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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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要什么,很快就能得到。比如格斯,他只稍稍有點動心,這只雌蟲就主動跪到了他的腳下。 事情的發展永遠都符合他的心意。比如糾纏不已的前任讓他頭疼。然后很快,他們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可這一年來,某種咒語被打破了。格斯受傷,他想要對方好好養傷,這只雌蟲卻總是擅自結束治療,然后回到球場上訓練比賽; 他想要和格斯光明正大在一起,中間卻橫亙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合約;二哥不相信他們的感情,大哥雖有心幫忙,實際上和羅安一個看法。 他組織公關團隊試圖抹消星網那些流言,結果每天相關話題討論熱度都在上升。不堪入目的污言穢語從四面八方各種渠道涌來。就連格斯的家人也沒法避免。 他走進了一個死胡同。前方有光,他卻不知道該怎么出去。 腸子劇烈地扭到一起。昆恩弓下身子,將臉埋進掌心。 因為傷病和馬上就要曝光的秘密格斯要主動放棄飛球。聽起來沒毛病,但放到格斯羅特姆身上,就顯得特別荒謬和可笑。 你要離開我嗎?昆恩的聲音幾不可聞道。 不。格斯搖頭。 腳步聲傳來。粗糙又燙熱的手掌放上他的肩頸。昆恩緩緩抬頭,望進一雙深不見底的黑眸中。 昆恩。黑發雌蟲低聲叫他的名字,是昆恩從沒見過的溫柔深情:我知道你試過了。沒關系的。 你不用為了我跟他們鬧僵。他們是你血脈相連的家人,無論他們說了什么做了什么,都是因為愛你,怕你受傷害。 你放心。就算我不玩飛球了,我也不會離開瑞德哈特。只要你需要,我就會在這里。 至于那份協議格斯笑笑,深邃的五官舒展開來,無比的俊朗瀟灑,如果決賽我輸了,那我就要厚著臉皮毀約了。到時候我們可得一起想辦法啊。 昆恩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家。等他回過神來時,他已經在游戲里,望著機甲的全息投影發呆。 滴滴滴,個蟲終端發來消息提示。游戲即時跳出一個提示框。 【尊敬的昆恩曼奇先生,很抱歉!關于您的轉系申請,教務處經過審核,認為您不符合轉系的相關要求(點擊查看)現已退回您的全部申請材料請您在校內郵箱查收具體說明】 這是第三次還是第四次了? 昆恩漠然地關閉消息。頭幾次他還真情實感地憤怒。后兩次,他已經沒什么感覺了。 不符合要求?昆恩很確定,如果自己不符合,這學校里就沒有蟲能轉系成功了。 第二次失敗后,他沖進了教務長的辦公室。對方恭敬地接待了他,官腔打得滴水不漏,說來說去就一個意思:不是學校故意為難,是曼奇家某只蟲的要求。 昆恩只簡單和羅安溝通過一次他想轉系的事。不出所料,那只雌蟲拒絕了。因為格斯的事,昆恩沒再當面問過。 他以為自己在專業上的讓步,可以換來自己兄長的一點點心軟。但現在,他再次意識到,自己曾經的一些念頭天真幼稚到可笑。 早上格斯說完那番話后就回到球場繼續練習了。昆恩望著屏幕里那只展翅在云霧里翱翔的雌蟲,心里空落落的。 他應該高興啊。難題解決了。他不用和格斯分開,也不用對抗二哥。他是曼奇家的寶貝雄蟲。他什么都不用做,一如既往。 滴滴滴,又一聲提示音,將昆恩從繁亂的思緒中拽出。 【您的好友蟲生終極目標是咸魚已上線。你們已經105天沒有互發消息了,友情的巨輪即將沉默,快給他發消息吧!】 艸我一定是眼花了雄蟲眨眨眼,點開對方的賬號。亮起的頭像下,正在游戲幾個字清楚無誤。 昆恩懵逼了。他呆滯了兩秒,隨即忽地拍了拍自己臉頰,一邊搖頭一邊自言自語:啊啊啊啊不能亂想什么鬼啊根本不存在的! 這些盜號的臭蟲!他向蟲生終極目標是咸魚發出挑戰申請,咬牙切齒道:本少爺來教你重新做蟲! 帝國歷2310年6月14日1200,瑞德哈特軍部總部某秘密監獄。 軍靴踩踏地面的聲音在安靜的走廊中回響。一只高大的雌蟲手提著金屬餐盒,目不斜視地走至守衛面前,從容接受安全檢查。 他的目的地是這所監獄(同時也是全帝國)最高級別的囚室,物理安全設置足有十五道,從內部完全不可能攻破;每日餐食由經過專業訓練的軍雌負責送進。蟲選不定期更換,每只都是A 級雌蟲,各種安全驗證手續同樣有十五道。 檢查結束。雌蟲邁進半透明的高速電梯。電梯一路向下,數字不斷變換,最終停到33層。 33層的天花板、墻壁、地板都是晃眼的白。軍雌按下按鈕,墻壁顯出凹口。他將金屬餐盒打開,拿出里面塑料餐盤,放進凹口。 白色的地板同時轉為透明,一眼看去,盡攬無余。這間便是33層的囚室。近十米高的空間內沒有任何金屬制品,全都被白色的軟料包裹,頂上和四角裝著攝像頭,為守衛們提供了360度無死角全天實時監控。 一個身影靠在囚室一角。塑料餐盤順著軌道停在囚室內,撞上之前尚未回收的另一個,發出輕微的咔噠音。 這所監獄關著不少囚犯,有貴族有議員甚至還有不少雄蟲。大部分蟲每天的供應都是營養劑。從這點來看,33層顯然比他們身份更高。兩個餐盤里的食物毫無重樣,色香味俱全,所用食材都很昂貴,是外面頂級餐廳才能看到的。 但事實上,這二十來天來,餐盤里的食物對方幾乎毫無取用。守衛們很是緊張。他們將此消息一層層稟告上去,給這只囚犯換來了一次身體檢查。 也是那次,軍雌才看到了囚犯的樣貌。他大吃一驚。 這只蟲居然是洛奧斯特家族軍團長、蘇里爾遠征軍的最高司令官、帝國上將勞埃德克雷夫! 帝國的軍政系統里,沒蟲會不認得這張臉。然而他在直播里看到的那只銀發將官,威風凜凜、不怒自威,是閃爍著冰冷寒光的利刃,和他眼前那只仿佛被黑暗完全吞噬,眼神黯淡、面容消瘦的雌蟲完全不同。 檢查結果毫無異樣??死追虮谎夯厍羰?,四肢脖頸的禁錮環又加了第二層。 33層的囚室是專門用來關押S級雌蟲的,內部布置了特殊力場,不僅能將雌蟲各項數值削弱到D甚至E,還可以同步侵入雌蟲精神海,讓他徹底無法調動精神力。 長時間置身于這種力場中,會對雌蟲的身體和精神造成不可逆轉的傷害。一般只有針對罪大惡極的蟲,軍部才會開啟這套系統。而克雷夫身為軍部大佬之一,在蘇里爾星域立下那么多戰功,為何突然之間,竟會遭到如此對待?! 這個疑惑很快被回答了。軍雌受到的震撼不比認出克雷夫身份的那一天小。他沒和身邊的同僚交流過,但從彼此眼神中,他完全可以斷定,他們和自己的感受應該相差無幾。 軍雌收回思緒,低頭仔細查看過去六小時內的監控數據。生命特征正常,安全設置正常,沒有異常報告等等。 軍雌將兩組數據調出來對比,赫然發現,過去四十八小時內,克雷夫的位置坐標沒有一個數字有所變動。 這意味著他整整兩天一動不動。 腦電波顯示對方并沒有進入睡眠。這四十八小時內,帝國上將是完全清醒的。軍雌又調出更早的記錄。 數據顯示,從進入這間囚室以來,雌蟲基本沒睡過覺。最開始還斷斷續續有一兩個小時,后面則經常三四天才有半小時睡眠。 S級雌蟲是很厲害。但也有正常的生理需求。他不吃不喝就算了,竟然連覺也不睡的嗎?那這二十多天,他躺在那里,到底是在干什么?! 透亮的地板在一瞬間變成雪白。囚室內的雌蟲機械地眨了兩下眼,迅速適應了視野內光線的變化。 正如數據顯示的,勞埃德沒有睡著。相反,他再也沒有比現在更清醒的時候了。 他可以嗅聞到食物的香氣,也能感覺到腹腔內絞緊的腸道。如果他理智正常,他應該拿起餐盤,給這沉重疲憊的身軀注入點能量,讓它重新煥發生機。 為了什么? 雌蟲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弧度幾不可見。他閉上雙眼,依舊一動不動,任自己思緒游離飄散。 他不挪動身軀、不進食不喝水不是為了選擇死亡這種程度遠遠不足以讓他停止呼吸而是為了在漆黑冰冷的世界里找一點光。 勞埃德克雷夫的世界從沒有過白天。陰云密布的壓抑黃昏、彌漫著濕冷白霧的黎明、或是暴雨沖刷的颶風,是他最熟悉的三種景象。 它們將他磨礪得堅硬冷酷,也讓他強大無畏。他不渴冀陽光,因為他已習慣以自己的腳步為伴。他在幽暗的荒野中穿行,沒有指引亦挺直腰背,因為路在他的心中。 偶爾星光會從陰云后閃現,他會允許自己走進它們柔和的光芒,汲取一點點溫暖和力量,然后便繼續前行。 但現在,勞埃德世界是一片寂冷的徹底黑暗。什么都沒有了。星光、暴雨、疾風,就連白霧都消散了。他不可抗力地下墜,不知要去往哪里,也不知會停在何地。 不過都不重要了。一切已為虛無。 他弄丟了曾小心翼翼珍藏的那束光。不會再有了。永遠不會再有了。 帝國上將低嘆。他很清楚的知道,這片黑暗將是他最終的歸宿。 他欣然接受。只不過在那之前,他還想最后一次回溫被光芒籠罩的暖。 殘影也好、幻覺也罷,他都來者不拒、甘之如飴。 恍惚之中,他跨上最后一階樓梯。厚重的木門緩緩打開。他走進去,灰塵嗆進鼻腔的同時,彩色玻璃將黃昏的光折上他的眼皮。 一只金發小雄蟲趴在地毯上,兩條小細腿翹著,在屁股上晃來晃去。他一手撐著下巴,一手翻著滿是塵埃的書冊,看得很是入神。 勞埃德叔叔!小雄蟲聽到響動,即刻手腳并用地爬起來,吃力地抱著厚書本,追到他的腿邊,這本書好多字都不認識 您到底是怎么進來的雌蟲單手撈起rou團子夏恩,抱著他坐到沙發椅上,頗為無奈:夏恩小少爺,說了多少次了,這里不是玩的地方。 我不是來玩的,我是來看書的呀。小雄蟲昂頭,眨巴著圓溜溜的藍眼睛看過來,勞埃德叔叔,你能念書給我聽嗎?rou嘟嘟的手指翻開書,這里到這里。' 雌蟲默然,幾秒后無奈地點頭,只這一次啊。 勞埃德叔叔最棒了!小雄蟲喜笑顏開,我最喜歡你了! 之后,雌蟲低啞的聲音在小小閣樓內散開。這是一本歷史類書籍。夏恩聽得認真,時不時還會問幾個問題,無一例外都得到了勞埃德詳細解釋。 銀發軍雌念誦的范圍很快就超過了小雄蟲的指定。他沒有停下來。 在此之前,他剛剛處理完一天的軍務,心煩意亂、渾身疲憊。他的壓制場沉冷可怖,洛奧斯特大宅里的侍從沒一只敢靠近的。他們滿臉驚懼,遠遠望著他,卻又在他走過時,壓低聲音議論。 克雷夫少還要在這住多久??!我這天天提心吊膽,就怕半路撞上他。 應該要等到小少爺結束治療吧。唉,就很奇怪,老爺自己也能做,為什么非得請他過來雌君本來要回萊斯利家的,聽說為此將行程推遲了。 有個流言你知道嗎?據說卡萊爾大公還在的時候,為老爺意定的雌君是克雷夫將軍呢 勞埃德面無表情地繼續趕路。這些年來,如此流言從未斷絕。從他還和養父一起住在這里就開始了。仆從們換了一批又一批,議論的內容越來越多,但沒有一次,讓他如此在意。 弗朗茨洛奧斯特已經成婚。他有雌君,還有四只可愛的蟲崽。按照勞埃德的處事原則,他應該遠離對方。他也確實這么做了他們有好幾年新年問候都不發但當弗朗茨開口后,他還是回來了。 回到布魯斯凱?;氐铰鍔W斯特。十幾年過去了,這座漂亮的莊園幾乎沒什么變化,但它又徹徹底底、確確實實的不一樣了。 弗朗茨還像以前那樣和他開玩笑。他笑得露出牙齒,酒窩一顫一顫,眼睫毛像把小刷子,讓蟲移不開眼。那只脆弱的、心碎的雄蟲似乎從不曾存在。 那道坎,他成功地跨了過去。他的蟲生繼續向前,一片燦爛,充滿希望。而勞埃德克雷夫,被過去緊緊裹縛、無法向前。 他只能回來。 蟲生很漫長,我的孩子。你必須找到你的生命之火,才能不在茫茫洪流中失去方向。如果離開洛奧斯特,可以幫助你找到它,那就去吧。 你會走得很遠。我很肯定。但記著,無論何時、無論何地,如果你困惑迷茫,你都可以回到這里,回到最開始的地方。你會發現你在尋找的東西。 養父貝利克的聲音讓他站在這里。他也許一不小心走得太近了。那些變化的東西讓他格格不入、更加迷茫。 但現在,當夏恩洛奧斯特毫不畏懼他的壓制場,躺在他的懷里打著小鼾沉沉睡去時,勞埃德感到無比的寧靜和安謐。 他是被需要的。毫無利益、不含私欲,只是被需要而已。 書從腿面滑落。勞埃德收緊臂膀,懷里的金發小雄蟲變成少年夏恩,又變成青年夏恩。 應該早一點將結婚申請表發給你的青年親了過來,鐵腥味充斥他的口腔。雌蟲伸手,想去碰觸對方,卻插進一片粘膩濕熱的血rou。 不! 雌蟲嘶吼出聲,雙目猛地睜開。 同一時間,莊園二樓的臥室中,夏恩倏地坐起。 冷汗滑下脊背,喘息又粗又重。心臟咚咚震動,一聲聲擂擊胸腔,似乎要從口里躍出。 又夢到勞埃德了 夏恩用胳膊肘撐起身子,像幽靈一樣悄無聲息地走出臥室。他先去廚房喝了杯水,然后端著速溶咖啡潛進一樓書房,反鎖住門,翻出前幾天他在星網上采購的全息游戲終端。 十分鐘后,夏恩點進了《星際鋼鐵之軀》的游戲頁面。