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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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我也沒有任務時的記憶。 安陌愣住,眼中閃過錯愕之色。 男人順理成章地吻上來,卻被安陌躲過。 兩人對視一眼,最終,秦塑認輸了。 好,我們先談,一切都說清楚后,再想其他事。 其他事可包含了太多,安陌耳朵微紅,別開臉不去看他,小聲發出一聲嗯。 某種程度上來說,剛才差點擦槍走火,此刻心平氣和地坐在沙發上,還未開口時,安陌竟有些尷尬。 喝了一口茶掩飾緊張的情緒,放下茶杯后,撞進那雙似笑非笑的瞳孔中。 安陌清了清嗓子,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你剛才說,你也不記得任務世界發生的事,是什么意思? 和你一樣。秦塑說。 安陌不解:那你怎么認識我的呢? 想明白這一切之后,秦塑根本就是挖了個坑等著他自投羅網呢。要說他什么都不記得,安陌才不信。 回答這個問題之前秦塑低沉磁性的聲音拖長,我先問你一個問題。 什么? 你怎么會叫出陸行樓這個名字呢? 安陌張了張嘴,久久沒能發出一道聲音。 那日雖然醉酒,但是發生了什么他還是能記住的。他看著秦塑的臉,在大腦混亂之下叫了一個名字,陸行樓。 他知道是哪三個字,卻不知道這個名字從何而來。 自然而然地將它代入到秦塑這張臉上,即使當時他都不知道秦塑的名字。 可是秦塑從來沒有問過。 久而久之,安陌以為他不在意這件事,或許根本沒記在心上,那只是約會時一個舉足輕重的小插曲。 現在被問起來,安陌第一時間就是發愣。 嗯?不知道怎么回答嗎? 安陌下意識地搖頭:我不認識 他確實不認識陸行樓這個人,至于這三個字為什么會印刻在他的腦海里 是你嗎?他直視對面的男人,鄭重地詢問道:陸行樓,是你嗎? 秦塑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道危險的光芒,你很敏銳。 所以你叫陸行樓?安陌無比驚訝,秦塑不是你的名字? 秦塑笑起來,又有一點可愛了。 安陌: 夸完他敏銳又想說他有點蠢吧! 沒那么復雜,我是秦塑。秦塑緩緩道:陸行樓,是我在任務世界里用過的名字,也是你的 愛人。 . 系統最初發現自己家宿主開始突破記憶封固時,正是他經歷完最重要的一個任務。 在那個任務里,它的宿主差點在沒有完成任務的時候死亡。 那樣的話,專屬于宿主的這組數據就會被清除。 作為宿主的綁定系統,它自然也沒辦法存活,于是它用盡一切辦法拖延了時間,給宿主完成任務的機會。 最終他們還是有驚無險地回到了中轉站。 透明的墻只是在循環滾動宿主和系統的數據亂碼,但一般宿主本人是不會察覺的,因為那只是一些毫無章法的數字和字母混合在一起,不值一提。 但是那一天,系統發現了,這片透明墻上出現了其他數據,像是孢子一樣,從主數據里分裂開來,正在肆意蔓延。 起初系統是準備上報的,它以為那是bug或者細小病毒,必須有主系統來清除。但它的宿主是一個任務狂,冷血無情幾乎沒有間歇地進入任務世界,也就導致它耽誤上報的時間。 歷經幾個任務之后,它發現那些細小的數據分裂的越來越多。 終于,它明白了。 它的宿主,正在自我進化與完善。 作者有話要說: 趕上了 第146章 現實與幻境6 秦塑是第一個正在進化的任務者。 系統從未見過這種情況,然而伴隨著分裂出來的數據越來越多,它忽略了一個最重要的問題。 那就是作為宿主的綁定系統,宿主本體所延伸的數據也正在逐漸將它同化。 一直到最后,它變成了宿主的系統,而并非快穿局的。 隨著數據完善,秦塑的能力也越來越多,他不止能記住任務世界里發生的事情,甚至可以隨便改變任務時間線和基礎設定,因為不能被主系統發現,所以秦塑并沒有張揚,每一次做小動作都有系統的掩護,某種程度上來說只是走了個捷徑,并非真的偷懶開掛。 他的目的只有一個。 安陌愣愣地看著秦塑,指了指自己,我? 對。秦塑不否認地說:最開始,我只記得你。 他只記得一個叫安陌的人對于他來說很重要。 我沒有換過名字,我一直叫安陌。安陌說道:你呢?你為什么會改了名字? 因為能力。秦塑說道:起初的任務,我也叫秦塑。后來,開始進化,有了更改名字的能力,在每一個世界里,我都會降低名字重復的可能性。 為什么? 這樣才不會被主系統察覺。 安陌又不是很能理解。 對主系統來說,不是一直重復的名字,在任務世界里,可能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路人甲。秦塑主動解釋道:如果我一直用秦塑這個名字,主系統就會一直檢查我的任務情況。 安陌沉默幾秒,所以我一直都在被關注? 何止。秦塑笑了笑:無數個任務者,都會被關注。 秦塑的進化是一個意外,簡單來說,現在他的一切決定都是在鉆主系統的漏洞,他想自己掌控人生,就必須暫時躲在一個主系統排查不到的黑暗角落默默完善自己。 在中規中矩的任務世界里,他就像一個異類,如果被主系統察覺,就會被消除。 安陌閉上雙眼,微顫的紅唇似乎在咀嚼消化這突如其來的信息。 顛覆了他的世界觀。 某種程度上來說,安陌是一個很佛系的人。起初被病痛折磨,躺在病床上虛度剩下的光陰,他幻想自己在多種世界扮演不同的身份,過著不重復的人生。所以死后被系統綁定,并知道自己的任務與自己幻想不謀而合時,他是開心的。 生活正如自己想象般那樣美好,誰還會在意系統背后更加龐大的組織呢? 見他久久沒有回話,秦塑顯然明白了他的顧慮。 沒關系。秦塑輕聲哄道:這次來找你,只是因為我想你了。 安陌神色動容地看向他,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個人能力。秦塑說:你在哪我都能知道,包括任務世界。 安陌:所以你已經陪伴我經歷了很多個任務世界了,是嗎? 秦塑沒有回答,而是笑了笑,算是默認。 安陌的心里越來越亂了。 他喜歡秦塑嗎?很顯然,這個問題,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現在的他一定是喜歡的,想要的更多。 但這一切都顯得太詭異,沒有一個完美的答案能夠讓他信服。 我會給你時間。秦塑輕聲說道:只要你不離開,我就不會消失。所以,可以收留我幾天嗎? 當然。 安陌點了點頭,嘴角牽起的笑容顯著心事重重。 歷經幾天的分離,兩人又一次同居了。 然而這次他們不用上班、不吃交際,只需要窩在這間房子里,每天吃吃喝喝外加睡覺聊天,冷不丁瞧著,還有些空虛無趣。 這一晚決定吃火鍋,永遠都不會空的冰箱里食材慢慢,安陌在柜子里挑了個麻辣火鍋底料出來,對一旁洗菜的秦塑晃了晃。 吃這個吧。 嗯。秦塑瞧了一眼,我可以吃辣。 我喜歡吃辣鍋。安陌從善如流地接道:因為以前不讓吃。 相處這么久,秦塑一直是以了解安陌的姿態與他溝通交流,但實際上,對于沒有被快穿局收攬前的時光,他一無所知。 洗菜的動作停下,水珠順著手滑到指尖,滴落在空曠的水槽里。 滴答,滴答。 突然籠罩廚房里的沉默讓安陌下意識地抬起頭,朝秦塑望去。 卻正好撞進一雙深邃的眼眸中。 怎么了?安陌不明所以地站起來。 你愿意說說過去的事情嗎?秦塑把洗干凈的菜放進控水的盆里,動作嫻熟,好像只是忙活的同時,隨意跟安陌說了兩句閑話一樣。 這種忽然搭話提起過去的話題,安陌倒是很愿意接一下。 他的過去又不是不能提起,反而自從開始做任務之后,就沒有機會跟別人提。 以前啊,就是很普通。 世界上生病的人有很多,安陌也知道,自己不過是其中一個。 所以他也不能怪老天爺是否公平,因為生存的規則就是這樣的,就像月有陰晴圓缺,誰能保證自己的人生就一定順風順水呢? 在醫院里待久了,他觀察到的也很多,到現在他還記得小時候去醫院復查,看見那些外地人凌晨便守在醫院外面等待掛早上的專家號,當時的他非常不理解,后來理解了,只感覺到惆悵。 后來網絡發達,時代進步,可以在網上掛號,但是仍然有一部分對網絡不是很熟悉的成年人,早早地守在醫院門口,等待掛號的窗口開始工作。 因為我一直在醫院里,所以看到的這種小市民景象會比較多。 這曾經是他每天早上起來散步的動力。 見到更多的人、各種各樣性格的人、正在做不同事情的人,是我散步的動力,當時還是有點耍小孩子脾氣的,總覺得自己既然已經病了,那就破罐子破摔在病床上躺到死好了 他感覺到身邊的男人切菜的動作一頓,隨即笑道:別擔心,那些都過去了,你專心點,不要切到手。 秦塑點了點頭,似是從胸腔里發出一道哼聲。 后來就不能隨便走動了?;貞浧疬^去,安陌不難過,只是有些唏噓,反正我感覺是沒什么痛苦的,因為身上帶著病痛久了,就會成為習慣。 這番話不是他總結出來的,而是從一個十多歲的小女孩口中聽到的。 那是他還能走動的時候,坐在醫院一樓大廳的椅子,穿著病號服,神色漠然地看著幾排長隊。不知道什么時候,他的身邊坐下一個十多歲的,看起來瘦瘦的小女孩,她手里拿著包子,正在吃。 安陌當時多看了她兩眼,小女孩慷慨的舉起包子,問安陌要不要吃一口。 面對善意,安陌露出了一個清淺的笑容,搖了搖頭。 在小女孩收回手的時候,安陌看見了她虛捧包子的雙手十指沒有手指甲,結著褐色的痂,手心也是這樣的,紅腫不看,結痂裂開的地方好似還會流出血水,女孩兒時不時用手中的紙巾擦拭。 這應該是一種皮膚病,像安陌這種從未得過皮膚病的人看著就很痛,女孩卻像沒事人一樣,一邊吃包子,一邊盯著一旁長長的隊伍。 不痛嗎?安陌放輕了聲音,小聲問她。 女孩眨著眼睛看他,然后又看了看自己的手,忽的露出一個微笑來。 已經習慣啦。 安陌望著女孩的笑容,一股難以言喻的情緒涌上心頭。 回歸當下,安陌正在往沸騰的火鍋里下肥牛。 當時我就在想,如果是讓我突然得了那樣的病,非要痛得死去活來不可。他看著秦塑,笑得溫柔,現在我突然理解了她的話,因為時間真的可以抹平一切痛苦。 經歷過,不代表要一直記得。 一直侃侃而談的秦塑仿佛失去了語言的能力一樣,他靜靜地坐在安陌的對面,看著笑意盈盈地說起過去的故事。 其中的心酸與悲痛,他無法體會。 但他知道,這些事情對于對面的安陌來說,曾是心靈和身體的雙重折磨。 吃飯的過程有些壓抑,當然,帶來壓抑的不是他們兩個人,而是那段看似輕松實則沉重的回憶。 吃到一半,秦塑忽然放下筷子,抬眼看著安陌,勾唇道:想聽聽我的系統和你的系統之間的對話嗎? 安陌眼睛微微一亮,可以聽到? 當然。說完,秦塑什么都沒做,甚至連一絲停頓都沒有。 屋子里忽然想起兩道相同的機械音,卻是不相同的情緒表達。 【你煩不煩??!怎么會有你這么討厭的系統!】 【我只是在做應該做的事情?!?/br> 【好煩,快把我放出去,我要跟我親愛的宿主在一起!】 【不行?!?/br> 【你的宿主要是傷害了我的宿主,我一定跟你拼了,把你的數據搶過來給我自己用!】 【隨便?!?/br> 【啊啊啊啊啊煩死了!】 安陌沉默幾秒,對秦塑使了個眼色。 秦塑理解地把聲音收了回去。 我能聽出我的系統是哪道聲音。終于,沒控制住,安陌笑出聲來,它現在看不到我是嗎? 嗯。秦塑道:當然,你要是想跟它交流,我也可以關閉屏蔽。 別,它確實有點吵,就讓你的系統多多擔待吧。安陌聳聳肩,繼續吃火鍋。 經過剛才旁聽系統發狂的小插曲,用餐氛圍驟然輕松起來。 火鍋嘛,只會越吃越快樂。 晚飯結束后,兩個人一起在廚房里收拾碗筷。 廚房內的燈光不亮,安陌側了側頭,明暗之間映出秦塑那張立體瘦削的臉龐。 眼中劃過一道暗光,他勾唇笑了笑,收回視線。 我一直沒有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