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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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閉嘴啊啊啊啊澤維爾捂住雙眼,仰天哀嚎,不可能!絕不可能!雷姆是愛我的,是愛我的! 密集的光束齊齊射來,穿透他的五臟六腑。 瘋狂涌動的水浪和尖刺都消失了。下一秒,星星點點的銀光在暗色天幕上同時閃耀。它們的光如此龐大熾熱,帶著無盡的寧靜和安然,將夏恩和澤維爾籠罩進去。 黑暗徹底消失。一切都不復存在。 澤維爾雙腳落地,爾后化作靜止的雕塑,站在那里一動不動。 K同樣落至艦艇下層。他藏在遮擋物后,正要偷襲時,視野里的蟲忽然倒地。 K舉起的手臂僵在半空,流動的火焰停駐在他的指尖。 這是什么情況? 有蟲從破掉的壁板上一躍而下?;薨挡磺宓囊暰€里,他金色的發絲仿佛自帶光源,飄動時無數細小光珠在飛舞閃爍。 我們得盡快離開這里。金發藍眼的雄蟲逐漸靠近,澤維爾正在失去控制,夏恩撐不了太久。 他的話解開了K的疑問。顯然,K曾經的救助等來了回報某只喜歡當英雄的小雄蟲再次當起了關鍵先生,而且這一次終于成功了。 我們雌蟲低念這個詞。金眸閃動著莫名的情緒。下一秒,火焰向外竄開,將雌蟲裸|露的肩背籠在其中。 K從陰影中走出,來到倒地的軀體旁。那些密密麻麻的具現化黑刺正在快速消失。它們從四面八方如潮水一樣回退進澤維爾身體,在底板上留下一道道焦黑的灼痕。 黑色皮靴踩住澤維爾的胸口,發出咯吱咯吱的摩擦聲音。這剛剛還在和他互毆的蟲現在就像一只破布娃娃,任他怎么踩踏都毫無反應。 尤里蹲在澤維爾旁邊,熟練地用禁錮環束縛住雄蟲的四肢,并用精神力構成結實的密網,套上他的軀干和臉部。 K垂著頭,仿佛突然間對腳下的蟲產生了極大興趣,似乎并未察覺身旁雄蟲輕掃過來的視線。 現在,澤維爾這破布娃娃成了砧板死rou。他只要動一下,精神力密網就會向內收嵌,從那些小口里擠出一塊塊切口整齊的蟲rou。 幾年前,K有幸見過L在一只窮兇極惡的罪犯身上用過。那只雌蟲對L的說明不以為然,試圖逃跑,然后他就成了一灘內臟骨頭稀巴爛的碎rou。 K心情復雜。忽地有蟲靠近。他本能后退,一只手臂宛如鐵箍,牢牢扣住他的腰腹。 視野晃動間,黑發雌蟲重心不穩地跌進一片溫熱柔軟。暈眩支配著他下意識地摟上對方的脖頸,作為平衡重心的固定物。 放我下來!K低罵。依舊不去看那張臉。摟抱的手臂卻抓得很緊。 尤里呼吸平穩地抱著比自己高壯許多的蟲,步伐輕快地順著焦黑破爛的通道口向外走去:我們趕時間,K。 趕時間,則意味著我沒有多余功夫幫愛逞能的老大擦屁股。 K很想反駁。但熟悉的懷抱以意想不到的速度柔化了他緊繃的神經和肌rou。這太舒服了,沒有蟲能抗拒。K嗅聞著鼻尖的信息素,小小的念頭就這樣滑過腦海,在他嚴防死守的理智之線上鉆開了一個小口子。 紅色的火苗越來越小,融進雌蟲的皮膚。黑色的眼睫輕輕眨動了兩下,便再也不動了。 他睡著了。 一片幽深的綠色海洋中,休在升高,不斷地升高。他感到很輕盈,很舒服。那具沉重的軀殼則不停地下墜、下墜。 據說死亡之前,每只蟲眼前都會看到自己的一生。如果這是真的,那么自己正在死亡。 十五歲那年,身著軍裝的雌蟲登門拜訪,送來他雌父戰亡的訊息。 在他叔叔出現之前,他獨自在那間公寓生活了半年,靠著同時打三份工湊房租和生活費。 他盡量去學校上課,努力湊著出席日數,打工間歇爭分奪秒做著作業。他很感謝肯特老師每天都會帶一份多余的午飯,這樣他起碼有幾天不會餓得太厲害。 半年后,他才知道自己有雌父還有個弟弟。他在十分偏遠的星系生活,輾轉很久才得到家人亡故的消息。休搬去和他同住,有了長輩的關愛教導和穩定的居家環境。他的成績提高了很多。 義務教育結束后,休可以上本星系還不錯的大學。但昂貴的學費讓休遲疑。他和叔叔一起在昏黃的燈光下對著那些長長的助學貸款表格發愁,然后休決定去參軍。 他周邊的蟲基本都沒念過大學。但參軍的有不少。雖然大部分只能在軍隊待個一兩年,但也不乏能留下來的。包吃包住、穩固的社會地位和一定的貢獻點很有吸引力。休盤算著這些,在二十歲那年背著一個破帆布包,走進了招兵基地的大門。 四年后,他從普通士兵混到了士官。他表現優異,被推薦讀了軍校。畢業后,他參加了中央軍團的招募。在普通連隊任職。被特戰隊選中。 執行任務、訓練、休息。三節拍的生活乏味沉悶。有個巨大的空洞開在他的軀殼上,日復一日地回響著呼嘯的風聲。 休在腐爛。 一次意外,他被敵方俘虜。遭遇鞭笞和各種酷刑。在生與死的邊界中,他品味到了一抹甘甜。 在那之后,他對危險困難的任務趨之若鶩。他開始上癮,沉淪殺戮。然后一切開始脫軌。直到他被送上軍事法庭。 在上司的多方奔走和精神異常的鑒定書下,他被認為無罪。長期服役的軍雌有一定概率會變成他這樣。醫生們將此歸結為他比尋常雌蟲敏銳強大的精神力??尚葜肋@不是真相。 遇到伊斯米爾后,他終于找到了將他與大地牢牢相連的基石。他的空洞被補上了。他感到了完整。 你們瞧。他沒有病。他只是一直在尋找。而他很幸運的找到了。 最最最不可思議的,他得到的比他期待得、比他應得的多得多。 他的陛下是怎么說的? 休,你總是在說,我會成為一個很好的皇帝。對此我很少回應。我不敢大聲說出。因為我怕允諾后我卻做不到,只會讓大家更失望。 這么久以來,我一直為了這個目標在努力。久到我已經忘記,我第一次戴上那頂王冠時的感覺。 休。它很華貴美麗。但也很沉。沉到我覺得自己會被它壓垮。 我擔心著害怕著,終于有一天我覺得自己再也無法忍受。我跑到雌父寢殿里,哭喊著對他說我不想當蟲帝。 月色下,黑發雄子垂著眼簾,堪稱完美的臉龐泄出幾分脆弱。他盯著自己的雙手,目光溫柔而又傷感。 費伊抱住我。他說,當蟲帝并不全然只有壞處。當蟲帝最重要的,是可以保護自己想保護的。他可以滿足他們愿望,可以讓他們快樂和幸福。 一直以來,我想做一個好皇帝,想成為強者,只是為了這一句話。以前,我想讓雌父不再嘆氣。后來,我想讓你待在我身邊。想讓你夸我,想讓你對我笑。而不是什么家國大義和民眾福祉。 從始至終,休,我只是想讓你快樂,想讓你幸福。之前的事我很抱歉。我知道你想保護我,正如我想保護你。你我有同樣的心情。 這件事結束后,不管你是想退休卸任后回家鄉,還是有其他的什么打算,我都會支持。我是蟲帝,但這是你的權力,我無法剝奪。 說了這么多,其實我只是想告訴你一件事。伊斯米爾抬眸看向休。他沒有笑,那雙紫眸盛著如水的月光,清瑩透徹,毫無遮擋。 休看見了。他的喉嚨干癢,手心濕粘。 休雷諾德。我愛你。不管你想做什么,只要是你真心想要的,我都會幫你達成。這是我戴上這頂王冠的唯一理由,也是我存在的意義。 曼奇貝拉和談,我會離開瑞德哈特,昆恩會代替我,你要幫他做好掩護。另外,這段時間,中央軍團由你調度。你根據實際需要,配合夏恩和薩德,確??死追驅④姾偷鄱嫉陌踩?。 我知道夏恩另外找你談過。他想讓你去菲利特的實驗室?,F在,你有我的允許。所以,停止偷偷摸摸。大大方方地挑選你需要的幫手。 心跳怦怦地擊打著耳膜。休的眼睛越瞪越大。蟲生幾十年,他從沒想到有一天,短短幾句話便可將他送入極樂天堂。 我知道你想要一只蟲崽。所以,請留下他。我會給他需要的身份地位。而如果你愿意,你會是我唯一的王妃。 選擇權在你,休。 后來發生了什么? 休忍不住微笑起來。 那是他有史以來最棒的體驗。沒有酒精,沒有道具,也沒有鮮血??旄胁⒉粡娏?,情緒并不迷離。但很溫暖。 他的陛下用最溫柔的觸碰和呢喃訴說著對他的愛。他好像一瞬間成了易碎的珍寶,那些涌動的混亂的情緒和恐懼被承接住了。被那只年輕的美麗的、敏感的、擁有著這世間最柔軟心房的雄子。 原來他們都可以拋棄對痛苦的迷戀。在最簡單平淡的碰觸中感受到滿足。原來這不是他單方面的執念。他不用去隱藏去自我說服的同時擔心夢醒的那一刻。 下一次會更好。他的陛下在耳邊細語,休,我會努力努力完成帝國律法規定的基本義務。 哈哈哈哈,他笑出聲,俯身親吻對方,陛下,我更想現在享用。 黑發雄子惱怒地瞥了他一眼。 休知道自己在得寸進尺。說實話,第一次正常的做這事,對方沒吐出來已經算一大進步了??伤€是看著那只雄蟲。 最終伊斯米爾俯身過來給了他一個吻:你要給我點時間。 不著急。休呻|吟出聲,用手指卷起雄蟲順滑柔軟的發絲,同時撫上他瘦削的肩背,您有我生命的所有時間,陛下。 不,不在這里。 他的生命已經給予了他的陛下。 而非這里。 休雷諾德在霧氣中睜開雙眼。蜂鳴般的振動在他周圍回蕩,有蟲在叫他。他在白茫茫的霧氣中看到一個隱約的身影,和一雙藍到發綠的雙眼。 【侍衛長閣下,再堅持一下】 含糊的碎語在他耳邊低喃??耧L刮走那片無盡的白霧。休感到自己在急劇地下墜,身體被什么強大的東西碾壓成薄薄的紙片,拉長扭曲、彎折揉碎。無數光點飛馳而過,帶著不可抵擋的強壓穿透他每一個細胞。 四處亂竄的精神力如電流激中他的脊背。K猛地睜眼,一個挺身從某處跳下,抽出匕首擋在面前。 一聲無奈寵溺的低笑傳來。K愣愣地盯著那雙藍眸,僵硬著將匕首緩緩插回腰后。 他的臉上一片guntang。 沒有敵人。只有失去意識的蟲帝陛下和菲利特科拉莫斯。這兩只蟲還陷在精神圖景里,不受控制的精神場引發了K身體的防衛本能。 當然,這種時候過度小心沒任何錯。讓他羞恥惱恨的是,他竟在被那只蟲抱著的短短兩分鐘內睡著了。 在他愣神時,尤里已經扶起失去意識的蟲帝陛下是扶不是抱。一絲莫名的喜悅涌上心頭。 紅臉不過兩下,察覺自己究竟注意了什么的K又黑了臉。他粗暴地抓起菲利特,盯著那張爛腫的面孔,眉頭緊皺。 K,死在這里太便宜他了。完全洞悉他想法的蟲在身后說道。 我知道。K收回幽冷陰沉的目光。他冷哼一聲,直起身子,如拖拽死物一樣拉著菲利特高大沉重的身軀向外走去。 S級雄蟲的精神力一旦徹底失去控制,帶來的毀滅性沖擊不亞于數十顆對空導彈同時爆炸。情況嚴重一點的,制造這種能量暴動的雄蟲自己都沒法幸存。 尤里不清楚澤維爾具體被逼到了什么程度,也不知道夏恩怎么做到的。他唯一肯定的,是夏恩進入得很深很深。那里對侵入者而言極其危險,對被侵入者來說卻最為脆弱。 那里是精神圖景的基石,是每只蟲構建圖景時的起源之地。一旦出現問題,那只蟲的精神力便會暴走失控,對侵入者精神和其所處的現實環境造成巨大傷害。 精神圖景的崩塌是精神世界的死亡,一般不會禍及他人。精神圖景紊亂引起的精神力暴動,卻是一場倒計時滴滴作響、隨時都有可能同歸于盡的大爆炸。碰到這種情況,立刻遠離是唯一的選擇。 艦艇內,被尤里釋放的菲利特下屬們正在倉惶逃命。他們蟲數不多,一部分已經坐上逃生艇正在飛離母艦。一部分格外忠心的,試圖從K手中救出菲利特。 K積攢的不爽有了發泄渠道。當他們痛呼哀嚎地在地上打滾時,尤里只能無可耐地在一旁看守俘虜。而如果夏恩在場,他一定會認出那熟悉的不贊同但縱容表情。 澤維爾的小型艦就停在這里。尤里和K拐過一個彎道,燈光應聲亮起,照亮整個空曠的存儲艙。 在幾艘灰撲撲的貨品運輸艇里,澤維爾的座駕看著十分高檔。 性能應該不錯。K嘟囔著,希望燃料充足。 兩蟲帶著另外兩只鉆進艦艇。K將菲利特甩給身邊的雄蟲,向駕駛位爬去:所以,公爵閣下,我們去哪? 是有你們家族軍團駐扎的卡格里行星,還是原定目的瑞德哈特,又或者是布魯斯凱? 現在回布魯斯凱參加婚禮可太早了。尤里搖頭,伸手攔下K,自己靈巧地一竄,率先坐進駕駛位,按原計劃,瑞德哈特。 休看到了伊斯米爾??衽┡暗囊了姑谞?,以及緊緊扼住他手腕,和他一起向無盡虛空下落的菲利特。 米爾,這個世界只有你能拿走這條性命。只有你可以。 殺了我用你的手殺了我那只雌蟲低喚著懇請,眼里閃動著沉迷夢境的恍惚和清楚明晰的喜悅,如此,我們永遠不會分開 你是我的。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這不斷重復的話語仿佛咒語。伊斯米爾一動不動。他的指尖上,紫色的光愈加明亮,從若隱若現的光點匯聚成一個熾熱的半透明圓圈,將他和菲利特裹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