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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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菲利特拿出他的禮物時,伊斯米爾將手背在腰后,對K比了幾個特定的手勢。手勢是休閑來無事時教給自己陛下解悶的,被特戰隊用在需要保持安靜的行動中。 伊斯米爾并不確定這到底能不能派上用場。但就結果來看,K顯然實戰經驗豐富。 菲利特十分自負。他全程都沒有把K放在眼里。而當伊斯米爾出現后,只要一點點誘導,這只雌蟲全部的注意力都會落在蟲帝身上。 伊斯米爾對此發展的篤定,建立在無數次真實發生的過往之上。任何時候,只要他在場,他名義上的皇叔,真正的親生雌父,那雙總是冷酷無情的黑眸里,從頭到尾就只有他。 腳下的山體發出慟哭。嶙峋山石轟然裂開,guntang熾熱的火球帶著死亡的不祥氣息,從下面的洞口中噴涌而出。 一只雌蟲矯健強悍的身影從火海中躍出。他身上的黑色夾克不見了,破破爛爛的黑色帽衫松松垮垮地包裹著他的寬肩,露出肌rou發達的一只手臂和勁瘦的腰身。 他踩著風沙,在空中快速朝兩蟲猛撲過來。凡他經過的地方,風云兇猛卷動,石塊湮滅成灰。 菲利特發出野獸般的吼叫。 這只雌蟲的精神圖景是一片浩瀚廣袤的沙漠,這里寸草不生、只有無窮無盡的砂礫和被烈風日復一日摧殘打磨的貧瘠巖石。 菲利特將自己的精神擬像建在地下。唯一的入口在他站立的那塊石頭下面。他完全不知道K用了什么方法,又是什么時候潛入地下的。 攻擊精神擬像,造成的傷害是無法估量的。血從嘴角緩緩滲出,在血紅色的陽光下閃爍著。菲利特面目猙獰,蓄勢待發的精神力在他體表鼓動,發出躁動的鳴響。 蜿蜒的火苗幻化成一條金色的長龍。菲利特撲向一邊,避開火龍的突襲。 陛下,您還好 K扶起伊斯米爾,話還沒完,黑發雄蟲以雙臂為支點,以全身的支點向前猛推,集中力量一腳踢向菲利特的腹部。 菲利特交叉前臂,擋住了這一擊,卻失去了平衡,身形搖晃著向后退了兩步。 拿開你骯臟的手! 菲利特喘著粗氣,血紅色從眼角滲出,轉瞬間爬滿他的眼眶和眉骨。 渾濁粘稠的空氣化為實體,重重地朝下壓來?;鹧姹瓑旱眯×艘蝗?,冷汗沿著K的鼻梁竄下。他的手摸向后腰,從那里一左一右抽出兩把匕首,漆黑的刀身仿佛可以吞噬一切。 下一刻,K身形驀動,兩道刀光急掠向菲利特。 風暴席卷天地?;鞈鹪俅伍_始。伊斯米爾咬牙,使勁掐著自己手腕,試圖憑借這股刺痛,換回身體的完全掌控權。 他失敗了。干硬的巖石有種巨大的磁力,將他牢牢地吸附在半米之內。鈍痛和無力感順著脖子蔓延,意識又開始渙散。 陛下! 陛下! K在叫他。他努力掀開眼皮,艱難扭身。有黑影撲來,抓住他的手臂。伊斯米爾用盡全力扭住對方的手,側膝踢在對方肋下,接住K扔來的刀,將刀刃壓進黑影脖頸。 血從深色的皮膚滲出。黑影卻低笑出聲:這招是我教給你的,米爾。 菲利特試圖擺脫桎梏。兩蟲向下翻滾。刀掉落出去。伊斯米爾用膝蓋壓住雌蟲的手肘。但菲利特鋼鐵一樣的手緊緊地鉗住他,想要將他從自己身上推開。 伊斯米爾沒再聽到K的動靜。颶風從沙丘上席卷了過來。觸目所及一片混沌。風聲嗚嗚,飛起的砂礫打在石頭上,噼啪作響。 這塊巖地早不是之前的樣子。深深的溝壑橫貫大地,焦黑的土地散出刺鼻的臭味。地形斷裂又升起,形成新的斷崖和山坡。 伊斯米爾背后就是一處深淵。他伏在雌蟲身上,掄起拳頭,發出嘶吼,一拳又一拳,砸向菲利特的太陽xue。 這個可不是。 強烈的沖擊力讓菲利特只能發出微弱的哀鳴?,F在他和現實世界中一樣慘了。短發應該是被火燒了,半張臉都是黑的。血糊在他的睫毛上,他連睜眼都要費上一些力氣。 視野中心變得清晰。伊斯米爾調動著體內遲來的力量,居高臨下地打量著這只雌蟲,紫瞳充滿冰冷的殺機。 米爾菲利特含糊地叫著,氣息十分微弱,你知道嗎,你現在這個樣子,特別像費伊。 他咳咳咳我們一起練習體術,他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制住了我。那時我躺在他身下,十分不服氣,可我怎么都掙不脫,所以我就瞪著他,使勁瞪著他 然后,我突然發現,他那么好看,我好想親他。 菲利特低咳著笑起來,鮮血涌出從他嘴上破裂的傷口涌出,一股一股。 我現在,就很想親你,我的米 伊斯米爾掐住了雌蟲的喉嚨,掐得指腹開始刺痛,甚至出現發麻的跡象:你這只瘋蟲!他嘶聲低吼,鼻孔翕張,腦袋里的壓迫感加重,讓他頭痛到想吐。 雄蟲的咒罵讓菲利特愉快地笑出聲來。他是真的很開心。伊斯米爾感知到這一點,激蕩的怒火燒得他雙目焦灼。 像幽靈一樣折磨著他、讓他喘不過氣,恨不得從這個世界上消失的錯誤,對始作俑者而言,卻是發自內心的深切渴望。這只孕育了他、撫養了他、造就了他的蟲,以他的痛苦為食,為他的瘋狂歡呼。 菲利特科拉莫斯扭曲變態得無可救藥!他根本就不懂得什么叫愛,盤踞在這軀殼里的只有無窮無盡的貪婪和毀滅! 我早就瘋了,米爾。菲利特艱難地擠出氣音,充血腫脹的眼皮費力的掀開,怔怔地盯著黑發雄子的方向,從遇到你的那天起。你是完美的,米爾。沒有蟲可以與你相比,就連費伊也不能。 費伊伊斯米爾低喃著這個名字。 他太天真太軟弱。經歷了那么多,他居然還會去相信那些可笑的東西。不。這個世界不會因為你善良溫柔,就會給你相應的回饋。你弱,它就只會折磨你□□你踩踏你。 菲利特的聲音里有種狂熱,他看著伊斯米爾,卻又仿佛在看另外一只蟲:他不認同我。所以在皇兄死后,他只能跪在我面前搖尾乞憐。他甚至恬不知恥地想要爬上我的床,只為在那里換取一處容身之地。 你在撒謊。伊斯米爾完全無法思考。他的手指攥得更緊,菲利特呼吸不暢,尖銳的笑容碎成一截一截。 可他依舊在笑。 你知道、知我說的是真的。你看到、到過,不是嗎?菲利特黑色的眼睛里流露出一絲憐憫,我如他所愿艸了他,隨時隨地,想怎么艸怎么艸。 他說的是事實。伊斯米爾的手顫抖著,手指不覺松開。那些聲音仿佛穿透時空,在他耳畔再次響起。他雌父甜膩的呻|吟,誘惑的挑逗,凄慘的哀嚎,以及夜深人靜時,掐握上他脖頸的冰冷手指。 米爾,你不該出生 米爾,你是我的罪孽 米爾,你死了我們就可以解脫 菲利特勉力撐起上身,抓住伊斯米爾的肩膀。他黑色的眼眸閃爍著洞悉的火光,似乎透過軀殼看到了那些回蕩在雄蟲耳畔的聲音。 米爾,不要聽信費伊那些愚蠢的話語。這個世界上沒有蟲比你更完美。 他恨我。伊斯米爾低喃。 寒意籠上菲利特的臉龐:我的米爾,他不配愛你。你也不需要他。只有我,只有我可以給你幸福。我們是一體的,米爾。沒有蟲能分開我們。沒有蟲能傷害你! 我向宇宙的主宰發過誓,如果他們敢,我會親手撕碎他的內臟,哪怕是費伊,我也不會放過 伊斯米爾不可置信地抬頭。寒意爬上他的脊梁,腦中的劇痛幾乎要將他撕成兩半。然而與鮮明的身體反應形成對比的,是他凝滯卡死的大腦。 是你嗎是你推 是他將他推下窗臺的。菲利特的聲音平穩,面色冷酷,沒蟲可以傷害你。也沒有蟲能讓我們分開。 伊斯米爾輕輕搖著頭。他的眉毛擰起,五官緊皺,淚水凝聚在他的眼眶。他倔強地壓著嘴角,脖子上的血管突突跳動,渾身的肌rou抽動著。 你是我的,米爾。 伊斯米爾厲聲哀嚎。他的心臟瘋狂轉動,血漿賭滿心房。紫色的光華在他指尖本迸發,化成尖銳的長刀,直直捅進菲利特的腹腔。 濃稠濕熱的鮮血從菲利特口中噴出。他的眼中沒有一絲意外,只有得償所愿的滿足和欣喜。 他伸出手臂,將黑發雄子緊緊攬進懷里。冰冷鋒銳的利器再次深入,從他背部緩慢而堅定地捅出。 做得好。他在伊斯米爾耳邊欣慰道。手臂和腿部同時用力,朝外一個翻滾。 兩蟲向深淵墜去。 集體意識空間里,每一只蟲都是一個不斷閃爍的光點。精神力強的,閃耀如熾熱恒星。精神力弱的,黯淡似微弱螢火。它們以暗沉的廣袤天幕為底,匯成一條奔流不息的星河。 在這些密密麻麻的無數光點中找尋特定的某個存在,宛如在散落的拼圖中找到當下需要的那一張,如果沒有特殊的技巧或者標記,幾乎是不可能的。 夏恩憑借的是本能。尋找定位鎖定鏈接,旁人看來不可思議的過程,對他卻如呼吸一樣輕松自然。 這就是所謂的天賦覺醒技能代表的意義。 每只蟲的精神能量都是不同的。只要鏈接過一次,他們就會在夏恩的意識世界里留下獨特的印記和色彩,且輕易不會被抹去。 在進入聽證會現場前,夏恩和尤里以及休建起了低同步度鏈接。低同步允許他們在現實世界和他人正?;?,但雙方對彼此狀態的感知會下降到一個非常模糊的層面。 因此夏恩只知道尤里很忙,卻不知道他具體在忙什么。他和休的鏈接則因為雌蟲進入休克晚期,開始搖搖欲墜,隨時都可能斷掉。 夏恩做不到在物質世界瞬間移動。但精神世界,他自有一套辦法。 沿著已有的通道,夏恩看到金發雌蟲在云霧間無力漂浮的身影。他分出一股精神思緒從外部裹住休,防止對方的精神能量向外繼續潰散。 這持續不了多久。隨著□□器官功能的喪失,雌蟲腦部活動也會很快停止。到那個時候,休雷諾德會死得透透。再來十只S級雄蟲都救不回來。星圖之中,代表休的光點會炸開,融入蟲族集體意識空間,成為其無法分割的一分子。 【大哥,我需要通向菲利特的橋?!繘]蟲回答。 【大哥?】夏恩再次重復,依舊沒有回復。 第三次確認時,夏恩感覺到了一股磅礴精神能量的突然入侵。 它來得那般無聲無息,而當它被察覺時,夏恩已沒法將它排拒出去。 一排尖銳的黑色長刺破土而出,眨眼間已有幾十米高。一只雄蟲站在遙遠的頂端,淺茶色的長發隨風飄動。他俯瞰著下面的夏恩,目光穿過霧氣,仿佛在觀察一只卑微低賤的螻蟻。 澤維爾。 不算陌生的氣息,無須再次接觸,夏恩已辨認出來者的身份。 我漂亮的小玫瑰,好久不見,想我了嗎? 澤維爾從高處一躍而下,如一把尖刀撕開凝滯的空氣。很快,他雙腳浮空,靜止在夏恩面前,雙手插兜,微笑著問好。 聯系不上尤里的原因很明了了。是這只雄蟲在搞鬼。夏恩盯著澤維爾,心里實在是煩透了。 理論上,自卡格里行星一役后,不管是澤維爾還是夏恩,都應該是只死蟲。但再次見到對方,雙方毫不驚訝。 晉升S級的蟲,不光是□□,就連精神世界也會脫胎換骨。他們會成為星圖中那些最明亮最高熱的光點。彼此感知,交相呼應。 逆轉痕跡后,夏恩第一時間便感知到了澤維爾的存在。他知道對方沒死。也知道他依舊在暗處謀劃著什么??伤珪[藏,而夏恩忙著平定洛奧斯特內亂,根本騰不出手。 原來在這等著呢。夏恩翻了個白眼:麻煩讓一讓,你擋著我的路了。 該離開的是你。澤維爾紋絲不動,小少爺,我之前說我很樂意和你做朋友,那是真的。不要讓你的執迷不悟毀了一段友情。 哇哦,隨意翻攪你腦子、控制你去殺自己雌君,失敗后又要讓你雌君殺了你的朋友?夏恩嘲諷道,那你現在應該站在那里乖乖讓我殺,才不算辜負你的美意。 你畢竟姓洛奧斯特。但在我的小小報復后,我們已經兩清了。 我姓洛奧斯特,所以你知道我的答案。 夏恩向前一步,迷霧倏地散去。他們兩蟲浮在半空,腳下是風浪翻滾的海面,身后是遼闊雋永的晴空。 澤維爾很強。但他也不弱。到底誰更勝一籌,不實打實打一場,誰能知道? 試圖勸服對方?得了吧,這蟲能鉆牛角尖這么多年,顯然是腦子有問題。而他對長在人家頭骨里的腦子愛莫能助。 精神力隨著念頭快速聚攏??耧L在海上卷起巨大的水柱,閃電一般怒吼著淹沒了眼前的蟲影。 我看到過你的靈魂,你和那些雌蟲雄蟲不一樣。低沉甜蜜的聲音透著惋惜,在夏恩耳邊響起,你不屬于這里,夏恩。 回去吧?;氐侥愕募亦l。 夏恩直直落進海中。 轟??! 轟??! 閃電劃過黑云,雷聲震蕩天地。沉悶的嗚咽聲從深黑色的海面下傳出。雪白的浪花怒吼著,狠狠擊打著夏恩纖薄的身軀。他被高高拋起,又重重跌下,最終被不斷旋轉的巨大漩渦吞噬。 暴雨傾盆而下。很快,雨水變成冰晶,然后是紛飛的雪花。海面慢慢沉靜下來,零星的冰碴冰凌漂浮著,爾后連綿的海冰撲天蓋地向外蔓延,徹底凍結涌動的海面,將其變為一道道靜止的波紋。 世界萬物陷入一片靜寂。 澤維爾安靜站立在厚厚的冰層上。他微微垂著眼簾,原本漠然的臉上忽然裂開一道口子,顯露出一絲疲憊和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