息一會兒。 中午用熱水泡一泡手腕腳腕,或者直接沐浴一番。 祁清和彎腰為她解下了手腳腕上的重力鎖,悉心囑咐道。 記得吃些靈食睡一覺,否則身子受不住。 下午還要這般認真才是。 云江蘺垂眸看著女人認真地為自己解著腳腕上的重力鎖,下意識便抿起了唇角,耳尖有些發燙。 這等小事不必由先生來做的。 話在舌尖轉了一轉,還是被她咽回去了。 有些莫名的歡喜。 可聽明白了? 祁清和一抬頭就瞧見這姑娘盯著自己發呆,瞳孔中都沒了焦距,不禁無奈問了句。 啊,是、是的。 云江蘺猛然回過了神,趕緊點頭應是,很是聽話乖順。 聽先生的。 祁清和勾唇搖了搖頭,沒再計較,放她去休息了。 學生下課了,老師自然也跟著下課。 她自回了院中休息,可惜屁股還沒坐熱,就聽見外邊傳來一陣嘈雜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